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草聽到魏太姨娘的話後一笑:“是她自己送上了門來,我們不利用一下也實在是對不起她;再說了,只憑她那麼一點小聰明,想鬥過大房和二房也真是癡心妄想——奶奶這也是幫她呢,說起來她要謝謝奶奶纔對。”雖然到最後,魏太姨娘不會讓薛氏得到什麼好處。
魏太姨娘笑着點頭:“不管是不是在幫她,不過這麼好的機會,我們卻不能放過;而且府中太過平靜了,也容易讓太太她們疑心我們,正好可是藉藉薛氏的‘有喜’,讓府中再熱鬧一下。”
香草撇了撇嘴:薛氏這樣的短處被自己等人抓住了,她還能不乖乖的聽話?她不屑的道:“也不用在她身上太過用心,使個人隨便點點她,讓她快些出手;只要府中有事兒,就對我們來說有利無害。”
魏太姨娘主僕二人小聲的嘀咕了一番後,魏太姨娘忽然又道:“我們現在還是先不要動,再等一等爲好。”
“爲什麼?現在不是很好的機會嘛。”
“再等一等,等到薛氏明白她只不過是個妾室時,她便會生出十二分的狠毒來了;現在,還不是到最佳的時機。”魏太姨娘不緊不慢的道。
香草想起男人的話,雖然有.心想再勸勸魏太姨娘,可是看了看自家主子的神色,知道就算是自己開口,也勸不動的只得做罷:不過她對於魏太姨娘的謹慎也越來越有些不耐了——她真得不想每天晚上回去那個低矮的土草房,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兒。
魏太姨娘回頭看香草微皺起的.眉笑道:“你急什麼?雖然要等一等,但是有些事情還是要先做好的。”說罷便細細的吩咐了香草,又叮囑了一番不可以太過急燥,慢些也無妨的話;香草這才答應着便轉身出去了。
近些日子,趙一飛待薛氏確實.是好了不少:把她院子裡的丫頭換了幾個,只是蘭心和蘭影兒卻還是在的——他不可以做得太過,傷了金氏;所以相比之下,趙一飛待金氏當然比薛氏要好上很多很多:妻和妾當然是不一樣的。
趙一飛大部分的精力與心思依然還是在金氏身.上,雖然他幾乎天天給薛氏打發人送東西過來,但卻二三天才過來看看薛氏,來了也只是坐坐就走——薛氏已經有孕,當然不能再留趙一飛過夜。
薛氏也因此氣悶不已,可是卻也無可奈何:她“有喜”.之後,只能看着趙一飛去金氏房中,或是去通房丫頭那裡了;讓薛氏惱火的就在於,同樣都是有喜的人,可是趙一飛卻時常在金氏那裡留宿,到她房裡便只是坐坐了;薛氏心頭惱火的事情不止這一件:趙一飛一直沒有答應爲她去爭取媵妾的名份。
對於這個媵妾,趙一飛其實是十分介意的:薛氏.憑什麼做他的媵妾呢?她同妻房金氏並無瓜葛:他雖然官職不大,但也一樣是個官兒,一樣也是要體面的;而且他對薛家沒有一絲好感,再加上他一向很怕老太爺,所以這事兒他根本就不可能同老太爺去提。
薛氏過了一段.時日後終於明白了,只要金氏肚子裡有孩子,她腹中的孩子趙家人根本就不會當回兒事!除非金氏腹中的胎兒沒有了,那她肚子中的孩子就成了二房唯一的“孫子”,趙一飛和老太太纔會認真的待她好吧?
