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媽媽抱着孩子給紅裳看。紅裳被縛住的手已經被解開了,那只是防她在疼痛時抓傷自己;她擡起手來極輕極輕的撫摸了一下孩子
臉:雖然孩子現在的皮膚皺得如同一個老人,但看在紅裳眼中,一樣還是極可愛的。
“嗯,她有些醜呢。”紅裳微笑,只是語句中有着誰都能聽出來的幸福。
許媽媽笑道:“過兩日就會好的餓,孩子一出生就是這個樣子;我看這孩子的眉眼,將來一定是個聰明的姑娘。”
紅裳又輕柔的摸了摸孩子小臉,孩子只是一個勁兒的哭,她知道這是孩子在呼吸,所以並不擔心:她的孩子啊。
許媽媽把孩子抱回到胸前:“太太,我要出去給老太爺、老太太,還有老爺報喜;讓穩婆和丫頭們給你收拾一下,換一下被褥
;小心,不能着風的。”後面一句話確實對着詩書幾個人說的。
紅裳輕輕點了點頭,便讓許媽媽去了。她知道會讓趙府的人失望,不過她不在乎;在看到這個女兒的第一眼時,紅裳便知道自
己在這個世界上真得有了生活下去的意義。
爲了女兒,她會好好的活着,努力的活着!她要努力的讓女兒和鳳音她們,都生活的開心幸福。
在看到女兒以後,紅裳的母愛要氾濫成災了:她甚至想到了風舞——那也是一個可憐的孩子。
老太爺和老太太正盯着跪在地上的薛氏,他們的臉色一樣鐵青鐵青的,從來就沒有如此青過!薛氏的所爲,讓他們忍無可忍了。
那個小枕頭已經被丫頭取下,老太太拿着小枕頭瞪着薛氏:“這就是你要給我們趙府添得子嗣?!你要給我們趙府開枝散葉,
就是添這樣子的子嗣?!”
老太太氣極了,她沒有想到這個表侄女會讓趙家丟這麼大的人,而且心思惡毒到如此地步。
老太太越說越怒不可遏,舉起小枕頭砸向了薛氏:“你懷了四五個月,就給我們懷了這麼一個枕頭出來?!好,你真是好啊!
居然騙過了大夫,騙過了我們所有的人!你真是好手段!”
老太太氣極了,她沒有想到這個表侄女會讓趙家丟這麼大的人,而且心思惡毒到如此地步
薛氏被小枕打了一個正着,不過那小枕中塞得都是棉花,打在頭上並不疼痛;她現在主要是冷,冷加上害怕已經讓她抖成了一片寒風的枯葉
薛氏的衣服被血污弄溼了多半兒,後來又被金氏扯破了,可以說是衣不蔽體;雖然言梅爲了趙府的體面給她圍上了一塊棉布,可是卻在安初夏的夜風中頂不了多大的用——主要是她剛剛在地上躺的時間太久,被石板冰到了
不過,薛氏現在就是凍死也不敢開口說個冷字,眼下她的處境她還是明白的,她不想再開口惹得趙府人更加生氣。
老太爺只是陰沉着臉一言不發,可是那雙眼
睛的目光,薛氏是連看都不敢看的,就算是不看,她都感覺到老太爺的目光,好似能在自己身上射出幾個血呼呼的洞來
“老太爺老太太我可真是被下了一跳謹柳沒有事吧薛氏沒有事吧?”趙一飛回來了他在聽到妻妾一同出事後當真嚇掉了一半的魂兒
老太太聽到趙一飛的話又想起了金氏來:可憐她那個兒媳啊;老太太看了一眼小兒子有些不忍心看到兒子知道真相的樣子便想進屋看看金氏
現在不用任何人說一句就算遲鈍如老太太也知道今天金氏這一跤摔的太蹊蹺了薛氏肚子顯出原型來的那一刻她的想法與目的已經不言而明瞭。
老太爺看向趙一飛沉聲答道:媳婦不太好。卻沒有提薛氏,趙一飛到了近前看到薛氏跪在地上的血污中,他嚇了一跳:“你,也小產了?怎麼也是自己的孩子,趙一飛心便是一沉。
他立刻左右看了看沒有看到金氏,急道:瑾柳呢?她不會也,也小產了吧?老太爺搖頭:沒有,媳婦雖然不太好,不過現在已經服了藥,聽大夫說在牀上躺幾日就好了。
趙一飛聽說放下了大半的心,他還要再問時,卻被老太太的話打斷了。
老太太看到趙一飛的話猛的轉過身來,她對小產兩個字忍無可忍:是的,這個賤人小產了,不過,你要看看她爲你生個什麼,她的本事兒可大呢,雖然生人之所不能生,言梅,把你們薛姨奶奶生下來的東西給你們二老爺看看,讓你們二老爺也開開眼。
薛氏聞言身子就抖成了一團:她知道她這一次是真的捅了馬蜂窩,惹怒了趙家二老,而且她不知道趙一飛會如何看待她。
趙家二老不喜她雖然對她不利,但她並不是不能再趙府過活,如果是趙一飛惱了她,那她的日子可就難過了,到了現在,薛氏還以爲趙家輝繼續留下她。
因爲,薛趙兩家是親戚嘛,不過。今天這事兒,這點子親戚關係怕是不頂用了。
