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是暖陽,你是不是又不認識我了?”
暖陽的話一石激起千層浪,驚愕了麻將室內的一衆人等,除卻孫皓等人,單家、梅家小一輩的人都在,他們一個個皆出神地看向暖冬,眼裡含着不可置信。
爵霖川緊緊擰眉,想要起身,奈何他剛有動作就被身邊的溫少卿拉住,溫少卿眼神示意他別亂來,靜觀其變。
魏長生原本站在魏長春身後看牌,聞言立刻走到暖冬身邊,伸手握住她的手腕,認真凝視她的眼睛,“小冬,睡迷糊了?”
其他人都屏氣凝神等待暖冬的回答,暖陽也驚駭地捂住嘴巴,生怕姐姐又犯病了。
暖冬擡頭看向魏長生,眼裡流露出一種陌生感與距離感,然而過了幾秒鐘,她卻回答了魏長生的話,“做噩夢了,難受。”
衆人一驚,不對啊,做噩夢了難不成就不認識人了?!
爵霖川眼也不眨地盯着暖冬,那天在海邊別墅,她半夜被噩夢和炸雷嚇醒,他記在心裡,回來後特地讓人找了一塊沾滿福氣的玉鐲,他送給她的玉鐲有靜氣凝神的效果,這丫頭怎會做噩夢?
孫皓等人面面相覷,想開口問又不敢問,怕嚇着暖冬。
暖陽急不可耐,抓住暖冬的手,“姐,我是暖陽,你認識我麼?”
暖冬偏頭看她,輕輕點頭,“暖陽。”
暖陽驚恐出聲,雙手捂住嘴巴,然後心下大亂地看向衆人,“完了,完了,我姐恢復健康後一直叫我爲小陽,暖陽是她犯病時對我的稱呼!”
麻將從手裡掉落的聲音、被椅子絆倒的聲音、打破茶杯的聲音以及驚呼聲此起彼伏響起,衆人紛紛圍聚過來,一瞬也不瞬盯着暖冬,一個個目露關懷與擔心。
“小冬,我是表哥,表哥你還記得嗎?”
“小表妹,我前些日子還和你一起演過007呢,你有沒有印象?”
“丫頭,你別嚇我!二哥認識不?”
“五妹,我是三哥,最初就是我認你爲妹妹的,你能想起來嗎?”
暖冬被圍在中央,衆人七嘴八舌的話讓她下意識地在顫抖,她視線漸漸低垂,不願意與人接觸。
魏長生眼神示意衆人閉嘴,想伸手安撫她,卻又停頓在空中。
爵霖川只覺得有千萬只螞蟻啃噬他的心臟,心絞痛得厲害,他扒開衆人,擠進人羣中心,與魏長生相視一眼,然後在暖冬面前蹲下來。
他輕輕握住她的手,見她沒有反抗,他慢慢對上她低垂的視線,“丫頭,我是霖川叔叔,你還記得嗎?”
暖冬緩緩擡頭看向他,眼神很奇怪,有熟悉、有陌生、更多的是一種無奈,幾乎過了半個世紀的時間,她小聲開口,“霖川叔叔。”
爵霖川悄悄鬆了一口氣,不過依然不敢放鬆心神,他起身對她伸手,意思再明顯不過。
其他人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這是什麼情況?
暖冬蹙眉,偏頭看向魏長生。
魏長生溫言軟語鼓勵她,“去吧,他是你的霖川叔叔。”
暖冬復又看向爵霖川,皺着的眉漸漸舒展,然後慢慢踱步走向他,兩步遠的距離,她卻走得非常漫長,眼看就要靠近爵霖川,她莫名兩眼一閉,在衆人一片‘啊’聲中,暈了過去,暈倒在爵霖川懷裡。
“怎麼回事?!”衆人驚叫出聲。
爵霖川一把抱起暖冬,焦急地詢問暖陽,“小冬還記得我們,暖陽,她以前有過這症狀嗎?”
