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媛,媽從來沒求過你一件事,現在媽就求你這件事,你就幫幫媽吧!”林沛雪一臉哀求。
沒錯,林沛雪從來沒要求她做過什麼,唯獨這件事,但這件事卻一件棘手之事,她怎麼敢隨口答應。
“媽,我也想幫你,但是這件事我真不敢擅自做主,如果是我的財產,我一定願意幫你。”
“啊垚把它過到你名下,就表示是你的財產,你有權支配。”林沛雪道。
被林沛雪這麼一說,她真的無言以對,支吾着愣住,只是盯住林沛雪的眸子,想從她眼中找出一些異樣來,但此時她滿眸的難受,期待,看不出任何算計,最終,她想到一個問題,隨之也出口當做理由。
“媽,就算我答應了,到時睿坐上總裁位置時,垚還是會知道的,不如現在與他商量,說不準他早就有意讓睿坐總裁之位也不一定,就像你說的他有景天,是不會在乎歐陽集團總裁之位誰坐,但是前提一定得讓他先知道。”
林沛雪拍了拍唐汐媛手,一臉嘆道:“汐媛,你千萬別告訴啊垚,要是告訴了他,他還不知道怎麼想我呢?”
唐汐媛對着林沛雪這個要求有些質疑,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可是媽,到時他一樣會知道的,這樣等於是欺騙,誰也受不了這種欺騙。”
林沛雪凝眉的望着唐汐媛,一臉哀求之色:“汐媛,啊垚愛你,就算你暫時不告訴他,他頂多知道後生氣,過一陣子氣消了,就會沒事的,只要天兒做出成績了,會把集團總裁位置還回啊垚的。”
她呼了一口氣,對着林沛雪道:“媽,就因爲他愛我,而我不能做出隱瞞他的事,不然這段感情就真的不能保住了,媽請你諒解,其他都行,但是這股份的事真的不是小事,我不能擅自做主。”
林沛雪的臉即時垮了下來,眼角沁出淚滴:“汐媛,媽對你從來沒有過份的要求,一直以來媽對你怎麼樣,你心裡有數,但是媽現在有難了,你卻不幫,難道是我看錯了人?”
雖然語氣柔和,但是話語中的威迫感如冰雨般砸來,寒氣從頭頂一直往裡衝。
面對林沛雪這麼重的話,她一時之間無法適應,從來林沛雪都沒有過這種行爲,她怎麼突然變成了這樣?
呆滯良久,林沛雪又道:“汐媛,你就幫幫媽吧!媽會一輩子記着你的好的。”
她回神怔望林沛雪,盯住她的眸光:“媽,其他忙我都可以幫,但唯獨這個忙我沒辦法幫,我們再想想其他辦法,好嗎?”
林沛雪的臉色即時沉了下來,冷涔涔的鎖住她,突然嘴角閃起一抹冷笑:“原來你也與啊垚一樣,對我都懷着防備的心態,汐媛,我哪一點不替你着想,我讓你嫁給啊垚,如果不是我,你現在會這樣幸福嗎?人要飲水思源,不能忘本。”
唐汐媛的臉哄一下就紅了,林沛雪在譴責她是個忘恩負義之人,她從來沒忘過她的好,時刻都記着她的恩惠,同時把她當做是再生父母,她怎麼可以這樣指責呢?
心裡被譴責的滋味就像一把刀割着她,她是個在乎別人的眼光的,特別是林沛雪的眼光,她早就把林沛雪當成媽媽一樣看待,現在因爲一些財產的事,讓兩人之間有裂縫,她不想看到這樣,如果她真的這麼在乎錢,她可以給她,但是給了她,她們就再也回不到以前那種感情了。
想到這兒,她擡眸幽幽的應了一句。
“媽,如果我沒把股份借給睿,是不是你對我的感情不再與以往一樣了?”
