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樂峰一路狂奔進清水濠,剛剛拐到小院門口,他就看見張文寶正點燃一根菸靠在牆角。悠閒的抽着煙,面前那具屍體直直的躺着,好似一切都沒發生一般。
卓樂峰見張文寶很平靜,重點是沒有跑路,這下才終於放心。上前拍拍張文寶的肩膀,他叮囑道:“等會警察來問你,你就照實說。”
“放心吧,輕車熟路。警局那邊我門清!”張文寶瞟了眼屍體,呸了一聲,“但是哥們這次擺明被人陰了。卓樂峰,你可欠我一個大人情。”
“這次欠你的,改天還回來。但是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
張文寶把之前經過的事情描述了一番,剛說完,那邊警察也衝了過來。警察看見面前一幕,自當馬上質詢卓樂峰和張文寶。張文寶只能白白眼,又把之前對卓樂峰說過的事情再次複述一遍。
一連說了兩遍,說的張文寶口乾舌燥,末了只能對警察道:“警察叔叔 ,我可真是冤枉。這人絕對不是我殺的!”
“少貧嘴,是不是你殺的,我們會調查清楚。但是現在,你們兩個都得跟我回警局一趟!”
“別介啊!他是後來的,要去警局也只是我去,跟他一點事沒有!”
到了這個時候,張文寶還是挺講義氣。更重要的是,他也知道卓樂峰時間寶貴。如果在警局那邊在耽擱點時間,怕是更加來不及破案。
只是如今碰上這事,卓樂峰又清楚程序,他想輕鬆離開可沒這麼容易。兩人一起上了警車回到警局,警方又對兩人做了詳細瞭解,且找了時間證人。再加上警方也找到報警的買菜大媽,買菜大媽說當時在場的確實只有張文寶一人,這才決定將卓樂峰放走,但是張文寶卻要暫時繼續扣留在警局接受進一步調查。
這一折騰,時間也到了晚上。等卓樂峰從派出所出來時,胡楚光的電話也適時打來。
胡楚光也跟進了最新情況,他得知王曉佐死了後,也替卓樂峰打探了下最新情況。就在派出所不遠處的公寓走廊那,胡楚光等着卓樂峰。
兩人一見面,胡楚光上前道:“你那朋友一時半會恐怕出不來。他之前有案底,加上他當時在現場,且正在追逐王曉佐,警方確實有理由扣留他繼續調查!”
“媽的,這次確實連累他了!”
“喲,最近粗**的不少,果然已經上道了!”胡楚光調侃後又一本正經道,“王曉佐忽然死了,確實讓你之前的功夫有點白費,但是至少能證明你的方向是正確。正因爲你按照正確的方向找到王曉佐,才讓對方慌張,不得不殺人滅口!”
卓樂峰也贊同這個看法:“我到現場時,看見王曉佐全身上下只有心口位置這一個明顯傷口,且從王曉佐的姿勢判斷,他是被一擊致命。不排除是職業殺手作案。且張文寶所言,他是被人故意引誘到現場,我覺得這確實是個圈套。張文寶目前負責在吉祥街維持地下秩序,且被華天安安排配合我的調查。現在張文寶被陰,又要在警方那裡還要多待上點時間。現在他不在,吉祥街那裡或許會有新的麻煩。”
胡楚光言道:“我瞭解了下,法醫的鑑定結果和你瞭解的差不多。確實致命傷口就是心口部位,其他部位暫時沒發現傷情。如今張文寶要在警局待一會,那麼那個職業殺手的下一個目標會不會是你?卓樂峰,我得提醒你,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這個我自有分寸。昨天晚上有兩人已經偷襲過我,以後做事我都會更加留意!**,如今事態越發嚴重,我必須加快速度瞭解真相。就在下午,餘友泰也找過我。他對我暗示,安北光和妻子其實關係不佳,而安北光外面也有別的女人!我在想,二十七號晚上,安北光忽然約妻子樸鄭慧其西嶽溫泉會所休閒,之後晚上在酒店,樸鄭慧莫名睡得很死,醒來後安北光就不見了,這其中肯定有蹊蹺。你能不能幫我查查西嶽會所的監控,順便了解一下安北光的情人到底是誰,當天安北光有沒有找過她?”
“這個交給我,我會盡快幫你查到真相。另外,你之前讓我瞭解在警局內部是否還有其他人在問詢碎屍案。現在這邊還是沒有進展。”
“如果沒有其他人在有意打探了解進展,但是案件曝露過程還是按照殺手他們需要的進程在進行,那只有一個解釋,殺手可能是通過一組瞭解到案件詳情。”
“你不會是在懷疑談安然吧?”胡楚光深吸一口氣,“這傢伙跟了我一段時間,我對他倒是不怎麼有疑心,可是綜合一些事情來看,我確實又得好好研究她一下。”
卓樂峰道:“我只是說出我的看法,其他事情還待真實。先別管其他,把我的事情搞定再說。另外,碎屍者有啃噬內臟的情況,你在瞭解安北光身邊人員信息時,也順便關注這個要點。”
接頭之後,兩人迅速分開。卓樂峰沒急着返回吉祥街,他需要在找點門路。王曉佐死了,那王曉佐背後的人會是誰?
