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泥濘的沙土路走向西頭,兩人沒多久便看見一個不大的院落。這個院落只是修了一半,背後靠着的便是剛纔村民所說的山水。
卓樂峰和江俊彥叫喊兩聲,見院落內沒人,便從柵欄處進入。隨意看了看,江俊彥言道這處院落休整好的地方應該是很早就完工,至於另一部分還未休整,則是近期才動工。從風格和痕跡上看,兩部分相隔的時間比較長。
“而且你看,這處柵欄有推到重建的痕跡,明顯就是想擴大範圍所以重新圈地。”江俊彥道,“在這種地方,有誰想建一處這麼大的院落?用來幹嘛?這種風格也不想是民房和宿舍。更不會是度假別墅。因爲剛纔村民也說了此處沒有看法旅遊。更何況對着一個家禽加工廠,誰會在這裡做度假別墅?”
“說不定有人有特殊嗜好,或者對某種生活有特別的留念回憶。”
卓樂峰的潛臺詞指向樂家成。畢竟樂家成小時候在新頭村生活過,暫且還不清楚他小時候的生活狀態,但是就喜好居住空間而言。很多人在年歲越大時,越想回歸田園生活。特別是以前在田園狀態生活過,或者是很早就憧憬過田園生活的人,他們在年老時甚至想再次種種菜,養養家禽。
“這種心理和追溯心理有類似之處。”江俊彥也道,“只是我真的無法想象,像樂家成這樣的大佬哪天會安心在這邊種地養養雞鴨。看着家禽工廠的工人們操作。”
“這只是猜測,說不定這地方不是樂家成所建呢?”卓樂峰便說便繼續朝裡走去。
除了早期建築的地方有門鎖之外,其他甚至可以自由進出。江俊彥和卓樂峰看了會,發現這邊貌似也纔剛剛停工。因爲在裡面還堆集着新買的水泥還有建築物件。繞了一大圈,兩人到了院落的後方。這裡背後所謂的山水,可謂地形不錯。當然, 如剛纔那個村民所言,這處山水並不大,且並未做出開發。
本來也想先去看看,但是兩人走了沒多久忽然聽到身後有些動靜。在一扭頭,發現就在他們身側不遠處,一個年輕小夥子竟然忽然冒了出來。在仔細一看,原來就在一處牆角,那裡竟然有個地洞。
那人見到有陌生面孔也是頓時一驚,尷尬站立在那後,嘿嘿笑了下。
江俊彥見此人並不冷漠,便走上前去道了句:“哥們,咱們是來這邊散步消遣,對周邊不是很熟悉。我看你這模樣,莫非地下還有好玩的場所。”
他在說話時,卓樂峰也已經走到地洞口,下方有已經休整好的步道,一眼望去好似空間不小。也不等江俊彥繼續追問,卓樂峰便想先走下去。
但是那人趕忙阻攔,道:“這可是私人地方。”
“那你爲何可以進入?”
那人解釋道:“我是來這裡做工。這下面有個地下室,老闆交代一定要按照圖紙建造。但是不強求我近期完工,我也要在家禽廠上班,所以平日裡閒了纔會來下面做些構建。目前整體構造已經完成,我需要再弄一些木工和水電。”
“讓你做工的老闆不是新頭村人吧?”
那人搖了搖頭:“咋不是哦。”
又似乎有所顧忌,所以那人慾言又止。
江俊彥對卓樂峰使了使眼色後故意勾着那人的肩膀來到一邊。他又是拉家常,又是跟他開着玩笑。總之這傢伙沒一會就和那人打成一片。
卓樂峰趁此機會也趕緊走下查看。一入步道,他隨手一摸就能觸及開關。打開後,眼前豁然開朗。
步道做的很平緩。而向下之後就是一個寬闊的走道,走道再往前則是一個地下廳室。廳室內目前沒有物件擺放。而在廳室兩旁還各有一個房間。
當卓樂峰進入左手邊房間時,他忽然有種熟悉感!早前他去查菊楨幹賬目時,樑谷村帶他去往地方查找合同。當時那裡的佈局就和眼前這個房間有些類似。
空間不僅一樣,旁邊擺放着桌椅還有那排放置合同文本的櫃子都是相同。
剛纔那人所言,老闆交代一定要按照圖紙建造,裡面的東西務必要還原圖紙。所以,做成這般絕對是有意而爲。
菊楨幹目前在胡楚光手上,那處窩點也遲早會被警方查找。卓樂峰不擔心那邊情況,他現在在想這邊完全複製意欲何爲。
不多久,身後又傳來腳步聲。卓樂峰知道是江俊彥前來。他忙問道情況如何。
江俊彥道:“那哥們起先還不願多說,被我一糊弄終於承認此處是村長父親託人建造。”
“王新遂!他要建這處地點恐怕和樂家成脫不了干係。”
“早前這邊要開發旅遊項目,但是遲遲沒有動工。據我所知,有新頭村的阻力在裡面。再後來,新頭村搶先在這裡建了家禽工廠,這樣一來,也就沒人再提開發旅遊了。目前在江心洲上生活的居民,大多都是在家禽加工廠做工。他們說平日裡基本上沒有外人過來。村民也都清楚這處地方是王新遂所建,也怕惹上麻煩,所以平日也不會私自前來。剛纔那哥們說,讓我們隨便看看就趕緊走,變得惹上麻煩。”
卓樂峰感嘆:“照這麼說來,這個王新遂一家還是新頭村一霸啊!”
