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貝定一目瞪口呆的模樣,那名中年保安倒是個熱心多話的:“是啊,都搬走倆月了。看您這麼緊張,難道您是他們事務所的客戶?”
“不,不是。”被保安一問,貝定一這纔回過神來,急忙搖了搖腦袋,“我只是來這家事務所找個人。對了,您知不知道這家事務所搬去了哪裡?”
“不知道。”
保安的回答,讓貝定一剛剛凝聚起的心情,再次陷入失落中。
走出大廈,本想給兒子打個電話,可是想到剛纔兒子急慌慌的掛斷自己的電話,他卻又有些抹不開面子。
索性還是先打給張克,張克經常給兒子跑腿,說不定知道兒子的事務所搬去了哪裡。
然而等到找到張克,張克竟然也不知道事務所新搬的地址,不過卻給了貝定一一個電話號碼,告訴他這是事務所的聯繫電話。
興沖沖的撥通號碼,聽着話筒裡面空洞的“嘟嘟”聲,貝定一的心再次深深的沉了下去。
放下手機,手扶着方向盤,深深的嘆了一口氣,這才發動引擎,將車再度融入馬路上的車水馬龍之中。
貝定一突然感覺到一種深深的後悔和愧疚,他現在才發現,他這個當父親的似乎太不稱職了,過去他一直都因爲兒子不願意進入家族影業而耿耿於懷,所以對兒子的行蹤一向採取放任自流的態度。
其實想想,自己年輕的時候,不也是這樣嗎?
可是父親並沒有因爲他的不願意而對他不聞不問,但是現在輪到他變成父親的角色,他怎麼就忘記了當年的事情,只是從自己的角度去衡量兒子的一切呢?
越想心中越後悔越愧疚,再加上想到自己的身體狀況,貝定一連去公司的心思也沒有了,索性直接開車回家。
而在三層小樓辦公室裡忙碌着的貝均澤,當然不知道剛纔的電話是父親打來的,正忙着和助理分析數據的他,根本就對不停響着的話機置若罔聞。
貝氏影業馬上就要在美國上市,所以他必須儘快將數據做出來。
“OK了。”
隨着一聲興奮的歡呼,貝均澤的臉上終於露出開心的笑容。
輕輕移動鼠標,再次將屏幕上那一張張數據細細檢查一遍,貝均澤這才點下另存鍵,將這些數據存入一張U盤。
小心的將U盤放入衣袋,對着自己的助理激動的一揮手:“你跟曉琳去吃東西慶祝,我要先趕去貝氏。”
迅速駕車來到貝氏影業大廈前面的廣場,貝均澤卻並沒有直接上樓,而是先給董秘書打電話,確認了父親不在,這才疾步走進大廈。
他可不想讓父親知道自己在爲貝氏整理數據,否則父親肯定會老話重提,要求他回貝氏做事。
而此時正對自己冷漠兒子而愧疚着的貝定一,如果知道兒子寧願默默付出也不願他知道,就是爲了躲開自己不願回到貝氏,恐怕那些愧疚和後悔都要減半了。
將U盤交給董秘書,做了一番讓她務必要保密的交代之後,貝均澤便出了貝氏影業,行色匆匆的趕回香樓水榭。
不過他並不是回位於香樓水榭的貝氏大宅,而是來到位於香樓水榭附近的植物園。
今天可是他跟路藍約定的滿月之期。
走進植物園,滿目都是紅花碧樹,那沁人心脾的芬芳,頓時讓人心曠神怡。
靜靜的欣賞着眼前的美景,信步向着被爬山虎裝點起來的觀景
亭走去,遠遠就看見亭子中晃動着的女人身影,正是路藍。
貝均澤不覺吃了一驚,下意識的掃了一眼腕錶,離兩人約定的時間還有一分半鐘,她竟然已經到了。
他原本以爲她不但不會來得這麼準時,恐怕還要被自己打電話催着才肯過來,卻沒想到竟然比自己還要先到,這心裡頓時就有些困惑升將上來。
加快腳步走進觀景亭,這才發現路藍並不是一個人,在小亭的一角,還縮着另外一個人,卻是貝家的一名男傭。
那男傭看見貝均澤進來,本來已經有些害怕的臉孔,突然更添了些驚恐,就連向他打招呼似乎舌頭都有些打戰:“大……大……少爺……”
帶着些驚訝的目光,冷冷的瞟向那名男傭,貝均澤只是從鼻孔中哼了一聲,對於他的存在,心中不禁有些莫名其妙。
這個路藍究竟在搞什麼鬼?難道是怕自己對她動手?所以帶了個保鏢過來嗎?
可是這名男傭的表現,又實在讓人無法聯想到保鏢這個詞彙。
聽到貝均澤進來,一直背向亭口,似乎是在欣賞風景的路藍,這才轉過身來:“均澤,看來你還挺準時,我還以爲你會姍姍來遲呢。”
“好吧,你先下去吧,我和路姨有話要說。”
貝均澤也不迴應路藍,轉臉看向那名男傭一擺手,剛要讓他出去,卻被路藍給攔住了:“均澤,他不能走。因爲今天我們兩人要探討的事情,他可是主角。”
“呃——”
路藍的話讓貝均澤這一下可是震驚不小,下意識的看向路藍,臉上的顏色也爲之略變:難道這個女人竟然還要找個替罪羊?
