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姐姐,請問您姓甚名誰?”蘇陌灰頭土臉的盯着手機,咬牙切齒。
“你想幹嘛?想報復我啊?”
“不不,我只是想投訴……給你們領導寫信感謝你。”
“在下姓雷名鋒,社會主義的接班人,爲人民服務不必言謝!”
突然聽得一聲輕笑,蘇陌偷偷擡頭看了眼,尹琳琅正掩着嘴,溫柔的眼角微微一彎。
這時,電梯突然恢復了供電,轎廂內明亮起來,尹琳琅眸如明月,讓人心暖。
電梯緩緩地下行,蘇陌拿回手機,一字一句地說:“行了,真是謝謝警察阿姨了!”
說完便立刻掛斷了電話。
“電梯修好了呢!”尹琳琅從蘇陌手上拿回自己的手機,臉上有些興奮。
“是啊,這效率真高。”蘇陌怨念之情溢於言表。
尹琳琅抿了抿嘴,走到電梯門口,眼睛盯着樓層顯示板看。
電梯穩當的停到了一樓,大門打開,外面站着兩位警察和一位維修師傅。
蘇陌和尹琳琅對他們再三感謝,然後離開了醫院。
尹琳琅腳步徐徐,但是一直彆着臉。氣氛有些彆扭和尷尬。
“那個……禮詩恐怕都等急了。”蘇陌乾笑。
“嗯,那我們走快點……”尹琳琅腳步加快。
“……我不是那個意思。”蘇陌撓了撓臉,但還是跟了上去。
回到麪館,蘇禮詩早就吃完了,一個人靜靜地玩着手機。她等了這麼長時間,也沒有打個電話或者發條短信問問情況。
“你們面都泡糊了。”蘇禮詩見兩人回來也沒有多問,只是小聲地指了指面。
“沒關係,還可以吃的。真是不好意思,回來的時候電梯壞了,我們被困在電梯裡了。”尹琳琅小聲道。
蘇禮詩的眼中露出一絲驚訝,但是依然什麼都沒多說,似乎不感興趣的樣子,只是點頭:“哦,這樣啊。”
“是啊,真的是倒黴,還好你沒跟我們一起回去,不然你也要被困在裡面了。”蘇陌大口吸面,“對了,今晚跟我回家吧。”
“……姐姐呢?”
“她不在家啊,今晚不回來。”
“嗯!”蘇禮詩臉上突然開心起來,但是又迅速收斂,故作鎮定。
吃完麪條,三人打車回家。蘇禮詩很自然地坐在了副駕駛座位上,蘇陌和尹琳琅兩人坐在後排,一路也沒什麼話,少有的對話也顯得拘謹。
出租車先開到了尹琳琅家,尹琳琅看了眼計價表,欲言又止,還是慢騰騰地下車了:“漫展明天是最後一天……你,去嗎?”
“你還是在後廚嗎?”
“嗯,我還是在後廚……外面,人太多了。”
“哈哈,在後廚也別太辛苦,別人看不到的時候可以偷偷懶。我明天應該也不去,那種地方去一天也就夠了。”
“嗯,再見。”
尹琳琅看了蘇禮詩一眼,但蘇禮詩看都沒看她。她只好關上車門,然後目送着出租車遠去,直到看不見尾燈,這才轉身回到自家小區。
“回來啦寶貝!”齊冰蘭寵溺地給了尹琳琅一個大大的擁抱,腦袋探了探,“蘇禮詩沒來嗎?”
“她今晚回家去了。”尹琳琅說。
“哦,這樣啊……李裕情況怎麼樣?”齊冰蘭在尹琳琅臉上蹭了蹭,然後放開她,笑着道。
“他瘦了好多,但是看上去很樂觀……精神狀態也挺好的。”
“哦,那就好!”齊冰蘭把一碟切好的蘋果遞給尹琳琅,“這個生病啊,樂觀的心態是最重要的!”
“嗯。”尹琳琅端着蘋果,輕聲道,“媽,我先回房間了。”
“哦……哦。”齊冰蘭眨了眨眼,你早點休息吧,明天還要去漫展嗎?
“嗯,明天是最後一天了。”尹琳琅走回房間,輕輕關上了門,深呼吸,然後撲到牀上,臉深深地埋進被子裡。
“啊……這我怎麼說嘛!”尹琳琅聲音帶着哭腔,喪氣地喊着。
她覺得蘇陌這樣下去很不好,而昨天聽了蘇禮詩的話,她更是下定了決心要做個了斷,這樣對所有人都好。
可是當她鼓足了勇氣。準備攤牌的時候,卻被蘇陌各種打岔,最後甚至出現了這樣的意外。
現在她聽了蘇陌的生活遭遇,又聽對方說了一大堆讓人臉紅的話……現在她還怎麼開得了口嘛!
憑什麼要我負責嘛,我怎麼莫名其妙就成了拯救他的天使了!
尹琳琅哀嘆着在牀上打滾,好久才平靜下來,臉上紅紅的,小聲道:“還說要救我……明明什麼都不知道。”
……
蘇陌和蘇禮詩在自家小區門口下車,蘇禮詩默默地站在原地。
“走啊。”蘇陌招呼道。
“爸……我是不是太任性了?”蘇禮詩有些侷促不安地小聲道。
“啊?你哪裡任性了?”蘇陌眨了眨眼,“昨天是我不好,所以今晚咱們偷偷買西瓜吃,不要讓你姐姐知道。”
“嗯!爸,你真好!”蘇禮詩臉上露出了開心的笑,抱住蘇陌的胳膊,“其實我知道的,一直是我在麻煩您……”
“提前讓我享受到家有小棉襖的生活,我還是挺開心的。”
蘇陌微笑着和蘇禮詩走進鮮果店挑了一個西瓜,這是蘇禮詩最喜歡吃的。
五月初的晚風已經沒有了涼意,小區兩側全是花草的清香。
蘇陌手上拎着西瓜,蘇禮詩挽着他的胳膊,默默無聲。
“你有什麼想說的就說吧。”蘇陌說。
“啊,我沒有……”蘇禮詩先是否認,但是臉上很快又變得陰鬱,小心翼翼地看着蘇陌的臉色,“爸,你現在,是不是喜歡林阿姨多一點啊。”
“不知道……應該是你媽吧。”蘇陌猶豫了一下。雖然和林悠冉在一起的時候偶爾也會忘了她。
“你昨天給林阿姨唱的歌真好聽啊……”蘇禮詩微笑着伸了個懶腰,故作輕鬆。
但是扭頭看向蘇陌的時候,她的眼淚卻止不住,順着臉頰滑落:“爸,我好害怕啊……我知道我媽有些不夠好,但是我會加倍做一個乖女兒的……您能不能,稍微偏心一點點。就一點點。我昨天,真的好難過。又難過,又害怕……”
蘇陌輕輕地把蘇禮詩眼淚擦乾,然後輕輕擁住她:“好啊,我答應你……不過啊禮詩,你聽說過放羊的孩子的故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