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便鼓起來的腮幫子,北庭爵不客氣地瞟了他一眼,然後慢悠悠地道:“餐桌的禮儀都學到哪裡去了?你現在這模樣和餓死鬼差不多。”
御兒舔了舔嘴,然後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女神媽媽。媽媽吃的速度也不慢,她爲什麼就沒有自己這樣的囧樣呢?
而且老爸這明顯是重色好不好,爲什麼不說媽媽,只說自己呢?自己還是一個小孩子,這樣的疾言厲色,怎麼能承受的住呢?
他難道不擔心,有一天自己這寶貝疙瘩承受不住,時不時的神經質。然後休克過去嗎?
到時候,他該如何給媽媽她們交代呢?
要知道自己可是有靠山的人,受這樣的待遇顯然是不匹配的。
顧傾歌淡淡地掃了一眼北庭爵:“你這是不準備,讓我們吃飯了嗎?”
北庭爵看着她有要起身欲走的姿勢,一秒變慫:“你不能這麼護着他,男孩子是要頂天立地的,早年受點罪沒有錯。而且這規矩,對他沒有壞處”
“北庭爵,我們母子不過是吃一個飯而已,怎麼還吃出一個規矩來了?”
其實顧傾歌也清楚。在大家族,像御兒這樣的孩子,從小便被長輩們要求餐桌禮儀。
顧傾歌,生活在古代。
那裡的規矩比這裡的苛刻多了。她也不想和這些誒東西做出極大的挑戰,不是想否認。
可這會兒不是沒有外人嗎?一個孩子而已,他至於這樣的棺材臉嗎?
她現在嚴重的懷疑,自己的兒子跟着他,是不是每天都在接受虐待?
“你就慣着他吧!”
說完也不繼續剛纔的話題,自己坐下後也沒有遵守多少規矩地吃了起來,那模樣是御兒簡直是大跌眼鏡。
“老爸,你的規矩呢?”
這吃相也比自己好不到哪裡去?
怎麼同樣的事情,做錯的總是自己呢?自己又沒有做錯什麼事情,難道只是因爲自己太小的緣故嗎?
太小就要接受他的欺負嗎?他還有沒有尊老愛幼的美德,還是不是自己的親親老爸。
“剛纔你媽媽的意思難道不是。人少時,不需要講規矩嗎?是我理解有誤?”
他一邊說着,一邊吃着,顯然將剛纔顧傾歌的話放在了心上。
御兒看着老爸這現學現賣的品質,也是深深無語。
他什麼時候這麼乖覺了?不過只要不找自己的茬就好。
顧傾歌也沒有搭理他,一個大男人這斤斤計較的性子什麼時候能改一改?
等幾人吃的差不多時,顧傾歌倏然看向他:“剛纔古萱萱和你說了什麼?”
“沒什麼。”
她的秀眉挑了起來,沒什麼?他這是騙鬼的吧!
看着她在不多問,他微微補充:“你想要知道什麼?”
“沒什麼。”
用他剛纔回答的話回答他,也算是以彼之道還之彼身。
北庭御聽到這回答,眸子也微微發囧。
這現學現賣的本事都是槓槓的,老爸如此,沒有想到媽媽也不例外。
北庭爵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那略帶訝然的眸色三番五次地從顧傾歌身上掃過,她學的當挺快嗎?
“媽媽,我想要去洗手間。你陪我一起吧!”
御兒等北庭爵最後放下筷子的時候,纔可憐兮兮地對顧傾歌說了一句,那裡面的賣萌度可以打好多分。
還不等顧傾歌回答‘好’。北庭爵已經對着外面的服務員說了兩句,最後御寶寶只能在服務員大姐姐的陪同下去了洗手間。
臨走時那幽怨的目光,讓顧傾歌一度將怒氣都放在北庭爵身上:“你這是什麼意思?”
“孩子不應該太慣着。有求必應那是祖宗,不是孩子。”
顧傾歌的火,都要被他這不鹹不淡的語氣挑逗起來了。
他這話什麼意思?怎麼今天老是和自己過不去。
“我也說了,他還是一個孩子,沒有必要對他那麼嚴苛。”
“可他不是一般的孩子。若是一般人家的孩子,他或許應該有一個美好的童年,但他生在了北庭家。享受北庭家給他帶來的名利時,付出也是必然的。”
“那你將孩子還給我,跟着我他不需要這些壓力。”
顧傾歌知道一個家族的責任,也明白北庭爵說的都是實話。
“那北庭家怎麼辦?”
北庭爵皺眉,這家大業大,最後難道連一個繼承人都沒有?
他覺得自己對御兒已經夠寬容了。
想到當年老爺子對自己的磨練,他現如今想起都覺得不寒而慄。
比起當初自己受到的培養,他已經給兒子開了太多的小竈。
“你現在還年輕,再生一個也不是問題……”
“你和我生?”
“北庭爵,請說人話。”她怎麼覺得自己和這男人言語不通呢?
“我說的難道不是人話嗎?顧傾歌,不要以爲我不知道你心中打的算盤。不過我警告你的同時也勸慰你,那樣的蠢事最好不要做。”
他微緩了一下神色:“顧傾歌,你不要想着將他帶走了。這孩子適合北庭家,更能撐得起大梁。”
顧傾歌在聽完北庭爵的話以後瞬間變臉。她沒有想到自己誰也沒有吐露的心思,居然被他一語道破。
確實如他所言,自己想要儘快的建立和御兒之間的母子情。這樣的話,縱使以後自己帶御兒走,兩個人也有了母子情感作爲基礎。
原本想着慢慢的滲透,不言不語地將御兒的心握在自己的手中,等北庭爵意識到的時候,已經迴天無力。
可這一段時間對御兒的考察,自己想要輕輕鬆鬆將他帶走,那是不可能的。
因爲顧傾歌算是看明白了。你別看他平時對自己挺好。可到了這種抉擇的緊要關頭,選的人一定是北庭爵。
見她氣色不愉,他又淡淡地道:“若是實在心疼,就應該想着如何讓他儘快成長起來,以後少吃苦,少遭罪。”
“可你難道忘記了他才七歲,還是一個孩子。”
顧傾歌知道自己爭論不過北庭爵,可她是一個母親,縱使再清楚現實的殘酷,也沒有辦法不心疼。
“我當年也才七歲,也是一個孩子。可有很多事情,並不因爲你是一個孩子就不會發生,北庭家的孩子沒有童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