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路藍冷冷的質疑,貝均澤臉上的笑意倏然如同陽光般絢爛。
“呵呵……問得好!不過,路副部長,您不是協管客戶部的嗎?怎麼突然對人事部的問題又感起興趣來了?而且我什麼時候來貝氏上班,好像也不用向你彙報吧?”
貝均澤故意把“副部長”和“協管客戶部”幾個字咬得特別重,雖然他的口氣淡淡的,並沒有什麼不妥。
但是當他將這幾個字故意加重了語氣,以及最後突然的一句質問,那譏諷和挖苦的意味就猛的凸顯出來,正所謂說者有心聽者有意,路藍的臉一下子紫漲成了豬肝色。
“均澤,你是怎麼跟我說話的?”兩道眉毛猛的一挑,路藍就有些惱羞成怒的意思。
“路副部長,好像我沒說錯什麼吧?倒像是您多心了。對不起,我還要到人事部報道,請路副部長不要耽誤我的報道時間。”
已經達到預期目的的貝均澤,俊臉上的笑意更濃,優雅擡腕看時間的同時,也向路藍點點頭,禮貌的從她身邊就繞了過去。
但是他依然不忘將口中的副部長三個字,咬得特別的清晰,那滿臉譏諷的笑意,分明就是在諷刺路藍這個副部長,根本就是個多餘的。
“混蛋!混蛋!混蛋……”
路藍差點沒被貝均澤給氣死,猛的一個轉身,對着貝均澤的背影就是一陣咬牙切齒,更是把混蛋兩個字,在喉嚨裡面恨恨的咕噥了無數遍。
然而不等她將臉上猙獰的五官恢復原樣,耳畔卻突然傳來一陣低低的笑聲,轉眸四顧,卻突然發現兩側辦公室的門縫裡,竟然浮現數雙女人探詢的眼睛。
路藍原本已經因爲憤怒而紫漲的麪皮,一下子更爲尷尬,也來不及收回臉上的憤怒,急忙低頭轉身就走。
而慌亂之下,手中的文件竟然也跟着來搗亂,原本夾在中間的一份,竟然飄落在地。
正想彎腰去撿,卻忘記了自己穿着的是緊身裙,只聽刺啦一聲,隨着她彎腰的猛烈動作,她的緊身裙竟然一下子崩開了一條縫。
“哇——”
周圍立刻響起一陣分明是居心不良的讚歎聲,而隨着這陣讚歎聲,只聽“砰砰砰”一通亂響,所有的房門也已經緊閉。
突然而來的春光外泄,更是讓路藍窘迫得無地自容,急忙將手中的文件夾往那裂開的裙縫處一蓋,慌亂的抓起地上的文件,就想立刻逃離這個傷心地。
男人的古龍香水味道突然撲入鼻孔,而隨着這陣香味的侵襲,一件男人的外套也從後面披在了路藍的身上,那長長的下襬,剛好遮掩住她裂開的裙縫。
“路姨,雖然客戶部確實需要形象,不過您也不必穿這麼緊身的裙子來上班。這一次是剛好遇到了我,如果下一次沒有遇到我,又要怎麼辦?難道當衆難堪嗎?這樣多丟咱們貝家的臉。”
那浸滿關切的聲音,竟然是貝均澤。
分明就是因爲貝均澤自己纔出了醜,這會兒卻又假惺惺的轉回來當老好人,這種一個巴掌加一個甜棗的打臉方式,簡直比拿刀剜肉的痛苦更讓路藍難受上百倍,頓時氣得她嘴脣青紫。
猛的轉身,掄起巴掌就朝着貝均澤的臉扇了過去。
然而,她的巴掌卻被橫空伸過來的一隻大手,給緊緊的握住了。
“路藍,你怎麼回事?爲什麼打均澤?”
不是旁人,卻竟然是貝定一。
路藍的臉一下子刷白,不會吧?竟然會這麼巧?
剛纔貝均澤跟自己鬥嘴的時候,貝定一蹤影不見,偏偏自己這會兒要打貝均澤了,他就正好出現了。
而更爲可恨的是,貝均澤一看到貝定一,還竟然趁着她尷尬窘迫無語之際,搶先向貝定一做開了解釋:
“爸爸,其實這不怪路姨。剛纔她彎腰撿文件的時候,裙子裂開了,我正好來人事部報道,就趕緊脫下外套給路姨遮羞。可能路姨沒注意到是我,還以爲是什麼人不懷好意,這才動手的。”
而貝均澤的解釋更是高明,分明在逼着路藍不得不承認他所講述的“事實”,因爲如果她不承認,那就是她故意要打貝均澤。
無奈的點點頭,急忙伸手抓緊披在身上的外套,路藍的臉上是青一塊白一塊,簡直分不清是什麼色了。
“均澤,你先去報道吧,爸爸先帶你路姨回辦公室。”
兒子對路藍少有的“關心”,讓不明真相的貝定一,心裡頓時浮現暖意,看向兒子的目光,也就越發的讚賞。
他的這種讚賞的表情,自然沒能躲過路藍的眼睛,路藍嘴上不說,心裡卻簡直恨不得撲上去,對着貝定一狠狠的來上兩口才解恨。
貝均澤乖巧的“嗯”了一聲,目送着父親扶着路藍走進電梯,這才轉身再次走向人事部。
隨着走廊中再次變得空蕩蕩,兩側那些辦公室的門後,這才也再次恢復了平靜。
在貝定一的簇擁下走進電梯,電梯門剛一關閉,路藍就冷着臉從貝定一的懷中掙了出來,同時默不作聲的將肩膀上貝均澤的外套,兜頭就朝着貝定一摔了過去。
“寶貝,你這是怎麼了?”
