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完脈,般若顏纔算是鬆了一口氣。樊佳若,如果回春真的落下什麼病根,我般若顏一定十倍百倍的還給你!!哪怕兩敗俱傷!!!
“郡主。”回春小心翼翼的開口,她趴了好久,現在她有些累了。而且,在成王府被折磨的時候,她就是背朝着人,毫無防備之力的背就這樣成了她所有痛苦的源頭,現在她聽從般若顏的話趴在這裡,心裡卻依然是帶着強烈的恐懼。
察覺到身畔的人身體開始顫抖,甚至口中也在喃喃自語,般若顏不由地低下了身子去聽回春的聲音,然後,臉色驀然大變。
樊佳若,你這個狠毒如蛇蠍的女人,我一定會把這筆帳討回來!!!
慢慢的將回春翻過身來,般若顏皺着眉頭沉聲吩咐,“桑兒,去把子午先生叫過來。快!!!”
“郡主,回春姐姐怎麼了?”桑兒看着在般若顏懷裡蜷曲的身影也察覺到了回春的不對勁,擔心的開口問。
“暫時沒事,你趕緊去叫子午先生過來。記住,不要大聲嚷嚷。快點去!!!關好門!!!”般若顏最後的幾聲稍微提高了聲音,懷中的人開始劇烈的掙扎起來,口中的喃喃自語也大聲了起來,“不要碰我!!混蛋!!滾開!!壞蛋滾開!!!”到最後,竟然伸手蹬腿,又抓又撓又踢起來,臉上的表情也變得狂亂。
“啊!”般若顏吃痛的喊了出聲。原來是回春亂抓之間抓住了她的一縷頭髮,死命拉扯之間,竟然將她的頭髮扯了下來。
“回春,回春。安靜下來!!沒有人要欺負你!!你安全了!!”般若顏抓住般若顏的兩條胳膊,使了個巧勁,瞬間將回春治住,卻沒想到回春掙扎的更嚴重了。胳膊被制的現狀好似讓她回到了胳膊被綁住的黑暗回憶中,臉上的表情不再是狂亂,而是……絕望。絕望中的回春放棄了最後一絲反抗,漸漸地不再掙扎,表情也漸漸消失了。
般若顏看着她的表情,再也忍不住眼中的淚水,趴在回春的肩窩大聲的哭了出來。
正哭着,門被推開,急匆匆的腳步聲傳來,“兩位姐姐,請等在這裡。子午先生,這邊請。”
“若顏!”許照泉剛剛走到門口耳朵很靈的他就聽見了熟悉的聲音,不由的變了臉色,是顏兒在哭!!一擡腳,眼前的門應聲被踹開。
看清室內的景象,許照泉緊繃的情緒稍微放鬆下來,走到牀邊看了看一樣狼狽的兩個人不由得皺起眉頭。
確定般若顏沒有問題之後,許照泉使眼色讓桑兒去門口看着,而後拍拍般若顏的背,“顏兒,這是怎麼回事兒?”
聽到了陌生的男聲,般若顏懷中的回春猛地瑟縮了一下,隨即又恢復到原來的狀態。
察覺到了回春的不安,般若顏這才擡起頭鬆開了抱住回春的手臂,然後將牀上的被子扯過來給回春蓋上,這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緊緊地咬了咬下脣,看了看牀上縮成一團的人,“照哥哥,回春她……”話沒說完,眼中的淚水再次蓄積起來。
許
照泉看看兩個人狼狽的樣子,再看看回春的表情,心裡有些明白過來。
招招手將般若顏帶到外面,叫過站在遠處的粉紫和粉藍,“你們先給你們郡主梳妝一下,桑兒,你去屋裡照看回春,如果她醒過來,馬上叫我。”
粉紫和粉藍掩住眼裡的詫異,就要往內室去,卻被般若顏叫了回來,“別去打擾回春休息,去別的屋裡隨便整理一下就好了。幫我把頭髮束起來就好了。”
“可是,那是男子的髮式啊。”雙生子中的粉藍藏不住話脫口而出。
般若顏苦笑一下,“現在不用講究那麼寫了。以後要照顧病人,梳個簡便的髮式方便一些。還有,以後這間屋子就給剛剛的兩個人住了。”
粉藍和粉紫相互對視一眼,“那郡主住在哪裡?”
“我住哪裡不一樣?這個院子裡能住人的地方多的是。”
“可是正屋只有那一間。”粉藍撅着嘴巴,“總不能讓下人住正屋,讓主子住在偏房裡吧?哪有這樣的道理?!”
“以後我住在哪裡還不一定呢,不用計較了。頭髮梳好了沒?”般若顏心不在焉的回了句。
“好了。”粉紫退後一步,有些驚豔的看着僅梳着一個男子髮髻的般若顏。
“幫我找一身袖子比較短的衣服來,以後的衣服袖子一律換成窄袖。”般若顏說着就起身向正屋走去。
“呃……郡主……”粉紫和粉藍無奈的再次對視,眼裡面的含義很明顯。窄袖的衣服到哪裡去找啊?
