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璇璣微微一愣,蠕動了嘴脣,最終沒有發出一絲聲音,而是從軒轅皓手中拿過荷包,繼而拿出針線,在上面繡了幾下,再次遞給軒轅皓:“剛纔的顏色單調了一些,這樣好了不少。”
軒轅皓眼裡閃過一絲疑惑,看向手中的荷包,微微一愣:“蓮花?”
“嗯。”虞璇璣低低應了一聲,沒有過多的話語。
軒轅皓卻眼睛一亮,脣邊的弧度愈發大了起來:“我喜歡!”頓了頓,聲音放柔,“我先離開了。”
下一秒,軒轅皓便沒了身影。
虞璇璣咬了咬嘴脣,嘆了一口氣,手中的帕子已經滿是褶皺,微微撫平,上面赫然繡着一朵蓮花……
虞璇璣也不知道爲什麼突然之間就在軒轅皓的荷包上繡了一朵荷花,荷花是她最喜歡的花,因爲她覺得她的心中滿是黑暗,而荷花卻是如此的純潔無暇,因此,她喜歡荷花,羨慕荷花的出淤泥而不染。
因此,虞璇璣的物品當中,都有荷花的記號。
深深嘆了一口氣,虞璇璣只希望軒轅皓不知道荷花是她最鍾愛的花,不然,她怕是怎麼都解釋不清楚了。
軒轅皓又怎麼會不知道虞璇璣的習慣?
此時的軒轅皓臉上的笑容怎麼都掩飾不住,回到萬花樓,看到慕容玉也沒有嚮往常一樣冷嘲熱諷,而是走了過去,明媚的笑容讓慕容玉微微一愣,繼而眼裡閃過一絲狐疑:“你要我幫你做什麼?”
軒轅皓不說話,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慕容玉愈發疑惑起來,突然間注意到軒轅皓手中的荷包,眼裡閃過一絲了悟,不禁打趣道:“不過是一個荷包而已,還是你開口要的,就這麼開心?”
“你不會懂。”軒轅皓坐在一旁的太師椅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輕輕抿了一口,發出了滿足的嘆息聲。
一連過了幾日,都沒有事情發生,虞璇璣也清淨了幾日。
“小姐,天氣涼了許多。”寶月走了進來,手中拿着披風,小心翼翼的替虞璇璣披上,“夏日總算是過去了。”
虞璇璣笑了笑,應道:“是啊,秋天快來了。”
“嗯,過幾日就是二小姐出嫁的日子了,只是聽說兵部尚書的大小姐身體十分不好,要求婚禮一切從簡,這樣一來,二小姐的婚禮也會簡單許多。”寶月一陣惋惜,成親是女人一輩子的事情,卻不能隆重,着實讓人心裡不舒服。
虞璇璣勾脣笑了笑,別人的事情她自然不會關心。
“小姐!”寶清匆忙走了進來,眼裡閃過一絲悲憫,“小姐,北邊遭受到了大面積的蝗蟲,顆粒無收,哎……”
“哦?”虞璇璣沉思一會兒,記起了日子,“就是今天。”
“小姐?”寶清和寶月對視一眼,均從對方眼裡看到了不解,齊齊叫了一聲以表達自己心中的疑惑。
虞璇璣搖了搖頭,看向寶清:“傳話給八皇子,可以行動了!”
寶清眼睛一亮,立馬明白過來,迅速離開了。
金鑾殿上,楚皇一臉的怒氣,看向下面的衆人,冷冷的說道:“蝗蟲來勢洶洶,你們就一個辦法都沒有?”
“皇上息怒!”衆人紛紛跪了下來。
楚皇氣得不行,這一羣飯桶,就知道紙上談兵!
楚弘澤掃了衆人一眼,臉上勾起了一抹笑意,緩緩走了出來;“父皇,兒臣願意將糧食拿出來獻給北方的子民,希望能盡微薄之力!”
聽到楚弘澤的話,楚皇的臉色稍緩不少,點了點頭:“嗯,你有心了。”
“皇上,臣也願意拿出一萬兩銀票購買糧食,運往北方!”
“臣也願意!”
“臣願意!”
太子等人也紛紛表達了自己的意思,唯獨楚馭澤站在原處,皺着眉頭似乎在思索着什麼。
“八弟,你……”楚弘澤掃了一眼楚馭澤,淡淡的說道,“如今北方子民被蝗蟲所害,八弟是不是也應該盡一點綿薄之力?”
楚馭澤擡眸,看向楚皇:“父皇,兒臣並沒有多少積蓄,實在是汗顏,糧食也只夠府中人所吃……”
“哼!”楚昭南不屑的冷哼一聲,“八弟,你這樣說就不對了,我們手中也沒有多少糧食和銀兩,也只不過是想辦法幫助災民而已,八弟這樣也太不近人情,太過於冷血了!”
楚弘澤脣邊勾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也接口說道:“八弟,你這樣也不怕寒了百姓的心嗎?”
“大皇兄,三皇兄,我並不是這個意思。”楚馭澤似乎十分爲難一般,薄脣抿成了一條線,看向楚皇,見楚皇臉上並沒有不悅之色,緩緩說道,“父皇,兒臣府中有父皇賞賜的不少字畫,兒臣願意進行拍賣……”
“拍賣?”楚皇眼裡閃過一絲疑惑,“何爲拍賣?”
