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幡布掛滿了廳堂,整個卓府都沉浸在一片悲痛之中,大廳正中間擺着一口黑漆金字的棺材,棺材前面香爐裡的香還在一明一暗的燃燒着。跪在棺材旁身着麻衣的女子還在不停的啜泣,她不敢哭出聲來,生怕驚動那個伏在棺材之上的男子。
吃了杜威給我的藥丸,沒出兩天我的身體就顯得十分虛弱,軒幾乎把整個太醫院都搬到了卓府,看着那些進進出出的太醫,我覺得有些愧疚,爲了自己的性命居然連累了這麼多的人受罰捱打,幸好後來皇后娘娘親自前來探病,那些可憐的太醫才免去皮肉之苦。
在我服藥後的第三天,我已呈現昏迷狀態,看着我的病情日益嚴重,軒寸步不離的守在我身旁,藥物雖然使我渾身無力,睜不開雙眼,說不出話來,可是我的耳朵還是可以聽到聲音,我的意識仍然處於清醒狀態。
第四天,屋內響起太醫的嘆息聲,碧綰的哭喊聲,用人們的痛哭聲,以及軒撕心裂肺般的怒吼,我清楚的聽到軒怒罵太醫爲庸醫,他拔出佩劍威脅那些發出哭聲的用人,他說他不相信我會棄他而去,他不想相信我已經死了。
我的心痛到了極點,如果有一天當他知道真相,當他知道我這麼自私的拋棄了他,他會不會更加的痛苦?到時候他會原諒我嗎?
第五天,聖旨傳來追封我爲太子妃,並將我葬在皇家陵園。在有專人把守的陵園裡,掩人耳目或許更加容易一些吧,畢竟那裡埋葬了那麼多的皇室宗親,誰也不敢在那裡胡作非爲。
在前來弔喪的人羣中,我聽到了趙翼的聲音還有司徒嘉儀的聲音,只是他們還沒有待多長時間就被紫嫣和矢鸞趕走了。我還聽到了趙翼咆哮的聲音,以及軒震怒的吼聲。
皇后娘娘和紅玉在棺材旁聊了起來,從她們的談話中我得知,前些天父親身體抱恙,管家很是擔心,他派人送信給御醫院的管事,求了幾幅藥方,現在病情已經穩定,爲了不讓他受到刺激,我的喪事並沒有告訴他。聽到這裡,我心裡感到一絲的安慰,我想這也算是杜威給我的一個交待吧,畢竟他答應了我會照顧父親。
此刻我安靜的躺在棺材之中,軒略帶沙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他始終不肯相信我會突然離世,他輕柔的撫摸着我的長髮,想要用他的神情將我喚醒。我能夠感覺得到他的堅決,也能感覺得到他的悲痛。我多想衝破藥物給全身帶來的束縛,告訴他他是對的,我再也不會離開他,可是一切的掙扎都只是白費。如果知道杜威給我的藥物吃過之後還有意識存在,我絕對不會讓自己再次嘗試這種煎熬。
終於在皇后娘娘的勸說下,我如期出殯,在馬車的晃盪中我到達了目的地,我曾聽碧綰提起過這個依山傍水的皇家陵園,裕華國曆代帝后都葬在這裡,還有功績顯赫的皇室宗親以及開國功臣也長眠於此。在我被擡入地宮之後,我的意識漸漸模糊,最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