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在最後時刻掉鏈子,這是卓樂峰不斷提醒自己的話語。即使不確定能否跳上那艘船,他也沒有絲毫猶豫。可以說,這一次卓樂峰激發了全身所有潛能,但是即使這樣,他的跳躍距離也是在太遠。
整個人陷入到水中,看上去完全不能成功,可就是這樣,他的一隻手還是抓住了船舷。
身體重重的砸在水裡,讓本就剛剛炸暈的卓樂峰更加渾身痠痛。但是他知道,他只要稍微遲疑,等待他的便是被踹入水中。
果不其然,旁邊的馬仔已經準備拿腳去踩卓樂峰的手,那一瞬間,卓樂峰飛快的抓住那人的腳腕。準確抓住支撐物的同時,他人也藉着力道在水中稍稍躍起。
另外一隻手也抓住船舷,一把將那人掀翻在地的同時,自己終於踩上了甲板。
但與此同時槍聲也跟着響了起來。船上的人員不可能讓卓樂峰從容登船,他們想要將卓樂峰重新逼下水。
對卓樂峰而言,他唯一的優勢便是這艘船給了他逃竄的空間。在甲板上狼狽的翻滾之後,他終於找到了一個合適的掩體,跟着擡手開始還擊。
這些馬仔雖然不是卓樂峰的對手,但是對方人多,加上卓樂峰一番奔跑也有些力竭,現在已經氣喘吁吁。稍微一個動作緩慢,一顆子彈便從卓樂峰的肩頭擦過。
這也給卓樂峰提了個醒,讓他不得不再次打起精神。
任何毒販都是亡命之徒,對他們而言,心狠手辣是個常用詞彙。更別說現在是在逃亡時刻,他們已經顧不上其他。幹掉卓樂峰,繼而繼續逃跑,這是謝友三等人的唯一選擇。
所以卓樂峰不可能有其他幻想。他知道援軍就在路上,且前方必然也有水警阻截。所以,。卓樂峰只需要拖住這些人,同時保護林蔚不受到傷害就行。
然,林蔚現在在哪?
這艘船不可能有更大的藏匿空間,所以卓樂峰首先想到的便是甲板之下。
看見一個入口之後,卓樂峰竄了上去,又一槍幹掉一名馬仔,跟着立馬跳下甲板。
腳步聲讓裡面的人如臨大敵,卓樂峰正好用“打草驚蛇”讓這些人暴露。
果然,一扇鐵門之內衝出兩個馬仔。也就在第一時間,反應及時的卓樂峰一拳過去打翻左側那人,跟着利用左側那人的肩膀爲支撐,又將右側那人踢翻在地。在兩人想要掙扎起身之前,他又一人一拳打在腦門上,讓兩人瞬間失去了知覺。
轉身他就衝了進去,剛一探頭,一種對危險的直覺讓卓樂峰一個虛晃之後退了回來。
果然,那顆子彈就在旁邊射出。躲在裡面的謝友三一邊勒着林蔚的脖子,一邊用槍威脅道:“卓樂峰,你可真有能耐,這都能讓你追上來。看來我不僅對你的身份低估,對你的實力也太過於低估。”
躲在鐵板後面的卓樂峰先是朝着外面開了一槍,阻止外面的人輕易進入,一邊又高聲喊道:“謝友三。你跑不掉了!前方水警阻截,後方也有警察追了上來。如此天羅地網,你勸你省點氣力束手就擒吧!”
“束手就擒?哈哈,卓樂峰,你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吧!我既然想跑,就已經把很多事情考慮在內了。你以爲所有人都想抓我嗎?呵呵,有的人比我還着急,他們巴不得讓我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
這番話語已經明白無誤的指出,這麼多年,謝友三在古寧村當土皇帝,很多人乃至某些人物其實都是心知肚明。正因爲謝友三利用那個神秘人打通了關係,收買了很多人,才能讓罪惡一直隱藏下去。
如今,謝友三的罪證已經被卓樂峰等人完全拿到。這些罪證確實可以把謝友三的罪名坐實,可對謝友三而言,他的保命符恰恰就是那些人。如果謝友三把那些人咬出來,安京市又是一場大亂。
卓樂峰其實巴不得謝友三把這些人都咬出來,因爲狗咬狗,讓這些敗類暴露,正是卓樂峰這類警察最想要的結果。
可現實是,謝友三肯定會耍滑頭,而背後的那些人也在暗暗動着手腳。
所以,林蔚需要保護,謝友三也暫時不能死,這纔是最好的結果。
外面已經傳來轟轟聲,水警的船終於接近了。大喇叭在發出警告,上方直升機上的特警也用紅外線瞄準器告訴那些馬仔,只要反抗必然就是死路一條。
“謝友三,你聽到外面的聲音了嗎?你說你可以逃走?可現實就是,這等情況下,你跑不掉。你說設想便是你即使被警方抓了,還會有人來保護你?呵,我看你纔是把問題想得太簡單了。你知道的太多,你也牽連的太廣。那些人與其保護你,不如把你殺了更爲簡單。讓你永遠消失,對那些人才最爲有利。所以。你最佳的選擇反而是跟警方合作,至少警方可以保護你。”
“保護我?哈哈哈!保護我成爲一個階下囚?我謝友三經營這麼久,若不是一直對你心慈手軟,怎麼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你以爲我會甘心在牢裡呆一輩子。卓樂峰,我鄭重的告訴你。要麼,放我走,要麼,我殺了這個女人,也讓其他人不得好過。在我出發之前,我已經秘密將一些郵件發了出去。那些接到的郵件的人應該清楚,如果此刻不幫我,那後果是什麼。”
這傢伙是想拉更多人墊背。
通過反光,卓樂峰看見林蔚已經露出痛苦的表情。謝友三手腕的力道越來越大,看上去真的要把林蔚給勒死。再這樣下去,卓樂峰擔心事態會發生變化。
“你把魏蓉放了,我做你的人質!”