林沛雪的陰沉的目光一轉,沒有撲粉的臉暗淡無光:“汐媛,媽對你的感情一直都依舊,沒有任何改變,變的是你,我也明說了,如果你這次真的不幫睿的話,以後就別叫我媽了,我擔當不起。”
唐汐媛突然放開了她的手,爲什麼?十多年來的感情難道抵不上財產嗎?雖然她不是她親生的,但現在她與她有十幾年的感情,怎麼說沒就沒了呢?
難道親情就抵不上那百分之十的股份?
她臉色蒼白的坐着,腦子一時間難以平靜下來,但林沛雪依舊不依不饒哀求:“汐媛,媽只借百分之十的股份,不是借全部,而且是借,難道你就不能信我一次嗎?”
她擡眸望着林沛雪,眸中閃過一抹凌厲之色,泛了一個難堪的笑:“媽,我想問你一個問題,這麼多年你對我的感情是真的嗎?還是你早就在等待今天的借股份之事?”
林沛雪一怔,眸光有過一抹混亂,這抹混亂沒有逃過唐汐媛的眸子,她似乎明白了,突然閃了一個冷笑。
“怪不得啊垚會防備你。”
林沛雪一臉急促:“汐媛,媽對你的感情是真的,今天這事也是你爸逼的,媽沒辦法,就想找你這個女兒來商量,你也知道媽就睿一個兒子,我不能看着他淪爲落魄呀!”
話落,臉上的淚水如雨水般滑落下來,又引起一旁的唐汐媛惻隱之心,她心裡明瞭,畢竟她不是林沛雪親生的,有哪個做父母願意看到親生的比不是親生的要慘呢?
現在她過的幸福,媽也想着
睿幸福,只好向她提出如此過份的要求,畢竟她受了十幾年人家的恩惠,受了人的恩惠始終都是要還的,罷了,就給她吧!
垚那邊她自已承擔。
她冷清的應了一聲林沛雪:“好,這百分之十的股份我給你。”
說借那只是說的婉轉些而已,其實就是給而已。
林沛雪一聽,高興的拉住唐汐媛的手:“汐媛,媽謝謝你,謝謝你幫媽這一次,你放心,以後媽會讓睿還給你的。”
唐汐媛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質疑的望着她,問了一句:“睿知道你向我借股份的事嗎?”
林沛雪笑了笑:“睿不知道,但是他答應過我,只要給他總裁位置坐,他會做出成績來的。”
唐汐媛斂下眸子,思索片刻,才道:“媽,睿是個不錯的人,希望你別給他太多的壓力。”
林沛雪現在哪有心思聽這些,於是隨口應了一句:“我知道。”接着又催促:“汐媛,你答應了媽的話,那你現就先簽轉讓書給媽,行嗎?”
唐汐媛一聽,眉宇一皺,沉默幾秒才道:“媽,這麼急?”
“汐媛,媽現在也是火燒眉毛,只有借到了才能放下心來。”林沛雪從藏上坐起來,凝望着唐汐媛。
唐汐媛嘆了嘆:“媽,就算現在籤也得要擬一下轉讓書,現在什麼都沒有,怎麼弄呢?”
林沛雪臉上露出一抹笑意:“汐媛,媽都準備好了。”說着,掀開被子,從步下牀,動作一氣呵成,沒有一點秦鈍的疲憊。
走到一旁的櫃子裡拿出一份文件,重新回到藏上,將文件遞到站着牀邊的唐汐媛。
唐汐媛愣的接過文件,隨手拿過一看,只見上面清清楚楚寫着轉讓書,她又是往下一看,下面的文字意思清楚寫着將她名下歐陽集團的百分之十的股權轉讓到睿的名下,看完這轉讓書,唐汐媛蹙了蹙眉。
“媽,你這麼早就準備好了。”她的語氣平靜,聽不出情緒。
林沛雪的老臉泛起笑容,眼角堆起的魚尾紋形成條條溝壑,以往的優雅消失殆盡,傳來她不急不忙的聲音。
“汐媛,媽也不瞞你,媽也是剛纔你來時弄好的,媽只是想盡快定下這事。”
唐汐媛嗡了嗡嘴:“媽,要是爸問起這事,你怎麼回答?”
