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想想,這年輕人早先說與易塵子有過一戰,並非虛言。而聽易塵子稱呼此人爲“無雙侯”,更是心頭一震。
泰無雙這個名字,最近幾個月可謂是聲名鵲起,被星羅殿二殿主收爲門徒,使得百越國晉升爲上品從屬國行列。
這個名頭,哪怕是遠在大晉國也是有所耳聞的。只是,秦無雙作爲先夭的消息,卻被星羅殿方面有意壓住,卻沒能流傳開來。
“易塵子兄。”大晉國兩名護國武聖紛紛招呼。
“二位果然比老夫來得更快一些。”易塵子亦是招呼道。
大晉國那黃袍武聖嘆道:“來得早卻是沒什麼用,說來慚愧,我們根本無法阻止這少年人爲所欲爲。易塵子兄出馬,或有可爲。”
大晉國另一名黑袍武聖眉目閃爍着一絲狡獪的色彩,忽然道:“易塵子兄,這少年人曾誇海口,說與易塵子兄曾有過一戰,逼得你們西楚國大軍從百越國邊境紫焰王領撤軍。我兄弟二人,以爲他在胡吹牛皮,卻是不信。正好易塵子兄親自到來,當面揭穿此子謊言。”
易塵子不聽這話還好,一聽這話,心裡不免有些惱怒。心想這二人好不曉事,也不知道是真傻還是裝傻。有道是罵人不揭短,打人不上臉。這兩個傢伙哪壺不開提哪壺。
紫焰王領邊境天雲關外那一戰,是易塵子畢生最不願意回顧「最不願意被人提及的一個恥辱。雖然他沒有敗,沒有輸給秦無雙,但無論如何,卻是妥協了。對一名少年人妥協了。
在秦無雙的大羅國士令下,他沒有其他的選擇,只有妥協退兵。
這次來,他同樣沒打算用強,而是選擇好言相商,居中調停。
聽那黑袍武聖這般說,易塵子沉吟道:“此子並非信口雌黃。在天雲關外,老夫確實勝他不得。那一戰,我們打成了平手。”
秦無雙只是冷笑,並不說話。他要看看,備塵子今日是一個什麼樣的態度。聽易塵子這般說,倒是佩服他的坦誠。
至少,這號稱屬國裡頭的第一武聖,並沒有文過飾非,矯飾那一戰的勝負榆羸。這種氣度,便顯得比大晉國這兩位要高出一籌。
他很清楚地感覺到,那大晉國的兩人,日光分明又有些不同。
“無雙侯,老夫此來,一則是爲上次之事道聲歉意,二來,則是希望居中調停一番。大吳國主動啓釁貴國,已付出慘重代價。即便給他們三十年,也無法恢復元氣。而百越國有無雙侯這樣的天才人物,恐怕今後更將是諸多屬國中的翹楚,大吳國必然不可能有實力再對百越國形成威脅。以老夫之見,只要無雙侯肯高擡貴手放他們一馬,讓大吳國割讓領土,歲歲進貢以補償百越國的損失,必然不是什麼問題。何不就此收手?”
“要我收手?”秦無雙凝聲問。
易塵子嘆道《“老夫只是爲大吳國進勸一句,決定權,自然還在無雙侯手中。”
大吳國被秦無雙這麼一通殺戮下來,精英十損六七,可謂是元氣大傷。未來幾十年,確奐已無力威脅百越國。
這些都是事實,秦無雙的怒火,也確實得到了極大程度的宣泄。
但顯然,還還是有些餘怒未消。這餘怒,卻不單單來自大吳國。
思忖片刻,嘴角與溢出些許冷酷的微笑,森然道《“易塵子,要我罷手,也不是不可以。我有三個條件!你們可有興趣聽一聽?”
易塵子見他開口講條件,沉吟道《“請講。”
秦無雙斜眼看向大晉國那兩人,那兩人臉色有些不自在,嘴裡卻道:“此事與我大晉國本無多大關係,若你們肯講和,我們做箇中證便是。至於和解的內容和條件,我等自然是絕無異議的。”
“好。”秦無雙點點頭。
“第一個條件,大吳國要割讓一領之地,作爲賠償我百越國的損失。此後三十年,大吳國須得年年進貢,進貢多少,則由我百越國皇帝決定。”
這個條件,對於易塵子等人而言,毫無問題,畢竟割的是大吳國的人,賠的是大吳國的東西,他們不心疼。
“第一個條件,自該如此,老夫可代爲答應。”
秦無雙冷笑一聲,這第一個條件,他料想對方是沒有道理反對的,第二個條件,卻是更加難一些了。
“第二個條件,這次入侵我百越國的國家,其皇帝須得到我百越國親自道歉,並在我百越國護國武聖靈前披麻栽孝,祭奠十天。大吳國立的新皇,西楚國的皇帝,都必須去。”
易塵子臉色微微一變,這個條件,卻是有些爲難了。
如果此事硎,「驢棉綱》楚國,他大可答應。
可是要他西楚國的皇帝也去百越國披麻栽孝,這卻是對西楚國國家威嚴的一種莫大打擊,要他答應卻不是這麼容易的。
“無雙侯,我西楚國雖然也曾出兵,但卻未與貴國有任何一兵一卒的交鋒,此事,恕老夫無法答應。”
泰無雙輕嗤一聲《“我原也沒指望你能痛痛快快答應。這事,答不答應在你們,追究不追究責任,卻在於我。”
說到這裡,秦無雙的口氣忽然十寒《“這第二個條件既然已經談不妥了,第三個條件也就不用說了。”
“諸位,山不轉水轉,o$們後會有期。我只想提醒各位,我百越國的武聖之血,不會白流。任何參與此事的人,都休想置身事外。而沒有參與此事的人,若要多管閒事,一併同罪!”
