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深的小巷漸漸熱鬧起來,清晨的霧氣在陽光下逐漸消散,眼光斜斜的從牆面投射過來。
空羽慢慢的從面前的陽光移到更深的陰影處。看着面前有說有笑走過的人們,突然心生豔羨。
年輕貌美的少婦正和自家的妯娌挎着小籃子漫步在微光下,面上盪漾着的幸福笑容讓空羽的黑眸爲之一蕩。
“姐,你昨晚聽見了嗎?從東家突然傳來的滔天巨響?”
“當然聽見了,那麼大的聲響怎麼可能聽不見。”
“聽說好像是東方家族要對東家出手了,不然誰敢在春花秋月夜這樣的時候對東炎谷出手呢?”
“說得也對,畢竟如今在東炎谷東方家族與東家一直在明爭暗鬥着。你看最近的菜錢又得上漲了。”
“對呀,那些有權有勢的人不論再怎麼爭鬥,最後受苦的還是我們這些小平民呀。姐,你說今天帶的銅幣夠嗎?”
在那一瞬間空羽突然明白了過來,其實誰都有自己的世界,外界再多再大的事對於他們而言不過是一紙談資罷了。
黑眸蕩着日光,嘴角勾起諷刺的笑意。果然這世間都是這樣的,誰會去在意那埋沒在陰影下白骨青紗呢?終究只是薄脣中吐出的淡然帶笑的字眼罷了。
“剛剛成爲花主,又把東炎谷鬧得天翻地覆的無言小姐,在這幽深的小巷感嘆人生嗎?”
聞聲,空羽倏地往後看去,從那看不清的陰暗中走出的淡笑身影讓空羽渾身的血液勿得一滯。
白眸淡然,短髮柔順,錦衣似華,宛如謙謙公子一般的容貌和身姿。可是空羽的眼神卻透着深深的警惕。不是爲明天這個人的實力,而是爲他背後的明氏。
從在北辰家初遇到明天時,空羽便知道這是個危險的人,是個爲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還有那偶爾帶着野心的視線,這一切對告訴這空羽這是個自己不該惹的人。一個心無大志的人呢,不論做什麼都掀不起大風浪。但是明天不一樣,那平靜的白眸閃着的光是遠方,是整個大陸。處變不驚,處事大方,是個絕對的領導人才。再加上明氏的基業,所有的一切都是明天走上風光大道的有利基石。除非是絕對沒有此番幻想的人,不然沒有沒有任何理由會放棄如此絕佳的時機。
所以空羽此時纔不想見到明天,現在不僅是自己的真實面貌,再者自己剛弄出個爆發力超強的**,這對於任何勢力的人而言都是必可多得的。以無言的身份她與明天不過是陌生人罷了,她實在無法相信這樣一個陌生的存在。
之所以沒有告別風離就離開也是考慮到這樣的情況。雖然和風離的合作很愉快,至少沒有出什麼差錯,但是還是自己一個人走更好一些。
“明少主又在這裡做什麼?”
“我不在這裡,難道讓無言小姐大鬧一番之後就直接靜靜離開了嗎?其實明城的景色也是不錯的。”
“那還真的是有勞明少主了,只是可惜我這人生性自由,恐怕消受不起明城的盛情!”
“哦,是嗎?那無言小姐可知道你手上拿鐐銬的來歷?”
“原來明少主這麼喜歡多管閒事呢!”
明天淡淡一笑,白眸依舊似透着光,似第一次遇見他時的模樣。擡腳慢慢走近,幾近到空羽的黑眸全然倒映着明天的白眸時才止住腳步。
明天看着依舊鎮定自若,不退一步的白衣女孩,燦然一笑。那一瞬彷彿整個小巷都注入了陽光般溫暖,如沐春風。
立掌爲刃,整個手掌泛起白色光芒,那凝實的光芒就像被極度壓縮一般,在極度的閃爍着,就如同激光刀刃。對着空羽手上的鐐銬就斬了下去!
手還未觸及,那光芒便與鐐銬飛速的摩擦。一瞬間迸發出的耀眼火花幾近灼燒了人的眼睛。空羽都隱隱感覺到了那鐐銬上傳來的熱度,可是這一切終是沒有換來任何結果。
明天聳聳肩,表示自己也沒有辦法。
“你貌似很開心呀?!”明天那無奈的笑中空羽卻看出了幸災樂禍。
“怎會?無言小姐這可是冤枉我了。”當然他其實是有些幸災樂禍的,不然那什麼牽制住這女孩呢?
明天幽幽一笑道:“這個可是夜市特製的鐐銬,任何利器都斬不斷的。只有夜市的人才有鑰匙。你應該沒有發現吧,在這鐐銬的內側有一個徽章,是一個黑色的半月,戴上這東西就表示是夜市之物的證明。”
“不過,凡事都有例外,我可以,,,”
明天還沒說完就直接軟軟的向前倒下。空羽險險的扶住明天,一邊搖晃着他的身體,一邊急急的喊道:“喂,明天!喂!你這是,,,”
還沒說完,空羽就感覺渾身無力,雙腿突然無力直直的到了下去!意識也漸漸模糊,眼皮越來越沉重。
咔!咔!咔!空羽似是聽到了幾個人的腳步聲,漸漸向他們走來。
“真是多謝明少主的讚賞了,夜市可是愧不敢當呀!不過多虧了明少主,不然我們還得搜索一番呢。”
“這個人就是東族長說要我們找的人嗎?”
空羽感覺自己的頭髮被粗魯的揪起,猛然的疼痛讓空羽意識忽的恢復,眼睛微微睜開。逆着光,幾個模糊的人形射入空羽的眼眸。
“長得還不耐呀!不過竟然還有意識,看來惑雲的藥效不夠呀!”那人再翻出空羽的鐐銬,似是查看一番後,道:“確實是我們要找的人!”
“老大,這個明少主怎麼辦?”
“一起帶走!”
聽到這句話的空羽徹底陷入了昏迷。明知是明氏少主,還敢如此明目張膽的帶走,這夜市在大陸上到底是怎樣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