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從任何角度來說,如果當卓樂峰、江俊彥、曹姚和鍾凱欣組成一個團隊後,最該防範的人永遠不可能是鍾凱欣。因爲在八岐大蛇的資料中,鍾凱欣做事直接便於被利用,不會造成太大的麻煩,且這人沒有太多的掩飾,如果是詐,也能從她的行爲反應中看出端倪。
然後,問題恰恰出現在鍾凱欣身上。
整個計劃中,卓樂峰和江俊彥是換人關鍵,曹姚要起到配合卓樂峰的作用。金曉晨和周蜀山需要安排警力演一出大戲。他們都是知曉內情的人。唯獨鍾凱欣,她從頭到尾被矇在鼓裡。
卓樂峰唯一沒有告知過的人就是鍾凱欣,這樣一來,鍾凱欣所做出的反應全部是本能真實反應。加上卓樂峰和江俊彥換了身份,如此下去,森重兄弟根本無法捕捉其餘人的真實反應。因爲,鍾凱欣和卓樂峰分別表現出虛虛實實,讓森重兄弟失去了方向。
此刻已經知道內幕的森重涼太癱坐在椅子上。起初他們打算在日本解決掉卓樂峰,然而在卓樂峰和其朋友的合力,再加上東京圈綠稚會權貴領導層的倒戈,逼迫八岐大蛇且戰且退。他們不得不離開東京。
韓國決鬥只是意外,卓樂峰被劫機,這也不在森重兄弟的計劃之內,所以,他們臨時決定讓貼身助理挑戰卓樂峰,其結果也是相當悲劇。
卓樂峰雖說受傷,但是也讓助理吃了大虧。同時因爲助理的倉促,準備不足之下,從助理口中知曉了更多森重兄弟的秘密。
“所以說,你對我觀察了很久,而實際上,你們兄弟對我而言也沒了秘密。你真的以爲森重寬熊可以安全的離開安京市?”
森重涼太瞪大雙目,他的呼吸急促,因爲他被卓樂峰挑起了憤怒:“卓樂峰,我們應該早早就殺了你。”
“你們不是沒想過殺我,但是當你們想要動手時,你們已經沒了先機。我知道,你和你兄弟之間存在特殊感應,也許我此刻跟你對話,躲在暗處的森重寬熊可以感知到你我的狀態。那不妨你現在就讓他感知到,我要和他玩最後一局遊戲。”
“你想怎麼玩?”
“你們兩人來到安京市,其目標就是要殺了我,這樣才能顯示你八岐大蛇最後的尊嚴。如果殺我不成功,你又被抓了,對森重寬熊而言,這種慘敗不會被接受,所以,他一定會在安京市制造麻煩。只要這邊出現動亂,則森重寬熊覺得自己還有機會刺殺我。與其這麼麻煩,不如咱們直接點。你們之前不是讓我直播自殺嗎。我再給你們一次機會。接下來,森重寬熊可以出任何題目,如果我不能完美答題,便是我輸。屆時,我會滿足你們的要求。”
“你想逼森重寬熊出來!”森重涼太奸邪一笑,“嘿嘿,他沒那麼傻。”
“可他還有別的選擇嗎?難不成一直像喪家犬一樣在城市躲躲藏藏?想要怎麼做,你自己考慮清楚。但是留給你們的時間不多。安京市警方正在全城搜捕森重寬熊,如果他被警方鎖定了,那你們談判的籌碼可就更少。”
如果是其他人提出這樣的要求,森重兄弟拒絕的可能性更大,但是卓樂峰提出,這兩人很可能會接受,畢竟,這兩人遠道而來的目的就是卓樂峰。
爲了配合卓樂峰的賭局遊戲,周蜀山安排表面上的警方搜查力度降低,實則外鬆內緊,尋找森重寬熊的行動一直在進行。
外界的麻痹以及時間的緊張讓森重涼太很快答應了卓樂峰的請求。
半個小時後,安京市論壇以及廣播都播放了一則通知。這則通知表面上是尋物啓事,實則是一則密碼信息。森重涼太和森重寬熊經常通過這種密碼信息交流,且通過這個信息,森重寬熊明白,他和卓樂峰最後的較量已經開始。
“我們已經覈實過那則尋物啓事,基本上沒有其他附加信息。森重涼太是暗示森重寬熊要和卓樂峰玩最後一局。而如果卓樂峰輸了,則任憑森重寬熊處置。”
專案小組辦公室內,金曉晨不斷彙總着情報。
在聽到這些信息後,胡楚光抱着胳膊凝眉思索:“卓樂峰確實在引蛇出洞。他把困難都集中於自己身上,但是別忘了,森重寬熊不是普通人,一旦他狗急跳牆,很可能會拉更多人下水。蜀山,針對某些人羣的保護措施做得如何?”