“就說是你給的,他現在不知道啊垚把歐陽集團股份轉到你名下,要是知道轉到你名下的話,說不定氣成什麼樣?你現在把股份轉到睿的名下,他知道後可能會緩點。還有,媽還另外打了一份協議,表示這股份只是暫借,那份協議就在轉讓書下邊。”
唐汐媛拿出協議看了一眼,上面寫着期限是一年,她心裡異常複雜,這時林沛雪又道:“汐媛,你不相信媽嗎?”
她寡淡的掃林沛雪一眼:“這沒有相信不相信的,媽的話都已說到這份上了,如果我不同意的話,我一輩子都還欠着你的債,我過的也不會安心,這股份就當我送給你吧,算是還了這十幾年的恩,以後我也不欠您什麼了,我們之間沒有利益關係了,說不定還更看的清彼此間感情,媽,你說是吧!”
林沛雪的嘴角抽了抽,亦也一臉雲淡風輕,似乎對唐汐媛的話不以爲常。
唐汐媛拿起筆,很快在上邊寫下自已的名字,然後放到她跟前,同時也說了一句:“媽,這是我欠你的恩情,還這個數你滿意嗎?”
林沛雪望着唐汐媛,皺了皺眉:“汐媛,你別這樣,媽真的不是要你的財產,媽只是想幫睿,你把那份協議也簽了吧!這樣我心裡過的坦然點。”
她望着林沛雪,半響深嘆一聲:“或許你以前真的是真心幫我,你說的沒錯,沒有你的幫助,或許我現在不知道在哪個旮旯裡,我很感謝你。所以現在能幫到你我也很開心,媽,至於協議我們就不必簽了,到時你記的起,就提醒睿一聲,記不起也就算了,這都是身外物,我看重的還是我們之間的親情,我覺的世上沒有東西比親情更重要,你放心,我會對大家說,給睿的股份是我自願給的,不會讓你難做。”
林沛雪望着唐汐媛眼裡閃過的一抹異樣,但稍縱即逝,瞬間無任何情緒可捕捉。
“汐媛,媽這是沒有辦法了,纔會向你提出這些要求,你心裡一定會以爲媽以前幫助你是有所圖的,但是媽從來都沒過這種心思,媽一直都把你當女兒看待,對你的感情是真的,現在我會這樣做,我實在是想不出其他人來幫忙了,你爸對天兒失望,啊垚又對我存有不滿,唯有你能幫忙。”
話落,她又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唐汐媛亦也呼了一口氣,對着林沛雪道:“媽,現在我能幫的也只有這樣了,以後我也是幫不了了,現在只看睿自已了,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林沛雪見唐汐媛的語氣沒有剛纔的冷淡,便道:“好,那你回去吧!”
唐汐媛望了他一眼,再無說話,往門口走去,而坐在藏上的林沛雪眼神即時染上一層陰沉的暗光,如強膠的射向那道門……
在她望見唐汐媛坐上車離開後,拿
出電話,對着電話說了一句。
“她現在是一個人,你自已好好把握時機,忘了告訴你,現在她手上握着歐陽垚所有的財產。”
……
掛掉電話,林沛雪的臉上閃過一猙獰,茵茵別怪我狠,要怪就怪你,一直以來你都要比我要過的好,不管什麼事你都壓在我頭上,而現今,你女兒手中拿着歐陽家的財產也比我兒子多,我就不信我一輩子都會被你壓過。
要讓你們都掉入地獄,就像當年我隨便一個計謀,就能改變你的生活,茵茵,你這輩子鬥不過我,就連你女兒也鬥不過我,哈哈……
歐陽垚坐在基地,已是焦急的如火,對着衆人吩咐。
“立即給我查夫人的下落。”
“是。”
此時,唐汐媛聯繫不上,他亂了方寸,他打電話到陳宅,說早就送她回去,但家裡不見唐汐媛的影子,就連送的司機也不見蹤影,剛剛接到消息,秦天已越獄了,他已感覺到,唐汐媛可能落到了秦天的手裡。
這時,他拿起那巴掌大的液晶顯示屏,開始查找着,但是一無所獲。
他離開基地,往醫院走去,走進邵正勳的病房,只見肖煙正在病房中。
肖煙看見歐陽垚的出現,點了點頭,歐陽垚也朝她點頭示意。
躺在藏上的邵正勳見到歐陽垚突然到來,臉上陰森黑沉,蹙了蹙眉:“汐媛呢?”
