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這幾天對未來想了很多，我將來該做什麼。人不能一直稀裡糊塗的，cos這種事能做多少年呢，最多做個幾年吧。所以我想休息一段時間就朝着網紅的方向發展，起碼還能再續上幾年，多存點私房錢，然後趁着還算年輕漂亮，再找個條件不錯的老實人嫁了。到時候看情況，要混不下去了，再靠老實人找個輕鬆的正經工作什麼的。”
老實人到底做錯了什麼啊喂！蘇陌差點沒忍住吐槽，爲什麼你們就喜歡欺負老實人啊！
“不過真沒想到，你在有了錢之後，思想都會得到昇華。”蘇陌說。
比起之前渾渾噩噩、紙醉金迷的生活，現在污喵居然能規劃未來了。雖然她規劃的未來有點令人心情複雜，不敢苟同，但總歸是一大進步。不像是之前，今朝有酒今朝醉。
“那是，怎麼說呢……之前總感覺有什麼東西在追着我，我一放鬆下來就會被抓到……你小學的時候也玩過鬼抓人的遊戲吧，被鬼追的時候總感覺很緊張，生怕被他抓到，只能不停的跑。現在不一樣了，我家那破房子要拆遷了，我馬上就要有錢了，那種不安的感覺一下子就沒有了！”
“我大概能理解你的感受。”蘇陌輕聲笑笑。
大約是因爲被父母拋棄的緣故，污喵的不安來自於對生活的迷茫和危機感。但是在這個金錢操縱一切的世界，錢也可以帶來安全感。
倉稟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有了錢，有了餘力，自然可以向文明進化，無論過去是怎樣的愚昧。就像歐羅巴的強盜們洗去了身上那黑奴和印第安人的鮮血，忘記了曾經在咆哮下蒸汽機下哭嚎的幼童的血淚，進化成了如今“彬彬有禮”的紳士，擔心起了全人類乃至自然的命運。
金錢還是真是有一種奇妙的力量。
“行了，先打錢吧，我有空就幫你問問。”蘇陌說，儘管他不想和董斷瑤有所接觸，但錢是無辜的，僅此一次，不要留給她任何曖昧就行。
“問不出來全額退款啊！”污喵支付寶發了五千。
“要是她真沒有什麼原因呢？”
“那也退錢！”
“你可真不講道理！”蘇陌失笑搖頭，看着餘額裡多出來的五千塊錢，美滋滋地轉進了銀行卡里。
污喵催促道：“正好就今天，你現在就去吧！”
等到了銀行發來的轉入信息，蘇陌擡頭問道：“你知道她在哪？”
污喵微微別開臉：“我之前不是在她手機裡安裝過跟蹤軟件嘛，能定位她的手機！”
……
這是一片破舊的小區，粗糙的水泥路面石子嶙峋。老舊的平房至少有二十多年的歷史了，道路狹窄，傍晚的空氣裡透着，擁擠的悶熱。
這小區的老舊程度不亞於藍素詩家。雖然清河是中國一線城市，鋼鐵的高樓鱗次櫛比，站在市中心一眼望不到邊際，但是類似這樣的城中村依然星星點點的存在着。
董斷瑤眼中盡是疲憊，腳步沉重地走到一處門口，敲了敲門，表情有些厭惡和畏懼。
大門很快打開，走出來一個彪形大漢，滿是橫肉，眼神兇戾，一隻胳膊上還紋滿了紋身。
“來啦！”大漢面色陰冷，“你應該知道我爲什麼叫你過來？”
“……我不知道！”董斷瑤低着頭，語氣生硬地道。
“不知道？”大漢冷笑一聲，突然把董斷瑤推到牆邊，伸手掐住她的喉嚨，惡狠狠地道，“昨天還有一千二，今天就八百了？”
劇烈的窒息感涌了上來，董斷瑤揮動着手臂，臉漲得紫紅，她拼命地掙扎，但是大漢的手就像鋼鉗一般，一切都是那麼的無力。她的腦袋剎那間一片空白，神智逐漸模糊，要死了嗎？
但是還好，大漢及時放開了她，但是表情依然兇狠。
“咳咳咳……”董斷瑤不斷地咳嗽，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鮮的空氣，眼淚出逼出來了。
“老子他媽問你話呢！今天怎麼就八百！”
大漢惡狠狠地揪住了董斷瑤的頭髮，一拳砸在她的後背上。
只聽董斷瑤一聲慘叫，她的身體再次掙扎起來：“今天就賺這麼多！”
大漢一腳踹過去：“放你媽的屁！肯定又給你那個老不死的藏錢了吧！”
“我就賺這麼多！”董斷瑤慘叫着，眼淚流了下來，但是嘴上並不鬆口。
“草泥馬的，再跟我裝〇！”大漢持續地毆打着董斷瑤，把董斷瑤打得滿地打滾。
董斷瑤蜷縮着身子，那撕裂般的疼痛讓她哭喊着求饒：“我求求你！我錯了！我錯了！我明天，我明天一定給你很多錢！”
大漢這才停止了毆打，一把把她拽了起來，兇狠地威脅道：“明天，要是沒有一千塊錢，你就等死吧！你也別想跑，我總能找到你，而且就算你跑了，你爸也跑不掉！”
“我知道……我知道……”董斷瑤只是哭，緩緩地點了點頭。
“滾吧！”
“謝謝龍哥……”董斷瑤拼命地壓着哭聲，向大漢彎了彎腰，不顧滿身的疼痛，一瘸一拐地離開了。
大漢目光有些貪婪地在董斷瑤的背影上掠過，流露出某種雄性的慾望。
當然他什麼都沒動，欠債還錢，鬧到警察局，他們頂多也算是民事糾紛。要是真對董斷瑤做什麼，那就是犯罪，他現在只是圖財，暫時不會那麼做。
……
“瑤琴！”在轉角的一個路口，蘇陌出現在了董斷瑤面前。
“呀！”董斷瑤嚇了一跳，她下意識地抹去眼淚，別開臉，“你，你來幹什麼？”
蘇陌淡淡地問：“那個男人是誰？”
“你看見了？”董斷瑤眼神驚慌，自己剛纔那麼卑微不堪的一面被蘇陌看見了？
“嗯，我看見了，要我幫你報警嗎？”蘇陌說。
“不要！”董斷瑤幾乎是條件反射似的搖頭，態度堅決。
蘇陌輕輕嘆了口氣：“那行，你告訴我，那個男人是誰，和你離開污喵那兒，有什麼關係嗎？”
“我沒……”
“如果你不說，我就把這件事告訴污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