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4權宜之計
朱由校的發展正如衆人所知,從業餘愛好木匠活逐漸演變成了想要棄帝從匠了,難不成這都是土地公公的面授機宜,是上天的意思,土地公公一定很小朱由校說過些什麼,至於到底說了什麼,誰也無從知曉,除非朱由校從墳墓裡爬出來,說出實情,再或者哪位犧牲了,到了土地公公那裡,問清楚問明白了,才能夠真相大白,但是這兩點都是不可能的,所以朱由校爲什麼會演變成木匠這一玄機,沒有人能參得透了。
聽着校兒均勻的呼吸聲,客氏知道校兒睡熟了,夏日的午覺是懶散的,沒有兩個時辰校兒是不會醒來的。客氏睡不着,翻身下了牀,她來到校兒的玩具間,其實就是一個小小的雜貨間。校兒的玩具少得可憐,在雜貨間裡只佔了一小塊地方,根本不起眼。校兒的玩具都是普通百姓家的孩子常玩的玩具,有踢毽,跳繩,陀螺,彈躬……都是些小孩子喜聞樂道的物件,校兒也都很喜歡玩,只不過校兒不是運動型的人物,玩歸玩,卻玩不出什麼名堂出來。校兒十個十分精細的孩子,對於小肌肉的控制十分在行,而對於大肌肉的控制則實在不敢恭維。
打個比方,踢毽只能踢一個,跳繩一個都跳不來,繩子只要一過頭頂,就會偏離方向,根本不聽使喚,彈躬就更別了,力量弱得連張紙都穿不過,只有陀螺這個小玩意,校兒掌控得很到位,玩這個玩意,不需要太大的力氣,只需要一股巧勁就可以了,因爲玩得好,校兒特別偏愛這個遊戲,越練越熟,最後能夠一下子玩上百個,邊上的人無不豎起大拇指。
西李當然也看在眼裡,她和鄭貴妃一夥,並不希望校兒有多聰明,甚至巴不得校兒呆傻纔好呢,校兒玩玩具笨手笨腳的樣子,西李看着就開心,幸災樂禍,客氏自然感覺得到,也十分明白西李的心裡狀態,鑑於自己的身份地位,客氏只能把不滿埋在心裡,盡力爲校兒謀到較好的待遇。
說來校兒也真夠可憐的,整個童年就是圍繞着陀螺長大的,這個沒有多少技術難點的遊戲,於校兒的智力發展沒有多少促進,這正是鄭貴妃和西李所希望的。
現在到了該讀書的時候了,她們兩個人沒有一個人出面張羅,要是換了她們自己的孩子,早就吵吵着要上學前班了。不能輸在起跑線上,古代人也懂。
對於校兒,她們巴不得他輸在起跑線上呢,一輩子都遠遠地落在後面,她們纔開心呢,真是最毒莫若婦人心啊,上一輩子的恩怨拿下一輩子開刀,好狠吶。
拖着不給請太師,校兒就如同散養一樣,沒有人去操心他的人生規劃,拿主意的人忽略他,拿不了主意的人乾着急,客氏就是乾着急的人,她沒有資格到皇太后那裡去告狀,鑑於鄭貴妃的勢力,沒有人敢冒鄭氏之大不韙去皇太后那裡聲援,
因此校兒的學習一直被耽擱了下來,一直到十歲的時候,才得以開始學習寫字,但是已經過了最佳學習期,真是遺憾。
校兒在長大,能力在加強,但是學習任務卻絲毫沒有加碼,因此校兒的空閒時間看豐富得很呢,爲了打發這些過多的空閒時間,客氏想到了木匠活,只要是校兒能夠不到外面嚇跑,在家裡做點木匠活,雖然沒有什麼幫助,但也沒有什麼壞處,總比看蛐蛐打架,燕子抱窩來得高雅吧?
木匠活,客氏還沒有聽說在後宮裡有做木匠活的呢,客氏到哪兒去找鋸子、錘子什麼的呢?
