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現在就是現在,一切都不可能回去,
而對過去那段感情早已不再有半分眷戀,對過往她只是心懷着一份感激,
因爲所有的經歷不過是讓她有所成長。
至於後面那些反目,過去了,就都過去了。
現在,她和他,沒有感情,不拖不欠。
“哼,還在我面前恩恩愛愛,不要臉到家了!你們這對……”
雖然語氣狠毒,但一手依舊舉着利刃的夏芸芸手上的動作卻不敢亂動,
話還沒說完,她立刻就被凌厲的男聲打斷了。
“還不夠嗎?鬧到這裡你還不嫌丟人嗎?
夏芸芸,你的腦袋是什麼做的?!哼,現在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你都做得出來了?!
要不是我看了你的私人微博,我還不知道你今天做出這種事。”
男人的暴吼聲響徹耳膜,這是向知草第一次見到盧少輝這般的怒火攻心的訓斥。
“你是不是不想活了,想拉人一起死,來呀,來呀,我陪你!”
邊說着,盧少輝捏緊利刃的手勁又大了一分,額頭的青筋突突直跳,
整個人很是威脅地往夏芸芸面前湊過去!
看着那刀刃下的鮮血潺潺流出,順着手臂,染紅了白色襯衣,
觸目驚心的畫面讓向知草狠狠地倒抽了幾口氣。
立刻地,向知草拿出電話,迅速撥通了120,告知了地點。
夏芸芸的火焰很盛,而面前盧少輝的焰色更熊,
被盧少輝這麼以死相逼,不由地,夏芸芸的氣勢竟然弱了一些,
轉爲絮絮不止的哀怨。
這一下的轉變,看得向知草瞠目結舌。
從來沒有想過剛纔完全神經質起來的夏芸芸竟然會一下自己癱軟了下來,
連同手裡的利刃也鬆開了。
一見夏芸芸鬆手,向知草連忙衝身邊的盧少輝遞上紙巾還有包裡放着的絲巾。
“你先擦一擦,再用絲巾綁一下吧。止一下血,救護車很快就到了。”
向知草胡亂地說着,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麼,
以她那可憐的醫護常識來說,她只知道目前止住手裡的血是必要的。
回頭的盧少輝擰着眉看了一眼向知草,
緊接着,立刻將視線移回對面的夏芸芸身上。
而這一秒,向知草也跟着聽清了夏芸芸在講了些什麼,
也倏地能明白爲什麼她不去招惹夏芸芸,而夏芸芸要招惹她了。
“……夜不歸宿,你說你厭惡我,你還讓我怎麼活,
我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你,什麼都給了你,我的人生、我的婚姻、我的財產我的什麼什麼都給你,爲什麼還換不回你對我憐惜的一眼。”
泫泫泣泣說到這,趴在地上哭得鼻涕眼淚起飛的夏芸芸突然將淚水盈盈眼眶的怒紅雙眼瞥向站在一邊的向知草,猛地食指指過去,咬牙切齒地繼續控訴,
“她!她有什麼好?!爲什麼我永遠比不上她!爲什麼你竟然說我永遠比不上她!
她連給我提鞋都不配。我呸!這種賤女人、狐狸精,我詛咒你不得好死,一輩子厄運相隨,永遠得不到幸福!”
夏芸芸如巫婆一般惡毒的宣告讓向知草不由自主地心底一顫。
雖然知道夏芸芸這種人說話惡毒,但是那猙獰凌厲的表情配上陰森森的惡毒語調,
向知草不由自主地,心底還是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氣。
“閉嘴!”
絮絮叨叨的埋怨和詛咒聲一落,一旁將利刃手把抓住手裡,胳膊自然下垂的盧少輝狠狠地咬牙吐出這兩個字。
不知是因爲手裡傷口疼痛還是因爲對面的夏芸芸幽靈般的埋怨,
說這兩個字的時候,盧少輝像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一般。
一個眸底絕望憤恨,一個神色蒼白痛苦,
看着面前一坐一站的兩個人,向知草眉頭緊緊地蹙起。
在夏芸芸哀怨濃濃的字裡行間和悲痛神色中,向知草大概也知道了這兩人結婚之後的日子,
夏芸芸的霸道任性和盧少輝的貌合神離,處於長久的崩潰情緒中,
一瞬如炸彈被引燃了導火線一般爆發,
所以纔有了昨日和今日這一極端偏激的兩幕。
而現在,看這兩人,向知草突然覺得與她們的糾葛仿若隔世一般,
在這兩人的世界裡,她現在只是一個局外人,是一個旁觀者,
她不願攪入進去,也不願和這兩人再有任何瓜葛。
這一世,她只想和那個男人在一起,
那個時常眸色陰鷙冰冷,卻只在面對她的時候眸子裡忽然會有光亮溫暖的男人在一起。
下一秒,向知草慢慢側身,面向盧少輝,
“謝謝,對,今天你救了我,我們互不相欠了!
希望以後你再也不要出現在我的生活,打擾我的幸福和平靜!”
平靜地說完這些話,向知草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緊接着將眸子望向對面那個低着頭緊緊揪着胸口哭得比歇斯底里還傷心的女人,
“夏芸芸,你的不幸是你自己一手造成,咎由自取,
我也絕不會可憐你!
幸福不是給你用來破壞的,是要你自己去爭取的!
你得不到就怨天尤人這麼悽慘地折磨自己,只會讓人看不起。
你夏芸芸在Z市既然有呼風喚雨的能力,難道區區將自己的丈夫搶回來的能力你都沒有嗎?你這樣,只會被我這個被你成爲鄉下妞的女人看不起!”
說到這,向知草從鼻子裡輕哼了一聲,
俯下身子,眼神盯向那個全身一僵的女人,小臉上揚起一點一點的笑意,
用很是鄙夷的語氣問道,
“你連坐牢連死都不怕,你還怕什麼?”
向知草最後一句話讓一記驚雷一般直接劈在了夏芸芸身上,瞳孔增大,
看不出是過於憤怒還是過於驚訝失望。
而一旁忍受手上的疼痛臉色發白的盧少輝同時也睜大了眼睛,
不是因爲向知草說的話多有道理,
而是面前的向知草與之前他所認識的向知草完全就是判若兩人!
是他所從未見過的!
忽地,盧少輝脣邊勾起一抹笑,
他深愛的女人從一個單純還有些唯諾的女孩變成一個愛憎分明的勇敢女人,
這一切,卻不是因爲他!
而是另外一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