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祁國永樂九年十二月,清晨卯時,皇宮內雪花紛飛,霜滿枝頭!
破敗的西華宮,因着常年無人打理,破敗不堪。
皇后虞璇璣坐在冰冷的牀腳,目光落寂的透過殘破的窗戶看外面蕭瑟的景象。
她知道,她的夫君,西祁新皇楚弘澤就在西華宮遙遙相對的東陽宮宮殿內,與她的嫡親姐姐虞馨雅夜夜笙歌歡好。
十六歲成親,二十歲爲後,二十一歲被廢,如今二十八歲的她,已經在冷宮整整七年之久了!
她本是將軍府庶女,雖容貌不濟,卻一身武藝,十足十的將門虎女,而他,不過是衆多皇子中最平凡的一個,母族不興,諸王奪嫡中,他的勝算最小。
成親當天,他對她說,“我給你不了你盛世江山,卻能給你琴瑟和鳴,舉案齊眉,璇璣,只盼你莫要嫌棄我。”
就因爲他的這句話,她鋼心融化,從此,對他掏心挖肺,鞠躬盡瘁,助他奪得他最想要的九龍之位。最後,當他心願達成,登上皇位,卻力排衆議的納了兩位皇后,一位,是結髮妻子,戰場上戰功赫赫的戰凰虞璇璣,一位,卻是虞璇璣的嫡親姐姐,虞馨雅。
那時她才知道,她的夫君與她的姐姐早已串通一氣,勾搭成奸,而她,不過是助他們盛世風華的一顆卑微棋子。
那刻,身懷六甲的她,穿着軍服,從邊境趕回,直衝金鑾殿當庭質問,“楚弘澤,你怎對得起我?”
他高坐龍位,冷冷的趨着她,皺起眉頭,只問,“你回京,可有聖旨?”
她怔忡,是的,她沒有。
見她不說話,他冷笑一記,對侍衛下令,“虞璇璣軍銜未除,本不得奉召,如今卻私自回京,已有造反之嫌,朕念在夫妻一場,不處極刑。來人,將她拖下去,重打八十大板,以儆效尤!”
她完全沒想到,他竟會下這樣的命令,他要……打她!
還不等她回過神來,御前高手已經將她拿下。
那日金鑾殿外,她趴在刑椅上,被他的人打的半身淤血,肚子裡已成形的孩子就此滑落。
她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他走過來,捏住她的下顎,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身下的血紅,“虞璇璣,我來教教你,什麼叫婦道……”說完,起身狠狠踢了她一腳,目露寒光的道,“你肚裡的孽種,早就不該留了。”
‘孽種’兩個字,讓幾近暈倒的她豁然清醒。
她瞪視着他,不敢置信,“你說什麼?這是你的孩子……楚弘澤,你瘋了,你被虞馨雅迷瘋了,她是狐狸精,我早就說過她……”
“啪!”話音未落,他一把巴掌扇過來,揪着她的衣領,面色鐵青的睨着她,“不要給臉不要臉,虞璇璣,雅兒不是你能詆譭的人,她良善美麗,你卻只是個陰毒殘忍的螻蟻。”
在他眼裡,她只是螻蟻?嚥下滿口的血淚,她大吼,“她良善?她的良善就是慫恿你殺了我們的親生孩兒?”
“閉嘴!”他怒喝,眼眸赤紅,“這孩子根本不是朕的,你被敵軍囚禁足足兩月,這孽種怎可能是朕的?!”
“我是爲誰被敵軍俘虜,楚弘澤,你說啊……”她哭的淚流滿面。
他卻懶得理她,一甩袖子,對下人吩咐,“皇后虞璇璣殿前失德,現打入冷宮,良思己過。”
“楚弘澤!”她嘶聲大叫,看着他冷漠的背影,尤不甘心,“你所謂的琴瑟和鳴,舉案齊眉,就是這些?”