暖陽仔細回想,然後用力點頭,“有,姐在浴室裡洗澡摔了一跤,醒來後一會兒清醒一會兒神志不清,期間有過短暫的時間不願意說話,三月底時,她的情況纔有所好轉。”
孫皓拋出他的懷疑,“會不會是喝酒的原因?”
溫少卿給予他肯定的回答,“不會,丫頭第一次在霖川那裡做客醉過一次,就老實地在睡覺,並沒有出現此種情況。”
其餘人追問,“那噩夢呢?她剛纔說做了噩夢,難受。”
“不是這個原因,她有天夜裡做噩夢,我就在她身邊,她一切正常。”爵霖川的一席話讓其餘不知情的人紛紛露出‘原來你們有姦情’的眼神,不過眼下不是追問這種八卦的好時機,大家都聰明地選擇閉嘴不言。
暖陽迅速做出決定,“許醫生在這裡,我去把她叫過來看看。”
“好,我先送暖冬回房。”爵霖川抱着暖冬腳步匆匆離開麻將室,暖冬的此種情況不宜隱瞞諸位長輩,許醫生和單沛都是術業有專攻的醫學教授,只有讓他們過來看一看。
一衆人等跟在爵霖川身後上樓,一瞬間就把暖冬的臥室給擠滿了,暖冬被爵霖川小心翼翼地放置在牀上,魏長生也站在牀沿皺眉不解。
幾分鐘後,許醫生被暖陽帶上來,暖冬的變化驚動樓下的所有長輩,屋裡擠不下,小輩們都自覺把空間讓出來,換長輩們進來。何學書夫婦、魏寧海夫婦站在牀尾看向牀上的暖冬,兩位媽媽神情焦急,兩位爸爸各自緊緊握着妻子的手。
許醫生在給暖冬檢查眼球,單沛落座在牀沿,給暖冬把脈,老人家一臉深沉,讓人猜不透他的所思所想。
其餘人等皆不敢大聲說話,耐心等待許醫生和單老醫生的診斷結果。
須臾,單沛放開暖冬的手腕,他擡頭看向許芹,“小許,你怎麼看?”
許芹一
?”
許芹一臉費解,“按道理說,這孩子恢復得很好,不應該出現反覆發病的情況,當然以前也有過此種病例,不過病人都是受到了一些重大事情的刺激,今天是她的生日,她一直在笑,即使喝了點果酒也不會影響她的腦部神經,所以我也猜不透。”
衆人一聽許芹的解釋,也一個個露出疑惑不解的眼神。
單寶連忙追問單沛,“爸,你的診斷是什麼?”
單沛嘆了一口氣,“把脈的結果與上次相差無幾,這丫頭心思重,想事情過多,你們看看是否要把她的課給停掉,臨牀醫學院課程繁重,她身體吃不消,或者直接讓她選修一門感興趣的,其餘都停掉。”
“單老醫生,我們會認真考慮您給的建議,那丫頭今天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小陽形容得讓我心驚膽戰。”梅素馨一開始就不願意閨女去讀書,若不是丈夫與小女兒都支持,暖冬也堅持,她哪裡會同意。
單沛看了一眼室內的衆人,這裡都是長輩,他讓人把門關上,把一衆小輩關在了門外,然後說了一句讓諸位長輩都很吃驚的話。
“還有一種解釋說出來會讓你們笑話,但是這世上確實有許多科學醫學解釋不了的事,你們都是過來人,或許曾經接觸過一些,小丫頭總是做噩夢確實不好,兩位媽媽有空帶丫頭去寺廟裡拜拜,或許走一遭就會好了。”
梅素馨與單寶相視一眼,都從各自的眼裡看到驚駭,她們異口同聲應下,“好,好,我們明天就帶她去。”
外間等候的孫皓等人都一臉莫名,大家你看我、我看你,一籌莫展的樣子。
“單老先生爲什麼要把門關上?難不成有什麼話不能給我們年輕人聽?”
“不知道,或許是不想我們操心?”
