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他嚇了一跳,本能差點叫出來,可是見到他的手勢,我只好把聲音又往肚子裡咽。又用手勉強將聲音卡在了嗓子眼。這下把我難受夠嗆,可是見岑兵的意思是不想讓袁烈聽到動靜,所以沒敢貿然開口問話,而是用眼神和手勢問他怎麼回事。
岑兵從口袋裡掏出手機,然後小心翼翼地打了一行字給我看:這個屋子裡有東西。
他所指的東西想必是什麼也不用猜了,幸好這個屋燈光明亮,我也不是多害怕,而是用手機打了一行字過去:這是怎麼回事?
岑兵看了眼手機,搖了搖頭,打了幾個字又給我看:支開袁烈。
支開袁烈談何容易,這個時間,人家都上牀睡覺了。我琢磨半天也沒編出個像樣的理由,差不多過了十五分鐘,頭都要大了,沒想到袁烈換好衣服從裡面出來了,說道:“吳東,我愁得發悶,想去酒吧待會,你去不去?”我正愁怎麼把他打發走,他倒是主動開口,連忙說不用,讓他注意安全,就把他送出了門。
等到關好門,就給了岑兵一拳,說道:“你他媽的這也太能唬人了!裝死裝得這麼像,乾脆去競選金馬影帝好了。”岑兵說:“你不知道,我剛開始是真暈了,在那個宅子裡衝了陰氣,被遮了眼,出來的時候太急,撞到了牆上。”
我很奇怪,好端端的怎麼會被衝了陰氣。
岑兵撇撇嘴,說道:“我把自己關到了那個衣櫃裡,因爲我在門上發現了一個奇怪的地方。”他的語氣還很神秘,我連忙問怎麼個神秘法,岑兵卻不肯告訴我,只是說不好形容,他語文沒學好,說不上來。簡而言之,是個地址。我聽得暈頭轉向的,想了一下,還是沒太明白,只好接着問。那個地址是什麼地方?
岑兵又搖了搖頭,看樣子這丫的還是不肯說,只是指了指門,說道:“如果我沒猜錯,袁烈已經在去往那個衣櫃宅子的路上了。”聽說他起袁烈,我才猛地想起來,問道:“你剛纔說屋子裡有東西,那個東西是什麼?”
岑兵點燃了一跟煙,說道:“那個東西就在袁烈身上,具體是什麼我也不知道,反正不是什麼乾淨東西。”說完他問道:“你怎麼把袁烈喊來了。”
他這麼一問我就急了,不是你手指着手機提醒我的啊。
誰知岑兵聽後仍舊搖頭,說:“我是想提醒你,不過不是袁烈,而是那條彩信上的爐子!”
爐子?我回憶一下,之前彩信上的確是有很大一塊被黑色的東西擋住了,難道那個就是爐子?如果這個爐子是個重要的東西,想必那個人肯定不會一直隨手拿着,而照片裡爐子卻恰好出現了。這樣看來,那個人告訴我們爐子在他手上?