他嘲諷一笑,“你居然信那些?若不那樣說,你能甘心爲朕賣命嗎?戰無不勝的戰凰將軍?”
她瞠目結舌,咬緊脣瓣半晌,突然滿腔哽咽的道,“邊境戰亂,我替你擋下十三箭,幾乎氣絕身亡。敵軍闖入我營,你被俘虜,我單槍匹馬救你出來,回來時遇到圍堵,我將唯一的一匹馬給你,自己卻流落荒林二十五天。五皇子爲了抓你,聯合邊境秘密組織要將你生擒,我提早洞悉,帶你逃離,路上遇到埋伏,我爲了救你,腹中才剛滿三月的胎兒就此失去。楚州一戰,我軍中計深陷囹圄,我女扮男裝扮成你的模樣引開追兵,助你脫困,最後被俘兩月,受盡折磨,這些種種,你都忘了嗎?”
“朕沒忘!”楚弘澤回過身來,俊逸的臉龐露出一分笑意,“所以朕一直都說,虞璇璣,你是朕最好的狗,最忠心的狗。”
“狗?我在你眼裡,就是一條狗?!”她不可置信的嘶聲大叫,尖利的聲音劃過寧靜的天際,猶如垂死的獵豹,“楚弘澤,你爲什麼要這樣對我,我那麼愛你,我那麼爲你……”
“閉嘴!”他一腳踢到她肚子上,嘴角泛着殘忍的冷光,“愛我?爲我?你配嗎?區區庶女,你何德何能?”
她的一腔真情,在他眼裡不過是可笑的玩意兒。原來早在洞房那天,他已經布好了整片棋局,只等着她自投羅網,他給她編制了一個所有女人都憧憬的幸福美夢,而他就利用這個夢,塑造一個將她生吞活剝的牢籠。當她幡然醒悟時,才發現自己已經身陷籠中,千瘡百孔。
那日之後,虞璇璣就被楚弘澤無情的打入了冷宮。
她的貼身宮婢寶星送來飯菜,她一口未吃。
傍晚,寶星端了一杯水給心如死灰的虞璇璣,好言勸慰她喝杯水也好。俗話說的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這道理,虞璇璣懂!
接過那杯水,僅僅喝了半杯,卻在片刻之間眼前模糊,渾身無力。於是乎,虞璇璣知道,那茶水中被放了蒙汗藥!
重重摔倒在地的瞬間,門外闖進來幾名彪悍侍衛。隨行的,還有一個手法精煉的刀手,步上前來二話不說的挑斷了她的手筋腳筋。
虞璇璣痛極反笑,落井下石的人如此多,只怪她有眼無珠!想必她的婢女寶星早就被楚弘澤收買了去。
她深知,她的武功是楚弘澤最忌憚的死穴。他怎麼可能讓她帶着武功,留在皇宮內呢?只是,這樣卑劣的手段,他做起來真是一點都不含糊啊!
深更半夜,冷宮蕭瑟。虞璇璣獨自仰躺在冰冷的地上,淚流雙行。
自此斷情絕愛,不問世事,只爲自己死去的孩子誦經超度,僅此而已!
虞璇璣仰頭看窗外的雪花,那麼潔白,那麼綿軟,真的很漂亮!
她垂頭看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蒼白的臉上沒有表情。這孩子是三個月前懷上的,冷宮七年,整整七年時間,可是虞馨雅卻沒有懷過一胎。
朝中流言四起,爲了平復朝亂,楚弘澤在三個月前,首次光臨了冷宮。
沒有過多言語,他冷着一張臉,兇狠的扯去她身上所有的遮羞布,將她擺出最屈辱的姿態……狠戾的佔有!
整整一夜,他不顧她的感受,在她身上橫衝直撞。她痛的渾身顫慄,眼淚肆意橫流。
臨近天明,他提起褲子,恨聲對她下達命令,“虞璇璣,就此一次,你必須懷上朕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