當下口氣也就開始不客氣:“路藍,你什麼意思?你不要告訴我,他就是當日謀害奶奶的人。”
“呵呵……貝均澤,你還真猜對了,他還真的就是當日謀害奶奶的人。雖然你一直都堅持當日的事情是我做的,不過我也並不打算怪你。畢竟如果不是你,我也不會發現,原來我們貝家,竟然還隱藏着這樣一個賣主求榮的人。”
路藍呵呵一陣冷笑,突然走上前來,伸手用力就將那名男傭拉到了貝均澤的面前,口氣看似輕描淡寫,實則暗含譏諷的對着貝均澤說道。
“哦?這麼一說,我倒是很感興趣,不知道路姨你究竟有什麼證據,能夠證明當日謀害奶奶的人是他,而不是你呢?”
然而貝均澤並沒有因爲路藍的話而亂了陣腳,反倒是眉梢一揚,大喇喇的在觀景亭中間的石凳上坐下,臉色比剛纔更要沉靜了。
“證據,我當然有。均澤,這是他的銀行賬戶明細單子,我想等你看完之後,恐怕就不會這樣問我了。”
路藍冷冷一笑,從手包中突然摸出一張紙來,“啪”的就拍到了貝均澤的面前,也在他對面的石凳上坐下。
貝均澤冷戾的目光朝着面前的那張紙一瞟,便再次擡眸看向路藍:“世上的人重名重姓的人多的是,你怎麼證明這張銀行賬戶明細單,就是他的?”
“呵呵……我既然敢拿這張單子出來,肯定就有能證明這張單子真實性的手段。”面對貝均澤的質疑,路藍不禁面露得意,再次從手包中拿出一張紙來,同時將一張身份證也扔到了貝均澤的面前,“均澤,這是咱們家傭人薪水的發放轉賬記錄。你可能還不知道吧?如今咱們家傭人發放薪水可都是採取銀行轉賬。而這張身份證,就是他的。”
路
藍講述的有關傭人薪水發放方法的事情,貝均澤倒還真的是不知道。
低頭看着面前的兩張紙,兩相一對照,果然那張銀行賬戶明細正是面前這名男傭的。
而更爲讓他震驚的是,在去年奶奶出事之後不久,這名男傭的賬戶上,竟然突然多出來十萬塊,而他一個月的薪水也不過只有兩千塊。
這樣突兀的一筆數字,確實讓人非常的意外和震驚。
驀地擡眸看向那名男傭,但見那名男傭,早已經如同篩糠般抖做一團。
“貝均澤,這回你該相信當初的人不是我了吧?以後,我希望你最後找到證據在說話,這類侮辱我人格的事情,下不爲例。既然接下來也沒我什麼事情,我也就先走。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如果你想辭退他的話,最好還是請示一下你媽李悅琴。”
得意洋洋的瞟了一眼貝均澤,路藍站起身子,這就要轉身離開。
“路藍,難道你覺得你真可以撇清關係走人了嗎?”
她還沒邁開腳步,貝均澤的聲音早冷冰冰的響起來,那擲地有聲的質疑,讓路藍激靈靈就是一個冷戰。
驀地轉身,冷冷的逼視着貝均澤,路藍的臉色早已經紫漲如同豬肝色:“貝均澤,你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你很清楚。你難道以爲我是三歲小孩子,會相信他就是要害奶奶的人?你給我提供的所謂證據,也不過只是能夠證明他這個工具而已,你又能怎麼證明,給他打錢的人不是你,而是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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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均澤,你不要給臉不要臉好不好?你覺得你很了不起嗎?我路藍既然有方法找到對阿姨動手的人,難道會不知道弄清幕後指使的人?貝均澤,枉你一個聰明人,竟然不知道我爲什麼不說出幕後指使的人。”
路藍紫漲着麪皮,對着貝均澤就是一通低吼。
她這一吼,貝均澤當即便明白過來,臉色立刻鐵青:“你說什麼?路藍,你不要胡說。如果沒有證據,我絕對不會相信你說的話。”
“哼,證據。你要證據是不是?好吧,貝均澤,那我就拿證據給你看。”
氣憤吼叫的功夫,路藍早已經提起手包,嘩啦一下將手包中的東西全部倒在了石桌上,從裡面急慌慌的扒拉出自己的手機,很快翻找出一段錄音按下播放鍵。
貝均澤鐵青着的臉龐,越發的冰冷,那段錄音中的女人聲音,他是再熟悉不過,竟然果然是Angle。
而讓人氣憤的是,那段錄音的內容,竟然是Angle指使旁邊站着的男傭如何動手的過程。
“大……大少爺,您饒了我吧,我也是一時貪財,所以才……纔對老太太做出了那……那些事情……”
原本已經抖若篩糠的男傭,此刻更是驚恐非常,雙膝一軟早已經撲通一聲跌坐在地,雙手扶着一隻石凳,對着貝均澤就是一通求饒。
“混蛋!該死!”
貝均澤氣得差點沒一口血吐出來,Angle做過那麼多壞事,但是他卻沒有想到她竟然會對奶奶下手,看來這個女人果然是個毒婦。
當即擡起一隻腳,狠狠的踹向面前的男傭。
這一腳可是真夠狠的,一腳正中男傭的下巴,男傭當即身子朝後仰面飛出,重重的摔在地上,鮮紅的血線也從脣角噴涌而出。
“哎喲——”
那男傭痛得當即五官就移了位置,倒在地上雙手捂着下巴,就是一陣鬼哭狼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