路藍突然的變臉,把貝定一嚇了一大跳,急忙往旁邊一閃,躲開了路藍揮過來的外套。
“我怎麼了?你說我怎麼了?貝定一,你和你兒子聯合起來欺負我是不是?你成天掛在嘴上,說你怎麼怎麼愛我,喜歡我,其實你真正愛的只有你兒子對不對?”
這會兒沒有了外人,而電梯狹小的空間也相對隱蔽,讓路藍從貝均澤那裡受到的委屈,一下子如同炮仗般爆裂開來,罵着罵着更是扯開了哭腔。
“藍,你這說的都是哪裡話?我怎麼就和均澤聯合起來欺負你了?均澤今天不是對你挺好嗎?我知道你們兩個有矛盾,可是藍,這裡是公司,你好歹給我留點面子好不好?”
貝定一不說話還好,這一說話更是戳了馬蜂窩。
路藍一聽他不幫自己也就算了,竟然還埋怨自己,心中的怨氣更大,憤怒之下更是將貝均澤的那件薄外套揮舞得呼呼直響。
畢竟電梯的空間有限,即使貝定一閃躲得在利索,還是一個沒躲開,已經劈頭蓋臉的捱了一下。
只聽“哎喲”一聲,他雙手捂着眼睛
就靠在了電梯壁上不動了。
卻是被路藍揮過來的外套掃到了眼睛。
心中有氣,打的時候那可是不管三七二十一,但這會兒看見貝定一真的被打出問題來,路藍滿心的怒火卻頓時嚇得煙消雲散,揮着外套的手臂也就此僵在半空中。
“定一,你這是怎麼了?哪裡痛?你不要嚇我呀。我知道錯了,都是我不好,我不該發脾氣,不該亂打你……”
不過路藍不愧是路藍,僵硬的表情不過是維持了數秒,便立即回過神來,隨手扔下手中的外套,立刻撲到了貝定一的身邊。
別看貝定一在生意場上手段雷厲風行,但是對待自己心愛的女人,那可是柔情萬種,不過路藍也是號準了他這個脈,遇到自己理虧直接就是眼淚加賣乖。
而這一次,路藍的這個法寶依然是一擊即中。
“我……我沒事,可能剛纔你掄起的衣角落到我的眼睛裡面去了……不過,真的好痛的樣子……”
貝定一這才鬆開捂着眼睛的雙手,看來果然如他所說,路藍剛纔的那一下確實是打到了眼睛,因爲他其中一隻眼睛已經紅得充血。
“嗚嗚嗚……怎麼會這樣?定一,你爲什麼不躲開?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定一,你狠狠的罵我吧,狠狠的打我吧……”
看到貝定一果然是受了傷,路藍臉上的表情越發的豐富,兩隻眼睛當即用力一擠,淚珠兒早沿着白皙的面頰撲簌簌落了下來,更是抓起貝定一的手就要往自己的臉上揮打。
“藍,你這是幹什麼呢?我怎麼捨得打你罵你呢?我愛你還來不及呢。如果真的說到懲罰的話,我只要你以後給我留點面子,在公司不要跟均澤鬧彆扭,我就心滿意足了。好嗎?”
“好,好,定一,我都聽你的,我全都聽你的……”握着貝定一的雙手,路藍的腦袋點得跟雞叨米似的,這會兒的她要多乖巧,就有多乖巧,一幅小鳥依人的可憐模樣。
不過在她的心思可沒閒着,一個奪取貝均澤副總裁辦公室的更好藉口已經因此而生。
攙扶着貝定一回到總裁辦公室,雖然一臉賢妻模樣的跑前跑後,殷勤的給貝定一找着眼藥水,又忙着給他沏茶倒水,但是路藍的兩隻眼卻一直都在暗中觀察着貝定一。
她必須要爲自己尋找一個最爲合適的時機,再次提出霸佔貝均澤副總裁辦公室的事情。
果然功夫不負有心人,機會終於來了。
點了眼藥水休息了一會兒,貝定一的眼睛終於好受了許多,這才從老闆椅上直起身子,睜眼卻看到路藍竟然還穿着那條後面崩裂的裙子,從裂縫中還能看到路藍裡面的黑色蕾絲內褲。
貝定一不覺立刻就有些緊張,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辦公室門,發現門是上了鎖的,這才長出了一口氣。
“藍,我眼睛沒事了,你趕緊先去把身上破掉的裙子給換下來。這畢竟是公司,萬一有事情,你這樣多不方便?”
“你還知道我這樣不方便?”路藍的嘴巴頓時就撅了起來,將手中的茶杯重重的往貝定一的面前一放,轉身就走進了旁邊的休息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