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檯球室的老闆是個挺油滑的人,也懂得該怎麼做,這種聰明人做事,是最省事的了。
他說沒事沒事,一點小事而已,以後歡迎你們來我這裡打檯球,都免費的。
我笑了一下,沒有答話,他嘴上說的客氣,其實心裡恨不得希望我們這輩子都別來他的店裡呢。
我們也沒急着走,隨即我就在臺球室裡轉了一圈,確定這裡沒有監控攝像頭後,我們才離開的。
出了檯球室,我問鄒安:“趙峰被警察抓了,現在怎麼辦?”
鄒安皺着眉頭,說我哪裡知道啊,熊哥又和速迪酒吧的老闆在談話,這事得等熊哥做決定。
跟着我們一起來的兄弟,就說那就先回速迪酒吧吧,趙峰被警察抓了,這很麻煩,看看何老大能不能把趙峰給撈出來了。
聽到這話,我就問他們,我說趙峰有沒有案子在身上?
以前光頭被強刀幫的人砍進了醫院,警察來做筆錄,我也這樣問過熊哥,熊哥給我的答覆是好像沒有。
鄒安搖搖頭表示不知道,一個兄弟說:“好像有,趙峰以前捅過人,那人被趙峰捅成了重傷,警察立案了,但是一直沒有抓到趙峰,這次被抓進去,以前的案子可能要被帶出來了。”
我們一羣人的臉色都很不好看,我雖然和趙峰相處的時間並不長,但他這個人給我感覺挺好的,我也不想看到他要坐牢。
當我的目光隨意看去時,我意外的看到,鄒安居然悄悄的笑了一下。
他臉上的笑容一閃即逝,笑容過後,臉上立刻恢復了凝重。
鄒安那一剎那的笑容,是我意想不到的,在場的兄弟都爲趙峰進派出所後的事情擔憂,他居然笑了一下。
我立刻就聯想到了昨晚熊哥對我們三個說的最後幾句話,昨晚熊哥說他最信任的是我們三個還有光頭,今天的事情成功後,他會選我們三個裡面的其中一個做小老大,去看足浴中心的場子。
我是明白的,趙峰做小老大的機會最大,幾乎他做小老大的事情,是板上釘釘的了,可他現在被抓了,要被判刑。
趙峰要被判幾年不知道,但是這幾年裡小老大的位置不可能空着,那這個小老大的位置,就非鄒安莫屬了。
我和光頭的關係最好,第二是趙峰,然後是鄒安,其他的兄弟我都是偶爾跟他們說幾句話,大多數的人我連名字就叫不上來,但這一刻,我很想離鄒安這個傢伙遠一點。
鄒安笑了,我覺得是因爲趙峰被抓了,他要坐上小老大的位置了,趙峰和他是兄弟,而他卻能在這種情況下笑出來,這種人還值得深交嗎?
我對鄒安起了反感,我們是選擇走路回去的,走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默默觀察着鄒安,我發現他雖然沉着一張臉,但回去的路上,他臉上時不時會展露出難以掩飾的喜悅,並且,他的情緒也很不錯,走路的步伐都很歡快。
我沒有說什麼,更沒有去質問剛纔他爲什麼笑,我現在幾乎能確定了,趙峰進了派出所,他一開始和我們一樣是擔心的,但他現在很開心。
我們回到速迪酒吧後,在酒吧大廳裡等了一會,熊哥才從樓上走了下來。
熊哥的身上有傷,但他的臉上卻是掛着笑容,或許他和這裡的老闆談的很不錯吧。
我連忙走了上去,對熊哥說:“趙峰出事了,被警察抓走了。”
熊哥的臉色頓時猛然一變,他大聲的問我:“怎麼回事,他怎麼被抓的?”
我就把前因後果,和熊哥說了一下,說完後,我說趙峰被警察帶走,是福也是禍,熊哥,剛剛我聽兄弟說,趙峰有案子在身上,是嗎?
熊哥神情複雜的看了我一眼,他點點頭,說:“嗯,趙峰有案子在身上,這下可真是麻煩了,麻煩了。”
熊哥連說了兩個麻煩了,也可以看出趙峰這次想從派出所裡出來,是真的很困難了。
熊哥的心情本來是很好的,但得知了趙峰被抓了後,他臉色陰沉的走了,走之前,他讓我們看好場子,有什麼情況,立馬給他打電話。
速迪酒吧裡面沒有被打砸過的痕跡,地面也很乾淨,熊哥是帶了幾個手下走的,我們留在酒吧裡的人,還有三十來個。
我覺得搶場子,應該是把場子裡面弄得很亂,到處都有打架過的痕跡,可我在速迪酒吧裡卻沒有發現。
我就走到一個參與了搶場子的一個兄弟的身邊,問他你們剛纔搶場子,經過是怎麼樣的,和我說說。
不料這兄弟指了指他身上的傷口,說:“沒看到傷口嗎,還能怎麼樣?”