跟上級請示購買吧?她的直接上級是西李,上級的上級是鄭貴妃,這兩個人是絕對不會給校兒買東西的,跟皇太后去申請吧,差得級別太多,根本接觸不上。看來鄭貴妃和西李是打定主意不想給校兒請太師了,客氏只好自己想辦法,幫助校兒打發無聊的時間。於是乎木匠活開始在校兒的生涯裡落腳了,朱由校在百無聊賴之際,一下子就迷上了木匠活,在做木匠活的時候,他的身心太過投入,對於現實的諸多不滿,都拋向了腦後,暫時得到心靈的寄託,這倒也不失爲一個權宜之計。
剛纔不是說校兒要玩積木的嗎?怎麼又扯上了木匠活了呢?因爲在西李的宮中,根本就沒有積木,她自己沒有孩子,哪會有積木這種玩具呢?鄭貴妃那裡到時有,是朱常洵下時候玩過的,可是誰敢去要呢?朱常洛自己也沒有撈到過積木,他小的時候跟校兒的境遇差不多,也是備受欺凌了。
然而很奇怪,朱常洛自己就備受欺負,怎麼在兒子的身上卻要採取不管不顧的態度呢?殊不知,朱常洛軟弱的個性限制了他的雄性激素,他整天都在害怕中度日,自己都惶恐不可終日呢,又怎麼會爲了兒子去討公平呢?因此可憐的校兒爲了能夠玩上積木,不得不自己動手製作積木,在製作積木的過程當中,校兒的手藝越來越精,小小積木的製作漸漸滿足不了他的興趣發揮了,他開始製作大傢伙了,而且越做越大,越做越精,最後成爲了遠近聞名的宮內木匠大家,在歷史上也重重地寫上了一筆。
那麼做木匠活的錘子、鋸子、釘子等等一系列的東西時怎樣解決的呢?開始客氏還爲了這些工具而發愁呢,她最開始是不敢把校兒想玩積木的事情告訴西李的,生怕西李會因此而爲難校兒,校兒已經夠不幸的了,不能再給他增加不如意了。
客氏想到了請外出採買的太監幫忙從宮外帶些工具回來給校兒用,客氏也是這樣實施的,不想卻被西李的暗探發現並告密了,客氏着實緊張了半天,心想一場板子怕是躲不過去了。
然而事實卻大大出乎客氏所料,西李不但沒有責罵客氏,相反一整套的木匠工具很快被送到了校兒的面前,把個校兒樂得呀嘴都合不攏了。
這個小校兒,真是太幼稚了,中了人家的圈套,被人家賣了還替人家數錢呢。從此校兒一發不可收拾,木匠癮大發,做了一件又一件,手藝越來越精湛,堪稱魯班皇帝呢。在此只舉一個小小的例子,就足以見得校兒在木匠界還是非常有建樹的。
一般古代木質結構的椅子都是直靠背,這樣的椅子看起來很挺拔,但是卻不太符合人體的特徵,因此坐起來很不舒服,後腰的地方總覺得缺了一塊,坐時間長了會感覺很累的。
校兒爲了彌補傳統椅子的缺點,想出了一個絕招,即把靠背做成弧形的,在後腰的部位向內彎曲,這樣後腰就可以自然而然地靠在上面,時間長了也不會覺得累,這個發明的受益者是兩宮皇太后,開始她倆坐在椅子上的時候,並不知道這兩把椅子是校兒的傑作,當她倆感到十分舒服而詢問製作者的時候,被告知是校兒所爲,她倆都驚呆了,校兒,是她們的皇孫校兒嗎?這怎麼可能呢?校兒多大了?
這兩位奶奶當的,太不稱職了,孫子都17歲了,她倆居然還懵懵懂懂的,就算後宮人多事雜,也不應該把校兒忘了呀、然而實際上她倆卻是把校兒忘記了,一年只有逢年過節的時候,晚輩們去給長輩們拜年磕頭,才能夠見上一面,而且還是遠遠地看,真的不知道校兒已經長這麼大了。時間過得太快了,兩宮皇太后不禁感嘆着時光的飛逝。唉,晚輩們都已經長大了,自己也老了啊。光顧感嘆自己了,也不想想校兒的成長嗎?
還好,感嘆之餘,還是李皇太后首先意識到了校兒的教育問題,問道,“校兒的太師是哪一位呀?”還太師呢?根本就沒有啊。鄭貴妃在一旁知道理屈,不敢貿然回答,想了想,居然把責任推在了校兒的身上,“校兒一心撲在木匠活上,拒絕要太師。”
真是太惡毒了,倒打一耙,反而去誣賴受害者,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呀。
“校兒這孩子也太任性了,都這麼大了,還這麼貪玩。”陳皇太后脾氣太好了,別人說什麼她信什麼。
“我看得收收這孩子的心了,趕緊給他請個太師,不能再這樣單個下去了。”李皇太后心裡覺得蹊蹺,但是嘴上不得不順着陳皇太后的口氣往下說,她意識到校兒沒有進行學習並不是簡單的校兒不想學習的事情,而是另有隱情,李皇太后畢竟是經過世面的,比起陳皇太后這位在皇宮蜜罐里長大的,要精明多了,李皇太后敏感地覺察出這中間摻雜的火藥味,她的政治敏感度沒有錯,這中間的確存在着一個極大的陰謀,一個於皇室於不顧的惡毒的陰謀。
即便如此,李皇太后仍然不能夠將話挑明,因爲此時自己也有責任,不管怎麼說,如果自己記着校兒學業的事情,也不適於出現這樣的紕漏,校兒疏於學業,自己也是有責任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