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外突然響起一陣‘汪汪汪’‘嘎嘎嘎’的聲音。
江念安一聽聲音,激動的說道,“媽媽,是六丸跟小黃啊。”
南宮律溫潤的聲音正好從門外響起,“安安,叔叔幫你把六丸跟小黃帶回來了。”
“媽媽。”
江晨看着江念安急切的眼神,寵溺的摸了摸他的頭,溫聲說道,“去吧。”
“嗯。”江念安鬆開江晨的手,往門口跑去。
一開門,六丸的小短腿就往江念安的腿上蹭來蹭去,一邊吐着舌頭,一邊叫,好像在說自己的歡快思念。
小主人你終於想起來讓人來接我了啊。
小黃向來高冷慣了,嘎嘎叫了兩聲,又往地上一坐。
江念安興奮的摸了狗頭跟鴨頭,纔對南宮律說道,“南宮叔叔,謝謝你幫我把它們帶回來。”
“不客氣。”南宮律低頭對着江念安說了一聲,擡頭看向笑吟吟的江晨,膚光勝雪,雙目猶似一泓清水,波光瀲灩,臉上迎着母性的光輝,看上去異常的清麗脫俗。
許是南宮律的眼神太過熾熱,江晨想要假裝看不到都不行,爲了避免尷尬,她裝作若無其事的從房間走出來,微笑的說道,“南宮,麻煩你下這麼大的雨,還去接六丸跟小黃回來。”
南宮律很寬掩飾掉眼中的異樣,很自然的說道,“只是舉手之勞而已。”
“晨晨,南宮,你們都在啊。”江振國從另一邊走出來。
江晨叫了一聲,“爸爸。”
南宮律微微一笑,“江叔。”
“你們兩個在一起正好了,我有點事需要出去處理,南宮你幫我陪一下晨晨吧。”江振國深沉的目光在兩個人之間來回思索。
江晨不等南宮律答應,搶着回答,“爸爸,南宮也要做事,我跟安安在家裡就可以,就不要打擾南宮了。”
“雖然我是公司的總裁,不過也要有休息的時間吧。”南宮律狀作開玩笑的說。
江振國也附和的說道,“晨晨,南宮都這麼說了, 你就不要推拒了。”
江晨看了一眼江振國臉上慈愛的笑意,眼眸深了深回答,“好吧。”
她不是看不出來爸爸是想撮合自己跟南宮,可是她心裡現在還放不下那個人,可能是一年,五年,十年,或者是一輩子,她不能耽誤南宮律。
“嗯。”江振國滿意的點了點頭,帶着旁邊的管家走了。
江振國走了以後,南宮律開口問道,“江晨,你是不是不願意跟我待在一起。”
“怎麼會呢,你是我的恩人,也是我的好朋友。”江晨沒想到南宮律會問的這麼直白,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還好安安帶着六丸去別的地方玩了,不然她就更尷尬了。
“好朋友嗎。”南宮律似乎在品味這句話裡的意思,溫潤的臉上有一瞬間的失落,朋友也可以變成情侶,只是時間的問題。
江晨裝作沒有看出南宮律臉上的失望,笑眯眯的回答,“是啊,是啊,我一直把你當做哥哥一樣對待。”
“嗯。”南宮律沒有再一個問題上糾纏,轉開話題說道,“現在外面下着雨,出去也不方便,如果你還需要準備什麼,可以跟我說。”
“好。”江晨鬆了一口氣。
兩個人準備下樓,房間裡的電話突然響起來,江晨愣了一下才想起來是林菲然給她留下的電話,對着南宮律說道,“南宮你先去吧,我接一個電話。”
“嗯。”南宮律看了一眼房間的方向點點頭,走下樓。
房間的電話還在契而不捨的想着,江晨從桌子上拿起電話接通,還沒有開口,電話那頭的林菲然像是連環炮一樣急吼吼的說道,“江晨,江晨不好了,出事了,出大事了。”
“什麼事,這麼急。”江晨無奈的回答,她的耳膜都要被震碎了。
“周璟年昨天讓人找你,知道你被南宮律接走了,好像誤會什麼了,你要不要去解釋一下啊。”林菲然也是早上陸軒來找她知道消息的,直接就打電話給江晨。
電話那頭忽然安靜下來,江晨拿着手機的手緊了一下,慢慢的又鬆開,幽深的水眸看着窗外還在緊緊密密下着的雨滴,輕聲說道,“不用解釋。”
心裡不疼那是騙人的,可是再疼已成事實,周璟年既然已經給她下了定論,再解釋也是徒勞,而且還是在她說分手的時候,再回去,那不等於自己打自己的臉。
周夫人會怎麼看她,周璟年只會更瞧不上她而已。
“哎,你們幹嘛要弄成這樣,周璟年那個混蛋也是的,他明明知道你不是這樣的人,還這樣誤會你。”林菲然知道江晨心裡現在肯定很難過,作爲朋友她只能在一旁乾着急。
順便藉機罵幾句周璟年,她昨天也是生氣,也不是真的要周璟年誤會江晨,沒想到陰差陽錯,真的就造成誤會了。
陸軒在一旁直翻白眼,周璟年怎麼說也是他的好兄弟,當着他的面說璟年,真的好嗎?