“怎麼可能?人多力量大,我們這些人誰不關心暖冬?大家都希望這丫頭身體健健康康,吃嘛嘛香。”
“那就是不該我們聽,我們聽了也辦不到的事。”
“不該我們聽?不對啊,有什麼是不可以告訴我們的?”
“別想了,許醫生和單老醫生都是專業的,我們耐心等候便是。”
爵霖川與魏長生站在樓梯間,倆人在低聲交流。
魏長生不繞彎子,直接問爵霖川,“你怎麼看?”
爵霖川早把各種可能性在心裡過了一遍,“你打電話來的那天早上,丫頭半夜做噩夢又被炸雷驚醒,她的反應就是害怕,卻沒有今天這種怪異的情況,你也看到了,我送她的玉鐲和佛珠手串都有靜氣凝神的效果,不過要長久佩戴纔會有效果,玉鐲剛戴上,佛珠手串,她經常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我也不能強求她,單老先生和許醫生的話都證明丫頭的問題不是來自她身體本身,或許是外部條件造成,上次在景山墓園,柳道長說她八字低,容易招惹不乾淨的東西,我擔心這次可能與這些有關。”
魏長生蹙眉沉思,半晌纔開口,“今天是她生日,家裡人氣也旺盛,不會有你說的那些東西。”
魏長生很堅定他的看法,他原本是個無神論者,卻因爲親生妹妹一事顛覆了世界觀,他斟酌了片刻又說道:“霖川,我先前不看好你和小冬一個最重要的原因就是秦芳菲,秦芳菲是個不確定的因素,暖陽這次的事十有**與她有關,或許她一次不成又來第二次,只是這次把目光轉到了小冬身上,我知道娛樂圈有些明星喜歡跑到東南亞去拜高僧,今天小冬這種情況不排除這個可能,我想你應該心裡有數。”
良久的沉默橫亙在倆人之間,走廊那頭的孫皓等人都沒注意到這裡有些僵持的氣氛,他們還在熱切討論暖冬的情況,而這裡各自站在事業頂端的男人已經有了確切的推測。
“我知道怎麼做了。”爵霖川向魏長生做出承諾,話鋒一轉又提及了另外一件事,“我那天向丫頭提出訂婚,她不願意,我在想,長生,如果年底我和丫頭訂婚,讓她搬進爵家,你有沒有意見?”
魏長生第一次覺得自己想要耳背,“你把剛纔的話再說一遍。”
暖冬一覺睡到第二天早上,醒來時腦袋昏昏沉沉,還未徹底清醒,被窩裡又探出一顆腦袋,“姐,你終於醒了!”
暖冬被暖陽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她哆嗦了幾下往牀邊挪了挪,所有的瞌睡蟲全部跑光,她睜大眼睛,“小陽,你怎麼睡在我牀上?!”
暖陽一聽熟悉的稱呼又回來了,都顧不上穿衣服,就跳下牀嘰嘰喳喳地跑出去了,“媽、爸,外公、外婆,姐姐醒了!”
一衆長輩聽聞她醒來,都紛紛拋下飯碗離開餐桌,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跑上樓。一個個都會暖冬噓寒問暖,暖冬對昨晚的事一無所知,一頭霧水,不明白一夜之間她爲何被當成國寶了,明明生日都過去了啊。
任憑暖陽等人問她,暖冬都搖頭,“不記得了,我又發病了?可是我記得我一直在睡覺啊!”
衆人都沒轍。
梅素馨偷偷抹掉眼淚,心疼地給暖冬理頭髮,“沒事,沒事,不記得也不要緊,快起牀,餓了吧,爸爸給你請了幾天假,我們帶你出門玩幾天,下午就走。”
暖冬一肚子疑問還未理清就聽到要被帶出去玩的消息,她委實理解無能,“媽,好端端的請假做什麼?我們聖誕節不放假啊,還有去哪裡玩?”
