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雷警官開門見山的詢問,厲默川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我一直都在這件病房裡。有什麼問題嗎?”
“段瀟南死了……”
聞言,厲默川挑了挑眉。“是嗎?那可真是老天爺開眼啊,自作孽不可活!幫我謝謝殺他的兇手……哦……雷警官來找我,該不會懷疑我是殺死段瀟南的兇手吧?”
雷警官犀利的眸子緊緊地盯着厲默川看了半天,無法從厲默川臉上看出任何異常。
“段瀟南死在了一個樹林裡,我們發現他的時候。有幾個飛車幫的餘黨在虐待他的屍體……關鍵是段瀟南的致命傷是他的脖子,有人用一把鋼刀殺了他。可飛車幫的人拿的都是大刀,不會留下那種傷口。所以……”
話未說完就被厲默川打斷了,“所以你就懷疑我?”
說着,厲默川輕笑了一聲,“雷警官。我傷成這樣怎麼可能是段瀟南的對手?是!我是恨不得段瀟南死,可我明知道他逃不過法律的制裁還非要去殺他,你真以爲我想坐牢想瘋了?”
雷警官咬了咬牙。對於突然來見厲默川他的做法的確有些欠考慮,只是當知道段瀟南的致命傷不是來源於飛車幫的那幾個混混。他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厲默川,所以在最短的時間裡趕了過來……
“雷警官,說我是殺死段瀟南的兇手。那你最好拿出證據來。否則就是誹謗!”
雷警官緊緊地捏了捏拳頭,“打擾了……”
剛想離開,雷警官突然看到了厲默川胸口滲出的鮮血,一點點地染紅了他藍白色相間的病服,犀利的眸子微微一閃,他又停下了腳步,“厲總,你在醫院裡少說也待了一個星期了,怎麼這胸口的傷還在流血?該不會是舊傷未愈又添了新傷吧?”
厲默川不好意思地聳了聳肩,“倒不是什麼新傷,只是下午跟老婆一起午睡,睡着睡着沒把持住就……雷警官,法律沒有規定夫妻二人不能再病房裡‘談情說愛’吧?”
雷警官下意識地看了病房一眼,房門微微開着,一股曖昧的氣息從病房內傳了出來,“當然沒有,那是公民的自由!不過厲總還是要多注意一點,受了那麼嚴重的傷還是不要做‘劇烈運動’了。”
“老公,發生什麼事兒了嗎?”
就砸這時,喬思語的聲音也很和適宜地從病房裡傳了出來。
“沒事,我馬上就來……”說着,厲默川朝雷警官笑了笑,“多謝雷警官關心,慢走不送……”
看着雷警官離開的背影,厲默川原本微笑的俊臉一下子就冷了下來。
沒想到這雷警官還真兩把刷子。
之前厲默川就派人通知了飛車幫的餘黨,本來想將段瀟南的死嫁禍給飛車幫,沒想到竟然被雷警官發現了異常。
看來不能低估了此人。
一旁的王國均看完厲默川和雷警官之間的對弈,一顆心都提了起來,“厲總,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該幹什麼就幹什麼,照常生活照常工作!”
“是!”
厲默川剛走進病房關上門,喬思語就突然衝過來抱住了他,“默川,我都聽到了,雷警官說段瀟南已經死了,是真的嗎?”
這對於喬思語來說絕對是一個震撼的大消息,雖然她巴不得段瀟南死,可是沒想到那個魔鬼竟然就這麼死了。
抱着喬思語有些顫抖的身子,厲默川伸手拍了拍她的後背,“是真的,段瀟南死了,以後誰也別想再讓我們分開。”
果真死了嗎?
“那他是被誰殺死的?雷警官爲什麼會懷疑你?”
“段瀟南是我殺的!”
察覺到喬思語的身子突然變得僵硬,厲默川心底一慌,蹙眉解釋道:“思思,這件事我不想騙你也不想瞞你,我知道你不希望我的手上沾上鮮血也不希望我殺人,可是段瀟南……我不能放過他。”
頓了頓,厲默川繼續道:“不管是爲了靳子塵和錢一鳴的兩條生命還是他對你做過的種種,我都必須親手殺了他……”
聽出厲默川的不安和慌亂,喬思語抱着他的手微微緊了緊,“老公,我沒有要怪你的意思,我只是怕警方會查到你頭上,到時候……”
“放心,我不會有事……”
喬思語知道厲默川從來不打沒有把握的仗,既然他已經計劃好了這一切,那他肯定會給自己留後路。
所以喬思語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相信厲默川。
擔心厲默川身上的傷口,喬思語趕緊叫了一聲。
來的人是顧瑾言,顧瑾言給厲默川消了毒之後就在病房裡給他的傷口縫了針。
雖然顧瑾言平時都沉默寡言的,但他什麼都看得透徹,但知道段瀟南已經死了的消息時,他就知道這件事跟厲默川脫不了干係。
一點小傷不用去手術室,免得引起別人的懷疑,所以最好是在病房裡進行。
打了麻藥,還有喬思語陪着,厲默川一點都感覺不到疼。
看着喬思語因爲擔憂皺成一團的小臉,厲默川拉過她的手吻了吻,“老婆,我沒事,這點小傷你不用擔心。”
喬思語瞪了厲默川一眼,“以後不許再讓自己受傷,否則我再也不理你了。”
“遵命!”
