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母重新坐在之前自己坐的地方,縣委書記陪坐了下來。
這裡座椅本來不多,一大幫人只能陪站在旁邊。
顧母不說話,顧嵐不說話,冷昊更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整個手術室外,雖人多,但一點聲音也沒有,甚至在某人強大氣場下,很多人都覺得有些壓迫。
這種壓迫,比平時面對領導時強多了!所有人都沒有說話,就連幾次想和顧嵐打招呼拉近距離的江父都欲言又止。
這時,最不可能開口的人,開口了!
“顧嵐!”是那個打扮海派的女子,她是縣委書記的女兒。這趟到醫院,其實完全與她半毛錢關係都沒有,她一不是政府官員,二與顧家無關。
不,若硬要說關係,其實也能扯上一點,那就是顧嵐的前友江陽的初戀女友!
顧嵐擡頭,目光落在女子身上,看了許久,想了許久,記憶中實在沒這個人。她笑了笑,嘴角扯過一絲歉意:“抱歉,我好像不認識你。”
“我叫方靈。”女子倒是大方,再刻意釋放了一下作爲女人的魅力。
說實話,她實在看不出來這個顧嵐究竟哪點好,土裡土氣的,還滿身憔悴,竟然能吸引F市最耀眼的鑽石王老五!
方靈……
這個名字,顧嵐瞬間就覺得熟了。從前與江陽在一起的時候,江陽提過一次,大意是方靈多會打扮,多大家閨秀,兩人多相愛,後來方靈出國,兩人就斷了!
還記得當時,顧嵐還諷刺過,既然真心相愛,怎麼會被時間和距離拆散,後來,江陽大抵是覺得沒面子,也就沒再提了!
面對過去式的過去式,顧嵐本不該計較,不過,作爲普通女人,顧嵐自問氣度沒那麼大,尤其是曾經還被人拿她與這個女人對比過,心裡多少是介懷的。
余光中看着方靈站在自己不遠處,居高臨下的看着自己,目光中滿是不屑,顧嵐心中不爽頓時飆升百倍,再擡頭時,一記眼刀已劈了過去,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喔,原來是方小姐!聽說您專程回國與初戀重修舊好來了!不知修好了沒?”她頓了一下,眸中諷刺更重,“那男人最近口味變化巨大,需要我做軍師給您出出主意嗎?”
關於江陽,回國的時候,她確實想借用從前的感情與江陽重修舊好來着,只可惜,剛約了江陽還沒見到面,江陽就出事了!
那樣丟臉的事情,她好歹縣委書記家的千金小姐,怎麼可能再與之聯繫?!
倒是顧嵐現在身邊這個男人,她很有興趣!所以在聽說父親今兒要來找,立即死纏爛打跟來了!
沒想到,冷昊真人,比任何電視或者雜誌上看到的都更帥,更有氣質,也更冷酷!
不過沒關係,她喜歡挑戰高難度!
“初戀?”方靈巧笑,“初戀固然美好,但做人總要向前看,不是嗎?”
她頓了一下,若有所思的看過冷昊一眼,很快再落到顧嵐身上:“倒是你,看見我就想到江陽,不會到現在還身在曹營心在漢吧!”
這話可謂十分惡毒,照理說,像冷昊這種位高權重的男人,最忌諱的就是自己的物品不完全屬於自己。方靈赤果果的說顧嵐心裡還在想別人,無疑是給冷昊心裡紮了一針。
這種挑撥,若是出現在一週之前,顧嵐的反駁一定是:是啊,怎麼,你嫉妒?還是說想東施效顰啊?
可如今,她既打算和冷昊試試認真處一段感情,就必定不會讓這種誤會發生!於是,她悠悠然喊了一句:“方小姐……”
垂頭,低笑,繾綣的笑意中,竟有幾分魅惑。
再擡頭時,先前臉上所有的倦怠已看不見,一雙眸子如古井般深邃,看不到底,卻能直指人心。
她看着她,彷彿能看到一個人內心深處。
“您今日來,究竟所謂何事呢?您是不知道您父親來醫院的用意,專門來拆他臺子的嗎?還是說,您以爲您就這麼往哪兒一站,就可以抵得上這麼多說客,讓昊哥多看你一眼,甚至拋下我追求你?”
她看着她,眸中充滿憐惜:“所以說啊,沒文化真可憐!我看你出國這一趟算是白瞎了!咱相識一場,我免費提醒你一句,下次若再想引起男人注意,記得把出場搞得創意點!比如……渾身脫`光`光!”
渾身脫`光`光?這也叫有創意?!這明明叫低俗,惡俗,神經病好不好?
不過,方靈是不會揪住這個點是否有創意繼續這話題,好歹是大家閨秀,堂堂縣委書記的女兒,還留學幾年,若這種小場面都hold不住,那就太沒面子了!
她笑,對顧嵐惡俗諷刺不以爲意,而是虛心請教:“請問,顧小姐第一次勾`引冷少是用的什麼奇葩方法呢?”
“我呀?”顧嵐笑,眸中幾多狡黠,“我幹嘛要告訴你!我像是那麼傻的人嗎,若我告訴你,你複製粘貼過去,我男朋友被人搶走,我找誰哭去?”
“搶不走。”某人終於開口了,低低的聲音,帶着幾許笑,這還是顧嵐第一次承認自己是她男朋友!
抓着顧嵐的手更緊了幾分,微傾身,不顧所有人都看着他們,直接在顧嵐太陽穴輕啄了一口,然後是滿足的喟嘆:“追了這麼久,總算追到手了!”
方靈巨驚,聽冷少的意思,竟,竟,竟是他主動追的顧嵐!
這麼被牙尖嘴利,小市民家出生的女人!
她站在原地,半響沒回過神來,這時就聽見冷昊的聲音再次傳來:“至於你,就算脫`光了站在我面前,我也不一定會看一眼!”說着,他揮了揮手,安東立即指揮了兩個保鏢,一左一右架着方靈,直把她往外拖。
縣委書記何曾想過竟有人當着他的面兒這樣對他的女兒,這不直接打他的臉嗎?他忙站了起來,雙手展開如公雞般護住自己的孩子,不讓繼續往外拖。
“冷少!”縣委書記一改之前求人辦事的模樣,聲音驟然冷冽,警告意味甚濃。他雖只是一個縣委書記,可也不是上面沒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