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楓那是多麼聰明的一個人,自然也察覺到妹夫對妹妹的不滿,眼角的餘光,下意識就朝着妹妹瞟了過去,但是嘴上卻還是對着貝均澤說話:
“原本我想帶着婷婷去購物,不過因爲婷婷有點急事要找你,我就帶她過來了。”
不顯山不露水的,就把其實蘇婷是藉着他溜出貝家的事情,輕輕掩蓋過去。
“哥哥,你和我媽先坐着說話,我和均澤到他房間去,我們倆有點……小問題,想要討論一下。”
不等貝均澤再回應雲楓的話,蘇婷卻是已經站了起來。
“好。你們去吧,剛好我和雲楓也有事情沒談完。”
人家小夫妻之間說點悄悄話,外人自然不能在場,李悅琴不覺會意的一笑,倒也沒有懷疑蘇婷此來的目的。
剛一走進總裁辦公室,蘇婷就“砰”的一聲關緊了房門,剛纔還輕鬆着的臉色,突然就是狠狠一變:“均澤,出大事了。”
“啊?什麼大事?”
蘇婷突然之間的神色變化,如此的劇烈人,讓一向沉穩的貝均澤也不覺震驚,下意識的就將目光看向蘇婷隆起的小腹。
他還以爲是孩子有問題了呢。
“你跟我來。”
蘇婷根本沒注意到貝均澤盯着自己小腹的眼神,回身按下門鎖,拉着貝均澤就急慌慌往休息室走,步伐之快驚得貝均澤心兒又是一顫。
“婷,你走這麼快乾嘛?小心孩子。”
貝均澤心裡一慌,竟然脫口將稱呼又回到以前的親暱無間狀態,同時修長的雙臂早已經環上蘇婷的肩背,擁着她往休息室走。
生怕她走得太快,驚動胎氣。
不過這樣一來,貝均澤最初的心底恐慌,倒是跑了個無影無蹤,因爲蘇婷這樣子,明顯要說的事情跟孩子無關。
剛一走進休息室,蘇婷便從手包中摸出路藍給的那張紙,表情嚴肅的交到貝均澤的手中:“你自己看。”
詫異的接過來,展開一看之下,貝均澤的臉色也不禁一變:“婷,你什麼時候見的路藍?”
“今天早上八點十分。”
蘇婷表述的時間非常確切,因爲她記得很清楚,當時奶奶帶着路藍敲門的時候,她看了一下腕錶。
“那麼早?你竟然一個人去了監獄?”
貝均澤滿臉的不可置信,畢竟他走的時候已經七點,而蘇婷還在家裡睡覺呢,監獄又離香城很遠,這又怎麼可能?
“沒有。路姨身體不太好,申請保外就醫,趁着到醫院做檢查的功夫,回了趟家。這就是她當時留給我的。因爲覺得事情重大,我就趕緊過來了。”
“我看這件事肯定不是空穴來風。婷,這件事你還對誰說過?”
貝均澤兩道劍眉早擰成了疙瘩,鷹眸中滿是陰鶩之色。
“我誰也沒敢說,現在就我們兩個人知道。”
“很好。”貝均澤微微一頜首,對蘇婷的處置非常滿意,“儘量保密,越少人知道越好。我們現在馬上趕過去見路藍。”
因爲事情緊急,更爲了保密,貝均澤只是簡
單的吩咐了任助理幾句,連跟李悅琴和雲楓打招呼都沒有,便和蘇婷匆匆離開了貝氏影業。
一邊駕車在滾滾車流中穿行,貝均澤一邊不斷回味着那張紙片上的話,腦海中也是疑慮重重。
“可能有人週末要對均銘不利。”
紙片上的話,不斷在腦海中重現,路藍的字跡貝均澤是很熟悉的,而且又是路藍親自交給蘇婷,所以不用說,這件事應該是真的。
只是,路藍怎麼會知道呢?
而且如今白彬已死,應該沒人再爲張德才父子出頭尋仇,那麼要對均銘不利的人又會是誰?難道是……
突然想到路藍曾經欠下的那些賭債,貝均澤不覺猛的一個激靈。
可是那些錢,路藍不是已經還清了嗎?
