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的濃霧, 看不見四周的景物,他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自己是硬闖進來纔會陷在這樣的地方,還是所有的人都是這樣過來的。
不停的加快腳步, 急速的想要離開這一片茫茫的的方, 那隱約滲入的亮光就像是接連他與梅青嵐的鵲橋一樣, 給了他無限的希望。
奮力的小跑衝出迷霧, 等待他的竟然是鋪天蓋地而來的危機。
透着詭異氣息的樹林, 充斥着危機的氣息,炎珏連路都沒瞧清楚,一個黑影自天而下的撲向他。
胸口好似撕裂般的疼痛, 提醒着他剛剛千鈞一髮的經歷,要不是他及時的躲開些許, 現在恐怕已經被這怪物制伏在地上, 拖出幾十米外, 撕成碎片。
慢炎珏一步趕到的炎瑾跟楊德,瞧見眼前的景象, 心臟都‘咯噔’的涼了一半。
難怪那個古里古怪的安樂導遊,要他們千萬不要硬闖,畢竟對付一個體積類似獅子一樣的大犬不是普通人能辦到的,就算是術士師對付它恐怕也是相當的困難,相信它的身上一定施有破解道法的符咒。
單手撐着炎珏的搖搖欲墜的身子, 雙眼緊盯着楊德的方向, 緊張的詢問:“楊叔, 你撐不撐的住。”
用道法使出結界的楊德, 勉強硬撐着, 阻擋梅家的看門犬乾坤的攻擊,只是前路被乾坤擋住, 他們根本不肯能退出,如果前進不出十步,一定被它襲擊。
而且以現在的情勢,他也撐不了多久,這結界一定會被這長得像狻猊(龍生九子中的老四)的乾坤擊碎。
玻璃破碎的聲音自他們的頭頂響起,在楊德實施的結界上出現了一道,讓人心慌的裂縫,更恐怖的是它還在不斷的擴大。
“這恐怕要支持不住了,等會我想辦法攔着它,你們兩個快點逃出去。”還在硬撐着的楊德,對他們兩兄弟發出了最後的通牒。
在結界裂開之前炎珏以推開撐着他的炎瑾的手,獨自穩穩的站在他的身邊,以爲他不要緊了的炎瑾,正巧有聽見結界破裂,與楊德的最後的通知。
緊張的走到他未來岳父大人的背後,“我們怎麼可以丟下楊叔你一個人對付這個怪物呢,還是……”
炎瑾的話還沒有說完,按住自己被抓傷的胸口,闖出結界的炎珏,撿起地上的石頭向乾坤的腦門砸去,轉身便向跟裡邊的地方跑去。
不知道是炎珏的投技太好,還是他太背;那顆石頭什麼地方不好砸中,偏偏砸中了乾坤眉宇之間,暴怒的乾坤,丟下只要它在攻擊一下就能擊破的結界,撒開四隻朝炎珏的方向,直奔而去。
“珏……”扶着虛脫了的楊德,望着炎珏消失的方向,擔憂着急。
他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也不知道他還能跑多久,身後那飛速靠近的猛獸喘息聲,就像死神的腳步一樣,不斷的在接近他。
而他現在能做的就是將這大傢伙引開,好爭取炎瑾他們的安全離開,是他不聽勸告非要闖進來,這後果只要他一個人承擔就好。
飛奔而來的乾坤,揚起前爪一個橫掃就將炎珏,拍飛不去,重重的撞在樹幹上,滑落到地上。
撞擊的疼痛才結束,胸口上傳來的重量,和對這他的臉張開的血盆大口,讓他連喘息的時間都沒有。
喉嚨口的鹹味,侵襲而來的黑暗,在他不斷咳嗽中,所以的事物都好像停止了一樣,拾起胸口上的翠墜,放在自己的脣上,輕輕的啄了一下,微笑着任由黑暗的吞噬。
獨坐在冷泉的瀑布下,閉目任由雪水的沖刷的梅青嵐,突然張大了雙眼,緊張的按住自胸口上的翡墜傳來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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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噩夢中驚醒的炎珏,瞪着雙眼望着眼前這張熟悉,又陌生的憔悴的臉,微顫的伸出自己的手,卻在半空中停住,縮了回來,捏成拳頭。
重新閉上眼睛,讓自己的這場美夢清醒過來。
有些無奈的梅青嵐,原還含着淚水的臉龐,被他這可笑的模樣逗得,不但縮回了淚水,就連表情都柔和起來了。
“你就那麼不想見我,人家都是小別勝新婚,我們都開半個月沒見了,你怎麼一見到我就裝睡啊!”
