黎健民聽到他這麼直接的拒絕,臉色一暗,但是他還是有些不甘心的看着歸尚玄:“歸老闆,我知道我以前行事有很多地方不對,但是這件事情是我非常在意的一件事情,不管付出什麼樣的代價我都要查清楚。”
歸尚玄的臉色唰的一下就變了,也不知道是因爲黎健民的話還是因爲他身體本來就有些虛,總是臉色有些白,他斜了黎健民一眼:“這件事情我不會去查的,我也奉勸你一句,你根本就沒有查的資格。”
“我怎麼就沒有查的資格,我們一整個大隊的人都喪命於此,我怎麼就沒有查的資格了!”黎健民不知道是被歸尚玄拒絕了惱羞成怒還是因爲歸尚玄的話激怒,總之整個人都激動了起來。
我連忙拉住了他:“你不要誤會,歸尚玄沒有別的意思,你也知道這件事情是牽着到鬼的,你一個普通人怎麼去跟鬼鬥啊,而且你還不知道是不是隻有一隻鬼呢!”
當時這個事情隨隨便便就來了兩隻鬼,更別說競技的時候那上百隻的鬼,這些事情根本就不是他一個正常人能接觸到的,一旦接觸下場肯定就跟李祝祝他們一樣,歸尚玄這只是提醒他不要衝動。
黎健民雖然情緒衝動,但是好賴話也是分得清的,他有些怏怏的低下了頭,頹然的坐在了一邊的椅子上面。
我轉頭看向了歸尚玄剛想要說話,卻見歸尚玄突兀的就站了起來。我一愣,連忙跟着起身:“怎麼了?”
“我先回囹圄了。”歸尚玄的臉色有些差。
“回囹圄?這麼快?”我納悶的看着他,他要是着急的話剛纔肯定就跟羅剎他們一起回去了,怎麼突兀就提出來要回去呢?
“嗯。”歸尚玄點了點頭,伸手摸了摸我的臉:“我先走了。”說着不等我飯已經身形一轉,大步的就朝着外面走了出去。
我連忙跟了上去就發現他一出門,身形一閃就沒了身影,好像憑空就消失了一樣。看到他這個樣子我不由的狐疑了起來,怎麼有種他是落荒而逃的感覺呢?
心裡頭的疑慮大增,但是我很快的搖了搖頭,不能懷疑歸尚玄,歸尚玄對我怎麼樣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不能懷疑他。
但是他這個身體狀況我很擔心啊,還是要快點學會星夢易卜回囹圄陪着他比較安心。等到他身體真的差不多了,我那個時候再去找我的身體,應該也不會有問題。
心裡面不斷的自我建設着,但是還是有些心慌和不安的感覺,不由的嘆了口氣,轉頭就看到沙發上還坐着比我更加頹喪的黎健民。
想想黎健民也是挺悲催的了,他本來肯定也是想要當一個好警察的,只是沒想到好警察是這麼當成的。剛初出茅廬就經歷了那些事情,實在是沒法說,但是他這個樣子看着怪可憐的,好歹得安慰一下吧。
想到這裡我走了過去,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別太難過了,所有的事情只要註定了就都會發生,你還活着,總是要向前看的。”總比像我現在這樣幽魂來的好啊。
我心裡腹誹着,卻不敢告訴黎健民我也是隻鬼,不然他這個時候可能會崩潰啊。
黎健民良久的沒有說話,我也知道大道理誰都會講,黎健民可能覺得我這話說的有點虛。
我正想着怎麼再開導開導他呢,卻見他忽然的擡頭看着我:“我始終覺得阿晨他們殺人不是一廂情願的只爲泄憤!”
“什麼意思?”我皺眉,他這話說的我一下子就緊張起來了啊。
黎健民看着我:“雖然兩撥人死的不是同一個地方,但是他們的死狀完全相同,這怎麼想怎麼有問題吧。”
我搖了搖頭看着他:“有些鬼是很記仇的,他們死的悽慘無比,就覺得全天下的人都該跟他一個死法,他死前所承擔的痛苦,別人也應該一起體會一下,所以很多人的死狀其實跟鬼生前的死狀一樣,這一點倒是很普遍。”
黎健民搖了搖頭:“即便是一樣的死法怎麼會留下*?以前阿晨他們死的時候,面部是有金屬,但是就是一般的角鐵並不是*,這次卻都用了*,我覺得阿晨他們就是想通過這種方式來告訴我,他們死的慘,死的冤,讓我幫他們報仇!”
