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盈醒來的時候,暮色滿窗,那藍得宛如藍寶石一樣的天空,此時顏色加深,帶上了一抹迷離。蘇盈情不自禁地從喬舒默懷裡掙脫,光着腳,悄悄地來到客廳窗前。
拉開窗簾,竟然是一個露臺,拾級而下,腳下就是清澄蔚藍的大海,此時正輕輕地起着波濤。
帶着鹹味的海風揚起了蘇盈的長髮,她看見水天一色,椰影搖曳,一輪紅日正緩緩下墜,暮色逐次加深。
她不覺一陣心曠神怡,緩緩地在臺階上坐下,讓灼熱的腿和腳放在海水裡,輕輕搖晃。
如果說,在她的內心裡,一直有一個失落的天堂,那麼,就是這裡了。
正當她沉浸在天堂島那動人的海景裡,而覺得內心微醺時,忽然聽到了輕輕的叩門聲。
蘇盈來到房間裡,穿上鞋子去開門,只見酒店的兩個服務生正恭恭敬敬地站在門外,一個手捧鮮花,一個手捧蛋糕,用英語笑眯眯地問詢:“請問,是蘇盈小姐嗎?”
“是我。”蘇盈怯怯地用英語回答。
“蘇盈小姐,歡迎您第一次來馬爾代夫,今天是你的生日,我們謹代表酒店,送你鮮花和蛋糕,祝你生日快樂,下次還來馬爾代夫。”憑着一向不錯的英語功底,蘇盈大致聽懂了他們的意思,可是卻一頭霧水: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今天明明不是自己的生日啊!
“謝謝你,我的夫人很喜歡。”正在這時,喬舒默用慵懶的嗓音操着流利優雅的英語說道。
兩個侍者放下東西,躬身退下,喬舒默很自然地給了他們一些小費。
“喬先生,你能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蘇盈一邊跟着喬舒默回房間,一邊好奇地問。
“呵呵,還不是馬爾代夫的人見我的夫人特別美麗可愛,又是第一次來這裡,所以想給你過個難忘的生日。”一覺醒來的喬舒默顯然心情很好,拎着鮮花和蛋糕就來到了露臺上。
“切,你就少糊弄我了,就算我再美麗可愛,也沒有必要我一到這裡就給我過生日啊,當我是來到馬爾代夫纔出生嗎?”蘇盈不滿地嘟噥着。
“呵呵,如果有人親一下我的這裡,再親一下我的這裡,我就好心地爲她解答疑惑。
”喬舒默將鮮花和蛋糕在漂亮簡潔的桌子上擺放好,隨手指指自己的兩頰說,烏黑的鳳眼裡閃出一種勾引的光芒。
蘇盈不悅的白了他一眼,卻還是踮起腳尖,左右開弓,在他的臉頰上吧唧了兩口。喬舒默這才把她擁在懷裡,笑嘻嘻地說:“以前我來馬爾代夫的時候,聽我們那些精明的同胞說過,如果把自己到馬爾代夫的第一天改成自己的生日,那就有蛋糕吃。你是第一次來,我當然要爲你申請這個福利了!”他捏捏她的鼻子說。
“嘿嘿,不是吧,這樣也行?不過,喬先生不愧是生意人,還挺會打算的。”蘇盈故意刺他道。
“哪裡,單爲這一份驚喜,也是值得的。”喬舒默說着,就變戲法一樣從身後拿出一瓶香檳,“來,親愛的,既然面朝大海,又有鮮花和蛋糕,那就讓我好好地給你過個生日,以彌補那20年我都不在你身邊的遺憾,好嗎?”
聽着喬舒默那柔情蜜意而又溫存的話語,凝望着他那和煦而又深情的眼神,蘇盈的心彷彿被狠狠撞擊了一下,疼痛和幸福一起,洶涌而來。
原來,在這個世界上,在這樣的良辰美景下,還有一個人惦記着給你一份驚喜,並且要連同那過去20年的祝福,一同奉上。
一時之間,她只覺得心裡漲得滿滿的,眼裡也情不自禁地一片晶瑩:“舒默,我蘇盈何德何能,居然能讓你對我如此?”宛如一個柔弱的小女孩一般,她情不自禁地半蹲着,偎依在他膝前。
喬舒默望着大海上,棧橋遠處的燈火,依稀亮起,禁不住微笑着,輕輕地撫摸她的長髮說:“寶髻偏宜宮樣,蓮臉嫩,體紅香。眉黛不須張敞畫,天教入鬢長。莫倚傾國貌,嫁取個有情郎。彼此當年少,莫負~~好時光。”
吟到後來,他禁不住把蘇盈拉到懷中,捧着她的俏臉,把灼熱的吻,印在她的脣上。
此時,明月悄悄升起,在海面上撒下銀色的如夢如幻的光芒,海潮涌動,鷗鳥四起,蘇盈忽然就想起了張若虛的詩: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
情人怨遙夜,竟夕起相思。
滅燭憐光滿,披衣覺露滋。
不堪盈手贈,還寢夢佳期。
是啊,在這樣的夜晚,她情願醉倒在眼前人的懷裡。
只因爲此刻他待她的心,是那麼至誠。
纏綿良久,兩人才開始慶祝這不同尋常的生日。
先是開香檳慶祝:“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第一杯酒,蘇盈還敬給了天上的明月。
然後,喬舒默在蛋糕上點燃兩根蠟燭,讓蘇盈許願,蘇盈閉上眼睛,在心裡道:希望我和喬舒默的婚姻,由真誠和珍惜開始,一直到白頭。
見她那麼虔誠,喬舒默卻只是微笑而已。
兩人吃了蛋糕,自然也吃了一份豐富的晚餐。
酒足飯飽,喬舒默陪着蘇盈,兩人信步朝海邊走去。
“喂,你這個包裡裝的是什麼?”見喬舒默手裡拎着一個黑色的狹長的包,蘇盈禁不住好奇地問。
“東西。”喬舒默一臉十分欠扁的瀟灑。
“切,有本事你裝南北!”蘇盈想踹他一腳,卻被他機靈地閃掉。
“來呀,來追我。”
兩人嘻嘻哈哈,半追半跑地來到了白色的沙灘上。
到處是三三兩兩的人羣,喬舒默卻拉着蘇盈的手,一直來到了一處很僻靜的海灘。
“喂,走那麼遠幹嘛?”蘇盈由於懷有身孕,很快就累了,一屁股坐到沙灘上。
“好,你在這裡休息,我到那邊給你演奏一曲,好不好?”喬舒默說着,打開包包,拿出了一管銀色的薩克斯,信步走到海邊,弄出一個優雅的姿勢,像模像樣地吹奏起來。
他先是吹奏了《傾城》,接下來是《無心呢喃》和《以吻封緘》,最後,他竟然吹起了《我心永恆》。
在馬爾代夫那幽美而又迷離的夜色裡,蘇盈靜靜地凝望着那個修長高挑的男子,宛如一個黑色的剪影,在那裡如癡如醉地演奏,一顆心,也情不自禁癡了:
夜夜在我夢中 見到你 感覺你 我的心仍爲你 悸動 穿越層層時空 隨着風 入我夢 你的心從未曾 不同
她不知不覺地在心裡念着《我心永恆》的歌詞,只希望時光能夠就此凝住。
“喬舒默,你給我的驚喜和感動,原來竟這麼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