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少卿不可抑止地大吼道,“歐若水,你告訴我,是不是無論我怎麼做,在你的心裡愛的人永遠都只有顧燁霖?!”
“是,無論你怎麼做,無論你做得再多,我愛的人永遠都只有顧燁霖,永遠都只有他!”
倏地……
秦少卿的表情忽然凝滯,他似乎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無法相信自己剛剛聽到的那句話,原本狂亂的眼眸忽地靜寂下來,暗沉得如同一望無際的黑夜。
“歐若水,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嗎?”
歐若水沒有看他,只是平靜的盯着某處,似過了許久,她顫抖着閉上眼睛,但是,她的手臂卻被秦少卿緊緊地箍住,他微涼的手指帶給她一陣麻木的冰涼。
他湊近了她,聲音中含着絕望的味道。
“歐若水,你剛剛是在說,不論我怎麼做,你愛的人都是顧燁霖麼?你把你剛纔說的話,再說一遍給我聽!!”
“……”
“爲什麼不說了?”秦少卿緊緊盯着他,看着她美麗如昔的臉龐,忽然生出一抹絕望來,她好像隨時都會離開自己,“你說啊!把你剛剛說的話再說一遍啊!”
歐若水微微擡頭,清澈的瞳眸中一片溼潤的迷濛。
“……是,我愛的人是顧燁霖,我從來都沒有愛過你,從來都不曾愛過你,選擇跟你在一起,是因爲一種感動,那並不是愛,從來都不是——”
“夠了——”
秦少卿嘶吼着,精緻的面容出現微微扭曲,修長的身體在剎那間散發出冷冽的氣息,他放開了歐若水,空落落的雙手緩慢地垂了下去,黑眸中有着苦苦糾纏的痛苦。
“歐若水,你不要在說了,不要再說了!”
他不想要就這樣離開她,所以即使丟下自尊去求她,他也不能徹底的失去她!
“不要再說了,若水,我們不要再說那件事了好嗎?”秦少卿的神情中出現了淡淡的落寞和傷感,還有一種不想失去的光芒,“若水,以前的事我們都忘了吧,好不好?就算你不來我身邊也沒關係,我們就這樣保持原狀,你也不要趕我走,好不好?”
他的聲音中有着一抹複雜的祈求,彷彿只要歐若水不說,他就可以讓歐若水和顧燁霖之間結束了,彷彿這樣就可以把一切糾纏的痛苦像風一樣吹散了。
歐若水默默地看着她,目光凝重。
“保持原狀?”
“嗯,就維持如今這樣!”
秦少卿緩緩地伸出自己的手,握緊歐若水,隔着自己眼眸中的霧氣,他看着歐若水,他的心一點點地抽緊,在凝視他的瞬間,他竟然覺得自己有着一種即將窒息的痛苦感,燦爛的光芒在她的眼中無聲流轉……
時間彷彿就在那一刻,永遠地停住了。
“少卿,你知道失去愛人的傷痛麼?你體味過麼?”
“……”
歐若水笑了笑,“失去霖的那段將時間,我渾渾噩噩的過着,不想要理會任何的事,只想要睡覺,只想要靜靜的睡着,因爲夢裡會有他,所以寧願那樣一直的睡下去!”
秦少卿的眸光瞬間變黯,他想要笑笑,可是因爲太過難過,所以笑不出來,“若水,不要再折磨自己了,他不會願意看到你這樣的!”
“我知道,所以我清醒了,不再做夢,因爲我還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什麼事?”秦少卿微微一怔,喃喃出聲問道。
“你會知道的!”歐若水笑了笑,笑容卻不再單純,冰冷卻邪魅。
“若水——”
歐若水站了起來,背對着秦少卿,背脊僵硬而挺直,“秦少卿,你不是一直都想娶我麼?”
“若水……”秦少卿有些不由得一滯,眸色帶着深深的詫異。
“我答應嫁給你,只是你有妻子,那該怎麼辦纔好呢?”歐若水又笑了,她手中將那枚硃砂淚更加的緊了緊,以至於凸出的輪廓刺入她的掌心,她卻也不覺得疼。
“我和萱萱只是契約結婚!”
“哦?”歐若水揚脣一笑,“那你把契約解除了,再來找我吧,你願娶,我願嫁,你說呢?少卿!”
“若水,你——”
歐若水轉頭,空洞的眼眸望着他,一臉的無辜無害,“怎麼,不願娶我麼?還是說,你嫌棄我是一個瞎子,一個殘疾人,配不上你?”
“不,若水,我願意!”秦少卿連忙應答道,臉色微微有些喜悅,心裡卻是苦澀難言。若水,我知道你不是真心想要嫁我,可是即使知道這是一個夢,我卻仍舊還是想要娶你,在神的面前許下誓言。
“那你把端木萱解決之後再來找我吧!”
就在這時,那邊傳來一個急切的聲音,“大嫂——”
“夫人——”
喬森和顧曼亭急切的呼喚道,隨即看到天使噴泉這邊的歐若水,便連忙向這邊走來,顧曼亭着急的握住歐若水的手,“大嫂,你嚇死我了,剛剛聽人說你出了事,我就連忙趕來找你了,你還好麼?有沒有摔着,碰着?”
“曼亭,我沒事!”歐若水淡淡一笑,“我們走吧!”
在走了幾步後,她又停頓了一下,“少卿,我等着你的消息!”
說罷,便在顧曼婷的攙扶下,一步步消失在秦少卿的視線中。
秦少卿,你毀了我的幸福,你也別想好過。霖,你等着我,等我爲你報了仇,我就來找你,你一定要等着我,等着我……
夜色朦朧,一輛黑色的房車在高速路上行駛着。
車內一片安靜的氣息。
“大嫂,你和秦先生到底說了些什麼啊?你看起來很不高興!”
“沒什麼,”歐若水淡淡的笑了笑,“曼亭,吩咐下去,全面收購裴氏股票!”
“爲什麼啊,大嫂?”顧曼亭很是不解,爲何歐若水會一下子想要對裴氏下手。
歐若水卻冷冷笑了笑,“這是他們欠我和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