“話可不能這麼說!”江俊彥立馬反駁,“從我之前從那姑娘口中還有剛纔那哥們口中獲悉,新頭村村民普遍都很支持王家。王新遂和他兒子替村民做了不少好事,也確實帶着大家致富賺錢。大家圍繞在王家周邊更爲團結,所以衆人也都尊重王家。就拿這處建築而言,剛纔那人有所掩飾,也是不想讓外人覺得王新遂或者他兒子貪污再弄啥四人別院。他們覺得王家人很好,所以願意替他們遮掩。甚至不會來打攪王家的私人享樂。”
卓樂峰對新頭村瞭解不多,但是他也聽說過新頭村以前非常窮,但是近些年人均財富值都在增長,且村民非常團結。正因爲如此,剛纔那個姑娘碰瓷那羣混混,還沒鬧出啥大事便又一羣年輕人衝出來要打混混。
卓樂峰從左邊在來到右邊。進入之後,他又一次覺得佈局非常熟悉。仔細回憶,他終於記起來這個地方在哪見過。
早前他被宋成虎軟禁,之後又被人帶去洗個溫泉放鬆一下。在那過程中,卓樂峰休息場所的旁邊也有一個休息室。而那個休息室的佈局便和眼前情形類似。
“宋成虎和菊楨幹?”
江俊彥知道卓樂峰不可能自言自語:“你想說什麼?”
“模仿他人生活空間,一般代表什麼意思?”
“你考我?”江俊彥故意指着自己,“這麼簡單的問題還是留給你自己回答吧。”
“一般情況下,空間特殊複製都代表着特殊含義,其中情感依存很重要。這兩處地點分別複製了菊楨幹的秘密檔案室,還有宋成虎的休息室。這可能意味着那兩處地點對這個地下室的主人而言有不同尋常的意義,所以他需要在這裡找到情感依存。同時,那兩處地點以前的主人和這處地點的主人可能有情感共通。”
江俊彥道:“簡單來說就是觸景生情!按你所說,如果此處真的和樂家成有關,那他建造這兩處地點,莫非和那兩人有特殊的感情?”
宋成虎是樂家成最信任的手下,甚至有傳言樂家成一直把宋成虎當成兒子看待。至於菊楨幹,在他“反叛”樂家成之前也是樂家成最倚重的幫手。正因爲不想輕易捨棄菊楨幹,又不放心他,所以樂家成纔對菊楨幹進行反覆試探,一直對他抱有幻想。
當然,答案決然沒這麼簡單。
“看來我們得深挖樂家成和那兩人的關係。”卓樂峰倒是有些慶幸。因爲至少他知道宋成虎沒有死,而菊楨幹也會被胡楚光帶回國內。
這地方只有這麼大,再多看也沒用。兩人也沒決定多留,就趕緊沿着原路上去。
本想繼續朝着後方前行,卓樂峰的餘光就先瞟見不遠處跑過來一羣手持棍棒的人。從衣着打扮上看,這些人都是家禽工廠的工人,還有幾個小年輕貌似剛剛下船,氣氛陡然不對。
當下,江俊彥也心中一驚,道:“糟了,咱們被發現了。現在怎麼辦!”
卓樂峰也眉頭緊鎖,感覺情況不妙!
一羣村民烏壓壓的聚攏過來,將兩人圍在中間。一人上前叫囂,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來這裡幹什麼!”
江俊彥還想狡辯:“嘿嘿,只是遊客!”
可這會村民哪裡會信,一個年輕人直接上前叫囂:“我看你們就不像好人。先抓起來再說。”
“抓起來?”卓樂峰大感意外,“你們平常對外人也是私自抓起來?”
“哼,對可疑人員,我們自當要審查一番。誰知道他們到底想幹什麼。”
不由分說,那人一揮手,四周竄出的人就把卓樂峰和江俊彥牢牢抓住,接着繩子都已經上身。
卓樂峰和江俊彥決然沒想到在這裡還有這樣一羣“不講理”的人,僅憑覺得對方可疑就可以私自抓人審問?可越是這樣,卓樂峰就越覺得新頭村的水很深。
他們兩人被這羣人壓着回到船上,從江心洲到了對岸,兩人就這樣被五花大綁又進了新頭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