我看着黎健民近乎執念的堅定一時間不知道要說什麼好,他說的這個好像有點道理,又好像有點臆想的感覺。
我仔細的理了理腦子隨即看着他:“不管是哪一種可能,現在的結果就是你並不是適合再插手這件事情了,否則你恐怕賠上性命也是無濟於事啊。”
黎健民的臉上再次露出了痛苦的神色,但是很快的他就看着我:“如果我現在什麼都不管的話,這件事情就會真的成爲一件無主的冤案,我的同事們不是白死了?而且直到現在都沒有人知道他們到底是怎麼死的,又爲什麼而死!”
黎健民說道最後情緒已經激動了起來,他大睜着眼睛看着我,滿心滿眼的都是不甘心的神情。
我不由的搖了搖頭,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先平復一下情緒,如今歸尚玄不願意幫你,你這樣單槍匹馬的想着報仇肯定不是辦法的。”
黎健民聽到我的話再次沉默了下來,他默默的低下了頭,忽然,似乎反應了過來一樣猛然就擡起了頭看着我:“你是不是認識那些專門處理這些事情的組織?”
他這麼一說我一愣,羅前進的身影飛快在我眼前閃過,我下意識的點了點頭,黎健民一下子就激動了起來,他豁然起身朝着我走了一步:“你能幫我聯繫他們嗎?這種事情他們應該會管吧。”
我皺起了眉頭:“這確實是他們職責範圍內的事情,但是既然是職責內的事情,他們應該當年就有處理的,畢竟死了十幾個人呢,他們不可能沒有調查吧。”
我這麼一說黎健民的臉色一愣,隨即緩慢的坐了下去,似乎是在仔細回想什麼。我看着他這樣,再次開口:“如果你當年沒有收到任何的通知,或者說這案情沒有任何的後續,很有可能這件事情本身對他們來說也是一個疑難案件,所以你還是不要抱太大的希望了。”
我這麼一說黎健民剛剛燃起的希望再次低落了下來,雖然我也不想這麼打擊他,但是事實就是這麼殘酷,與其讓他一直心懷虛幻的希望,不如現實一些。
黎健民伸手使勁兒的抓着自己的頭髮,一幅痛苦的不得了的樣子,過了很久,他忽然擡起了頭看着我:“還是想請你幫幫忙,幫我問問當年那件事情他們調查的結果到底是怎麼樣的,也好讓我真正的死心,最起碼是對我也是對當年死者家屬們的一個交代。”
我想了想,這樣還可以,隨即就撥通了羅前進的電話。羅前進一拿起電話聲音就帶着調侃的意味:“怎麼了秋姑娘,這才轉身沒多久,怎麼就想着給我打電話了?”
我把黎健民的事情跟他說了一遍,他的聲音一下子就正經了起來:“還有這樣的事情?十幾條人命這也算是大案子了,就算是當年查不出來個什麼結果,按照組織的做法肯定也會找一個得體的理由的,你確定他們沒有收到任何訊息嗎?”
羅前進這麼一問,我不由的納悶了起來,看向了黎健民:“你們當時這件事情就真的一點消息都沒有收到?”
黎健民點了點頭:“我一直在關注着這件事情,還曾經多次去找領導,但是領導每次給我的回覆都是大家在盡力查。”
黎健民這麼一說我皺眉,羅前進在電話裡面顯然是聽到了我和黎健民的對話,他沉默了半晌這纔開口:“這樣吧,我先找人去檔案室查一查,看看檔案中是怎麼記載的,具體情況我到時候再打給你。”
我應了一聲,就掛了電話,轉頭看着黎健民:“你也不要太擔心了,羅前進已經答應幫你查檔案了,如果有消息的話一定第一時間告訴你。”
黎健民點了點頭,但是神情低落慢慢的又坐回了沙發裡面,顯然是沒有離開的意思。我不由的皺眉,他該不會是的想要就在這裡等羅前進給答案吧。
想了想還是看着他:“羅前進也是找別人去查的,可能是需要一些時間的。”
我話說完了,黎健民卻沒有任何的反應,顯然還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面。
我嘆了口氣坐在了他的面前,他的目光一直沒有什麼焦點,我伸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他終於如夢初醒一樣看着我:“有消息了?”
“沒有。”我搖頭,看他臉上再次露出了失落的神情。
我想了想:“你也不要老糾結於這件事情之中,人活一輩子,總是會經歷各種各樣的事情,不要老活在悲傷中,要向前看,總會有高興的事情發生的。”
黎健民聽到我這麼說苦笑了兩聲卻沒有什麼大反應。想想他以前那種遊刃有餘的感覺,再看看現在這種灰敗的絕望,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這樣吧,你也別難過了,我幫你算算,看看你未來有沒有什麼好事情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