“卓樂峰父母親朋和朋友那邊都已經安排了警力。只要森重寬熊出現,我們會第一時間知道。如果我是森重寬熊,也會知曉這些人暫時不能碰。所以,他一定會另覓目標。”
金曉晨跟着道:“如果針對個人無法完成,那最大的可能就是製造大破壞。根據我們以往經驗,我們已經聯合全市安全部門針對室內各個重要場所加強了安保和監控,只要森重寬熊出現,我們也會第一時間知曉。”
如果個人和人員聚集地點都無法造成破壞,森重寬熊還能怎麼做?
胡楚光知道金曉晨和周蜀山的謹慎,這兩人一定把所有能想到的一切都考慮在內。然而,這次是和八岐大蛇的最後一戰。這一戰意味着八岐大蛇會把能用的招式全部用上。雖說他們已經對八岐大蛇有了瞭解,然而,假如還有他們不知道的一面呢。
“不管怎麼說,我們都要嚴加防範,除此之外,我們還要繼續分析八岐大蛇,獲取更多種可能。”
以胡楚光的認知,將罪犯逼到絕境,往往意味着最危險時刻來臨。罪犯不僅會爆發最大的潛能,甚至會展現之前不爲人知的一面。
其實卓樂峰和江俊彥都考慮到了這一點,所以,他們也在做着各種推演。然而,無論如何推演,最後遊戲的主動權並不在卓樂峰手上。
要麼是警方提前抓獲森重寬熊,要麼就只能等待森重寬熊先出招。
等待很漫長也很煎熬,只是這次,重傷號卓樂峰還得先養傷。在醫生做了檢查後,卓樂峰被要求必須臥牀四十八小時。之前撕裂的傷口想要重新癒合,就得老老實實養傷。
咚咚,牆上的鐘聲敲響,凌晨十二點來臨!鍾凱欣看着卓樂峰在抓着傷口,心疼的撫慰旁邊的男人。
“忍住,否則會留下疤痕。”
“大男人,疤痕也就疤痕了。”
“不管,必須得忍忍。”
看着鍾凱欣的堅持,卓樂峰也只能苦澀默許。但是想要入睡確實很難,一來瘙癢難耐,二來,他一直想着對決的事情。
可是從江俊彥離開自己的住所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十個多小時,外面一直沒動靜。卓樂峰覺得這很蹊蹺。
拿起電話,最終他還是打通了江俊彥的號碼。
如果在平常,這個時間點江俊彥一定哈欠連連。但是此刻江俊彥很是精神,這讓卓樂峰意識到什麼。
“你們是不是有什麼事瞞着我?”
“你現在最大的貢獻就是老老實實養傷,一旦真要你出馬,你就得精神飽滿。”
“所以,你們果然有事瞞着我。到底什麼事?”
“天亮之後如果此事還沒解決,自當會讓你知道。但是現在,你總得給我們表現的機會。得了,趕緊睡吧。”
江俊彥已經出馬,加上金曉晨和周蜀山也一直在線,即使卓樂峰心中擔憂,他也得相信夥伴。
實際上,森重涼太發出信息後不多久,森重寬熊就已經展開了行動。和卓樂峰預期的差不多,森重寬熊不可能做喪家犬四處躲藏,他必然要重拳出擊。
就在夜裡八點鐘,警方接到兩起報案,有兩對情侶失蹤,且分別在失蹤前給家裡人發出信息,讓家人報警。同時,在信息的結尾他們都有羽毛的標誌。
這事非常蹊蹺,讓人很容易和綠稚會聯繫在一起。
所以金曉晨馬上通知江俊彥前來一起調查,同時也避免讓卓樂峰提前介入。
從兩對失蹤情侶的行動軌跡來看,他們最後出現的範圍區域都和城市花園廣場有關。但是城市花園廣場位於城市中心地帶,不僅四周都有監控,很多寬敞的地方一覽無遺。要在這個地方一下子劫走兩對情侶談何容易。
金曉晨已經拿到了這兩對情侶最後在城市花園廣場的行動軌跡。從行動軌跡中,江俊彥覺得這兩對情侶很奇怪。他們的移動區域非常詭異,好似在有意避開監控和人流密集區域。其次,他們總是在做莫名的衝刺,好似故意在試探什麼。
但是最終,他們都在通過不斷的更換交通工具,最終失去了線索。
“如此複雜的規避方式,他們似乎在有意玩失蹤。”
“有意玩失蹤?大晚上玩這種遊戲?”周蜀山重重的點了點資料,“從我們得到的信息來看,這兩對情侶互相併不認識,所以不太可能約好了一同在今晚玩消失。再加上我們問詢了周邊人員和載過他們的司機,都沒發現他們有被劫持控制的跡象,所以他們爲何要選擇在今晚玩這一出?如果是森重寬熊的作爲,他爲何要這麼做?他又是如何控制這兩對情侶?”
江俊彥也在思考:“金警官,這兩對情侶有什麼相似點?”
“除了年齡相仿,社會階層相似之外,其他看不出有什麼共同點。我甚至查過他們的血型星座愛好,也看不出規律。森重寬熊到底在玩什麼把戲?這兩對情侶又在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