岑兵點了點頭,說:“這就是我們來這個宅子的原因,之前在村長家我一直以爲那是千金鼎或是獸鼎,可是回過頭仔細一看,發現那根本就不是什麼鼎,而是祭拜時用的香爐。這麼大的香爐一定不是擺在家中,但形態上又和寺廟道觀裡的有所區別,最後我猜了一下,覺得可能是出自某個大家族的宗祠,只是我也找不到具體出自那個地方。而這個爐子本來是我藏好,沒想到被找了出來。”
岑兵說了一遍,覺得口渴,喝點水,問我:“袁烈是從哪裡來的?”我把袁烈和我說的一字不差地告訴他,說道:“他的宅子,老爺應該已經知道了,如果他說的是真的,等他回來就問問他,我們過去看看。”
並沒有等到天亮,大概三四點的時候袁烈就回來了,我跟岑兵都沒睡,起初還能聊幾句,後來就默不作聲地看着電視,袁烈看到岑兵醒了很激動,我特意觀察了一下他的臉,倒也看不出來是在裝模作樣。
岑兵簡單地說了爲什麼他會暈倒,不過省略了很多細節尤其是他把自己關在了衣櫃裡更是隻字不提。袁烈雖然表情有不對的地方,但也沒發覺。我看不對勁,就把話題岔到了那個新宅子。
袁烈大體給我們講了一下,說:“這個宅子在安昌市,還是個小高層的五樓,建成有幾年了,不過房子還挺新的,地段也不錯,升值空間還是挺大的。只是莫名其妙死了一個小女孩。女孩並不是這家的人,而是這戶人家的表親戚,由於女孩在宜安大學上學,所以時常會來往。女孩死的那天,恰好這家人都去了外地,只有她一個人。等到這家人回來,發現女孩的屍體已經臭了,不知道死多少天了。這家人本來就有點迷信,這下死了人,更不敢住了。只好先住在賓館,只想儘快把房子脫手,再添點錢錢買套新房子。”
我聽袁烈講的有模有樣,不像是編的。岑兵也衝我點頭,我表示想去那裡看看,袁烈也很高興,畢竟事後他也能拿到一筆不小的提成,於是我們三人在約好明天動身後就各自上牀補覺,我一宿沒睡,也困了,上了牀人就犯瞌睡。岑兵倒是很清晰,還下地溜達一圈,最後放在我枕邊一枚銅錢,小聲告訴我:“這枚銅錢今晚不能離開身子,就是塞到內褲裡也不能掉出來!我剛纔看了下,袁烈身上果然有東西!而且很兇!”
本來很困,聽完他說話我立馬精神了,可他反而給完我銅錢就回去睡了,還耀武揚威地打起呼嚕,心裡忐忑不行,但一想馬上就天亮了,仗着陽光,才勉強睡下。
等到睡醒已經下午三點了,湊合着吃了點東西。就前往火車站,不料卻沒有從這到安昌的火車,之後坐大客車前往安昌。到地方我們並沒有急着看宅子,而是先和這家人聯繫,一來想了解下房子發生過什麼奇怪的事嗎,二來也是打探下價格。這家人一看就是急於出手,價格也不高,但價格卻降不下來,男主人說再降就不夠新房的錢了。男主人不善言談,磨嘰半天,才說女孩偶爾會住在這裡,奇怪的事倒是有,女孩總在半夜驚醒,說感覺有人摸她的腳。我聽到這就打了退堂鼓,而岑兵卻只是一笑。下了車,岑兵告訴我,所謂摸腳的小鬼,雖說也是髒東西,但並無多大害處。這種鬼在書中有所記載,是大頭綠身,喜歡惡作劇,而且對女人的腳特別感興趣,大概是武王朝時期出現的。按照現在的話就是戀足癖。這麼說起來腳是人身上陽氣最弱的地方,也是平常手和胸膛等部位是溫暖的,而腳卻是冰涼的一個意思。所以即便是八字夠硬的人若被上身,腳也是那些髒東西的侵入點,這也就是爲什麼有的人會穿紅鞋墊,不僅是喜慶或者溫暖,更是封住靈門,不讓鬼上身的一個法子。被這種鬼摸到的話,可能會有些小病,但致命卻有些牽強。
岑兵說的輕描淡寫,感覺這宅子倒是還可以,這錢又是被我白賺了,可是仔細一想又是不對,既然是這樣,女孩是怎麼死的呢?
問起岑兵,他也說這是最奇怪的地方,不過,如果女孩死的這天陰氣重倒是也可能,那就是她被摸的時候起牀去看,因爲陰氣重恰好看到了小鬼的樣子,受驚過度嚇死了,倒是也說得過去。一想一個大腦袋綠了吧唧的東西摸你的腳,不嚇死也快了。
我不禁想象一下,我們平時睡的牀沿之下,也就是我們躺在牀上目所不及的地方,如果真有這麼個東西,還真挺嚇人。說話的功夫,我們就到了宅子的樓下,我簡單地看了眼樓盤,房子設計還不錯,以談好的價格買下,利潤應該不錯,我們三人上樓,袁烈一向是在周邊調查,不會親自看宅,所以先回了賓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