想到這裡,薛氏的心忽然又是一動:如果大房的孩子也沒有了,那她豈不是會被人捧到手心裡了——她腹中的孩子可就是趙家唯一的第三代了。不過,她還記得她不是真得有喜了,所以她並沒有瘋狂的立時去做什麼,還在心中細細的盤算着,不敢輕舉妄動。
但是,隨着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薛氏掃向金氏小腹的目光,也變得越來越冷了;偶爾看向紅裳院子的目光,更是透着一絲陰狠:因爲她始終沒有找不到可以下手的法子,金氏和紅裳都防得太嚴了。
於鈞的妾室鄭氏和兩個丫頭早兩日便到了。
紅裳帶着她們給老太爺和老太太叩過了頭,便送到了哥哥的院子裡安置好,悄悄的查看了她們的言行幾日,看到她們不是多事的人便也就放下了心。
鄭氏一看便是個乾淨利落的人兒,兩個丫頭根本就沒有開臉,一看就知道還是大姑娘;她們三個人的關係倒是親厚的很。
紅裳問過了於鈞,才知道那兩個丫頭只是頂着通房的名頭兒,於鈞根本沒有把她們真得收房。
鄭氏爲人老實本份,在趙府住了一段時間後,在紅裳房中同陳氏認識後居然結成了朋友,無事的時候兩個姨娘常常一處做做女紅、話話家常。
紅裳看到後倒樂見其成:陳氏平日裡還真沒有個能說話的人,鄭氏來了她們正好可以做個伴兒。
於家的人在鄭氏到了趙府有十幾天後才知道。於家老太爺和老太太再也在家坐不住了,立時坐了車子便趕到了趙府,想質問一下於鈞:爲什麼回京後也不去看看他的未婚妻蔣家姑娘。
趙家的老太爺和老太太本來想親自出來應酬於家的人,可是卻被趙一鳴和於鈞攔下了:他們等這一日可是等了好久;所以兩個人是連哄帶騙,一心要把趙家二老請出趙府。
趙一鳴是親自吩咐人安排馬車,把自家父母送出府的:自然是定好了去處,讓兩個老人家去外面做耍。
於家的人在趙府的大廳上坐了好一會兒,趙一鳴才趕了過去:他先送得父母嘛。
趙一鳴看到於家二老,深施一禮後說得話十分客氣:“家父家母早已經同人約好,所以今日不能在府中相陪,還望岳父勿怪。”
這一句岳父趙一鳴雖然不太情願不過還叫得出來:這怎麼也是紅裳的生身之父;只是於老太太那一句岳母,趙一鳴自知道她虐待於鈞兄妹後,是一次也沒有喚過了。
於家二老聽說趙家的老太爺和老太太今兒不太府中,倒是更高興了一些:有些話,他們當着趙府的長輩兒還真不好說;現在嘛,他們可就沒有了顧忌。
於老太爺看了看趙一鳴的身後,並沒有發現兒子的身影,便直接問起了於鈞:他今日來就是爲了這個兒子。
趙一鳴笑道:“舅兄出去會朋友了,小婿已經使了人去請他速速回轉;不過怎麼也要等上一會兒。岳父,請用茶。”
於老太爺和老太太也只能等了,可是這一等便過去了一個上午。眼看要到午時了,趙一鳴又對於老太爺道:“岳父,我看時近正午,就在小婿家中用飯吧?嗯,依小婿看,不如請家中的幾位舅兄一起過來聚聚;住日大家都各忙各的,就是想聚一起也是極難的,今兒倒是難得的機會。”
趙一鳴在心中又暗暗加了一句:真得是難得的機會啊,於鵬兄弟怎麼錯過。
於老太爺和於老太太當然巴不得了:趙一鳴在吏部任職,讓於鵬等人同趙一鳴混得相熟當然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了——就算紅裳對於鵬兄弟不滿不願意相幫什麼,可是隻要於鵬兄弟遇到了事兒,趙一鳴擔着一個姐夫的名兒,他能不出手?
所以不一會兒,於鵬三兄弟便都到了趙府:於老太爺只想讓於鵬兄弟二人來的,對於煊這位庶子他一向並不怎麼喜歡,可是趙一鳴執意相請,他才勉強同意讓於煊也過來趙府做客。
於鵬兄弟到了以後不久便是午時了,趙一鳴便命人開席。
“我們邊用飯邊等吧,舅兄也許是有什麼事耽擱了也說不定。岳父您不要太過着急,小婿已經又命人去催了,想來也快回來了。”趙一鳴一臉笑意的相讓。
於老太爺和老太太雖然等了一個上午不見於鈞心頭有火,可是無奈腹中的確飢餓了,便隨趙一鳴到了花廳上用飯:有白吃的飯菜,他們一向是不願意錯過的——更何況趙府待客的席面是極不錯的。
剛剛坐下開席,菜還沒有上齊,酒也不過是一巡,於鈞便到了。
於鈞還沒有進花廳,便在外面朗聲笑道:“一鳴,來了貴客,你快出來迎一迎。”
趙一鳴聞言對於家二老告了罪,便離席迎了出去,口裡也笑道:“舅兄所言的貴客是哪位,看看小弟我識得嘛?”
然後於家的人就聽到趙一鳴一聲輕輕的驚呼,然後就是跪拜行禮的聲音:“見過將軍。”
將軍?於家的人相視一眼:趙府歷代都是文官兒,什麼時候同武將攀上了關係?
“不要多禮!你同鈞侄是內親吧?這就不是外人了。”這聲音倒是粗豪的很,好似是那位將軍在答話。
然後於家的人就聽到趙一鳴的寒暄,然後就聽到於鈞二人請將軍進屋敘話用飯的話。
只是於老太太在聽到將軍的話後,臉色微微變了變,掃了於鵬兩個兒子一眼;然後輕輕的搖了搖頭,還自嘲似的笑了笑:這怎麼可能?人家可是位將軍呢。
可是於鵬兩兄弟聽到那位將軍的話後也明顯走了神兒,他們忍不住對視了一眼;雖然心下也認爲不可能,不過卻有些坐不住似的動了動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