“所謂拍賣就是競價,誰出的價格高就能買到這件物品,這也是兒臣能想到最快籌得銀子的辦法,還望父皇原諒!”說着,楚馭澤一掀長袍,跪了下來,臉上十分愧疚和自責。
楚昭南不屑的哼了一聲,站在一旁得意的揚着頭顱。
楚弘澤卻皺了皺眉頭,總覺得楚馭澤這樣的表現實在是太過於反常,繼而看向楚皇,卻見他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突然之間,明白過來,暗道不好,臉色瞬間發白。
“皇兒不必多禮,起來吧!”楚皇淡淡的說道,但是在場的人都能聽出楚皇語氣裡的欣慰,“朕給你們的俸祿都有數,原來各位卿家平日裡都節省不已,不然也不會一下子拿出這麼多銀子來。”
繼而又看向楚弘澤,語氣愈發冰冷起來:“弘澤也知道居安思危,居然也知道囤積糧食!”
“兒臣不敢!”楚弘澤迅速跪了下來,手心裡滿是汗水,囤積糧食說小了沒什麼事,但是若是被皇上誤認爲有什麼謀反之心,那後果……想到此,楚弘澤打了一個激靈。
“起來吧,諒你也不敢!”楚皇冷哼一聲,眼裡閃過一絲不屑。
楚弘澤連忙起身,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心裡微微鬆了一口氣。
各位大臣全部低下了頭,大氣不敢出一聲,楚馭澤心裡則是雀躍不已,暗自感嘆虞璇璣將父皇的性格摸得是一清二楚!
眼裡神色微轉,楚馭澤拱手說道:“父皇,既然蝗蟲災害一直存在,定要想辦法消滅它,不能再讓它禍害百姓!”
“皇兒說的是!”楚皇眼裡閃過一絲讚賞,繼而看向衆人,“各位愛卿,有誰能替朕解惑?”
聽到楚皇的後,衆人的頭愈發垂得低了,楚皇眼裡劃過一絲不悅,冷哼一聲:“明日朕定要知道解決辦法!退朝!”楚皇一聲怒火,一雙長袖離開了。
“恭送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楚皇的身影徹底消失後,衆人才緩緩起身,臉上都帶着一絲愁苦。
“虞大人,您可有什麼辦法?”一位大臣走到虞志遠身邊,諂媚的問道。
虞志遠皺着眉頭,心裡也十分焦急,但是面上卻一片平靜,淡淡的說道:“我也沒有好的辦法,畢竟我是一個武官,若說讓我上場殺敵倒是沒什麼,這些東西,不懂,不懂啊!”
“哎,這可怎麼是好啊,明日若是想不出辦法,指不定皇上要如何發怒了!”那大臣聽此,搖了搖頭,十分無奈。
虞志遠身邊其他的大臣也露出了愁眉苦臉的表情。
楚弘澤跟在楚昭南身後走了出來,看到一旁的楚馭澤,冷冷一笑,譏諷道:“八弟真是有先見之明!”
“哦?三皇兄這是說的什麼話?”楚馭澤停下腳步,眼裡閃過一絲笑意,緩緩問道。
“八弟心知肚明!”楚弘澤冷冷的說道。
楚馭澤也收起了笑容,緩緩說道:“若非三皇兄急着在父皇面前表現,也不會騎虎難下,不過,三皇兄的糧食還真是多,難道說三皇府的人特別能吃?”說完,不等楚馭澤答話,便朝着楚昭南拱了拱手,“大皇兄,我先走了。”
看着楚馭澤的背影,楚弘澤的臉色瞬間暗沉下來。
楚昭南不以爲意的說道:“你與他爭辯什麼?”
“八弟的心思果然陰沉。”楚弘澤淡淡的說道,繼而看向楚昭南,“大皇兄可有什麼辦法?”
楚昭南搖了搖頭,看了一眼周圍,眉頭微皺:“五弟了?”
楚弘澤垂下眼簾,緩緩說道:“五弟去茅廁了。”
“嗯,算了,我們去喝酒,走!”楚昭南眼裡閃過一絲厭煩,拉着楚弘澤就要往花樓走去,楚弘澤眼裡劃過一絲厭惡,神色卻依舊恭敬不已,“大皇兄,我就不去了,父皇喜歡你自然不會爲難你,可是我不同,我還得回去找好去除蝗蟲的方子。”
“你放心,若是父皇要怪罪於你,本太子自然替你說話!”楚昭南不以爲意的說道,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似乎十分仗義一般。
楚弘澤立馬露出了感激的神色:“多謝大皇兄,就算如此,我也要做準備,避免八弟又算計什麼。”
“也好。”楚昭南點了點頭,“那本太子先走了。”說着,邁動着腳步,大步朝外走去。
楚弘澤看着楚昭南的背影,眼裡滿是不甘的光芒,一雙眸子裡充滿了厭惡,他楚昭南不過是出身好了一點,除此以外,還有哪一點能比得上自己!
不甘,太不甘心了!
楚弘澤緊緊捏着拳頭,手背上青筋暴起。
楚睿澤拉了拉褲子,從茅廁出來,看到楚弘澤的背影,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快速走了過去,剛好將楚弘澤不甘心的目光收入眼底,心裡一個“咯噔”順着楚弘澤的目光看去,看到了自己兄長的身影,若有所思的低下了頭。
再次擡頭時,又恢復了往日的嬉皮笑臉,笑眯眯的走了過來:“三皇兄怎麼還在這裡?大皇兄呢?”說着,四處看着,似乎真的在尋找楚昭南一般。
楚弘澤收斂起自己的情緒,笑着說道:“大皇兄出去喝酒去了,五弟要去嗎?”
“算了,我還是回去補個眠吧,三皇兄自便!”楚睿澤說着打着呵欠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