秦無雙口氣中,充滿了霸氣。彷彿眼前這四名先天靈武強者,在他眼中只是一粒沙子一般,微不足道。
易塵子心中一緊,他從秦無雙的表情和口氣中,都完全解讀的出來,秦無雙這次的憤怒,絕非三言兩語所能打消。這口氣中隱含的怒氣,以及這怒氣背後醞釀着的爆發力,一旦釋放出來,破壞力將非常可怕。
大晉國兩名武聖確定了秦無雙的身份之後,均是傲氣全無,再無早先那種傲慢的態度。而是開始考慮起大晉國的得得失失了。
這次入侵百越國的事,他大晉國雖然受到了大吳國的誘惑,但畢竟沒有親身參與。說起來,本來就是局外人。
若是參合進去,豈非是自討沒趣,惹禍上身?若只是百越國冒出的一個年輕先天,就算厲害,他們大可集中起來,合力將之撲殺。
可是這年輕人,根本就不是他們惹得起的主。星羅殿二殿主的關門弟子,二殿主作爲接班人來培養的硬角色,哪怕是拔根腿毛下來,也足夠壓垮他們整個國家。
這樣的是非,又何苦蔘合進去?表面上訥訥無言,心裡其實已經雙雙打起了退堂鼓。他們決定,不參與此事,不再過問此事。
無論大吳國最後怎麼遭殃,無論百越國如何強勢,他們決定關起門來,做好自保的本分便可。
否則,惹上了這麼一個災星,多管閒事,一併同罪,那可是大大的划不來。
秦無雙正要拔腳閃人,那大晉國兩名武聖見他神色不善,黃袍武聖忙道:“無雙侯,此事,我們大晉國決定退出,不再參合裡面的是是非非。大吳國曾誘惑我大晉國進軍百越國,我大晉國並未答應,嚴正拒絕的。此事,與我大晉國可謂沒有半分關係,既然無雙侯不願意接受我等調解,那我們多逗留也無意思,這便告辭回國!”
秦無雙冷笑道:“先前,你們不是說要聯合三國之力,討伐我百越國麼?”
那黃袍武聖尷尬道:“只是一句氣話,無雙侯請不要在意。以無雙侯的地位名聲,我等自然不會自不量力-0告辭告辭,請無雙侯海涵。
這大晉國的黃袍武聖,也是反應極快,在最短的時間內,做出了最明智的選擇。他知道,在秦無雙這種人物面前示弱,無損形象面子。但若在他面前裝大頭蒜,回頭整個大晉國可能就要捲入是非當中了。
服得一時氣軟,可得萬年平安啊。
秦無雙淡淡道《“既如此,你大晉國是打算置身事外,不再過問了。巴?易塵子憂心忡忡,知道秦無雙這是各個擊破的手段,很明顯的陽謀,但卻根本拿他沒辦法。看大晉國這兩位的反應便知道,大家對星羅殿的懼怕,都是與生俱來的!“百分百置身事外,請無雙侯放心。”
說完,兩人一拱手,竟然拔腳便是,絲毫不含糊。
見到大晉國這兩位如此現實,易塵子也是無語,語氣蕭瑟道:
無雙侯,你年紀輕輕,倒是好手段。”
秦無雙口氣冷冽:“易塵子,我也不奉陪了。巴蜀國兩位,此時此刻還沒想通,我得去勸他們一勸。若是他們不識相,也須得給他們長點記性。”
易塵子苦笑連連,巴蜀國的兩位,也無非是大晉國這兩人的翻版。大晉國的護國武聖退避,敏感如他們,自然不可能不懂把握局勢。
這當兒,百越國正是憤怒值最高的時候,誰願意去面對一名星羅殿弟子的怒火呢?況且,這弟子還是星羅殿二殿主的關門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