“外公外婆每年都
外婆每年都去眉山燒香拜佛,這次我們也一起去。”梅素馨早就想好了藉口,說完還把目光投向自己的父母,示意他們開口支援,倆位老人家一搭一唱,假的說成真的,聽得暖冬一愣一愣的。
暖冬點了點頭,“哦,這樣啊,那行啊,我很樂意陪外公外婆一起去燒香,只是小陽要一起去嗎?”
“小陽不去,她要工作,不過你乾媽也會陪我們一起。”
“啊?乾媽也去啊?”
“多一個人在路上照顧你,你還不高興了?”
“沒有,沒有,我很開心。”
時間倉促,暖冬都沒來得及和魏長生等人打招呼,就被梅素馨帶上了飛機。落地後,暖冬打開手機,跳出來幾條未接電話提醒,另外還有十幾條短信。
暖冬直接忽略其他人的來電提醒,點開爵霖川的短信,“丫頭,落地後給我來個電話。”
暖冬藉口去衛生間給爵霖川打電話,她不敢和他多聊,生怕梅素馨等人看出來,“喂,霖川叔叔,我剛下飛機。”
手機裡,爵霖川的聲音有些低沉,還有些說不出來的激動,“好,丫頭,好好和爸媽玩,平安夜那天回來請你吃大餐。”
“嘻嘻,好的。”
倆人又說了幾句就掛了電話。
眉山之行滿打滿算湊滿四天,暖冬去了一趟後回來精神氣爽,看得梅素馨眉開眼笑。她回到家沒一個小時,魏長春就開車來接她,她告訴梅素馨晚上和魏長春等人吃飯看電影,可能要半夜纔回來。
梅素馨不放心地叮囑她,“媽媽知道今天是平安夜,不過太晚了你就別回來了,你乾媽家距離市中心比較近,你到時不回來提前給我一個電話。”
暖冬笑着應下,“好嘞。”
她坐進車裡,迫不及待地掏出一份禮物遞給魏長春,“二哥,給,給你帶了當地的特產和工藝品,每人都有兩份。”
魏長春見到暖冬重新煥發光彩,心裡很高興,他笑着謝過暖冬的禮物,然後發動車子離開,“不湊巧,大哥飛去國外了,今年的聖誕節不能與我們一起過。”
暖冬早就知道這件事,魏長生是特意陪暖陽一起出國的,暖陽此次接拍的廣告來頭不小,魏長生陪同過去坐鎮,“沒事,洋節日對我們來說就是吃吃喝喝,他們工作要緊。”
“嗯,今天爵爺做東,在乾會所招待我們幾人。”
“好啊,我把禮物都帶着了。”
到達乾會所後,孫皓等人還未到,魏長春直接領着暖冬去三樓,爵霖川正在裡面處理工作,辦公室內站着他的助理和秘書。
暖冬故意讓魏長春先進去,她站在門外故意偷聽。
魏長春呵呵一笑,配合她的意圖,敲門踏進辦公室,“爵爺,我把丫頭帶來了,她在樓下的包間裡。”
暖冬豎起耳朵偷聽爵霖川的回答,裡面響起了一陣快速吩咐工作的冷靜聲音,之後就是腳步聲響起,有人一前一後從辦公室裡出來,對方看到暖冬躲在外面,禮貌地對她點了點頭,然後相攜離開。
暖冬偏頭繼續偷聽,不其然對上爵霖川墨色的黑眸,他穿着格子襯衫黑色毛衣站在門旁溫柔地看她。
她吐了吐舌,笑眯眯地與他對視,“你也太聰明瞭。”
爵霖川見到魏長春進來就打發走助理和秘書,魏長春對他偷偷眨眼,他就知道小丫頭站在外面和他鬧着玩。