“你當我傻嗎?是控制一個女人容易,還是對付一個身經百戰的男臥底容易?不用跟我再扯許多,告訴外面的警察,立刻給我讓開一條道,讓我把這艘船開出去。否則,我不僅要殺了這個女人,同時,我還要鬧出更大的動靜。”
更大的動靜?
卓樂峰心中一顫:“你到底做了什麼?”
“做了什麼?呵呵。我在古寧村經營這麼多年,勢力範圍遍佈安京市周邊。在我離開的時候,怎麼也要來一場絢麗的焰火表演。卓樂峰,你想不想看見更多人被牽扯進來。”
這個瘋子!他是在什麼地方安置了**,甚至還不止一枚**。同時按照他的話推斷,這些**一定被安置在人員密集的地方。
意識到情況危急,卓樂峰按捺不住了。
趁着一個不知死活的馬仔衝了進來,卓樂峰一把將其放倒,連拉帶拽的拎出去後,又是配合已經登船的警察將船上的其他人全部控制住。
眼看有警察也準備衝下去,卓樂峰立馬攔住那些人。
他找到行動組負責人,上前立馬將剛剛謝友三的話語轉述。這些下,現場人員也更加警覺,他們在船上做出包圍的架勢,可是沒得到通知,他們不會貿然衝進去抓人。
電話立刻連線了正在總部指揮的胡楚光,同時鄒政耀也就在旁邊。
聽到卓樂峰的親口轉述後,胡楚光面色嚴峻,鄒政耀也捏着拳頭慢慢站了起來。
過了幾秒鐘,胡楚光看了眼鄒政耀。
鄒政耀眉頭緊鎖,道:“你覺得謝友三在撒謊嗎?”
胡楚光搖搖頭:“以我對毒販的瞭解,他們很多人完全沒有人性。在自己面臨危機時,他們不排除拉更多人進來。再加上謝友三在安京市的關係網絡,一旦他有所安排,並不需要太長時間謀劃,所以,即使他在撒謊,我覺得此事也需要慎重。”
“也就是說,我們必須要對他妥協?”鄒政耀恨得牙癢癢,“到了這一刻,竟然還被這種人要挾。”
“話不能這麼說,至少謝友三已經投鼠忌器孤注一擲了,這證明我們已經把他逼到了絕路。”
“鄒局,你來看看網上情況。”
在一個警察的提醒下,鄒政耀上前查看網絡信息。這一下,他露出了哭笑不得,卻更加無奈的神色。
這邊謝友三剛剛通知警方他有後手,那邊網上已經傳出安京市很多地方藏匿**,蘊藏危機。
這等聲音出現,一時間謠言四起,給警方辦案帶來更多麻煩。
實際上銜接的太快,甚至從消息傳播上來說,在謝友三和卓樂峰交談之前,這個消息已經被釋放出來。
“通知網監部門,立刻跟蹤調查這些消息來源,一定要儘快鎖定這些消息傳播者。”鄒政耀當機立斷,“同時讓宣傳部門做好輿論引導,不能讓我們被牽着鼻子走。”
胡楚光也道:“看來,謝友三一條船上的那些人已經開始做事了,他們雖然沒有直接跳出來,但是已經在暗中幫助謝友三造勢。”
“不錯,這些消息在這個時間點爆出,就是這些人想要替謝友三解圍。可是他們越是這樣,我們越要將這些人一網打盡。**,我們需要確保民衆安全,保證將林蔚完完整整送回廣省,也要將謝友三這些蛀蟲全部拔除。如何做,你有何意見?”
“時間!我們需要和時間賽跑。我們可以給謝友三留一條所謂的逃生通道,但是在謝友三逃命的同時,我們需要立刻覈實信息源,找到潛在的危險。當然,我們也不能讓謝友三走的太順利。這點,我相信卓樂峰知道該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