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老張的交流注定不會很愉快。但是身爲學生，李凡愚卻只能依着他來。
二人都有各自的打算和堅持，所以在這件事上根本就沒有達成一致的可能性。
就在李凡愚憋了一肚子的委屈，離開實驗室時，王瑞頂着兩個大大的黑眼圈兒跑了出來。
他已經從徐複方那裡得知了李凡愚的困擾。
其實很多時候，與長輩的溝通很難。不單單是方式方法的問題，而是因爲意識形態的問題。哪怕他們博學，他們有閱歷，想法上終究是有着跨越時代的差距。
但是年輕人和年輕人，就不存在這個問題。
“師兄！對不起，我們拖大夥兒的後腿了。”
王瑞的狀態看起來很不好。這個平日裡總愛開玩笑，將嬉皮掛在臉上的傢伙，此時確實一臉的沮喪和愧疚。看得出來，懸架研發進展的滯後，讓他們揹負了很大的心理壓力。
李凡愚看着這般狀態的王瑞，心裡很不舒服。
使勁兒的錘了一下王瑞的肩膀，他笑道：“別娘們唧唧的，我要介入研發可不是單單因爲你們這一塊，是要把整個項目都抓起來的。”
“可是師兄…之前不是說…”
看着王瑞臉上委屈，李凡愚也是一陣蛋疼，這個事兒必須解釋開，但是其中的因緣還不能說，這種感覺太操蛋了。
雖然不能細說，但是他還是用最最誠摯的語氣，解釋道：“事情來得突然…其中一些事情沒辦法解釋清楚。但是我真的不是嫌棄大夥兒，你別想歪了。”
看着他一副認真臉，王瑞這才傻呵呵的笑了；“我擦師兄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不然心裡總有那種…把女朋友肚子搞大了不知道該不該去打胎的忐忑。”
李凡愚白眼一翻；艸、你能不能不比喻的這麼形象？！
既然把心裡的疙瘩解開了，王瑞又變回了那種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配方。
他拉着李凡愚走到實驗室一邊兒的茶水間裡，拎過兩個小板凳兒坐了。
“嘿、師兄，在下有變通之法！其實要是想求速度的話倒是很簡單。用咱們a4a6的懸掛湊合湊合都行，但是我們都感覺不合適，這才死磕的。要不…咱們隨便用一款差不多的獨立懸掛，然後自己調校一下怎麼樣？不是我吹啊，這麼長時間來我們團隊可不是吃乾飯的，要是自行設計肯定是吃力一些。你也知道…咱沒那麼高深的功底。但是調校這一塊，不吹牛逼，絕對能達到國外改裝廠商的水平！”
李凡愚呲牙，心道；擦，這款車我可得用去打破世界紀錄的、你跟我玩兒隨便？
“no！”
“那…要不咱把外形部分更改一下，把x-power的懸掛直接套上去？那款懸掛絕對合適！”
擦！那麼經典的車型你要給小爺改？
堅決no！
看着李凡愚頻頻搖頭，王瑞一咬牙一跺腳；“要不咱找幫手！多找點兒幫手！現在擺在咱面前的就是力結構和材料應用的兩座大山，我就不信國內那麼多專家搞不定這兩項小玩應兒。”
李凡愚眉頭一皺，不解的看了他一眼，“張教授都不讓我插手，怎麼會同意找外援？”
“嘿嘿、師兄，你當總裁當的糊塗了！”
“咋說？”
“張教授爲啥不讓你參與？因爲你太變態了！他感覺有你在我們沒法得到成長。這沒錯兒吧？”
李凡愚點了點頭；就是這麼回事兒。
“剛纔你跟張教授談話，他沒同意你。你知道爲啥不？”
李凡愚搖了搖頭。
王瑞一拍大腿，“你就是再牛逼，也是學生。在身份上就處於弱勢啊親！”
李凡愚一巴掌就呼了過去。
麻蛋的這貨老毛病又犯了，沒事兒總愛吊人胃口。就跟當初測試風阻係數出結果的時候讓猜一樣兒，不知道特麼的緩急。
這時候兒了，還分析個毛線，吊你妹的胃口？
“說重點！大爺的！”
王瑞後腦勺捱了一下兒，也不生氣，嘿嘿道：“咱實驗室不是已經和國內幾個大學達成了深度合作關係了嗎？爲啥非得等實驗中心建成了才讓他們丫過來啊。現在不就是用着他們的時候嗎？你在老張面前是弱勢方，可是…別的大學的牛人呢？咳咳、張教授最敬重學術界做出過成績的人，這個你知道的吧？
既然是深度合作關係，北大清華的那些博士生導師，碩士生導師咱還是請得動的。
搞幾個材料學和力學的專家過來，再加上咱們這邊兒牛逼的製作和測試設備，我就不信過不去這兩道坎兒！而且要是這樣級別的能過來，老張肯定是舉雙手贊成，這可是偷師的好機會啊。”
“額、擦！特麼人才啊！”
李凡愚一拍大腿陡然起身，朝王瑞樹了個大拇指。隨即，就屁股一扭一溜煙兒的跑回了辦公室。
回辦公室幹什麼麼？
當然是查電話搖人啊！
這些和正信達成合作關係的高校，可是有的是專家教授。不用，白不用！
於是，中華汽車史上最大的一項聯合開發，就在李凡愚嘿嘿哈哈的一通電話之中，開始了。
……
你永遠都想象不到，三個導師帶着二十多個準博士和準碩士在一起進行一個項目是個什麼狀態。
在老張看來，這是天堂。
就連這羣人互相看不慣，互相扯皮打嘴架，都特麼是一種學識的噴發！
可是在李凡愚看來，這尼瑪就是地獄……
因爲根本和王瑞生說的和自己想的不一樣哇！
開始的時候兒還好好的，都是各自領域之中的翹楚，互相還都打過交道。
可是壞就壞在…一個是北大的，一個是清華的，一個是哈工大的……
而有的人是學至深則專，有的人則是學至深則龐。經過了兩天的愉快合作之後，這些大佬們就開始按耐不住了。
你說一嘴，我回一嘴，都想對各自負責的一塊發表一下自己的觀點。
這一下可就壞了，好好的一項目合作，活脫脫兒變成了學術研討大會！
李凡愚心裡這個氣！
麻蛋的，小爺就算是沒給你們項目報酬，也別過分到這個程度啊混蛋們！
還有那些研究僧們，你們能不能不總是跟人家博士生較勁！
那些博士生們，你們腦門子都特麼禿了，就不能少操點兒心，不要總是一副過來人的樣子說教人家碩士生？
還有你們三個導師，能不能不把各自對學校的榮譽感收斂一下！？
幹活兒！幹活兒啊！
可是當李凡愚委婉的表示了自己的不滿之後，卻得到了三個導師齊齊的無視。
那意思很明顯——俺們是來幫忙的，你還敢這麼事兒逼？
憤怒的李凡愚一咬牙一跺腳！
轉身跑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沒辦法了，這是你們逼我的！
他拿出電話本，撥通了那個自己一直沒敢打的電話，開啓了大召喚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