“不見了。”歐陽垚幽悶的應了一聲,這一聲透着焦心焦慮。
“什麼?”邵正勳反射性的從藏上坐了起來,這一坐,讓他剛稍癒合的傷口裂了開來,頓時血跡染紅了病服。
肖煙發現他的病服沁血,緊張走了過去:“你的傷口是不是又裂了,你現不能太過用力。”
接着掀開他的病服,只見血跡沁了出來,她快速的站起身:“我去叫醫生。”
話落,人往門口跑去,只剩兩人時,歐陽垚才說了一聲:“你先顧着自已的身體。”
“怎麼會不見的?”邵正勳沒理會他的話,而是問了一聲。
歐陽垚眸神幽明幽暗,神色深沉,出口的話卻陰冷:“今天去我岳父家吃午飯,飯後我接到消息,說找到羅特的蹤跡,我就先回去了,但是沒想到她這麼快就從我岳父家回去了,後來我接到消息說秦天越獄,我擔心她會亂走,就打電話讓她哪兒也別去,這才發現她的手機打不通,後來問了我岳父,說是讓人送她回去了,但是司機也聯繫不上,後來我讓人快速尋找,發現司機被殺,她不見蹤影。”
“秦天越獄了?”邵正勳不可思議問。
“嗯。”
“這是秦天干的。”邵正勳道。
“現在已派人找了,而且美國情報局我也放消息了,相信他們很快就會出現在中國,秦天現是不除了不行,當初爲了汐媛不那麼內疚,我本想留他一條命,但現在看來他是留不得,留着他始終是禍害。”歐陽垚的聲音如從地獄傳來,散發着陣陣肅殺寒氣。
“秦天一定得除。”邵正勳咬牙切齒恨道。
這時,門突然開了,啊東及肖煙走了進來,兩人的話即時中斷。
啊東走到邵正勳跟前,掀開他的病服,上邊沁出的血不算太多,於是拿過消毒水,替他把血擦乾淨。
“勳,你想讓自個快點好,就最好聽勸,少做激烈運動。”啊東不鹹不淡的聲音響起。
邵正勳不以爲意道:“妹妹不見了,我沒從藏上跳起來就算不錯了。”
啊東頓住動作,望了一眼歐陽垚,發現他的臉色果真不對勁,平靜問了一句:“汐媛不見了?”
可能是由於職業造就啊東的脾性,就算火燒眉毛之事,在他臉上都表現不出任何表情。
歐陽垚點了點頭,接着是一陣沉寂,啊東繼續替邵正勳清理傷口。
這時,邵正勳對肖煙道:“肖煙,你去買點水果回來。”
肖煙明白,邵正勳是故意支開她,沒有說話,轉身出了門口。
啊東清理好邵正勳的傷口後,傳來歐陽垚的聲音:“啊東,你現在隨時準備好工具。”
啊東清楚歐陽垚的意思,於是點了點頭:“我明白。”
邵正勳說了一聲:“現在找到秦天可能有點困難,垚,得從他家裡那裡試試。”
“現在對秦天已進行了全面盤查。”歐陽垚幽冷的眸子渡上了一層寒冰。
“羅特找到了的話,準備怎麼做?”邵正勳又問道。
“當然是交給美國情報局,做了他,我怕髒了我的手。”
“勳,最近幾天你也注意點,少讓肖煙出去,畢竟秦天是黑道中人,他能逃獄,表示現在他一定有人接應。”歐陽垚叮囑着。
“我這邊你放心,他現在目標不會在我身上,現在你們婚禮將近,要鎖也會鎖在你身上。”邵正勳一臉無色道。
“如果他能來找我,倒是好事,就怕他不敢來。”歐陽垚瞬間一臉陰騖。
他這次一定要秦天消失在這世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