他的態度挺不客氣的,我皺了皺眉頭,轉而去問下一個人了。
另外一個兄弟沒他那麼橫,他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我。
原來,今天酒吧是沒有營業的,何老大在搶場子之前,就有和場子的老闆提前協商過,具體協商的內容我不可能知道,最後場子的老闆就找了一個理由,今天停止營業。
沒營業,速迪酒吧裡沒有了那些客人,熊哥他們衝進來,就是橫衝直撞的上去幹了。
那兄弟說強刀幫的人手裡有不少刀,但熊哥只讓他們帶鋼管,不過熊哥他們勝在出其不意,再加上黑人沒在速迪酒吧裡面,若是黑人在速迪酒吧裡面,強刀幫的人就有主心骨了,熊哥想要拿下速迪酒吧,也很困難。
強刀幫那些看場子的人,大多都傷的很嚴重,被少青幫的兄弟扔到酒吧附近的巷子裡,酒吧裡面打過羣架,酒吧裡是很亂的,不過在我們來之前,幫派裡的兄弟就全部打掃乾淨了,以免警察過來,有些事不好弄。
現在強刀幫很多場子都在面臨着同樣的事情,強刀幫的老大周文強,估計他怎麼也想不到,我們少青幫會幹出這麼大的陣仗來。
現在熊哥算是正式接受了速迪酒吧這個場子,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留在酒吧裡,防止強刀幫的人回來。
瞭解完剛纔酒吧裡發生的事情後,我的注意力又放到了鄒安的身上。
鄒安此時抽着煙,和幾個兄弟坐在那裡說話,他們說話的聲音很小,聊什麼我自然也聽不見,或許是因爲我現在對鄒安已經有了偏見吧,我現在總覺得他很開心,聊天的時候也時不時會笑。
我也很累了,找了一處坐下後,就拿出了手機。
因爲要去幹倒黑人,我的手機是關機了的,我開機了之後,就立刻收到了好幾條短信,這幾條短信,大多都是黃琳發來的,問我在幹嘛,爲什麼手機關機了。
還有一條短信,是光頭給我發的,短信內容很簡單,是:看到後給我打電話。
我先回了黃琳一條短信,然後纔給光頭打去電話,電話響了幾聲就通了,電話那邊的光頭很急切的問我,劉新,事情怎麼樣了?場子拿下來了沒有?
我嘆了一口氣,光頭聽到我嘆氣後,他也覺得不妙,說:“怎麼了?”
我說速迪酒吧是拿下來了,可趙峰卻進去了。
光頭吃了一驚,說趙峰進去了?爲什麼啊,趙峰爲什麼進去了?
我只好又把今晚的事情,說了一遍,我一邊說,一邊往酒吧外面走,因爲我想和光頭說一件事,並不想讓其他人聽到。
我走到酒吧外面後,也差不多把今晚的事情和光頭說完了,光頭聽了後,說完了完了,趙峰這一進去,最少要好幾年了。
聽光頭的語氣,他對趙峰以前犯的那些案子,應該是有所瞭解的,熊哥也知道,但他沒和我說,我問光頭,我說聽到有兄弟說,趙峰身上有案子,以前把一個人捅成過重傷,這案子一直沒結案。
光頭說他嗎的,趙峰那傢伙就是因爲這個案子裡的那個受害人,才進少青幫的,要不是那個被趙峰捅了的人,趙峰估計還在電子廠裡上班呢。
一聽光頭這話,我聽出這裡面另有故事,我說你別說話吊我胃口,把這事情和我說說,我還不知道呢。
光頭說是這樣的,趙峰以前是在電子廠裡面上班的,還談了一個女朋友,不是我說啊,趙峰那傢伙的女朋友真他嗎的漂亮,他的女朋友是夠漂亮了,但那女的也是在電子廠裡面工作,趙峰和那女的剛談了沒幾個月,好巧不巧的,他女朋友被電子廠老總的兒子給看上了。
那老總雖然不是電子廠裡最大的老闆,只有一部分股份,但人家家裡絕對的有錢啊,具體的過程我也不知道,總之那老總的兒子,把趙峰的女朋友撬走了,自己心愛的女朋友被富二代撬走了,你說那得多氣啊。
趙峰之後就跟了熊哥,他和熊哥好像以前就很熟的,還是同縣城的老鄉,沒多久,趙峰就帶人去把那老總的兒子捅了,趙峰是個瘋子,要不是當時有兄弟在旁邊攔着,那老總的兒子差點就被他給捅死了。
趙峰捅完人就跑了,但那老總也是有錢有身份的人,兒子被人捅成那樣,他不可能輕易放過趙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