“你們慢慢聊,我下樓去廚房看看今晚的大餐準備得如何。”魏長春知趣,不留在這裡當電燈泡,瞬間就跑下樓,沒了蹤跡。
暖冬站在原地沒動,非等爵霖川主動來抱她。
三四天未見,爵霖川親眼見到小丫頭站立在他面前,只覺得胸腔漲得厲害,滿滿的都是心疼與歡喜的情緒。
他一把把她拽進來,關上門,然後對她張開雙臂,“我的丫頭氣色變好了,人也越來越漂亮了。”
暖冬俏皮地笑了笑,猛地撲向他,雙腳一蹬直接跳到了他身上,“霖川叔叔,我好想你。”說完就對他的左右臉頰親了一口,又覺得不過癮,接着在他的腦門、鼻間、嘴脣上都親了一下。
真實的思念,切切實實的思念,就讓她在明年開春分手前,與他好好地談一場戀愛。
爵霖川被她的衝勁撞得連續後退幾步,他穩住身體抱緊她,無聲一笑,之後直接抱着她放到他的辦公桌上,他站在她面前,仰首凝視她,須臾勾住她的後腦勺,昂首吻她。
蜻蜓點水般的吻。
暖冬咯咯一笑,呼吸都是他的味道,與他額頭抵着額頭,視線緊緊交纏,“霖川叔叔,你好像又變瘦了,男人太瘦不好看,你這樣以後會抱不動我的。”
“抱得動,你不在,沒胃口,吃得少。”爵霖川掐着她的腰,小丫頭出去一趟腰身倒是豐腴了些,想來一路上吃飽喝足心情好胃口好,“你若是心疼我,不如從今天起每天晚上陪我一起吃飯,親自監督我的飲食。”
暖冬狡黠地眨了眨眼,“哼,又想讓我和你立即訂婚是不是?”
爵霖川搖頭失笑,“太聰明瞭,被你看穿了。”
暖冬直起身體,認真地看着他,他今天穿的衣服很好看,黑色V領開衫質地很好,只在左胸口若有一個特殊的標誌,像是一枚小小的國旗,很有範。
她伸手摸了摸這枚標誌,“這事得從長計議,不過
計議,不過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媽他們早就看出來我沒有和二哥在認真交往,所以等過段時間,你應該就能上位了。”
這無疑是今天聽到的最好消息。
爵霖川揚眉,心情因爲她的回來而飛揚,他把她攬入懷裡,緊緊抱着,“好,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我絕對配合。”
暖冬安靜地讓他抱,久違的擁抱也讓她心生歡喜,不管怎麼說,她以前確實真心實意愛過這個男人,現在與他談戀愛,算計成分居多,但是心中的歡喜卻不假。暖陽形容她生日那天意外的小插曲衆人的反應,每個人都很在乎她,爵霖川的在乎絕不亞於任何人。
“我儘量抽出時間與你晚上一起吃飯,把你養胖些好不好?”
“好,一切都聽你的。”
“那你給我準備了什麼聖誕節禮物?千萬別給我平安果,我不喜歡吃蘋果,我大老遠從眉山給你們揹回禮物,可不想看到你拿蘋果忽悠我。”
“先保密,等晚些時候拿出來給你。”
“晚些時候,是不是等只有我們倆人的時候?”
“聰明,今晚留下來陪我,長春會給我們打掩護。”
“回西山嗎?”
