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六十一章
太太接過言梅手中的帕子拭了拭淚:“你是有喜了,了!大夫剛剛給你請過了脈,萬沒有錯的。媳婦,你現在可有哪裡不舒服?快說出來,我們馬上請最好大夫來給你診治。”
紅裳呆呆的搖了搖頭:“沒有,我都好,都好。”紅裳一時被這個消息震得有些暈,說話也就沒有了分寸,同老太太說話也你啊我的起來。不過,老太太可是一點兒沒有聽出來,就是聽出來,她也不會介意的——現在趙府誰最大?當然是有孕以後的紅裳啊。
紅裳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有孕在身了,她原來才嫁給趙一鳴圓房後,也是有過擔心:自己合適要個孩子嘛?自己的前程都不能確定呢,能給孩子什麼呢?可是後來紅裳雖然同趙一鳴沒有分開過,可是卻一直沒孕,她也就慢慢不再把此事兒放在心上,潛意識裡也就是逃避了這件事兒。
紅裳沒有想到的自己有孕,最重要的原因是她身邊兒有一個霄兒,如果她有孕了霄兒應該是第一個知道的人,難道霄兒年幼不知道這方面的事情?紅裳想起了近幾個月來吃得各種不同的湯湯水水,心中漸漸明白了過來:霄兒前面是在調理自己同趙一鳴的身子,使自己容易受孕,後來自己總感覺累以後,霄兒煮得湯湯水水便與原來不同了——看來就是安胎了。
孩子?孩子——?我的孩子;紅裳心裡不自禁的柔了一柔:這纔是她在這個世界唯一的、真真正正自己的親人,自己的骨肉啊!爲什麼不要呢?原來真是太傻了,這有什麼好猶豫的,反正是回不去了,在這個世界上有一個自己的孩子,自己才能真得落地生根啊。
紅裳眼中的醒後因爲多出來的記憶而生出來的迷茫退了下去:不管她現在是二十一世紀的人,還是本尊的紅裳,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現在是一個母親了身體裡孕育着自己的孩子,她要讓自己的孩子在這個世界上健康的長大的成人。
老太太認爲紅裳也是高的傻掉了,看紅裳呆呆的便伸出手來,她第一次撫上了紅裳的頭:“傻孩子,已經有一個月多了吧,不然大夫也不能看得出來。你自己不知道也還罷了,一鳴那個混小子,有幾個女兒的人然也不知道,回頭看我怎麼收拾他!你身邊兒的這幾個丫頭啊是糊塗的人。”老太太話說得極柔,倒不像是要怪罪侍書幾人的意思,她只是高興壞了,現在說這話兒只是爲了安撫紅裳,不想讓她過於激動。
紅裳感覺躺同老太太說話些不好意思,便想坐起來是老太太卻按住了她:“你躺着,好好歇一會兒;你兄長不會就走的,要在京中呆到明年呢,到時是留京還是外放,還要看皇上的意思,而剛剛我們也已經同他說好了會住到我們府裡來,你們兄妹要說話的時候長着呢不用急在眼下這一時;媳婦,你好好躺着歇一會兒出去看看,一會兒再來瞧你。”
說着話老太太站了起忽然又轉過頭來道:“想吃什麼只管讓廚房去準備,府裡沒有的就讓人去買;有身子的人都是這個樣子,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你可千萬不要拘着自己,記下了。”
紅裳在對於老太太來說,那就是稀世珍寶啊,生怕紅裳吃喝上委屈一點兒,一起牀就怕碰着她一點兒。
紅裳笑着了起來:“哪裡就那麼嬌氣了?我剛剛不過是看到哥哥有些太高興了;累老太太和老太爺擔心。纔是兒媳地不孝;現在沒有什麼事兒了。老太太儘管放心。讓媳婦伺候您出去吧。”
紅裳着話兒就要下牀。唬得老太太上前抓住了紅裳:“我地媳婦。什麼孝不孝地?你現在好好地就是對我和老太爺最大地孝了!再說你是個什麼樣地孩子。我和老太爺都知道地。規矩不重要。一點兒也不重要。重要地是你現在要好好將養身子;不要說伺候我出去了。以後你也不用來上房立規矩了。我會到你院子去看你地——你可千萬不能跑來跑去地。萬一磕着碰着可就是大事兒了。”
紅裳聽到老太太地話。在心裡翻了一個白眼:婆婆每天到兒媳婦房裡去?這要是傳出去。真會讓人笑掉大牙地!她看到老太太一臉地緊張。她笑着安撫道:“媳婦真得沒有事兒了。老太太不放心就讓大夫進來給媳婦再請請脈?”
