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終於在指定的時日到達了嘉峪關,城中的百姓似乎並沒有受到戰事的影響,大街小巷中仍是人潮涌動,可是我的好心情卻因爲抵達了嘉峪關而消失不見。
史書中記載:此次趙翼西征,在抵達嘉峪關後的第一次戰鬥中小勝西普軍,可是,由於軍中出現內鬼,趙翼在第二次發動進攻的後,趙翼親自率領的三千精騎,在追擊逃兵的時候,中了敵軍的埋伏,孤軍奮戰的趙翼在久久得不到支援的情況下終於全軍覆沒,可是令人感到驚訝的是,趙翼竟然神奇的逃過此劫,史書中的記載只有短短几句:“帝受伏於追途,遂南逃匿於山洞,後獨覓得隧道,帝逃之,三千精騎無一生還。”至於趙翼是如何尋得山洞,又是如何找到隧道即使是在野史上也沒有任何的記載。
想到那些昔日共同行進的同伴,心感到無比的沉痛,三千精騎竟無一生還,那些士兵當中最大的也不過雙十年華,如果他們生活在現代,肯定還只是在父母羽翼庇佑下成長,而今卻要喪命戰場,我忽然覺得自己當初的決定是錯誤的,說什麼絕對順應歷史的發展,說什麼只當一個旁觀者,現如今要我怎麼能夠眼睜睜的看着他們白白的送上那原本可以豐富多彩的生命?難道我穿越而來只是爲了目睹戰爭的殘酷?越想越覺得心痛,最後得出的結論就是我絕對做不到對於那些白白犧牲的生命視而不見。整理好了自己的思緒之後,我決定找到趙翼,儘自己最大的努力挽救那些無辜的生命。
來到趙翼營房前(雖然我們已經抵達了嘉峪關,但趙翼爲了不擾民,下令大軍仍然駐紮在軍營當中),他正與幾位將軍探討何時出兵,門口已被兩名士兵把守。
我正欲往前走,卻被那兩名士兵攔了下來。
“姑娘,將軍吩咐,任何人不得進入,還是請姑娘到別處耍鬧吧。”雖然我已扮作男裝,可是經常接觸的那些士兵還是姑娘姑娘的叫我。
“鬱悶,我的樣子像是在耍鬧嗎?快去稟告將軍我有要事要與他商量。”看着他嚴肅的表情,我真的不是一般的氣結,
“姑娘,平日裡你也隨意慣了,將軍不與你計較,可是此時他們正在探討的是軍事機密,閒雜人等是萬萬竊聽不得的,還是請姑娘到別處去吧。也別與我們這些小兵們爲難,算是我求求你了。”
“荒唐,你是看準了我只會耍鬧了嗎?還說我是閒雜人等,你要把我氣死嗎?你要知道我將於將軍探討的也是緊急的不能再緊急的軍事機密,如果有了任何差池,你也擔當不起!”
“姑娘何苦這般爲難在下?如果姑娘一意孤行,那就不要怪小的我得罪了。”他瞪大了眼睛,樣子看上去十分的嚇人。我知道他是絕對不會讓我進去了,既然我進不去,那就只好讓趙翼出來了。
“將軍,趙翼,快出來,我有要事要與你商量,將軍,事關緊急……”我的聲音越來越大。眼前的兩個小兵實在是沒有想到我竟敢如此大膽,竟然有些發愣,當他們清醒過來的時候,我的脖子忽然感到冰冷,那個士兵竟然把劍架到了我的脖子上,我也不敢再動一動,生怕那劍在我脖子上留下記號。
“到底是誰在營外喧譁?”趙翼的聲音從營中傳來。
“回稟將軍,是蕭姑娘,她說有要事與你商量,我已告訴她此時將軍正在商討軍機要事,可是她仍不肯離去。”他收起了劍,媽媽米亞,我的小腦袋總算逃離了搬家的危險。
“將軍,我真的是有要事要與你商量,事關千萬將士的性命,還望將軍聽我把話說完。”
“哦?姑娘可不要因爲一時貪玩而戲弄本將,要知道此時已與行軍途中不同,容不得姑娘你胡鬧。”
“將軍,自蕭瀠來到軍中,一直都是安分守己,何時有過越舉行爲?何況茲事體大,我又何苦拿自己的性命來與將軍開這樣的玩笑?請將軍相信我,我真的有要事與你商量。”
“那好吧,你就說吧。”
我看了看身邊的士兵,“還請將軍屏退左右,此事關係重大,我只能告訴將軍你一個人而已。”
“這?”他看了看我,我嚴肅的表情告訴他我真的不是在開玩笑,“好吧,你們都退下吧,姑娘請隨我來。”說着,他帶我來到了他休息的營帳內。“好了,姑娘到底有何要事?”
我超營外看了看,確定四下無人之後,纔敢說話。“將軍,我想問你,首次出兵是否定在了三日後?”我很滿意的看到了他臉上驚訝的表情,雖然只是一瞬,但還是沒能逃脫過我的眼睛。
“姑娘,這事你是如何得知?”他已恢復了原有的平靜。
“這個將軍你就先不要管啦,就告訴我是與不是?”
“是。”
“那麼小女子在此先謝謝將軍了。”
“哦?爲何要感謝我?”
