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房臥室的大牀上，李凡愚和安寧兩條白魚一般裹在一席薄毯裡，情動後的餘韻還留在安寧的臉上。
就是在這時候，電話不合時宜的響了。
李凡愚哽唧了一聲，慢慢悠悠的將胳膊從安寧身下抽出，接了起來。
電話那邊，是康童成頗具磁性的聲音：“老弟，昨晚我提前撤了，聽說你和徐廣勝鬧了點兒不愉快？”
李凡愚翻了翻白眼：“哪有的事兒。昨天和徐總相見恨晚，喝了好多的酒，愉快的很。康總有事兒？”
“嗯，老弟如果方便的話不妨見面談。我已經訂好了地方，一會兒用信息給你發過去。話說昨天你老弟可是在協會裡出了名了，爲了保險起見，咱們今天以茶代酒。怎麼樣？”
李凡愚：“……”
一個多小時之後，李凡愚來到了一個很是雅緻的茶樓。茶樓的地點有些偏僻，但是看着確實很有氣勢。
他沒讓安寧隨着一起來，他覺得康童成若是真的有意引進平臺技術，今天也不過是傳達一個意向而已。沒必要他和安寧公司的一二號人物一同前往，那樣反倒給人感覺自己上趕着是的。
茶樓規模挺大，也很有特色。一樓的大廳裡甚至還安排了曲藝，一特有南國風情的妹紙，正在眉目含情的彈着琵琶。
李凡愚走過的時候，砸了砸嘴——這環境，要是把妹子換成個圓墨鏡的漢子拉二胡，那可就更帶感了。
嗯，就來個二泉映月好了。
隨着服務員的引領，李凡愚來到二樓的一個雅間。雅間裡面的茶室不大，茶几也是那種狹長古樸的樣式。
見李凡愚進來，康童成忙起身請他入坐。
因爲格局的關係，賓客只能席地相對而坐，這樣一來無形之中距離就被拉進了。雖然是品茶清談，但是卻並沒有讓人感到有疏遠的感覺。
李凡愚看着他熟練的將茶具擺好，開始煮茶，便打趣道：“看來這地方康總常來？你不會真是怕我吐你身上才請我喝茶的吧？”
康童成爽朗一笑，搖了搖頭：“哪兒能呢，說笑而已。今天請你喝茶，主要還是因爲我喝酒的時候不談事情。想和老弟你談談合作，所以就飲茶嘍。”
李凡愚喜歡的就是這種直來直去的性格，用竹籤撥了撥盒子裡的茶葉，笑道：“酒是越喝越迷糊，茶是越喝越清醒，喝酒不談事情倒是個好習慣。”
康童成點了點頭：“就是這個道理。”
客套了兩句，談話就被康童成引入了正題。不出所料，廣旗果然是想引進平臺技術。
來之前，安寧把廣旗的情況大致跟李凡愚說了一下，倒是跟剛纔康童成所講的差不多。從這一點上來看，他倒是沒跟李凡愚玩兒套路。
李凡愚聽罷點了點頭，道：“康總快人快語，那我也不跟你繞彎子了。我可以對廣旗提供平臺技術，就不知道你們能出個什麼價碼？”
康童成沉吟片刻，“廣旗現在底子薄，雖然傳奇下線之後銷售還不錯，但是盤下那三條生產線也是拼光了老底。正信的情況我們也瞭解了一些，產能是目前制約你們發展的主要障礙。你看這樣行不行，我們用一條生產線換你的平臺技術。這樣大家都不吃虧，雙贏。”
不吃虧……
李凡愚一陣牙疼；大哥，我剛在心裡誇完你，你就跟我玩兒套路！
他咧了咧嘴：“康總，這麼說就沒意思了啊、你們傳奇suv的研發費用是多少？”
“將近七個億。”
李凡愚緊追不捨：“用了多長時間？”
康童成老臉一紅：“額…七年吧......”
李凡愚將身子前探，問道：“引進我們的平臺技術，進行模塊化開發之後。你們研發一款車需要投入多少，用多久？”
“咳咳，按照現在我們廣旗的研發能力，要是依靠平臺進行研發的話……也得用6-8個月，大約投入兩個億。”
李凡愚一攤手：“康總說的還只是一個車型吧。要是依靠a4平臺，你們衍生出四個車型，那你們能省多少時間，多少錢呢？一條三菱的生產線，又是多少錢呢？”
康童成被他一連串的問題問的有些語塞，爲了掩飾尷尬，只好端起茶壺給他續了杯茶。
“老弟啊，不能開口閉口都談錢嘛…...現在國內汽車行業的形勢你也知道，不謙虛的說，正信廣旗一北一南撐起了民族汽車工業的半邊天，你我兩家加深合作才能帶動整個產業的發展嘛……”
李凡愚沒搭腔，端起茶杯。絲毫不憐惜那是絕品的大紅袍，一口牛飲而進。
跟你真誠的時候你跟我玩兒套路，現在談錢了你又想跟我談情懷？
呸！小爺吃你這套纔怪！
見李凡愚不吭氣兒，康童成無奈的搖了搖頭：“老弟，那你開個價。”
李凡愚伸出兩根手指：“兩條生產線！”
康童成的風度再也兜不住了，連忙瞪圓了眼睛擺手：“不行不行！絕對不行！那可是三菱重工的misubi，12年才投入使用的。我們撿便宜盤下來一條還花了七個多億呢！”
李凡愚聞言起身，一邊往門外走，一邊說道：“那拉倒吧、我看這也沒法談了。”
哼！李氏砍價大法第一式——欲擒故縱！
一步，兩步，三步四步......望着天。
咦？他爲什麼沒追出來，也沒喊留步？李凡愚回過身，瞥了一眼。
“老弟…咱們哥倆兒就別搞這一套了。”康童成揉了揉太陽穴，無奈的說到。
李凡愚老臉一紅；好吧，李氏砍價大法第一式，無效。
他站在門口，回身裝作爲難道：“康哥，老弟現在也困難啊……正信可是個私企，比不上你們國家控股的財大氣粗，我們也得吃飯啊……”
康童成揮了揮手：“老弟，跟你說實話吧，我來的時候薛董給的底線就是一條生產線。這個事兒也不是我自己能定下來的，這樣吧，回去我跟薛董商量一下，咱們再接觸。行吧？”
李凡愚本就沒想今天把事兒定下來，於是點了點頭，表示沒意見。事情雖然沒談成，但是康童成卻也沒立刻就走。
買賣不成仁義在，況且這買賣還指不定成不成呢，於是二人又聽着小曲兒扯了會兒閒篇，這才一同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