縫完針,顧瑾言的臉色很難看。
“厲默川,作爲你的主治醫生,我對你很失望,我之前不是告訴過你絕對不能做劇烈運動嗎?你……”
“一個多星期了,顧醫生,你能忍住一個星期不碰何雨瞳?”
“……我不會拿自己的身體作死,想夜夜歡,就先養好身體。否則受罪的還是自己!”
厲默川輕笑了一聲,“受教了!”
“……傷口別碰水,這幾天注意一點。”說完,顧瑾言黑着臉離開了,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行停下腳步轉過身朝兩人淡淡道:“喬席兒又住院了……”
原本處在囧態的喬思語瞬間回過神來,“席兒怎麼了?”
“她身上有血,但那不是她的血,她沒受傷……擎天說他找到喬席兒的時候,喬席兒正渾身是血地倒在一個樹林的灌木叢裡。”
說這話的時候,顧瑾言看了一眼厲默川,後者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
喬思語的注意力都在喬席兒身上,根本就沒看到兩個男人之間的眼神交流,“哎呀,好端端的席兒怎麼會在灌木叢裡暈倒啊,那席兒現在這麼樣了?她住在哪個病房,我想去看看她!”
“她在她以前住過的老病房,現在還處在昏迷狀態沒有醒來……這會兒擎天一直守着她,你們明天再去吧。”
喬思語看了看厲默川身上的傷,最終點了點頭。
顧瑾言離開後,喬思語惆悵的嘆了一口氣,“最近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喬勝凱和杜月蘭坐了牢,段瀟南也死了,我很擔心席兒……”
厲默川伸手抱住了喬思語,“有顧擎天在,喬席兒不會有事的。”
“嗯……只是席兒怎麼會渾身是血地躺在樹林的灌木叢裡呢?”
厲默川沒有說話,眼底卻閃過一絲諱莫如深的寒意。
在病房裡待了不到一個小時,喬思語越想越擔心喬席兒,還是決定先過去看看。
“老公,你就在病房裡等我,我還是先去看看席兒,親眼看到她沒事,我才放心一點。”
厲默川起身穿上了衣服,“我陪你去……”
“不行,你剛縫了針必須好好休息,我去去就回來……”
“這點小傷不足爲懼,走吧。”
喬思語拗不過厲默川治只好扶着他一起去了喬席兒的病房。
兩人到的時候,喬席兒還沒醒。
“哥,席兒究竟是怎麼回事兒啊?我聽瑾言表哥說你找到她的時候她渾身是血,而且……”
話未說完就被顧擎天打斷了,“小語,席兒沒事,你先看着點她,我出去抽根菸。”
“……少抽點啊!”
顧擎天給了厲默川一個眼神,厲默川想跟着顧擎天出去的時候,卻被喬思語一把拉住了,“我哥出去抽菸,你出去幹什麼?”
“放心,我發誓絕對不會抽菸,顧擎天現在心情不怎麼樣,我去陪他聊聊。”
“這還差不多!”
喬思語放開了厲默川,隨後小聲道:“看着點我哥,讓他少抽點菸,吸菸有害健康!”
“老婆,你這麼關心其他男人,我會吃醋的!”
喬思語無語地輕笑了一聲,“那不是其他男人,那是我哥!”
“你哥就不是男人了?”
“……你纔不是男人呢!”
“嗯哼……”厲默川的眼神有些威脅,“我是不是男人你下午不是才領教過嗎?”
想到下午兩人在病牀上的癡纏,喬思語的臉倏然紅了起來,“討厭,快出去啦……”
厲默川看着臉頰緋紅,嬌羞可人的喬思語,心頭一陣盪漾,如果不是場合不允許,他早就吻上她柔軟香甜的小嘴了。
壓下心頭悸-動的欲-望,厲默川走出了病房。
剛關上門,衣領突然被人揪住,他整個人都被一個大力拉向了吸菸區。
到了吸菸區,顧擎天狠狠地甩開了厲默川,“段瀟南是不是你殺的?”
厲默川站穩後毫不避諱地看向了顧擎天,“是!”
“你tm瘋了?你明知道段瀟南這次逃不過法律的制裁,爲什麼還要去冒那個險?你知不知道席兒有可能看到了你殺段瀟南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