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看向慕天澈的時候,終於可以開口說話。
“怎麼弄成這樣?”
一句簡單的話,帶着關懷,緊張,還有一絲絲抱怨。
慕天澈咧了咧嘴,想笑,卻發現很艱難。乾裂的嘴脣一張一合:“我沒事。”
“你還說沒事!”聽到慕天澈的話,林初夏剛剛壓下去的情緒,再次爆發:“沒事怎麼把自己搞成這樣?沒事幹嘛纏這麼多繃帶?沒事你躺在這裡要死不活的做什麼,沒事你起來啊!你起來抱抱我啊!”
說到最後,林初夏的聲音裡不免帶着哭腔。
慕天澈保持着原來的表情不變,努力的擡起手,去拉住林初夏的手,緊緊握着。
林初夏卻發泄似的,猛的將手抽了出來,怒道:“你總是隻顧自己,不管以前還是現在,發生了什麼事全部一個人扛。慕天澈,你給我記清楚了,這個世界上並不只有你一個人,就算所有人都離你而去,至少我永遠跟你站在一起。哪怕你下地獄,我亦會陪你一起下地獄。”
“我懂……”慕天澈安安靜靜的躺在牀上,看着林初夏發火,聽着她的訓斥。見她眼淚溢滿了眼眶,又認認真真的憋回去。心中一痛。
“初夏,對不起……”慕天澈聲音沙啞,帶着無盡的歉意。
他本來不想讓林初夏擔心,可沒想到,哪怕自己不說,這同氣連枝的心,還是讓林初夏坐立不安了。
“對不起有屁用,你趕緊給我好起來!還有幾天就是我生日了,這個生ri你要是還不能陪我過,我不會原諒你的。”林初夏抽了抽鼻子,扭頭賭氣不去看他。
慕天澈再次擡手,握住林初夏。
林初夏下意識掙扎,慕天澈反倒是握得更緊。林初夏稍一用力,就聽見慕天澈疼的倒吸一口涼氣。
嚇得林初夏急忙停下動作,關切的看向病牀上的慕天澈:“你沒事吧?傷到哪裡了?是不是扯到傷口了?”
就在林初夏低頭檢查的瞬間,男人猛的一拉她的胳膊,將女人帶到自己的懷裡。
林初夏一驚,整個身子差點就這樣重重的壓在慕天澈身上。反應過來,另外一隻手撐着牀,纔沒有壓倒慕天澈。
門外的劉醫生都嚇了一跳,險些進去訓斥一頓。趙峰拉了拉劉醫生的胳膊,笑道:“走吧,有一種甜蜜叫痛並快樂着。讓他們親密一會兒,該送去正規醫院了。”
劉醫生五十多歲的人了,似懂非懂的看了趙峰一眼,無奈被趙峰拉着離開了。
病房裡,林初夏跟慕天澈近在咫尺。
“我嘴脣好乾。”慕天澈啞着嗓子道。
林初夏臉一紅:“我去給你倒水。”
“不用,你幫我潤。”慕天澈說完,手一用力,按在了林初夏後腦勺上。就這樣毫無預料的,親吻在一起。
在這個昏暗又有些潮溼的破舊小屋裡,在慕天澈剛剛疼痛中遠離死神之後。
如今,找到了馮佳穎,慕天澈相信,他和林初夏的幸福日子,也不會太遠了。只要報了仇,他的生活將恢復平靜,自己一定要還給林初夏一個盛大的婚禮,他們還要造一個可愛的小寶寶呢。
未來那麼美好,慕天澈又怎麼捨得有事。
當天晚上,路堅國邀請季安凱到九點一起吃飯。路玫也跟着爸爸一起去了。
坐在酒店的包間,路玫有些鬱悶。爸爸跟季安凱談事情,非要叫上她幹嘛?只不過,爸爸說,陪着一起吃完這頓飯,她的精品服裝店,也算是有着落了。就算沒有林初夏那五百萬,他也會繼續給路玫出錢開。
爲了自己夢寐以求的服裝店,路玫只要委曲求全,就當這一晚上是陪客戶的練習了。
酒過半巡,路玫覺得有些燥熱。包間裡的空調溫度都已經調到最低了,可她還是覺得燥熱難耐。
“我去一下洗手間,你們先吃。”路玫將披肩的長髮撩了撩,起身往包間外面走去。
看着女兒離去的背影,路堅國笑着對季安凱道:“小子,我女兒就交給你了,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情。”
“放心吧,岳父!”季安凱勾脣,笑的壞壞的。隨即起身,朝路玫追去。
路玫一步三晃的走在路上,竟然有些分不清那邊纔是洗手間。
“路玫!”身後響起季安凱的呼喚,路玫停下腳步,迷離着雙眼,回頭看了一眼。
季安凱笑着跑過來:“你喝多了,我帶你去房間上廁所吧,那邊安全一些。”
“噢,謝謝你。”路玫下意識客套着,直到現在她還不瞭解,自己已經被爸爸給賣了。
爲了路氏集團的股份,爲了他的公司,把自己的親生女兒,賣給了一個人渣。
慕天澈已經轉到了醫院的vip病房。林初夏一直在這裡陪着他。
受傷的事情,沒能瞞多久,剛吃過晚飯,肖逸琛就急匆匆的竄來了。
“慕總,你這是……”一進門,看見慕天澈病號服下面,裹着厚厚的紗布,肖逸琛驚訝不已。
其實,他早已經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下午的時候,馮佳穎去找過他,把昨天晚上到今天上午發生的事情,也告訴了肖逸琛。當然,順帶着將下一步計劃,同時告訴了肖逸琛。
現在的肖逸琛和慕天澈,都維持着表面的平和。誰也沒有戳穿誰,像往常一樣的相處。
看到肖逸琛一臉jianjian的表情,慕天澈翻了個白眼:“看我這麼慘,心裡很爽吧?”
“慕少,你這是什麼話……”肖逸琛嘿嘿一笑:“就算心裡真的這麼想,也不能說不是。不過說真的,你這到底怎麼搞得?”
林初夏在一邊幫肖逸琛倒水,聽到這倆男人的對話,只是笑了笑,懶得搭腔。
“我說被狗咬的,你信嗎?”慕天澈答非所問。
肖逸琛誠實的搖搖頭:“被狗咬的我不信,你要說被女人咬的,我還會相信。”說完,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端着水杯走過來的林初夏。
林初夏上前,踢了肖逸琛一腳:“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真該好好喝口水漱漱口了。”
肖逸琛接過林初夏遞過來的水,打趣一句:“初夏,怎麼眼睛紅紅的,你不會是爲慕總傷心落淚了吧?你放心吧,慕總命這麼硬,大火都燒不死,火鳳凰來着……”
話一出口,忽然覺得哪裡不太對勁。等再反應過來的時候,空氣一時間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