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幸碧聞言,覺得不可思議。
原來,端木柯居然會到了如此地步,在大庭廣衆之下潑她髒水,還是真的想要她身敗名裂,最近死於火刑之下。
女兒說的對,這樣的人,不值得她對他抱歉。
“孽種?”
白靈然在旁冷笑一聲,“你這是在說我,對不對?”
“哼!你就是孽種!”
“你從何得知我是孽種?你有證據嗎?”
“她懷你的時候,就嫁給了我,九個月後,就生下了孩子!這不是孽種是什麼?”
暈!
就憑這個嗎?
白靈然皺了皺眉,“嫁?我娘什麼時候嫁給你的,我怎麼不知道?你是入贅到餘家的!這個,你首先要擺清你的地位!一個入贅的男人,有什麼資格說我娘嫁給你?你的存在,是我娘娶回來的男人!再有,九個月生下孩子,這根本不足爲奇!除了這個呢?”
“我不記得大婚之夜的事,我只知道自大婚過後,她便不曾讓我碰過她,一個月後,她就說懷孕了。這教我如何不懷疑!”
端木柯說這些的時候,恨恨的眼神落在了餘幸碧的身上,彷彿那樣瞪着她,就能把這個賤婦殺了。
白靈然淡淡的看着他,淡淡的說道:“有時候,九個月生產,不代表就是孽種。孕婦有許多人都是提前生產,很多皆是因爲體質原因。你若不信我的話,你大可以問問那些多年替人接生的穩娘們。”
穩娘,是指有經驗的接生婆。
“笑話!如果你不是孽種,爲何在你十二歲那一年,與我滴血驗親的時候,與我血液並不相溶?”
聽到這裡,白靈然心中一沉。
原來,這該死的端木柯還真的是做過滴血驗親之事?
如此一來,自己爲了能讓端木柯死的甘心,那就必須證明她與他之間是有血緣關係的。
白靈然也只是沉默了一會,幽幽的說道:“你說滴血驗親,那現在我們當着衆人面前,再滴一次?”
“好!”
端木柯想也不想點頭就答應。
他根本不相信這個姑娘會是自己的女兒,她根本就是一個孽種。
於是,一碗水由谷媽呈了上來。
正要準備滴血的時候,端木柯卻提出要求,“這水不能用,我們都到井水旁驗!”
他的要求其實是很無理的。
白靈然爲了一擊將這個傢伙擊敗,面若自然,點了點頭,“好。”
於是一大羣人,也就往端府的井水而去。
來到了一旁的井裡,也由端木柯自己本人親自打了一桶井水上來。
再讓燕丹蘭重新拿了一個碗,裝了一些清水進去。
看來,燕丹蘭在端木柯的心中,還是有一些份量與信任,要不然他也不會讓燕丹蘭去拿碗了。
只是,這樣的話,真的能驗他想要的結果嗎?
白靈然與端木柯彼此之間要滴血驗親,最爲擔心的人,還是餘幸碧。
她很清楚,女兒確實是與端木柯之間沒有任何關係。
真若驗出不是端木柯的女兒,那到時該怎麼辦啊?
餘幸碧忐忑不安的站在一旁,很想上前阻止,可看到女兒這般的淡定鎮靜。
她只能是選擇相信自己的女兒,與谷媽相視一眼,彼此互相鼓勵。
端木柯得意洋洋的看着白靈然,“請吧!”
看他那得意的嘴臉,上官鴻就想抽他。
什麼人啊,完全就是一副勝利在握似的。
上官鴻走到白靈然的身邊,輕聲問道:“靈兒,你真的要驗嗎?”
“驗,爲什麼不驗?”
白靈然睨了端木柯一眼,轉首對着一旁的閻尹衣吩咐道:“姐姐,一會,你只管與保護我娘就好。”
“放心,我會的。”
白靈然這樣的吩咐,完全就是害怕這端木柯發起狂來,會傷害不相關的人。
正所謂一個想要自己妻女死於火刑男人,絕對也不是什麼心慈之人。
面對這樣的人,她絕不會讓他有一絲機會傷害母親!
淡定自若的上前,刺破了自己的食指,取了一滴血。
豔紅的鮮血落入了碗中,端木柯亦快速的刺傷自己,隨後滴入自己的鮮血。
白靈然沒有再看碗中的血液,反倒是站在一旁淺笑盈盈。
而端木柯與其它人,紛紛都是看着那隻碗,目不轉睛。
在諸多人的雙眼下,他們看到的是那兩滴鮮血,一點一點的融合在一起!
“血溶即爲親者!大小姐是老爺的女兒啊!”
谷媽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立即嚷嚷。
她這麼一嚷,衆人也紛紛點頭,開口附和谷媽的話。
“是啊,大小姐是老爺的女兒!”
“這樣說來的話,倒是老爺不認大小姐了。”
“老爺這也太不對了,怎麼可以這般的對大小姐呢?”