“此等軍事機密,將軍能夠如此爽快的告訴我,想必將軍是信任我的,你我不過是萍水相逢,能夠得到將軍如此的信任,小女子真是感激不盡。”
“呵呵,姑娘的思維方式還真是奇特。”
“如果將軍不信任我,那我要說的對於將軍也無異於戲言一般,所以還是先確定將軍是否信任我最爲重要。
“現在姑娘也已經知道我是相信姑娘的,那麼有何要事,請直接說明吧。”
“那好吧,將軍,在行軍途中,我也聽到了許多關於此次出兵的消息,敢問將軍如何看待西普軍對嘉峪關圍而不攻的?”
“姑娘的意思是?”
不等她把話說完,我就繼續說道:“想必將軍已經猜到,我認爲西普衆將此次圍而不攻是爲了等待一個機會,一個能夠全勝的機會,恐怕他們的目標不僅僅是嘉峪關的十幾萬將士,而是將軍所帶領的這七十萬大軍。”看到他眼中帶有讚許的目光,我確信我的話得到了他的認同。“想必我所說的將軍也已經想到,只是今天蕭瀠要說的是將軍除了小心西普軍的詭計,也要提防身邊的人,關於軍中有奸細的言論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了,想必無風不起浪。將軍還要重視纔好。”其實我很想直截了當的告訴他,三日後千萬不要出兵,又害怕說得太多引起他的懷疑,所以只好讓他先把內鬼揪出來,到那時再出兵也不遲,這樣對歷史的發展也不會有太多的影響吧。“還有就是,這裡地形複雜,光靠着探子打探來的地形圖恐怕不能將此地的地形描述詳盡,將軍還需派一些得力將士多多打探纔好。”
“姑娘言之有理,可是領軍打仗豈同兒戲?我已同副將安排妥當,三日後出兵,如果僅憑姑娘的三言兩語就臨時改變作戰方案,恐怕難以堵住副將們的悠悠之口,更何況我廣華大軍擁有七十萬雄獅,難道還怕他西普軍不成?而且依姑娘所說軍中藏有奸細,一旦改變了作戰方案,他們也一定會找到應對方法的,如果明着尋找那個奸細,恐怕只會打草驚蛇。反倒不如,將計就計,按原計劃行事、打他個措手不及。”
聽了趙翼的話,我才發覺自己的頭腦真的是太簡單了,原來他早就看出了所有,實則虛之,虛則實之。可是史書會寫錯嗎?那三千將士真的要白白死掉?“將軍,您分析的也頭頭是道,比起將軍來,小女子實在是自愧不如,只是,三日後不是個出兵的好日子,如若將軍一意孤行,只怕會凶多吉少。”
聽了我的話,趙翼的眼神變得複雜了許多,沉默了許久之後,他忽然開口:“你究竟是何人?”他的語氣十分的平靜,就像別人問你吃了沒有一般,可是在我聽來,卻十分的冰冷,看來他已經開始懷疑我了。可是我要怎麼跟他解釋呢?告訴他我會算命?他會不會認爲我妖言惑衆用我來祭旗?或者告訴他我來自幾百年後的現代?他會不會認爲我是瘋子?正當我陷入沉思之際,他又開口:“剛纔姑娘還將軍事分析的頭頭是道,爲何當我問起姑娘來歷時,卻又沉默不語?”
“看來將軍是不相信我了,也罷,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是蕭瀠我枉做小人耽誤將軍的時間了。告辭。”
“慢着,來人,把她壓下去。”這人怎麼說翻臉就翻臉啊!真是的,我好心來提醒你,你不相信我也就罷了,爲何還要把我壓下去?
“你,爲什麼?爲什麼這樣對我?”我放棄了那些無謂的掙扎,反抗又有什麼用呢?只好任由那些士兵像綁糉子一樣將我五花大綁,真是的,再怎麼說我也只是個女流之輩,至於這樣綁着我嗎?這幫人怎麼都不懂得憐香惜玉呢?
“姑娘,不是在下不相信姑娘,而是姑娘的言行確實無法令人不產生懷疑,要知道兩兵交戰之時最忌諱的就是奸細的存在,姑娘你來歷不明,卻又對軍事如此熟悉,在下實在是忍不住懷疑到底姑娘是何來歷?再有就是想必姑娘肯定聽說過這樣一句話寧可錯殺三千不能放過一人。”
“哈哈,原來你以爲我是奸細,算了,我已經無話可說了。將軍好自爲之吧。”我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趙翼,原來真的有一種東西叫做天意,天意難違,既然歷史早已註定,我的出現又會有何意義?如果讓我就這樣眼睜睜的看着那些士兵就此送命,還不如把我殺了來的痛快。現在不管自己將要面對的是什麼,我都不會留有遺憾,畢竟我曾爲了那三千條性命努力過,爭取過。
我被幾個士兵押了下去,趙翼把我關在了離我原來帳篷不遠處的一個小帳篷裡,可是讓我不解的是,在我被關的這兩天裡,除了給我送飯的宋明之外,我再也沒有見到任何人,抓到奸細了,他們不來嚴刑逼供嗎?還是說在出兵時直接那我祭旗?要知道就不逞強了,求他饒過我也好啊!不行,沒做過就是沒做過,怎麼能這麼沒骨氣?我不能做那個屈打成招的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