老太太想起大夫剛剛說地話。看紅裳一心想出去。認爲她是心急要見哥哥:媳婦有孕了。不能太逆她地心意。不然她心情一個不好。自己地孫子豈不是心情也不好了?有身子地人。要常常高高興興地纔好;老太太想起自己有兒子時。臉上微微一笑:有了身子地人。脾氣總是古怪些地。也執拗些。這也是沒有法子地事兒。
“也好。你起來就起來。只是千萬要小心啊。”老太太說着話就對侍書等人道:“你們千萬要仔細着。不要毛手毛。無論什麼時候、什麼事兒。就不能讓你們太太走得也不能離開你們太太一步之遙。知道嘛?”
侍書等人對老太太福下去應了老太太的話,不想老太太反而惱了:“白囑咐你們幾個了!還顧着哪門子的規矩,還不去服侍你們太太!記住,在我們府裡,沒有什麼人、什麼事兒大過你們太太去!”
侍書幾個人應了老太太一聲兒,急急的上前服侍紅裳下了地,按老太太的話是一邊一個人的扶着紅裳。
紅裳看老太太的意思,自己怕是要被當成“大熊貓”養起來了,急忙道:“老太太,不必這個樣子,我感覺自己挺好……”
老太太打斷了紅裳的話,嗔了紅裳一眼:“你自己說吧,你是要上牀去躺着,還是要去外面坐着?”
紅裳現在算是白天一件事兒:自己雖然母憑孕貴,在趙府的地位上升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可是相對的也就失去了自由。
紅裳只得謝過了老太太,步一挪的出了屋子。
紅裳很不以然:她可是聽說人有七八個月了還下地幹農活呢,她不過是走兩步路,至於如此嘛。
紅裳出了裡屋後,才知像老太太一樣小題大作的人,在趙府中那是多了去!
老太一看到紅裳出來,就對着老太太有些急了,雖然礙着紅裳的哥哥在場是嗔了她一句::“你怎麼不讓媳婦好好歇一會兒?!”
紅裳連忙老太太辯解:“老太爺,是媳婦非要出來的。媳婦現在沒有什麼了|好的,倒是累老太爺擔心,是兒媳的不孝。”
老太聽到紅裳的話,雖然對老太太依然不滿,可是不好再說什麼只得溫聲道:“媳婦,你啊還是好好休息爲上裡能由着性子來?”
老太爺的話剛落,於均也道:“就是,妹子,你現在有了身子不能再任性胡來。再說剛剛纔暈倒,現在你實在是應該多在牀上休息。”
紅裳無語了:她真要變成趙家的“大熊貓”了。
然後,就在紅裳走到廳堂中央的幾步路的時間內——雖然她走得實在是慢的很同~牛都有得比了,屋子裡就是一陣忙亂:老太爺吩咐人搬來了府中最寬鬆的椅子太太吩咐人把狼皮褥子拿來鋪到椅子上,又讓言梅取來了幾個小靠枕放在後背與扶手處後才讓丫頭們扶着紅裳坐了下去。
紅裳看着趙家人的一番做派,她連嘆氣也嘆不出來了:她就算不想總是被老太太橫挑鼻子豎挑眼兒的是也不想被當作他們的眼珠子一般,生怕她會碰掉一根兒頭髮絲。
於鈞坐在椅子上滿臉的喜色,早已經不見了那一臉的焦慮:“妹子,你也要爲人母了。長大了,真得長大了;好,真好。”
紅裳聽到於鈞的話,心裡就是一酸,真得是紅裳在心酸:因爲多出來的記憶,她知道於鈞同本尊的感情有多深,真可以說是相依爲命啊。
本尊的性子柔弱,一直是生活在長兄的庇佑下:她和他的母親早早就去世了,後來的繼室有了自己的子女後,當然視他們如眼中釘了。好在那個父親雖然說不上好來,倒還算明白,不然她和兄長是不是能長大成人還真難說。
紅裳紅着眼睛叫了一聲兒:“哥哥。”她現在自己也不知道,她是本尊紅裳呢,還是來自於二十一世紀的一縷遊魂;反正她因爲多出來的那些記憶,無法再把於鈞當作一個不相干的人看待。
於鈞看到紅裳落淚,嚇得立時自椅子中站了起來,雙手連搖:“妹子,妹子,你不要哭啊,乖,不要哭啊;乖了,不要哭了。”說着說着,於鈞的聲音也沙啞起來:“妹子,你可千萬不要激動了,你萬一再暈過去,不就要了哥哥的命嘛。”
紅裳的淚如斷線的珍珠般滾落了下來,可是她卻努力的微笑着點頭:“我不哭,不哭;我聽哥哥的話,我不哭。”雖然紅裳臉上帶着笑意兒,可是眼淚卻是怎麼也忍不住的往下掉。
侍書和畫兒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只是聽到太太和她的兄長說了兩句話罷了,那眼淚也差點兒掉了出來。
老太爺在得了老太太使人報得喜後,又問過了老大夫,他當時一高興,便加了全府上上下下所有人的半個月的月例,當真是闔府上下歡欣一片。
當然,並不是人人都高興的。因爲老太爺的一賞,紅裳有孕的事情,在趙一鳴還不知道的時候,府中的人就已經沒有一個人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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