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帶着採莫和趙希,按記憶的路線來到郡府。可是看門的老者說,我爹半年前已經辭官搬回京口老家了。一聽這個,如同在我熾熱的心頭澆了一盆涼水。沒辦法,只有轉道京口了。多虧路程不遠,我們在建康歇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上路,第三天中午趕到了京口。
我站在張府門前,心裡像打翻五味瓶一樣,不知道什麼滋味,看着熟悉的院落,反而不敢進去。
這時一個小丫頭走了出來,好像是月諸,我有些不確定的喊道:“月諸!”
月諸看到了我,露出了驚喜的表情,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道:“娘子真是你?”
“是我啊!”
“娘子....嗚嗚.....我好想你.....嗚嗚....我以爲再也見不到你了。”採莫趴倒我懷裡哭開了。
“呵呵....你光知道哭,也不知道給郎主和主母通報,小丫頭不想我見爺孃啊!”我拿月諸尋開心。(郎主,魏晉時期,奴僕對男主人的稱呼。)
“呃......”月諸反應了過來,連忙從我懷裡爬起來,喊着向院子裡跑去了,“郎主!主母!娘子回來了!”
“採莫、阿希跟我來。”我回頭招呼採莫和趙希進了院子。
我帶着兩人走進院子,來到了前廳。
“我兒在那?我兒真回來了嗎?”孃親熟悉的聲音響起,可以聽到其中的喜悅。
“惜娘你慢點,小心腳下。”這是爹的聲音。(惜娘:我孃的名字。)
數年沒有見面的娘,比以前顯得蒼老了許多,雖有千言萬語,這個時候我什麼也說不出來。
“娘!”我一下撲到孃的懷裡,痛哭起來,“女兒好想你.....嗚嗚.....女兒再也不要離開娘了!”
“乖女兒,”娘摸着我的頭,忍着淚水,“娘也好想你。”
“芸兒,光記得你娘,怎麼把爹爹忘了?”爹假裝生氣地說道。
“呵呵.....芸兒也好想爹爹呢!”我破涕爲笑,從娘懷裡爬出來,撲到爹的懷裡撒嬌說道。
我只顧和爹孃享受天倫,早把趙希和採莫兩個大活人忘了,他兩愣愣的看着我和爹孃的感情戲。趙希到沒什麼,倒是把採莫感動的眼睛有些溼潤。
“趙大哥,我好想爹孃......嗚嗚......”採莫也撲在趙希的懷裡哭開了。
“這....那個.....採莫你可不可以起來,”趙希被採莫的舉動嚇得說話都有些結巴,“這樣....不.....不好。”
“我不管,我好想爹孃。”採莫繼續趴在趙希懷裡哭泣。
“哈哈哈.....怎麼趴到情哥哥懷裡了?”我在爹孃懷裡撒嬌撒夠了,爬起來就看到採莫趴在趙希懷裡,而趙希一臉的茫然,我就想戲弄戲弄他們。
“姐姐!”聽到我的嘲笑,採莫連忙從趙希懷裡爬起來,紅着臉嬌嗔道,“又欺負人家!”
“芸兒,這兩位是?”爹看着我問道。
“他是.....他是我的認得哥哥,她是我認得妹妹。”我指着趙希和採莫說道,並對採莫做了個手勢,採莫立馬明白。
“我們....”趙希剛想說什麼,被採莫拉了一下,立刻噤聲。
“伯父伯母,我叫採莫,這位是姐姐的義兄,叫趙希。”採莫連忙回答。
“哦,”爹答應了聲對月諸吩咐道,“帶這兩位廂房休息。”
“諾!”月諸答應着,帶趙希和採莫下去了。
張府我的房中。
“女兒你受苦了。”娘擦掉淚水,拉着我的手說道。
“女兒不苦,只要能見到爹孃,就開心了。”我靠在孃的懷裡。
“女兒,你這肚子......”娘指着我的肚子,沒有把話說完。
“這是.....”我想了半天不知道怎麼解釋說。
“女兒,你這幾年怎麼過的。”娘關心的問道,“當年你爹派人找了你半年都沒有蹤影。”
“當年都怪女兒任性,溜出府玩耍,被人掠走轉賣到長安大戶人家爲妾,被大戶玷污,後來那人死了,女兒不爲大娘所容,當奴婢對待,”我哭訴的編着謊話,“後來認識了義兄,被義兄相救才逃出虎口,誰知卻懷了那人的孩子,孩子是無辜的,女兒又捨不得打掉,才成了現在的樣子,女兒辱沒門風,請求娘責罰。”說完我跪了下來。
“我兒受了這麼多苦,今日好不容易母女相見,爲娘怎忍心責罰,起來吧。”說着娘扶起了我,幫我把眼淚擦乾。摟着我說,“我的好女兒,讓爲娘看看。”
“娘!”我又躺在娘懷裡,不一會兒竟然睡着了。
“我的兒,我還以爲見不到你了,”娘看着在自己懷裡熟睡的女兒,流着淚自語道,“沒想到老天開眼,把你送回來了,還給我帶了外孫,我好開心。”
我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睜開眼睛,看到孃的笑臉。這才意識到自己原來在孃的懷裡睡着了。心想自己都十八歲了竟然睡在孃的懷裡,不由得臉紅了起來,
“娘,你怎麼不叫我啊,我這麼大了竟然在孃的懷裡睡着,好羞人。”我紅着臉爬了起來。
“呵呵....”娘看着我高興的笑了起來。
“娘!”我嘟起小嘴說道。
“女兒在娘眼裡永遠是孩子。”娘看着我笑了笑,寵溺地說。
我好想這溫馨的情景永遠定格在這一刻,我感覺自己是最幸福的,在現代有父母疼愛,這裡有爹孃,一個人擁有兩份親情不能不說是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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