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文倒戈之後,支持軒的大營立刻變得勢單力薄,杜雨杭經受不住脣槍舌辯,稱病不敢來上朝,這讓軒再次陷入孤軍奮戰的局面。軒的壓力是越來越大,不僅要經受衆位大臣的非議,還有來自內心深處的自責一直糾纏着他。
朝堂之上,支持趙翼的呼聲是水漲船高,甚至有些大臣以死相諫,逼迫軒讓出皇位,每每遇到這樣的情況,軒總是拂袖離去,爲了避免這樣不歡而散的局面,軒下令暫時取消早朝,可他的這一舉動,立刻招來了衆位大臣的反對,市井當中關於皇上荒廢政事的謠言也流傳開來。
我多次讓閃電傳書給予塵大師,可得到的回覆總是讓我更加的心灰意冷,難道就只能這樣眼睜睜的看着軒被世人誤解?難道就真的沒有辦法可以力挽狂瀾?
在猶豫了許久之後,我終於將那天和楊太妃的談話告訴了軒,可換來的卻是他充滿懷疑的眼神,還有一絲無奈的苦笑,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瀠兒,你不必再說了,我知道你說了這麼多也只是在安慰我,其實我早就該想到會淪落到今天這樣的局面,是我沒有用,連累你跟着吃苦受累。”
“啪!”一個響亮的耳光落在了軒的臉上,軒不可思議的看着我。
“爲什麼?爲什麼你肯相信我的話?如果是要安慰你,我早就會告訴你了不是嗎?”明明知道告訴他可能會有這樣的結果,可當我看到他挫敗的眼神和眼底的失望之後,我還是沒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重重的打在了他的臉上。“軒,我知道,自從那次逼宮之後,那枚印鑑一直都是你的心病,可是如果我想要安慰你,在楊太妃死的時候就已經告訴你了不是嗎?之所以會等到今天才說,是因爲在我的心中你一直都是個盡職盡責的好皇帝!如果當初先皇認爲你不如趙翼,他大可以廢了你這個太子不是嗎?可是他沒有,相反的是他處
心積慮的把我送離你的身邊,還精挑細選的幫你納妃,他所做的這些難道你就真的都不明白嗎?他的目的不就是想在有生之年壯大你的勢力,不讓你被女色所困。如果說你真的做錯了什麼,那一定是你娶了不該娶的我!是我給你帶來了這麼多的災難!如果沒有我,李郴也許就可以如願以償的坐上皇后的寶座,李文也就不會投靠趙翼門下,不是嗎?”我的情緒越來越激動,最後他將我攬入懷中,我失聲大哭起來。
“對不起,瀠兒,我讓你失望了!小的時候,就常常有人拿我和翼作比較,雖然我身爲太子,可是人人都知道我並非母后親生,母后對我極好,可總讓我感到幾分疏離,每當看到淑妃看着翼時那寵溺的眼神,我總是希望也會有人那樣看我。長大之後,翼隨軍出征並且大獲全勝,他的功績遠遠蓋過了我的光芒,有時候我真的懷疑翼是不是真的比我更適合做這皇帝?”
“不,軒,你的善良,你的體貼,你對生命的尊重,你對百姓的愛,是趙翼沒有的,這些品質也都是要成爲一個千古明君要具備的,如果說你哪個地方不如趙翼,那就是你太善良,沒有他那麼不擇手段心狠手辣!軒,有什麼困難我們一起面對。”
“瀠兒。”軒的眼底閃爍着激動的光芒,他的臉上也終於露出自信的微笑。
軒將矢鸞等死黨連夜召入宮中,經過了徹夜長談之後,終於決定不再逃避,暗中將李文和楊哲明關進大牢,並下令徹查謠言的製造者,殺一儆百。同時,公孫應龍通過學堂將一些宮廷秘事傳了出去,那些關於皇上的負面八卦很快就被宮中的新聞代替,李文父女作惡多端,最後慘死也是罪有應得,他們當年使用那麼卑鄙的手段對付卓府千金,使得當時還是太子的皇上痛失最愛,念在李文勞苦功高的份上,皇上已經既往不咎,可是李郴還是咄咄逼人,迫害如今
的皇后娘娘。而楊氏一族更爲過分,不僅捏造事實,企圖瞞天過海,還害得皇后娘娘小產,讓皇上悲痛萬分。
京城之中的百姓也終於明白自己是被那些亂臣賊子所愚弄,回憶起自己曾經那樣誤解非議皇上,可皇上仍是仁慈的放過自己,也都紛紛表明了立場,誓死支持皇帝。
李文和楊哲明被押入大牢之後,朝堂上羣龍無首,衆位大臣也都選擇了明哲保身,沒有做出什麼引火自焚的白癡舉動。早朝也變得井然有序,一夜之間,翻天覆地的變化終於換來了片刻的寧靜,可是這種好景並沒有維持太長的時間。
原本早已銷聲匿跡的趙翼突然發佈消息,公開與朝廷決裂,說是要舉兵南下,殺回京城,奪回皇位。
據探子稟報,原來早在一年之前,趙翼就開始在塞外招兵買馬,並讓人暗中打造兵器,他的不臣之心早就顯露無疑,一直以來,楊哲明說是與他劃清界限,卻在暗地裡默默的支持着他,將一些可造的用兵之才送到了趙翼身邊。除此之外,關於趙翼招兵買馬的消息,也是被楊哲明暗中封鎖。
一時間,趙翼舉兵謀反的消息驚動了全國上下,那些原本就陽奉陰違的大臣,紛紛上書說要辭官,京城之內,人心惶惶,百姓雖然說是要支持皇帝,可他們手無寸鐵,根本無法抵擋趙翼的大軍。
還好在此之前,軒就做了一些應急的準備,他讓紫嫣帶上自己的親筆書信,隻身前往嘉木國,希望途安納紳看在聯姻和軒幫他取得皇位的份上,可以出兵援助軒渡過難關。與此同時,馮敬廷和矢鸞也在京城附近招兵買馬,廣納賢才,那些尋常百姓家的子弟在看到那麼優越的待遇之後,也都紛紛前來報名,投入日常操練之中。
面對這一次趙翼的公然謀反,軒不再逃避,而是勇敢地面對,他要在戰場上真真正正的贏一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