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早餐做好之後,沈嫿估摸着這個點兒楚夫人已經起牀,便給楚夫人撥了電話過去。
“喂。”電話那端響起楚夫人的聲音。
沈嫿忙將這通電話的來意告訴楚夫人。
楚夫人一聽語氣立即變得不悅,有些尖銳,震的沈嫿耳膜嗡嗡作響。
沈嫿忙解釋道,“伯母,不是我不帶忘川見您,我和墨言商量過了,墨言也同意您來這邊和我們一起住,這樣照顧孩子也方便。”
楚夫人聽了,語氣立即和緩了一些,“你說墨言他……也同意我過去住了?”
楚夫人有些不敢相信,自從胭脂被她秘密送往國外,楚墨言在軍屬大院過夜的次數少之又少,甚至一個手巴掌都數的過來。
而如今,他居然同意和她住在一起,雖然是她過去,然楚夫人也是高興的,一時被這份驚喜震的回不過神。
醒過來時,聲音充滿了隱忍的興奮,“好,我馬上收拾東西過去。”話落,就掛斷了電話。
這端,沈嫿拿着手機,表情愣愣,甚至可以想象得到,楚夫人現在恐怕立即去着手準備了。
只是,大家都在B市住,來回這麼方便,用得着收拾麼?而且聽楚夫人的語氣,好像要準備很多東西……
然,沈嫿也懶得管,他們的公寓不大,但還是有三個房間的,就算是楚夫人來了,也夠住。
臨近中午時分,楚夫人身後跟着幾個人,萍姨也在內,拎着大包小包進了屋。
見來了客人,沈幽忙去招呼,楚墨言懶懶靠在門棱上,目光瞥到楚夫人所帶的東西之後,不由皺起了好看的眉。
“媽,你就住幾天,帶這麼多東西幹什麼?”
楚夫人一進門,目光便不停的在屋內搜索着,希望看到她孫子出來笑容甜甜的來迎接,然楚夫人失望了。
目光落在屋內站着的小寶身上時,目光隱隱的露出了一絲厭惡。
這個孩子,就是沈嫿以前和楚墨言在一起時帶的拖油瓶,還真是陰魂不散啊。
小寶感受到了楚夫人厭惡的目光,脣動了動想說什麼,沈幽忙對着他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亂說。
從剛剛楚墨言那一
聲稱呼,沈幽便知道眼前站着的,一副高貴打扮模樣的人是誰。
之前從沈嫿嘴裡零零星星也知道,面前這位楚夫人不喜歡沈嫿。
而沈嫿又一心想要和楚墨言在一起,少不得得過楚夫人這關。
她自然不能讓小寶的無心之言影響沈嫿和楚夫人本就僵持的關係。
只是……
沈幽目光落在小寶身上,又轉到沈嫿身上時,眼底閃過一絲傷感。
或許,是她該離開的時候了。
近段時間,親人陪在身邊的感覺,是如此的溫馨,和幸福。
楚夫人沒有找到目標,神色頓時有了不悅,然看在楚墨言的面子上,並沒有表現的太過明顯。
“孩子呢,讓我瞧瞧?”楚夫人現在最關心的是,她的孫子。
見楚夫人一開口就要見忘川,連別人都沒搭理一下,楚墨言眉宇擰的很深,緩緩的直起身子。
他被沈嫿磨了半天才同意讓她過來住,融入他們的生活,可楚夫人呢?
到了,依舊擺出一個高高在上的姿態,好像不讓人侵犯的女王一樣,連說話的口吻都帶着高傲和命令。
楚夫人這般表現,讓楚墨言決心讓她住進來的意志有些動搖。
沈嫿一間楚墨言直起了身子,不用腦子想都知道他想請楚夫人回去,忙對他使了個警告的眼色,嘴角含着笑意,“墨言,你快去把忘川抱出來給伯母瞧瞧,伯母還沒見過忘川呢?”
楚墨言定定看着沈嫿,半晌沒動。
沈嫿心裡暗暗焦急,楚夫人以進來,屋子裡的氣氛明顯沒有了往日的活躍,生怕楚墨言和楚夫人正面對着幹。
楚夫人姿勢優雅的坐在沙發上,看着半天沒動的楚墨言,“怎麼,不願意讓我見他?好歹,我也是孩子的奶奶吧。”
沈嫿暗地裡捏了楚墨言一把,楚墨言眉目沉沉,不知在想些什麼,然終究是轉身進了屋,見狀,沈嫿暗暗舒了口氣。
“伯母,我給您泡杯茶。”說着,沈嫿便往廚房走去。
茶已經泡好了擱在楚夫人面前,而楚墨言還沒有把孩子抱出來,沈嫿心底暗自嘀咕,墨言這人到底在房間磨蹭什麼,抱個
孩子都要這麼久?
楚夫人心裡很急,面上卻儘量隱忍着,姿態優雅的端過沈嫿給她泡的茶抿了一口,下一秒,頓時皺了皺化的精緻的眉。
“你泡的這是什麼茶?這麼難喝?”見楚墨言沒出來,楚夫人對沈嫿發難。
沈嫿抿了抿脣正要說什麼,楚墨言抱着忘川從房間出來,語氣淡淡的,平靜的沒有一絲波瀾。
“嫌難喝?那請媽你回軍屬大院喝吧。”楚墨言聲音幽幽。
楚夫人沒有料到楚墨言剛好出來看見她爲難沈嫿,還出口指責她,臉色頓時掛不住了。
然想到孩子,楚夫人又強忍住要發脾氣的衝動,目光落在楚墨言懷裡抱着的孩子身上。
寶寶已經醒了,烏溜溜的大眼睛四處轉着,繼而目光定格在房間內唯一的陌生人,楚夫人身上,定定的瞅着她許久沒有挪開視線。
那黑沉沉的,如墨似的雙眸好似帶着魔力一般,和楚墨言小的時候一模一樣。
臉蛋粉雕玉琢的,長長的睫毛,大大的眼睛,小巧的鼻子,櫻桃一點紅的脣,怎麼看怎麼可愛。
見到孩子,楚夫人忙轉移話題,“墨言,快,寶寶讓我抱抱。”
楚墨言站在原地沒動,臉上表情仍舊淡淡的。
“向嫿道歉。”聲音沒什麼起伏,卻帶着一股不容置疑。
在場的人都是一愣,似是沒有想到楚墨言會在這個時候提出這樣一個要求。
楚夫人臉色很難看,一陣青一陣白,放在膝蓋上的手雙手狠狠絞着,不可思議的看着楚墨言。
“我道歉?我爲什麼要道歉?”
楚墨言將忘川遞給沈嫿,當着楚夫人的面將剛剛她嫌棄難喝的茶一飲而盡,連眉宇都沒皺一下,“媽,還不明白麼?”
楚墨言當着外人的面給她臉色看,楚夫人努力保持的優雅面向隱隱有破碎的跡象,“墨言,你什麼意思?她泡的茶是真的難喝。”
“難喝?”楚墨言薄脣裡溢出一絲冷笑,“現在孩子也看過了,你可以離開了。”
“你……”楚夫人蹭的站起來,塗着丹紅豆蔻的指甲,那顏色宛如鮮血一樣,看在衆人眼裡,格外刺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