正在思考着的功夫,香城醫院卻是已經到了。
隨着貝均澤輕輕一打方向盤,黑色的瑪莎拉蒂,已經如同一條黑色的蛟龍,穩穩的停在門診大樓前。
兩人匆匆下車,急急趕往內科診室。
路藍來醫院就醫,估計一定是以當初給貝定一捐肝圍藉口,否則也不會出來的那麼順利,所以一定是在內科沒錯。
果然,剛一拐過走廊拐角,便看見兩名男子,正侍立在內科診室門外。
雖然他們都穿着便衣,但是那站姿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別人不明白,蘇婷和貝均澤卻是明白的,那兩人應該是帶路藍來的獄警。
匆匆走過去,還沒等貝均澤的手碰到內科診室的門,一名獄警已經伸手攔住了他:“這位先生,裡面有病號,請您到那邊稍等。”
這架勢,分明是不讓進了。
貝均澤也不惱,笑了笑,擺手讓蘇婷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下等待,他卻附耳到其中一名獄警耳邊,低低的說了些什麼。
那獄警臉上的線條,立刻由剛纔的堅硬,迅速軟化下來,馬上和另一名獄警兩人就是一陣交頭接耳。
貝均澤也不急,只是走到一旁挨着蘇婷坐下,靜靜的等待着兩名獄警的答案。
果然,沒幾分鐘的功夫,一名獄警便疾步走了過來,低聲道:“貝總,請您到樓下等待,等會兒我們樓下見。”
貝均澤點點頭,便起身攜了蘇婷的手,看看旁邊不遠就是婦產科診室,既然來了,倒不如順便過去給蘇婷做下產檢。
“產檢的事情不急,而且路姨那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我們還是下樓等吧。我們有求於人,萬一讓人家等久了,不合適。”
“沒關係,他們會等的。而且我們產檢也不過最多半個小時。”
面對蘇婷的猶豫,貝均澤是不由分說,拖了她就走,倒是信心滿滿。
蘇婷便也無話。
不過顯然蘇婷的擔心是多餘的,因爲兩人在樓下車內,足足等了十分鐘之久,那兩名獄警才帶着路藍從門診樓裡面出來。
貝均澤按了幾下車喇叭,路藍馬上朝着這邊看了過來,同時朝着獄警低語了兩句,兩名獄警朝這邊看了看,其中一人做了個開車的姿勢。
貝均澤馬上明白,便發動引擎,率先
架車出了香城醫院,後面獄警的車也跟了上來。
兩輛車一前一後,半個小時後,便來到一條人煙稀少的林蔭道上。
將車停靠在路邊,貝均澤打開車門靜靜的等待着,很快路藍便從後面車上下來,鑽進車後座。
隨着貝均澤放下車簾,車內的光線頓時幽暗下來,空氣中飄着淡淡的茉莉花香氣。
“均澤,你快救救均銘……”
路藍剛一開口,便已經忍不住嗚咽,淚珠兒也沿着消瘦的面頰,撲簌簌落下來。
“究竟怎麼回事?”
貝均澤的臉色非常嚴肅,並沒有轉身,卻從後視鏡中盯着後座上的路藍。
蘇婷急忙拿出紙巾遞給路藍,路藍接了過來,擦了一把臉上的淚水,這才嗚嗚咽咽將事情講了出來。
原來果然不出貝均澤所料,竟然真的還是路藍賭博落下的後遺症。
“都怪我,都怪我,我當初就不該賭博,沒想到會惹上這一羣貪得無厭的混.蛋。前幾天,他們竟然派人到監獄藉口探監找到我,如果這個週末不給他們打過去兩百萬,他們就要對……就要對均銘下手啊,那個時候,他們就不只是要兩百萬了。”
路藍哭得如同淚人,那痛悔的表情估計連死的心都有了,哭得蘇婷的心也不禁有點酸酸的。
“可是當初,你不是已經把錢還請了嗎?怎麼又會找上你?”
其實不只是貝均澤心裡想不通,這也是蘇婷同樣想不通的事情,那羣放債的混.蛋當初她也曾面對面,雖然兇狠,但是應該不會反覆要錢吧?
更何況他們後來都吃過貝家的虧。
“其實,這一次的是另外一幫人,而且他們拿出的借條並不是我欠的錢。”
“不是你欠的?”
貝均澤和蘇婷簡直異口同聲,兩人的眼睛更是同時睜大。
天哪,路藍究竟這是想幹什麼?
究竟還有多少事情隱瞞着?
而且那羣放債的,腦子難道有問題了?別人的欠條,又關路藍什麼事情,憑什麼要向貝家要錢尋仇?
“但是是我簽字做的保。就是那個周太太,如今她老公的公司財務狀況不佳,所以還不上債務,沒想到對方就來找我了。”
“路藍,你竟然私自給人作保借高利貸?而且還幫人借了兩百萬?”
狹小的車廂,溫度突然一下子降低到了零度,貝均澤的聲音更是冷得如同冰塊,別說心虛理虧的路藍,就連蘇婷都忍不住想要發抖。
“說,你究竟還有多少見不得人的事情,故意瞞着我們?你不要告訴我,你除了這兩百萬以外,還有別的麻煩存在。”
驀地轉身,貝均澤的大手快如閃電,突然穿過椅座之間的縫隙,猛的揪住了路藍的衣領,往前就是狠狠的一拉。
“啊——”
正哭得梨花帶雨的路藍,沒料到貝均澤會突然發狠出手,驚得一聲慘叫。
此刻的貝均澤就像是一隻憤怒的雄獅,那燃燒着熊熊火苗的眸子,嚇得路藍臉色白如紙片,身子也不由自主的抖索成一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