猶豫着張開雙眼,忍着渾身上下的疼痛,半坐起身來,直視着眼前的梅青嵐,不敢確定她的存在是否真實,畢竟這樣的夢境,自從她離開之後,他就不斷重複的做着,每當以爲是現實,清醒過來後留下的僅是無限的空虛。
抓住他伸到半空中的手,帶領着他的手撫向自己的臉頰,“你太亂來了,如果不是你的血滴落到翠墜上,讓我感應到你的遇到危險,現在你很有可能命喪在乾坤的爪下了。”
這真實的觸感,確定眼前的一切不是夢境的炎珏,用力的將梅青嵐拉進自己的懷裡,“我好想你,好想你……”
懷中的人慢慢的擡起自己的頭,露出來的臉竟是柳香芹的容貌,猛烈的衝擊讓炎珏,用力的將懷中的人推拉,驚嚇的張開了雙眼……
紅木質的雕花鏤空大牀,雪白的毛絨地毯平鋪在牀邊,暖黃色的紗帳,漆畫屏風……整個就像是穿越到了古代一樣的場景。
拖着藥碗緩緩走進來的侍女,見到清醒過來的炎珏,也沒有太大的反應,只是恭敬的將藥碗端到他的面前。
接過藥碗,有絲困惑的望着這黑乎乎的中藥,無數條黑線從頭頂落下,只是他不喝完這穿着長衫的女孩似乎不打算離開的樣子,只好閉起眼睛一口氣猛灌進口裡。
將手中的碗交回給她,齜牙咧嘴的問道:“這裡是哪裡,是你救了我嗎,我的同伴們呢?”瑾跟楊叔是不是安全的退回去了,金還有童芷圓他們三個是不是還安好,他又昏迷了多久……
他有太多太多的問題想要問,只是眼前的這個女孩似乎不是特別想要搭理他。
“這裡是‘梅居’。”從屏風後進入內室的炎瑾回答着炎珏的話。
跟隨在他後面的是楊德、楊玥玥、還有被梅家的守衛者救出來,回到旅館與炎瑾他們會合,整整一晚沒有睡覺的金凱瑞他們三人,最後是他朝思暮想的人——梅青嵐。
雙膝跪地,將手上的托盤向前方推開,雙手平合,額頭碰到合十的手背上,“參見少主。”
梅家的門規森嚴,但如果沒有外人在場的話,一般的行李只是點頭就可,只有在賓客光臨的情況下,纔會施以全禮。
除了炎珏,其他的人早就見過這樣的場面,而且還不下一次,早就見怪不怪了。
反倒是炎珏,還以爲自己又在發夢,重重的狠掐了自己的臉一把,疼的他倒吸一口涼氣,死命的揉着臉頰。
無奈的笑笑的梅青嵐,走到他的牀邊,單手覆上他揉着臉頰的手,“傻瓜。”
口頭上罵着他,但她的眼眶卻被淚水填滿,“受了那麼重的傷,還昏迷了一天一夜;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就沒命了,總是喜歡那麼亂來。”
一回想起當時千鈞一髮的情況,她到現在都後怕。
要不是他的血恰巧滴落在翠墜上,使得翠墜與翡墜產生了共鳴,她根本來不及救他了。
記得當雷鳴扛着滿身鮮血的他出現在她的面前的時候,她差點沒有昏厥過去,還好清和扶了她一把。
經過二叔親自爲他把脈開藥,昏迷了一天一夜的他才能這麼快的醒來。
當然在這期間她一直陪着炎珏,直到剛剛風來稟報將守在門口的炎瑾他們和迷失在第一關的芷圓她們都帶到‘梅居’來的消息,她才離開了片刻。
“你……你瘦了,也變的憔悴了,他們懲罰你嗎?”沒有關心自己的傷勢,反倒是注意其青嵐的情況,炎珏仔細的打量着眼前的人。
“怎麼可能啊!你沒有聽到她剛剛是怎麼稱呼我們家青嵐的,是少主,少主喲!”自告奮勇的衝到炎珏的牀邊,指手畫腳的說着他們纔剛剛得知的事。
在深林裡被困是四個小時,最後被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黑衣守衛,領出龍門。灰頭土臉的回到旅館的他們三人,在聽說炎珏的事情後,又是擔心又是着急,卻沒有一點辦法,只好再次來到龍門的門口,等待着那些侍衛能將炎珏送出來。
只是沒有想到的是,出現在他們的面前的是一個身穿青色長衫,面容絕美,聲音猶如雷聲般的男人,說是要他們帶進‘梅居’,他們都還沒有弄明白,事情爲什麼會180度的大轉變。
就已經來到這人人嚮往的,傳說中最神聖,最能聆聽到神的指示的地方。
不安的坐在空曠的古式大廳裡,喝着侍女端上來的茶,吃着精緻的小點心,等待着那個領他們來的人口中說的少主的到來。
他們都不明白,爲什麼‘梅居’的少主會召見他們,難道是要問青嵐的事情,還是要說炎珏的事。
直到一身白衣的梅青嵐出現在他們的眼前,快速的從座椅上彈起來的童芷圓與安潔柔,飛快的撲向她,緊緊的抱住她,熱淚盈眶的呼喊着她的名字,“青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