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詞語也能用在這種隨便叮咬一下,就能讓普通人喪命的小蟲子身上?
殷墨身邊的幾個人只覺三觀受到極大挑戰!
不過,衆人也不打算問,一是問了人家也不會說,二是白白增加了肺活量,吸入更多瘴氣!就在這幾個人內心腹誹時,表面雲淡風輕的殷墨內心有一點糾結。
剛纔那一擡手撫脣的動作自然不是單純的摸了摸嘴巴,而是用牙齒咬了指腹一口,有細微的血從毛細血管泌出。
他的血,百毒不侵只是其中一個小功能!
真正厲害的是,能讓這些毒物害怕!
退避三舍!
而他糾結的是,雖然只是一點點血,但也不能浪費啊,就當驅蚊液用也好啊!
可問題是,把這點血抹在哪裡呢?
作爲一個有潔癖的男人,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渾身髒兮兮的!
沒錯,他現在身上已經髒兮兮了,從走進無人區起,到現在爲止,他沒有洗過一次澡,沒有換過一次衣服,身上不但有汗,還有一路留下的各種植物的汁液或者動物的血液!
可這些都是無可奈何,被動只能接受,若要他主動往自己身上抹一點血,他還真下不去手!
再猶豫了一會兒,最終讓那一點血凝固在指腹。
算了,只要不洗手,就這麼點氣味就夠了!他想。
“Jack,就你的經驗,你覺得這片瘴氣林還要走多久?”程瑾瑤問。
“也許半天,也許一天,也許兩天,誰知道呢?”殷墨說,“對於探險者來說,大自然的無窮魅力,就在於你永遠不知道下一刻會遇見什麼!”
殷墨的話,若是平日在雜誌的訪談裡看到,大家或會覺得很美。
可,對於一羣對未來完全不可知,用所有意志力和體力拼命讓自己活下來的人,就覺得幾分不是滋味了!
同樣是人,同樣在穿梭無人區,憑什麼人家瀟瀟灑灑,走在瘴氣林中如遊山玩水,毒物淪爲他的玩具,而他們就要受到瘴氣侵蝕五臟六腑,被霧氣和蚊蟲逼得把自己打扮成中國江西的趕屍隊伍!
一根繩索連着一串,全身上下裹得森嚴,他們不是趕屍人,而是被趕的那種!
不得不說,果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
早上10點。
日頭已升得老高,白霧更白,更亮,可能見度卻更低了!
“大家再堅持會兒!現在已是上午10點,這會兒霧雖大,卻應該已是黎明前的黑暗!按照規律。10點之後,霧氣就會開始漸漸消散!”程瑾瑤大聲道。
在這支隊伍中,她是靈魂,她不能有半點懈怠!
即便此刻的她,肺部已開始疼痛,可她依然得不斷給衆人打氣!
有些事,堅持一下,或就可看見曙光,可若一旦回頭,就是萬劫不復!
“是!”“是!”衆人的聲音不斷從身後傳來。
可就在某一聲“是”只說了一半時,程瑾瑤敏銳的聽見那聲音有些怪異,正要開口問,手上繩索已猛然抖動起來。
糟了,出事了!程瑾瑤心頭一驚,忙朝回跑。
不過隔着三個人,她就已看見有人彎下腰,頭上防毒面具已經取下,周圍其他人正伸手在防毒面具內搗鼓着什麼。
出事那人正是先前與殷墨打鬥最兇那人,只見他一手捂在肺部位置,一手捂在自己嘴上。
“怎麼回事?”程瑾瑤側頭問正在弄防毒面具的人,“怎麼把防毒面具取下了?”
這種地方,一旦取下防毒面具,不就等於加快死亡的速度嗎?
“他噴血了!”旁邊那人說。
與此同時,彎腰那人把捂在嘴上的手拿開,只見手上一攤紅豔豔的血。
即便隔着大霧,依然觸目驚心!
程瑾瑤頓時就明白了,就這人剛纔的噴血量,若不及時取下防毒面具,這會兒已被自己的血溺死!
“亞瑟,亞瑟!”程瑾瑤大喊。
這位叫亞瑟的人正是隨行的醫生,他早判斷過衆人的情形,除了儘快走出這片瘴氣區,根本就是別無他法!
“毒氣從呼吸道進入,根本沒有辦法避免。若要讓他儘量少吸收瘴氣,除非強行讓他進行休眠狀態。體內需要氧氣最少,再加上防毒面具的過濾,或者還有一救。只是這樣一來,就至少需要兩個人將他擡着。”醫生說。
需要至少有兩個人將他擡着是什麼概念?就是有兩個人需要負重,那麼這兩個人的肺活量勢必需求很大,那這兩個人被瘴氣侵蝕的程度也會大大加重!
這根本就是“救一人,傷兩人”的做法!
更重要的是,誰也不能保證被傷的這兩人會傷到什麼程度?會不會因此而喪命?!
程瑾瑤猶豫了!
若直接拋下這人,團隊人心必定會散,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若見人快不行了,立即放棄,她這個老大以後還怎麼當?可若叫人擡着他繼續走,隊伍很可能會負傷越來越多!
兩相權衡後,程瑾瑤飛快下令:“就地休息15分鐘,準備擔架!四人一組,把人擡也要給我擡出去!我們多少人進來的,就要多少人一起出去!咱們一個也不能少!往後的路,負責擡人的,每半個小時輪換一次!”
“是!”
情況危急,沒有人顧得上選地方,就地圍成一個圈,快速用繩索編制擔架。
程瑾瑤着重詢問了凌晨四點與殷墨打鬥過的另外三個人的情形,顯然都不樂觀。
一圈下來,程瑾瑤沒見到殷墨,遂問:“Jack呢?”
衆人這才發現少了一人:“啊?剛纔明明還在的!”
“Jack,Jack!”衆人喊了一陣。
畢竟不是同一個地方出來,再想到那人根本不懼這瘴氣,衆人喊了一會兒也就沒喊了。
程瑾瑤心裡卻是一陣焦急,那個男人,既有那麼多他們沒有的能耐,後面能幫助到他們情況肯定還多!
“你們在這裡先繼續編着,我在附近找找!”程瑾瑤說着,一手拿着彎刀往霧氣中走去。
剛走了幾步,她就已經聽見殷墨的聲音:“別找了,我回來了!”
她頓在原地,很快看見殷墨的身影從白霧中穿出來,兩隻手上各抓了一大把連根拔起的綠色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