輕輕地推門走進去,般若顏就聞見異香傳來,開口喊了一聲昏昏欲睡的桑兒,“桑兒,你先出去吧。這個香的味道你受不了。”
桑兒揉揉眼睛,聽了般若顏的話才明白自己昏昏欲睡的原因。
看向牀上,牀上的人已經舒展了身體,而牀邊坐着的人正在爲她把脈。
“照哥哥,回春怎麼樣了?會不會有生命危險?”般若顏坐下來等到許照泉睜開眼,趕忙問。
“你剛剛爲她診脈了,你怎麼看?”許照泉沉吟了一下,反問道。
般若顏搖搖頭,露出納悶的表情,“我不知道。我總感覺我的診斷是錯的。照哥哥,你就告訴我吧。”
許照泉也不再難爲般若顏,點點頭,“她的情況的確不怎麼好。身體上的傷倒還是其次。可是心裡的傷就不是那麼容易好的了。回春一向心思敏感、心智堅韌,按說這樣的人是不容易得瘋病的,除非……”許照泉的臉色一變,嘴中喃喃自語,“難不成她手中有那種藥?”
“哪種藥?”般若顏聽出了貓膩,瞪着眼睛趕緊問道。
“我曾經聽過有一種藥服下之後,可以使人們的痛覺成倍增加,就算只是被柔軟的衣服碰觸,也會像是斷骨一般難以忍受。如果回春長期在這種折磨之下遭受鞭刑,任她心智再堅韌,也會被折磨到崩潰的。”許照泉回憶着曾經的說法,一點點推斷。
“什麼?”般若顏臉上的表情變得震驚,旋風似地刮出房
門,一把扯過因爲擔心等在房門外的桑兒,“桑兒,我問你,你當初是不是親眼看見了回春受刑?”
桑兒驚恐的搖頭,“沒有,回春姐姐代替我受罰,我則被關進了柴房,五天五夜,只在每天正午靠着一點水過活。再見到回春姐姐的時候,回春姐姐已經不成人形、奄奄一息。”
五天五夜!般若顏,已經不知道該怎麼來形容自己的憤怒。五天的時間那個女人就能吧回春折磨得不成人形,樊佳若,你的惡毒已經超過了我的想象。樊佳若,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等着我,等着我將所有的懲罰都一一加在你的身上。
“那你再次見到她的時候,她是不是根本不能受到任何碰觸?”般若顏已經不想再問這個問題,問這個問題,只能增加她對樊佳若的仇恨。
“是。當時回春姐姐一直在昏迷,而且不斷的冒冷汗。有時我忍不住用手帕爲她擦汗,她就會瑟縮發抖。郡主,回春姐姐怎麼樣了?是不是當時的病又發作了?”桑兒已經急得紅了眼眶。
般若顏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緊緊的抿着嘴回到了屋裡。
“的確是那種藥。”般若顏慢慢的挪着走到牀邊看着明顯瘦了許多的回春,淚水簌簌的落了下來,嚴重的恨意似要衝天而出。“我在想,連回春這樣無辜的人她都能下的了狠手,那麼如果當年孃親落在了她的手裡,她會不會用更加殘忍的手段對付孃親……”
許照泉聽了她的話,身體一震,猛的仰頭看向般若顏。這樣的般若顏,帶着冷冽的情緒,可是他偏偏覺得這樣的般若顏能將他燒化了。
似乎在瞬間她就經歷了滄桑,在瞬間長大。
“師兄,怎麼能治好她?”般若顏的聲音傳來沒打斷了許照泉的想法,“我要一個跟以前一樣的回春。”
許照泉嚴肅的看着牀上現在已經安睡如同幼童的回春, “你想讓她忘記這段回憶麼?”
“忘記?你是說攝魂術?”般若顏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搖搖頭,“不行,攝魂術會讓她變得木訥。她這是風病吧,能不能治療?”
許照泉點點頭,“用你的銀針,我的銀針不如你的銀針厲害,我告訴你穴位,你來扎。”
“不!”般若顏迅速的拒絕。
許照泉不由得一愣, “爲什麼不?你不希望回春早點好過來麼?”
般若顏撇開眼睛,“我當然希望,但是,我怕……我不敢給回春扎。師兄現在的醫術肯定比我好,師兄,還是你來吧。”
許照泉理解的點點頭,“但是現在不能立即實施,現在我只是見到了昏睡中的回春,我需要了解清醒的時候回春倒地瘋到了什麼地步。”
“那什麼時候才能施針?總不能一直等下去吧?瘋病可是越拖越厲害的。”般若顏的情緒忽然很激動,高聲的質問許照泉。
許照泉一愣,隨即寬慰她,“放心,我一定把她治好。你不要太過着急,知道了麼?”
般若顏胡亂的點點頭,衝出了屋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