言梅上前默默的撿起了小枕,右手捧給了趙一飛:“二老爺,這便是薛姨娘的孩子。
趙一飛看着小枕,然後有些傻傻的看向老太爺和老太太。
老太太點頭:對,這小枕就是薛氏給你生出來的。
趙一飛伸手抓起小枕,他難以置信的看看小枕,再看看薛氏,一時間他有些反應不過來,言梅輕輕的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一遍,趙一飛聽完後,他的眼睛都紅了,血紅血紅的。
假孕,薛氏居然敢假孕,把他者幾個月騙的團團亂轉。
這已經讓人着惱了,不過這並不是薛氏最大的罪,她最大的罪是不應該下手要把金氏的孩子弄掉。
薛氏今天所爲的目的明晃晃的擺在了她的肚子上,不,是擺在了她綁在小腹的小枕上。
薛氏的目的亮的趙一飛眼睛充血,亮的趙一飛眼痛:女人相爭,趙一飛可以理解,但是他決不能容忍誘人對他的兒女下手。
趙一飛當下一腳就狠狠揣在了薛氏的身上:“你個賤人,那你居然敢對趙家的子嗣下手,你居然敢對我的兒子下手,我今天活活打殺了你。
老太爺和老太太誰也沒有阻止趙一飛,只是在一旁冷冷的看着。
老太爺不是不想打薛氏,只是以他的身份他不能打薛氏罷了,而老太太恨不能趙一飛能再用些力,能再多踹幾腳呢。
薛氏被踹的倒在地上,她卻連呼痛也不敢,也不敢賴在地上不起來,當然,也因爲地上太涼了,她剛剛撐起身子,趙一飛的下一腳便踢了上來。如果你們夫人那裡有個什麼……他沒有往下說,他不說想那麼不吉利的話。
又狠狠踹了一腳,趙一飛便向屋裡飛奔而去:一會兒再回來找你算賬。瑾柳可千萬不要有事兒啊。
不過哦老太太和趙一飛都被菊意給攔下了:老太太,老爺,夫人剛剛服藥睡着了,大夫不讓驚擾了她。
趙一飛嚇了一跳:那我剛剛踢的兩腳和怒罵聲千萬不要把瑾柳驚的醒了,那可就是他的錯兒了。
菊意輕輕搖頭,“屋裡聽不到的,老爺放心就是。”
趙一飛這才放下心來,老太太又問了問金氏的情況,聽菊意說服了藥以後疼痛輕了不少,提起的心終於放下了一點兒。
趙一飛始終不放心,想要自己悄悄去看一眼。菊意倒沒有攔他。只是輕輕的道:“老爺千萬要放輕了腳步。”
趙一飛點了點頭爭相進屋呢,言梅過了福了一福:“老太太,太太那邊生了。”
“啊?”老太太和趙一飛都轉過夠去。
“男孩還是——。女孩?”老太太忍不住先問道。
“快去看看媳婦身子如何把,你問的什麼男女。”老太爺也走了過來,他的聲音聽不出高興與否來:“再說,你忘了我們那天在車子裡說過的話嘛,不管是男是女,那可是我們趙府的……”
言梅看了一眼老太爺。剛剛老太爺不也問過自己是男是女了?而且自己已經告訴他是女孩了。
老太太想起了那天和老太爺的話來,便點了點頭:“是男孩當然好。就算是女孩也一樣,也一樣。”
老太爺看了一眼薛氏,對一旁的婆子們道,“把她扔到柴房裡看管起來,哪一天有時間再打發她,眼下哪裡有功夫理會她。”說完看了一眼趙一飛。“你在這個照應着媳婦吧,嫂嫂那邊人不少,你不用擔心的。”
又叮囑了趙一飛幾句話,老太爺便和老太太去看紅裳了。
薛氏被人拖了下去,她本來哭着求饒了兩句,卻被趙一飛一下堵上了嘴痛打了一番,
“你個jian人。還不死心是不是?還想要驚擾了夫人是不是?!我今天就活活打死你.”
趙一鳴正和於鈞幾個人爭着抱孩子,許媽媽在一旁看得心驚膽顫,不停的道,:“小心,小心。孩子可受不得驚,受不得碰。”
老太爺和老太太一進來,孩子自然到了老太太的手裡,老太爺看了看孩子然後問趙一鳴。“媳婦如何?”
趙一鳴道:“宵兒進去請脈了,不過許媽媽說裳兒的情形很好,沒有什麼不妥。”
老太爺點了點頭,吩咐人給紅裳備補湯等等,然後這才自老太太懷中接過了孩子,仔細的看了一番:“有福之相呢,你說呢?”他問得自然是老太太。
老太太要說不失落時假的。不過她也知道這個女孩是個福星。並且怎麼也是自己的孫女兒。所以點頭道,“是啊。有福之相呢。”
趙一鳴聽說是女兒後倒沒有太大的失落,直到問清楚紅裳的確很好後,才搶女兒過來抱,自己的孩子當天是好的。
一家人正圍着小嬰兒說話時。那邊門一下子打開,一個穩婆對着許媽媽大叫起來。
“許媽媽。太太又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