“不,帶你去附近的盛世集團,頂樓有我的休息室。”
“嘻嘻,容我考慮下。”
倆人卿卿我我抱在一起說了許多情話,因爲待會有飯局,爵霖川忍着沒吻她,怕用力過度讓好友打趣她,這丫頭有時候臉皮薄,一旦害臊怕羞,連他也哄不住。
等到人全部來齊,侍者開始傳菜,暖冬上次醉酒引發的後遺症讓衆人印象深刻,於是這次大家都喝了鮮榨果汁替代酒水,以防再鬧出什麼事來,一頓飯吃得熱熱鬧鬧,一直到十點才結束。
爵霖川等所有人離開後才帶着暖冬下樓,阿全依舊充當司機,爲他們開啓後座車門,爵霖川手扶住車頂,讓暖冬先落座進去。
盛世集團辦公大樓就在高新區,與會所只有十分鐘的步行路程,車子很快駛入辦公大樓的地下停車庫,爵霖川牽着暖冬的手,直接乘坐總裁專屬電梯達到頂樓。
暖冬第一次來盛世集團,只覺得看到的都很新鮮有趣。
頂樓的燈全部開啓,夜晚無人,空曠寂靜得厲害。暖冬不敢一個人瞎逛,爵霖川與她有默契,大致領着她瀏覽了一圈,給她講解了一番。
“前半部屬於公司,有會議室、總裁辦、總裁辦公室等區域,後半部就是我的私人休息室,我很少留宿在這裡,除非遇到重大決策和員工一起加班時纔會留宿。”
倆人走馬觀花地欣賞了前半部的工作區域,爵霖川帶她進入他的辦公室,感應燈立即大亮,把房間內的一切照亮,無所遁形。
暖冬目不轉睛地瀏覽這裡的一切,第一感覺就是寬敞明亮,第二感覺就是這間辦公室的風格與會所的那間完全不同,這間非常正統、黑白兩色主基調,辦公桌後不是山水畫而是一排書架,裡面盛放着都是相關案例文件。會所那裡的辦公室更趨向人性化,有字畫有古玩,是生活範的爵霖川,而這裡是嚴謹範的爵霖川。
“還滿意嗎?”
“我滿不滿意不要緊,你滿意就行。”
“還要再看看嗎?”
“不了,帶我去看看你的休息室,這麼高的地方一定有西山避暑山莊那裡的天文望遠鏡吧?”
“有,待會給你教你看。”
休息室就在書架後,爵霖川取出一本書,然後伸進去按下某個機關,暖冬就看到了出現在電影中的畫面。
她情不自禁地稱讚,“好酷。”
爵霖川回眸一笑,伸手讓她跟上。
暖冬立刻奔過去挽住他的胳膊,與他一起踏進去,緊接着書櫃自動合上。
休息室的燈光自動亮起,暖冬放眼望去,一覽無餘的空間,一張大牀、一組沙發、一個獨立的衛生間,簡單樸實地連衣櫃都沒有,只有一個簡單的鏤空衣架,衣架上掛着一件白色浴袍,如此簡單。
“天文望遠鏡呢?”屋頂實心的,沒有高出地面的圓臺,也沒看到任何望遠鏡設備。
爵霖川笑了笑,帶她去陽臺上,“在外面。”
通向陽臺的玻璃門也是自動感應的,暖冬跟隨他走到陽臺上,瞬間被外面的夜景給吸引。陽臺是半封閉式,這裡又是三十六層高樓,夜風很冷,她哆嗦的一瞬間,身上就被披上了厚重的外套,爵霖川從身後摟住她,一板一眼教她看望遠鏡。
倆人在陽臺上逗留了幾分鐘纔回到室內,一踏進室內,溫差明顯不同。
爵霖川怕她着涼,催促她去洗澡。
暖冬看了一眼衛生間,她什麼換洗衣物也沒帶,本打算將就一晚的,爵霖川變戲法似的從隱形牆壁上的抽屜裡給她取出一套乾淨的衣物。
“早就有所準備,安心進去衝下熱水澡,出來後就能看到我給你準備的禮物。”
暖冬打開手裡的衣服袋子,乖乖,什麼都有,還確實是她的型號,她對他撇了撇嘴,然後乖乖地轉身踏入衛生間,當着他的面把門鎖反鎖。
爵霖川莞爾,轉身走向另一側,開始準備禮物。
十幾分鍾後,暖冬穿戴整齊地從裡面走出來,她僅用乾毛巾裹住捲髮,出來後就被眼前的一幕給驚呆,當場愣在原地。
兩幅畫,油畫擺在她面前。油畫上的人
油畫上的人正是她,一個是她穿着藍色會發光的晚禮服坐在窗臺上的造型,一個是她生日那天從樓梯上走下來時的樣子。
繪畫者功底強悍,幾乎分毫不差描摹了她那時候的狀態,如果不是油彩濃重,她會以爲這是張放大的照片。
暖冬看了看畫,又看了看站在畫框旁的男人,“別告訴我,這是你畫的!”