林菲然罵着周璟年不夠,還罵着其他人,“要不是趙思悅在哪裡搞鬼,周夫人也不會這麼對你,真不知道周夫人是老糊塗了,還是想不開,看上哪個兩面派。”
“你跟南宮律只是要好的朋友,周璟年應該知道啊,我看他不是傷了腿,他是撞了腦袋。”
“是非不分,有他後悔的時候。”趙思悅越說越順暢,陸軒在哪裡一頭黑線,孩子夠了啊,再說下去,他要錄音了。
江晨那邊卻沒有一句迴應,林菲然說了這麼多也感覺到不對勁,擔憂的問道,“喂,喂,喂,江晨你在聽嗎,你別嚇我啊。’
江晨輕輕眨了一下眼睛,淚水不受控制的從眼眶裡溢出來,她真的不是想哭,只是控制不住的落淚,她裝作平靜的回答,“菲然,我沒事。”
心臟像是要爆炸開來一般劇烈的收縮膨脹起來,幾乎快要壓抑不住那種疼。
林菲然不放心,她怎麼聽着江晨的語氣像是要承受不住一般,火急火燎的問,“你現在,在哪裡,我過來找你吧。”
心痛又不會死人,痛着痛着就麻木了不是嗎,她真的沒事,江晨艱澀的聲音說道,“菲然,我真的沒事。”
林菲然感覺的出江晨情緒很不對,語氣很兇的說道,“你在這樣我真的生氣了,快點說,在哪裡。”
江晨知道自己如果不說地址,林菲然也不會罷休,只好說出的地址,“我在半山腰十六座別墅。”
“你等着,我馬上來。“林菲然也不拖泥帶水,利落的掛了電話,拿着鑰匙就要往門口跑,還沒走一半路就被人拉住。
“林菲然,你是不是忘了還有我一個活人在啊。”陸軒咬牙切齒的問道,當他是死的啊,說走就走。
“咦,你怎麼還在,好了,我要去找江晨了,你可以走了。”林菲然像是突然發現陸軒一般,驚奇的說道。
陸軒告訴自己一定不能生氣,他怕自己一個失手成爲一個殺人犯,忍着氣說道,“你就這樣走了?”
“不然你還想怎麼樣。”林菲然不承認自己是因爲好友受了委屈,遷怒無辜的陸軒,誰讓他就是陸軒的死黨呢。
當然要有難同當了。
“我跟你一起去。”陸軒明白林菲然的心情,退一步說道。
林菲然直言拒絕,“不要,我擔心江晨看到你更生氣。”
陸軒眼睛一下子瞪大,“你這叫遷怒。”
“對。”林菲然點頭,也不管陸軒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下來,拿了一把傘,開門出去。
留下一臉便秘的陸軒,他真是,都不知道該說什了,枉費他一早上頂着大雨,來找她,還沒有待半個小時,就因爲璟年跟江晨的事情,自己就成爲罪人。
這算是什麼事。
不過聽着菲然的語氣,江晨情況好像也不好啊。
不行,他一早上吃了閉門羹不說還被人甩臉色,也要讓某個間接性促成這件事的人,也感受一下他這種心情。
陸軒打定主意,一臉鬱悶的開着車去找周璟年,沒錯,他也需要一個發泄的渠道。
江晨掛了電話,沒有立刻下樓,而是推開窗戶,讓冷風灌進來,希望能夠吹散一些心理的烏雲,只是一點效果都沒有。
那種窒息的感覺如影隨形,一聲巨大的轟鳴聲忽然從天邊響起,震得的整棟樓跟着晃了晃,淅淅瀝瀝的雨珠頃刻間變大, 噼裡啪啦的透過窗戶落在她的臉上跟身上。
冰冷的涼意驟然傳來,她纖細的身影驀地顫了顫,似乎想要抖掉那一股涼意。
只是她抖掉了這股涼意,另一股冷意從心底蔓延到四肢百骸。
南宮律在樓下等了一會兒,不見江晨下來,心裡有些擔心,沒想到一上來就看到江晨蹲在窗戶底下,雙手抱着自己埋在雙膝中,任由外面的冰涼的雨水漸在自己身上。
那一幕像是戳痛南宮律的心,他想也不想的走過去將那一抹瘦弱可憐的身影抱在懷裡。
溫柔的聲音像是怕嚇到她,輕的不可思議,“江晨,別難過,你的身邊還有我在。”
江晨像一個無助的孩子撲在南宮律的懷裡,斷斷續續的聲音從他懷中傳出來,“南宮,南宮,我真的好難受。”
爲什麼不相信她,爲什麼要懷疑她,爲什麼。
江晨可以接受周夫人的誤會,趙思悅的得意暗算,就是無法忍受周璟年對自己的懷疑,那是在她血淋淋的傷口上撒鹽。
“江晨,不哭了,不哭了,我會在你身邊陪着你。”南宮律低聲安慰着,眼眸裡閃一絲痛意,江晨爲周璟年難過,他又何嘗不是爲了她難過,還真是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