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地擡起身,謝震霆不敢置信的看着她,直到臉上那股火辣辣的感覺更加清晰的傳過來時,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那雙眸子冷冽如冰。
“你敢打我?”
他一字一頓的說着,聲音猶如在冰水裡浸過一般有着一種徹骨的涼意。
“我們已經沒有關係了,你沒權利這麼對我。”
迎視着他的眸子,阮青青沉聲說道,想要用力的掙脫他的鉗制,可是使了幾次力氣都是徒勞無功。那雙“鐵鉗”牢牢的夾在她的手腕上,讓人不得不擔心下一刻那纖細的手腕會不會就骨肉分離了。
“沒關係?”
喃喃的重複着她的話,謝震霆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嘲諷的笑意,俯下-身子,那股帶着濃重酒精味道的混濁氣息就這樣悉數噴在了她的臉上,“阮青青,你信不信如果我不想放你走,你絕對踏不出這個房間。”
眼睛死死的盯着她,溫熱的指腹在那略顯蒼白的脣瓣上游移着,那張俊美如撒旦般的臉近在咫尺,卻散發着一種讓人不寒而慄的氣勢。
“我信”
阮青青淡淡的說道,“謝震霆,你覺得這樣有意思嗎?在這個城市不是隻有你一手遮天的。”
“哦?”
眉尖微挑,謝震霆低低的應了一聲,『性』感的薄脣勾起了一抹好看的弧度,“你是在懷疑我的能力?”
“我從來都不曾懷疑”
別開視線,阮青青無聲的嘆了一口氣。
這個世界就是這個樣子的,永遠都沒有明確的對與錯,有些人註定是上帝的寵兒,而有些人則是註定連上帝都不願意記起來的,譬如說她。她曾經所有的美好都隨着父母的逝去一併消失了,有時候她甚至覺得她在這個世界上每多活一秒種都像是在苟延殘喘。
“算你識時務”
看了她一眼,謝震霆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從煙盒裡『摸』出一支菸,點燃,然後深深的吸進了一口,在嫋嫋升騰的煙霧中,他緩緩地閉上了眼睛,似乎很疲憊的樣子。
沒有看他,阮青青只是怔怔的看着天花板,腦子裡不知道在想什麼。
偌大的房間裡有着死一般的靜寂,深吸一口氣,鼻翼間全是那濃烈的菸草味道,一時沒順過氣,阮青青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擡眸看了她一眼,謝震霆順手將手裡的煙給熄滅了,轉身倒了一杯水遞到她面前。
接過水杯,阮青青淺淺的喝了一小口,一時間,病房裡重回寂靜。
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不知道是不是酒精起了作用,謝震霆的眸子愈加『迷』離起來,伸出手想要觸『摸』她的臉,卻在看到她那如避蛇蠍的神情後,手就那樣定在了那裡。
“我對你不好嗎?”
他喃喃的問道,眸『色』氤氳,不知道到底是在問她還是在問自己。
看了他一眼,阮青青沒有說話。
有些傷痛已經造成,不是靠一次兩次的好就能彌補過來的。他總是在她最沒有防備的時候給予她最致命的一擊。
“說話,爲什麼不說?你當真就一點機會都不再給我?”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隨即慢慢的將臉貼在了牀上的被子上,臉上是一抹很糾結的神情。
“就算是死刑犯,人家還給個上訴的機會呢?”
“你真是個狠心的女人,你們都是。”
“最後你們都拋棄了我,都拋棄了我……”
他絮絮叨叨的說着,聲音卻是越來越小、越來越小,以致最後終於聽不到了。
趴在牀上,他就這樣沉沉睡去,一直到睡着,那嘴仍在不停的嘟噥着,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看着他,阮青青卻是再無睡意。
視線轉向窗外,霓虹仍然暈染着夜『色』,與清冷的月光交織在一起折『射』出一道道瑰麗的『色』彩。
夜,終於沉靜了下來。
時間悄然而逝,轉眼間,天亮了。
當過道里漸漸有聲音傳來的時候,阮青青卻反而有了睡意,閉上眼睛,不知不覺間竟也睡着了。
半睡半醒之間,覺得屋子裡有凌『亂』的腳步聲響起,眼睛微微的敞開一條縫,就看見張媽正在整理着她的東西,想起昨晚謝震霆說過的話,心頭一驚,她猛地坐了起來。
“張媽,你這是在幹什麼?”
她一臉狐疑的問道,輕輕一動,仍然覺得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
“太太,把你給吵醒了。”
轉過身看着她,張媽一臉歉意的笑着,“先生讓我整理一下你的東西,一會他過來接你出院。”
“出院?爲什麼?”
阮青青不動聲『色』的問道,將垂落在一旁的髮絲攏到了耳後。
“先生說太太聞着醫院的味道不舒服,已經讓醫院派了專職的醫生和護士常住家裡就近照顧太太的身體。”
說這話的時候,張媽的眸子裡都是笑,雖然這個孩子沒了的確讓人覺得可惜,但是好歹她也算是苦盡甘來了。
“是嗎?”
阮青青低低應了一聲,“先生說什麼時候過來接我?”
“下午吧,因爲上午醫院還有一些必要的檢查是需要做的,估計下午三點左右過來。”
“好,我知道了。”
隨口應了一聲,視線轉向窗外,阮青青的眉微微的蹙了起來,看來有些事情必須要提前了,如果真的被謝震霆接回家,一切就變得麻煩多了。
就在她猶豫着到底要怎麼辦的時候,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