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麼時候入睡的,第二天一大早醒過來的時候,向知草脣邊還帶着夢中的笑意。
一個很美的夢,慢慢睜開眼睛的向知草下意識地伸出手,移向身邊的枕頭位置上。
然,手邊的空廖感讓她倏地睜大了眼睛。
下一秒,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她從牀上坐直起身,
看着旁邊空蕩蕩的位置纔回過神來,這張牀上只有她一個人!
回想了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她只覺得像是做夢一般,
再次伸手,五指張開用指腹撫平牀單上的褶皺,輕輕地嘆了口氣,澄澈的眸底多了一絲黯然。
一陣刺耳的鬧鐘鈴聲響起,失神的向知草全身一震,
捂了下胸口並閉了閉眼睛,轉頭將身側牀頭櫃上的鬧鐘摁掉。
下一秒,向知草大力伸展了一下身體,立刻跳下牀,穿了拖鞋就往浴室走去。
簡單洗漱一遍後,向知草對着鏡子練習着勾了勾脣角,
見到眼角底下的青色後,不由地皺了皺眉頭,垂下眼簾伸手擠出遮瑕膏抹了抹。
見蒼白臉色上的憔悴被遮掩了一些,向知草這才輕輕鬆了一口氣。
快速換了衣服,出了浴室的向知草拎起包包就往門外走,
踩了一雙十公分的高跟鞋後,輕輕關上房間門。
看了一眼隔壁那無比熟悉的門口,向知草不由嘆了一口氣,
踏離三四步後,她不由又折返,下意識地將耳朵湊近臥室門。
只是俯身好幾秒,她依舊沒有聽見臥室裡面的聲音,
於是,她便直接將耳朵貼在臥室門上,
然而皺着眉頭聽了好一會,依舊沒有聽出什麼動靜。
下一秒,向知草下意識地擡眼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眉頭皺得更緊了。
這個時間點,他應該在房間裡面纔對啊!
“你在幹什麼?”
身後突然一聲冷冽透着寒意的聲音響起,向知草整個人嚇了一跳,
連忙着轉身,眼睛餘光剛見到那個像是剛從書房方向走出來的男人,還沒站穩,向知草就想爭辯,“沒……”
只是她話還沒出口,就因爲動作幅度過大,甩開的包包由於慣性她一整個人跟着一下子往男人身上栽了過去。
還來不及尖叫,向知草就已經厚厚實實地“砸”到了男人身上,將男人撲倒在臥室對面的書房門上。
隨之,她手上的包包也猛烈丟落在白色的牆壁上,包包裡的東西撞擊牆上發出劇烈的哐啷聲。
一切彷彿定格了一般,向知草雙手撲在男人身上,男人整個身體靠在書房門上。
一瞬後背熱意涌上腦袋的向知草滿臉通紅,澄澈的眸子睜得圓大,連懼意都忘了,微張着嘴巴看着頭頂上方那個眼角輕眯、眉頭緊皺的男人。
清新的薄荷味撲入鼻中,向知草更是失神,呆呆地盯着面前的男人熟悉的分明五官。
盯着緊皺眉頭的男人慢慢睜開眼睛,向知草依舊一愣一愣地。
“放手。”
男音裡明顯地帶了一絲怒意,向知草回神,慌亂地發現自己以一種“壁咚”的方式逼迫着男人,不由自主地,臉上火熱。
話音一落,向知草像是觸電似的猛地縮回了手,垂着眸子盯着自己腳上那十公分的高跟鞋,很是懊惱。
想到剛纔男人皺眉吃痛的模樣,向知草心想,剛纔她將男人猛地推到門上,
隨後便聽到房門撞擊的聲音,大概是用力過猛將男人撞疼了。
想到這,向知草擡頭,剛動脣,“你沒……”。
話還沒說完,她就被男人陰冷的怒意冷眸給嚇到了,但依舊不甘心地繼續,
只是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像蚊子哼哼唧唧一般,
“……沒事吧?”
然而,姜磊只是再次低頭冷冷瞥了她一眼,便直接大跨步回了臥室。
向知草視線跟着男人的視線往臥室望去,只是再也沒看清,
因爲下一秒男人重重地將門大力扇上,只留下“哐當”一聲巨響。
感覺到因爲門的大力關閉而產生的強烈冷風從腦門劃過,
站在門口的向知草下意識地腦袋往後仰了一下,大力地嚥了一下口水。
依稀間,男人的憤怒氣息還縈繞在周圍。
盯着那扇緊緊關閉的門,向知草深呼吸了好幾次。
隔了約莫三秒鐘,向知草眼神迅速從門口抽離,走近一步輕輕彎下腰撿起走廊上剛纔丟落的包包,扶着雕花扶手一步步慢慢往下走。
是啊,現在這個男人已經不是認識自己的那個男人了。
也許對他來說,她只是一個陌生人,一如當初她初進姜家時那般疏離的陌生人。
而此刻,進了臥室關上門的男人將手中的書本丟到桌上,大跨步直接坐在沙發上。
盯着被他剛纔大力扇上的木門,男人慢慢地平息心中的不悅。
他會生氣並不是因爲剛纔那個女人將他狠狠地推到門上砸痛腦袋,而是他發現,
當那個女人清新的氣息吹灑到他臉上的時候,他的身體竟然有一種莫名熟悉的感覺,
竟然有反應!
對這麼個陌生女人有反應,不由地,就好像有一個完全不瞭解的陌生人住在自己身體裡一般,竟讓他有些難以控制,差一點,他就想擡手撫上那個女人的烏黑順直秀髮,
這種陌生的被控感讓他很是憤怒。
看着那張陌生的素淨小臉,他不得不努力地控制自己將她擁入懷中的衝動,咬牙吐出“放手”兩個字,在身體有明顯反應之前,立刻轉身離開並隨手甩上門。
盯着木門的男人眼神一瞬變得幽深——
他和剛纔的女人,究竟有着怎樣的回憶?
而另外一邊,完全不知道男人想法的向知草邊慢悠悠地下樓梯,
邊騰出另一隻手敲了幾下自己的腦袋。
“他根本就不認識你,你還這麼厚臉皮的偷聽,還被抓包!
抓包也就算了,還將他狠狠地砸在門上。”
向知草自言自語地責備自己,心想,他肯定是因爲摔疼了纔會對她這麼生氣。
不知不覺到了一樓,向知草走進飯廳,將包包放到桌子上。
有些沮喪地環視了一圈,神不守舍地將目光放到視線最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