爵霖川勾起脣角,踱步走向她,伸手摟住她,“不敢居功至偉,我不擅長西方油畫,我只畫了一半,你的臉部和整體框架是我獨立完成的,餘下的讓人幫我處理了一些細節,我送給你的這份禮物如何?”
即使他只負責了一半,暖冬大受觸動。
她情不自禁走上前摩挲畫像,太像她了,幾乎一模一樣,“霖川叔叔,你爲什麼非得帶我來這裡看畫?如果你把它們掛在會所三樓的畫室裡,那效果不是更好?”
“這兩幅畫明天會讓人送到你家裡去,之所以帶你來這裡,其實是還有一份禮物要送給你。”
“還有一份禮物?”暖冬驚訝,這兩幅畫遠遠超出她的預期,她實在想不到他還會再贈送給她什麼禮物。
爵霖川把她納入懷裡,與她一起欣賞着畫像,“是的,不過禮物要在明天才能給你,今晚先讓我賣個關子。”
暖冬撅嘴,轉而呵呵一笑,“也行,反正你每次給我的東西都不賴,霖川叔叔,你這樣好虧,你看你給了我佛珠手串、玉鐲,現在又是這兩幅市面上買不到的畫像,你還有一份禮物要給我,那我拿什麼回報你?”
“不要你的回報,我只希望你安安心心待在我懷裡,被我寵愛。”這是爵霖川的真心話,不管這丫頭帶有何種目的接近他,他只希望隨着深入相處,她能完全接納他,再次接納他。
暖冬沉默不語,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內心滿滿的感動,可是又不能徹底放下過往之事,她到底該怎麼辦?
“不願意?”
暖冬搖頭,不敢看他的黑眸,閉眼踮起腳尖主動咬他的脣,“你若乖乖的,我肯定安心待在你懷裡,哪也不去。”
爵霖川想要開口說話,卻被暖冬堵住,他無奈一笑,抱起她,認真與她接吻。
臨睡前,暖冬躺在他懷裡,“你一定要等我先睡着再睡嗎?”
爵霖川隔着被子抱她,“嗯,怕你做噩夢,所以我得看着你。”
暖冬扁了扁嘴,“我已經不做噩夢了,去了一趟眉山,噩夢就再也沒有出現,你這樣看着我睡覺,我會不習慣的。”
“既然你睡不着,那我們不如做點其他事?”
暖冬瞪眼,“沒門!”
爵霖川捏了捏她的臉,“逗你玩的,快睡吧,已經很晚了,女孩子睡得遲對皮膚不好,乖。”
暖冬說不過他,只好埋首在他肩窩處,強迫自己閉眼睡覺,“好吧,那你哼首催眠曲給我聽聽。”
這次爵霖川爽快地答應,“好。”
一覺睡到天亮。
暖冬醒來時爵霖川已經不在身邊,爲數幾次的相擁而眠,他多數時間比她早起。她爬起來給他打電話,幾乎就在他聲音響起的那瞬間,休息室的門從外開啓,爵霖川拿着手機走進來,他手裡端着一份熱氣騰騰的早餐。
暖冬爬起來靠在牀頭,笑着看向他,“田螺王子,你從哪裡弄來的豆漿油條?咦,還有小餛飩啊。”
“一早讓會所的大廚做的。”爵霖川把托盤擱到牀頭,“先吃還是先刷牙?”
暖冬看了一眼時間,八點多了,鼻子聞到了香味,肚子配合地響了幾聲,“餓了,先吃早餐,吃完再刷牙。”
“好,那要不要我留下來陪你?”
“當然,我一個人吃多無聊,你吃過了嗎?”
