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信駐京辦。
李凡愚看着一臉憂色的康童成，打了個哈哈：“老康，這不算事兒。你說我原來當會長的時候，正信不也是該怎麼樣就怎麼樣麼？我就不信，擼了我一個常務理事，我就活不下去了，正信就經營不下去了。”
“哎，你真是不關注時局。政府這一次對中汽協動刀，肯定是想有一番作爲的。由之前國資委，工信部，發改委三家分管的方式，變成了發改委直接接盤，這樣的格局變動你還看不出來？
就是想明確責任，下定決心發展汽車工業！所以你還別小看這個常務理事，你想想，這個常務理事雖然沒有管理職責了，跟以前的副會長有什麼區別？
你呀，就是性子太急太燥！哎、也怪我，早點兒來肯定不能讓你幹出這事兒。”
康童成一臉的恨鐵不成鋼。
廣旗也被劃入常務理事單位了，但是和李凡愚不同，在體制之內的康童成更爲了解新格局的關鍵。
李凡愚撇了撇嘴。
“去他的常務理事，小爺纔不稀罕。我就不信，正信的實力就放在那裡。三百六十個理事單位裡邊，現在有七十多個民企單位都是天城產業園區的業主。說句不好聽的，這些人大部分都是指着正信吃飯的。我就不信，沒了這個常務理事，正信就沒有話語權。”
李凡愚不傻。
雖然打了那不要臉的熊平，純屬自己的一時意氣。
但是人有實力而狂叫真性情，沒有實力而狂叫作死。這其中的關節，他是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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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康童成擔心的問題，他不以爲意。
“你不稀罕，可是外人人怎麼想？你知道外面現在都在怎麼傳？協會剛剛改組，就直接拿你正信李凡愚開刀，是要擺正行業基調！是要民退國進，以國營汽車廠爲主要。光是行業內的這種傳聞，會爲正信帶來多大的影響？你以爲之前你正信一帆風順，就沒有你中汽協會長的身份爲你保駕護航？”
李凡愚略微沉吟。
不可否認，康童成說的有道理。
但是……
那特麼又能咋的？
正信已經不是幼苗，李凡愚就不信，沒了官方的身份，還能讓別人踩呼死！
自己現在不缺錢，圖的就是一個快意舒爽。要是被這些彎彎繞繞的東西纏住，不得自由，那正信就是再大再強有個蛋用？
人活着不爽，跟鹹魚有個蛋的區別！
看他這個態度，康童成真是無奈了、
他剛想繼續勸說一下，讓李凡愚緩和一下和協會的關係，李凡愚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劉文海打來的。
昨天這老哥爲自己說話的事兒，李凡愚聽說了。對於這個老好人，他還是比較敬重的。
人有才有德叫聖人，有德無才叫君子，有才無德爲小人。
很顯然，劉文海這個人的能力有限。但是在過去一年多的相處之中，這老哥的性格李凡愚還是很欣賞的。
除了太過慫包之外，不失爲君子之稱。
“喂老劉啊，有事兒？”李凡愚接起了電話。
電話裡的劉文海有些猶豫：“額、李董。那個……”
“嗨，吞吞吐吐的，有事兒你就說。”李凡愚嘶了口氣。
“嗯、是這樣的。賀維亮讓我傳話，說之前對你的處分是爲了維護協會的風氣，讓你不要有什麼心理負擔。”
哈？
李凡愚嗤笑了一聲。
這個賀維亮，真是有意思。
有負擔你特麼別下手這麼重啊倒是！
人家立威都是打一棒子給個甜棗。這讓劉文海傳話安慰，等於是打了一大棒給了個乾巴巴硬邦邦的棗核啊！
去他大爺的！
“哼哼、老劉啊，以後這沒營養的話你就直接幫我消化了得了。我沒興趣看他人前一套人後一套。”
劉文海一陣尷尬：“不是……他主要是想讓我傳達一下、現在處分完了，你在明天協會的擴大會上做個檢討，然後他想找機會把處分撤銷了。畢竟……”
“讓他滾。”李凡愚直接答到，“老劉，是不是沒別的事兒了？沒有的話我掛了，回頭請你吃飯。”
李凡愚掛斷了電話。
李凡愚不傻，雖然不在體制內，但是既然可以經營一個正式員工已經近三萬人的集團，一些手段他就算是沒用過，但也還是瞭解的。
當衆做個檢討，然後找機會撤銷處分……
呵呵呵。
賀維亮啊賀維亮，你就說你想借着這件事兒，直接完成協會內成員新老領導層的認識算了！
剛纔的電話，康童成也是聽了個大概。
饒是他這麼好的性格，也砸了砸嘴，“這個賀維亮，有些過了。”
李凡愚將手中的茶具放下，從沙發上起身。
“老康啊，我感覺這個新協會有意思。”
“之前，我還感覺中汽協這麼一個不上不下的組織沒什麼意思。誰替我上了，我還能得個清閒。但是現在……哼哼！”
他的眼睛裡，全是輕蔑。
……
中汽協。
當劉文海將李凡愚的答覆經過一番委婉的解讀傳達過來的時候，賀維亮也是跟李凡愚差不多的表情。
“這個李凡愚，有點兒不識好歹了。”賀維亮用手指點了點桌子。
思襯了半晌，他纔對一旁自己的心腹，原發改委固定資產處副主任，現任中汽協綜合管理部部長的裘增壽道：“增壽啊，你說這件事情應該怎麼辦？”
“呵、還能怎麼辦？秘書長，現在這個節骨眼，您必須得樹立形象。李凡愚仗着自己是個民企負責人可以混不吝，但是他之前畢竟是協會會長。所以這事兒就不能姑息！
他李凡愚不是不在乎這個常務理事麼？沒關係啊，他可以不在乎。但是現在他正信也不是小企業，中汽協也馬上就腰獲得對行業更大的干涉權利，只要他一天不服軟，那就讓不能他舒服！”
賀維亮雙手點着桌子，“詳細說說。”
“秘書長，正信那個特種設備分公司剛剛成立，現在的主要訂單就是重型消防車。現在上面不是讓咱們着手以先進帶後進，加強整個行業的水準麼。反正是政府訂單，您完全可以把這個項目分拆，將整車訂單分爲幾個部分嘛。正信該生產還讓他生產，但是零配環節，可是一大堆人都等着吃肉呢。”
賀維亮眼前一亮，“嗯！好辦法，李凡愚能跳的這麼高，就是仗着他正信和天城產業園區的那羣零配企業。用這個敲打一下他，也好叫那些零配企業知道知道形勢！”
裘增壽點頭稱是，“是啊、哎......這個正信就是專利掐的太多了。要是能在這個節骨眼，直接把他這個特種設備分公司給剪除，可就完美了。”
“呵呵、不要着急。慢慢來，就從他這個特種設備分公司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