“……”
“……”
下人討論紛紛,別提有多熱鬧了。
自然了,議論歸議論。
大致上,都是偏向弱小的她們這一邊。
滴血驗親的情況下,得到了這樣的結果。
讓端木柯怔怔的站在那裡,看着那碗血水,喃喃自語道:“這怎麼可能?怎麼會這樣?不可能的!她明明就是孽種!”
就在這個時候,三個人從端府的院門處走了進來。
二男一女,並肩走向人羣之中。
一個蒼桑的聲音傳到了衆人耳朵裡,“端木柯入贅到餘家,根本就是爲財而來的。前一段時間大夫人接管回財產的時候,他心有恨意,便冤枉大夫人與大小姐。誣陷大夫人不貞之罪!爲了財產,陷害妻女,欲置妻女至死。這樣的人,早在大夫人前些日子就要與端木柯離合,從此端木柯與夫人不再有任何關係!端木柯,這是我餘氏長輩們給你的休書!”
這三位老人白髮蒼蒼,人雖蒼老,精神倒也尚可。
一封休書,扔到了端木柯的面前。
端木柯那雙三角眼都快要崩出火來了,“休了我?笑話,誰有休夫的規定?”
閻尹衣聞言,氣不打一處來,上前就左右開張!
啪啪——
直接打了端木柯兩個大耳光,她討厭這樣負心之人!
喝訓道:“我,李橙衣就在大漠裡休了我的夫君向東流!怎麼,這事你沒聽過嗎?”
端木柯被打得暈頭轉向,兩眼直冒金星,哪裡還答得上話來。
閻尹衣卻不由分說,押着這個渣男往外走去,“靈兒,你放心,這個傢伙。我一定會教翠城的人都認清他的真面目!”
不等白靈然回話,她已經離開了。
白靈然苦笑,但願姐姐別鬧得滿城轟動。
看着她離去的背影,只怕會鬧得更大呢!
這樣,也好,起碼可以讓姐姐徹底放下過往的事。
這對她與莫小元而言,只會是好事。
餘幸碧對着面前三個老人,惶恐的跪在地上,“幸碧見過二伯、四叔、七姑。”
“碧兒,起來罷。你早該休了端木柯,也就不會有今日這些事發生了,你就是太過心軟了。”
“我……對不起,是我錯了。”
餘幸碧低下頭,委屈的落淚。
白靈然好奇的打量着這三位老人,不知道爲什麼她居然感覺這三位老人,與自己的師父邪醫東方皇輝一樣的氣息。
好像都擁有高深莫測的氣息,教人看不透。
這是怎麼回事?
三位老人看到了白靈然,只覺得眼前的女娃果然清靈秀麗。
那張黃金色的面具,在他們的眼中恍若無物似的。
一雙清明亮麗的眸子嵌在精緻光滑的臉上,愈發的勾魂奪魄。緊抿的紅脣微微的揚起,雪白的長毛裘衣逆風亂舞,漆黑的髮絲張狂飄蕩,一雙犀利得讓人心神巨震。
深邃雙眸閃爍着星辰般的光澤,那傲立風中脣角漾着一抹譏誚微笑的女子,美麗到極點。
她的面容與餘幸碧年輕的時候差不多,但是她的身上卻有着餘幸碧沒有的狂傲,更有素冷殺伐的氣勢。
三人紛紛相視一眼,各自眼中都有驚喜。
“這位姑娘是……”
餘幸碧趕緊站起身子,做了一個邀請的姿勢,“二伯、四叔、七姑,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且到我的院子去說話吧。”
“好!”
三人點頭同意。
白靈然自然也是要隨之進去的,就在上官鴻也要跟進去的時候,卻被餘幸碧攔了下來。
“上官公子,不好意思,因爲一會要談的是我餘氏家族的事。恕不能讓您進去,還望你移步至前廳,待我們談完之後,我一定會好好招待您的。”
上官鴻點了點頭,“靈兒,若有事的話,只管喚我一聲。”
白靈然微微一笑,表示自己知道。
隨着母親餘幸碧進入她居住的院子。
院子裡,沒有任何一個人的伺候,看樣子是要談一些事了。
走進屋子裡,那三位老人坐在高位上,坐等着白靈然的行禮。
餘幸碧進來之後,立即介紹白靈然的身份,也把白靈然不想修改姓氏的事提了出來。
三位老人皺了皺眉,其中叫四叔的人持反對意見,“二哥,若是靈兒這丫頭不姓餘的話,那我們餘氏豈不是後繼無人了?”
聞言,白靈然翻了個白眼。
什麼叫後繼無人,難不成她到時與閻易天生的孩子,就不是餘氏的外孫嗎?
二伯沉默半天,沒有吭聲。
七姑慈愛的面容看了一眼白靈然,緩緩的說道:“二哥,我不贊成四哥所說。目前餘家再有五年,就要面臨浩劫。我倒寧可靈兒這孩子不姓餘!最起碼,還能爲我餘家保留一絲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