“喝了一碗稀飯。”
“太少了,那你再陪我吃點。”
“嗯。”
一頓早飯用了超長的時間,飯後暖冬去洗漱換衣服,爵霖川把托盤端出去交給阿全處理。
十分鐘後,暖冬踏出休息室,外間裡爵霖川站在辦公桌前和一位上了年紀的老師傅在討論旗袍的式樣,另外還有兩位女助理站在一側。
爵霖川見她出來,招手讓她過來,“丫頭,白師傅手藝一絕,我請他給你做一件旗袍,你過來讓他們量一下尺寸。”
暖冬好奇地走過去,看向攤在辦公桌上的旗袍式樣,很洋派,還有點少女的俏皮,“這就是你說的另外一份禮物?爲我做一件旗袍?”
老師傅對暖冬微微一笑,然後讓兩位助理幫暖冬量尺寸。
暖冬張開手臂配合對方,納悶地看向爵霖川。
爵霖川勾起脣角,“等會兒在和你說,先讓我和白師傅把你旗袍的式樣定下來。”
暖冬‘哦’了一聲,之後靜默不言,任憑倆位女師傅幫她量尺寸。
半個小時後,老師傅帶着助理離開辦公室,臨行前回答爵霖川,表示最快三天時間就能做好,一定會在他所需要的日期送來。
暖冬等人離開後才走近爵霖川,接過他手裡的圖冊,“說吧,你又要玩什麼花樣?”
“喜歡我爲你選的式樣嗎?”爵霖川摟住她的腰,把她摟進懷裡,低頭聞到她脖頸間的香氣,輕輕落下一個吻。
暖冬偏頭瞪了他一眼,“辦公室裡嚴肅點。”
爵霖川呵呵一笑,聞言鬆開她,再次追問她喜不喜
問她喜不喜歡這旗袍。
暖冬點頭,臉上帶笑,“很喜歡,你的眼光獨到,我已經有點期待旗袍穿在身上的模樣,一定美極了。”
“必須美。”
“霖川叔叔,你爲什麼要給我做旗袍?”
“元旦那天我要帶你出席家族裡某位晚輩的婚禮,你是我的女朋友,當然要盛裝打扮。”
暖冬驚訝,把手裡的圖冊擱到桌上,轉身看他,“你要帶我去?那老太太去嗎?”
爵霖川明白她的顧慮,“我母親不去,我是家主,即使不出席晚輩的婚禮,也要有所表示,這次純粹是帶你去玩,你別有壓力。”
“如此說來,我的身份不就公之於衆了?”
“是誰要讓我對外宣揚我已經有女朋友的?某人好像沒良心地忘了。”
暖冬咯咯一笑,好事來得太快,爵霖川這麼快就帶她出場了,她很高興,這樣一來,風聲傳到秦芳菲那裡,那女人坐得住纔怪。
暖冬主動摟住爵霖川,踮起腳尖在他的脣上吻了一下,“沒敢忘記,我們要去幾天?我得回去和我媽請假。”
“三天左右,長春、皓子、少卿屆時將與我們一起去,你別擔心沒法解釋。”
“那再好不過。”
西山,爵家大宅。
爵母一回來就獲悉了最近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她氣得摔碎了手中的茶杯,“霖川到底沒能把持住,被何家那丫頭勾了去!阿鳳,你確實打聽到霖川請白師傅幫何暖冬做旗袍了?”
老僕王鳳把自己無意間聽到的說了出來,“我去白師傅那裡取布料,確實聽到他的兩位女徒弟在說這事,看情況是少爺把人帶去了公司,而且一大早從辦公室裡的休息室出來,大概是在那裡過了夜。”
“不成體統!一個女孩子家還沒嫁人就如此不潔身自愛,真是說出去我都替她父母丟人!阿鳳,你這樣,你去讓人備車,我要親自和那丫頭聊一聊,段不能讓霖川帶她出海,我先前和那些族叔都說好了,不能讓那丫頭攪局。”
“好嘞,夫人,我這就去叫人備車。”
------題外話------
快要五十萬了,快來羣裡看獎勵,小舍等你們來調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