其實在清水濠,警方來到現場前,卓樂峰也和張文寶有過短暫的交流。張文寶也告知了一些王曉佐的背景。
王曉佐並非吉祥街出生,但是很早就搬到吉祥街,之後也主要在吉祥街營生。像他這種在吉祥街開棋牌室的人,一般都會先拜山頭。王曉佐以前想跟着張文寶混,但是張文寶覺得這人言過其實太過滑頭,看不上這傢伙,所以沒有收這個小弟。再然後,王曉佐依靠上了馬鐵盛。馬鐵盛是安北光的手下,這就很有意思了。
但是既然馬鐵盛是安北光的手下,又恰好這事關係安北光之死,那麼,弄清楚這其中的聯繫非常重要。
好在卓樂峰是個頭腦非常清楚的人,在張文寶被警方帶走之前,他就已經從張文寶那裡拿到了馬鐵盛的聯繫方式。
電話打通後,卓樂峰直接開門見山說是豹哥介紹,隨即將安北光之死介紹了一番。電話那頭的馬鐵盛聽罷後沉默了會,隨即道:“安老大的死跟我沒關係!”
卓樂峰道:“可能你還不清楚,今天下午,王曉佐被人殺了。且是職業殺手所爲,心口位置被人一擊致命捅了一個大窟窿。有人已經在殺人滅口。如果你自認爲自己安全,儘可以當做沒事人一樣。可你真的覺得自己安全?”
“不管我的事情,你別來煩我了!”直接掛了電話,馬鐵盛壓根不想在跟卓樂峰多言。
可是卓樂峰並沒有因爲被掛斷電話而失落,反而,他的內心燃起希望。
馬鐵盛如果心平氣和又或者態度蠻橫,這反而會讓卓樂峰毫無辦法。但是現在,馬鐵盛流露出焦躁不安,甚至還有一絲怯懦,這就證明卓樂峰的這個電話打得非常正確。
就在馬鐵盛家附近,卓樂峰坐在車裡一直等候。當他看見一個人從裡面出來後,卓樂峰的嘴角閃過竊喜。
“馬鐵盛,你還是坐不住了!”
卓樂峰之所以沒去見人之前就先打過電話,爲的就是放線釣魚。他用王曉佐之死刺激馬鐵盛,好讓馬鐵盛慌神,繼而去找一些也許和案件相關的人商議。
這會,卓樂峰跟在馬鐵盛的車子後面,他看着馬鐵盛將車停在一個小酒樓附近。在馬鐵盛進去後,小酒樓也跟着將鐵門拉上閉門謝客!這樣反常的舉動顯然表明裡面有蹊蹺!
卓樂峰也跟着下車。他在四周轉了轉,發現這個小酒樓的後面可以攀爬。又觀察了一下地形,卓樂峰便從後方爬到二樓的窗戶前。
以他的身手,“翻牆越戶”還是可以做到,再加上這個小酒樓本身就是在上方自己搭建的建築,所以也給他人留下了攀爬的餘地。
在卓樂峰上了二樓陽臺後,他悄悄湊近其中的一個窗戶。恰好,他見到馬鐵盛從門外進來,屋內正有兩個人在抽菸等候。
馬鐵盛一見這兩人,坐下後也是拿了一根菸,立馬道:“都什麼時候了,你們還能坐得住。王曉佐死了,你們難道就真的不怕牽連自己?”
“瞧你慌慌張張的樣子!剛纔電話裡就哆哆嗦嗦,一進來又在嘰嘰哇哇!”其中一個帶着大金鍊子的男人很不屑,道,“他死了是他的事,與我們何干!”
“你沒聽我在電話裡說嘛?那個卓樂峰打電話給我,他已經查到王曉佐跟着我混,這樣下去,我豈不是也有麻煩!”
“呵,盛子,你這是有個麻煩就焦躁,有個好事的時候咋不這麼說呢?”另一個**上身,露出豹子頭紋身的男人發出嘲諷,“當初樸總讓你放出風聲,你可是怕拍着胸脯說手下有個兄弟叫王曉佐,專門做這種事,一定會把事情乾的妥當。那會樸總誇你,一副要重要你的架勢,你可沒現在的模樣。”
“那會是那會,現在是現在。那會我可沒想到會死人!”馬鐵盛急的滿頭大汗,“你們兩個可是我的生死兄弟,平常弟弟我有啥好事也都帶着你。現在這事,你們可得給我出出主意。你們說,王曉佐的死,是不是和樸總有關?那我是該現在跑路,還是該去找樸總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