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春閣分店後宅大廳,大長老大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潔白的長髮向後梳得整整齊齊,再加上他的長鬚,妥妥一個老帥哥,他眼神狐疑地看着在他前面吹牛批的李命,什麼玩意?鍛骨期吸收了血神教教主的靈魂?孫自在已經打發了飛沙城主,回到了分店,神情也是非常古怪,他是知道一些東西的,甚至是一些李命沒有告訴過他的東西,只不過也沒想到結果會是這樣。至於張豐年那老三位,早被孫自在趕走了,長輩們談事情呢,小鬼們趕緊滾蛋。
“這麼說,你現在繼承了血神教的大半財富?”
“額……應該吧。”
這玩意兒李命心裡也沒底啊,血神經是鎮教功法不錯,血浮屠一直寄生在裡面也不錯,不過他只是第一任教主,那會兒血神經說白了只是個上不了檯面的小組織,而且誰會閒着沒事天天帶着鎮教功法出去溜達,鬼知道後面的教主心裡有沒有什麼小九九。
“血浮屠嘛……老夫倒是聽說過,好像死前修爲不高,不過也比你小子強好幾倍吧,老夫怎麼信你?”
“額……”
這鬼才拿的出證據啊,總不能說自己的外掛太牛批吧,這連孫老頭都不知道呢。偷偷地看了孫自在一眼,發現他緊閉着眼,似乎是在養神,這是準備不管他了啊……欸,等等。
“……那什麼……血神教的寶藏我上交一半給閣裡?”
“……”
李命小心翼翼地看了大長老一眼,發現他也是低着頭喝着茶,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
哦!懂了!
“老實說,血神教的財寶其實我也不是很在乎,我還年輕嘛,年輕人手裡沒必要有這麼多錢財,所以我決定全部上交給門派!”
不就是錢嘛,老實說李命還真不在意,憑他的手段怎麼都能賺到錢,自己兜裡面還有好幾顆那種綠色玻璃球呢,都是之前僞裝的那些人身上掉落出來的,回頭找個機會放出來什麼錢沒有。可是他沒有注意到,孫自在偷偷的朝他看了一眼,見他沒反應,眼角稍微跳動了一下。
只聽大長老這時開口了,自顧自的說道。
“孫師弟啊,我們長春閣是幹什麼的來着?”
“賣藥的!”
孫自在依然閉着眼,言簡意賅。
“哦,我說呢,老夫年紀大了,一段時間不出門差點就以爲我們改行要飯了!”
大長老說完就閉嘴了,繼續自顧自的在那裡喝茶。
懂了!
這回徹底懂了!
這老頭兒他孃的是來敲詐的,我說怎麼把老陳他們三個趕走了,合着是怕小輩們看見你們這倆貨的惡臭嘴臉是吧,勞資在你們面前難道不是小輩?
“回頭就把我知道的,有關於血神教的功法,武技,藏寶地點,全部抄錄下來獻給總閣。”
“好,老夫相信你了!”
這會兒輪到李命懵逼了,這麼草率嗎?真不怕他是什麼老怪物附身迷惑他們的?他纔不相信長春閣這麼一個組織會圖一個破落門派的東西,就算他以前輝煌過。
看着李命那傻樣,大長老和孫自在對看一眼,頓時發出巨大的笑聲。
“哈哈哈哈哈,師弟,你這徒弟瞧着挺精明的,怎麼腦子這麼不靈光。”
“哎,這小子修爲低,目光短淺,以後還請師兄多多照顧纔是。”
兩個老頭兒不顧李命在身邊,在那邊自顧自的聊着天,感情好的跟個老玻璃似的,李命感覺自己中了什麼圈套,於是大吼道。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的徒弟你跟他解釋吧,老夫去看看那三個小子,這次也把那三個小子嚇得不輕。”
大長老理都沒理李命,跟孫老頭說了一聲就走了出去,房間內只剩下二人,隨後孫自在鄙夷的看着李命說道。
“叫啊,怎麼不再叫大聲點?以爲自己有兩把哄人的把手,就敢一個人出去浪,老夫跟你說過什麼來着,你這點修爲就是個屁,要不是有些許運氣老夫就該給你收屍了。”
“什麼意思?能不能說的清楚一點?”
真的煩透了這幫老頭兒這個習慣,說話總喜歡藏一半。
孫老頭並沒有答話,站起身來緩緩地走到李命面前,正當他疑惑的時候,一巴掌呼到了李命的頭上。
“哎喲!”
“蠢啊!你知不知道出發前我們就商量好了,如果你並沒有被附身,那麼誰都不會追究,該是你的就是你的,你他孃的還把血神教的積蓄全都獻上去了,搞得老子想要回來都不行,知不知道老子最近研究太缺錢了!”
“不是?什麼意思啊?”
這下李命真懵圈了,這倆老頭兒不是來敲詐的?
孫自在看着李命這表情,氣不打一處來,指着他的鼻子恨鐵不成鋼的罵道。
“你啊你!老子都不知道怎麼說你了!沒錯,老子們是來抓你的!但是前提是你有問題啊!陳小子那三草包看不出來,大驚小怪的,難道老子這種修爲看不出來你沒被附身?打從你進長春閣的時候,老夫就告訴過你,我們這種修爲的人什麼也別想瞞着我們。你不是繼承了血浮屠的記憶嗎?就算他層次不高,好歹也是一教之主,不知道老夫這個等級是什麼?你傻不傻啊你!”
“王級啊,活着的神話啊……不是,那你們打什麼啊!”
“唬人啊!演給外面的人看啊!老子這分量一下出動了兩個人,不得給那些眼線一個交代啊!你以爲長春閣裡面沒有各大勢力的釘子啊,我和大長老兩個人出動閣裡給出的命令就是捉拿叛徒,來的時候就說好了,你要是有事就直接帶回去,你要是沒事我們就打一架,就說是一場誤會搪塞一下。說你蠢你還不服氣,老子就算是想救人也不會當場救人啊,老子又不蠢!”
“那大長老他是什麼意思啊,坐在那半天不說話!”
李命還是非常不服氣,什麼人啊,搞了半天是你倆在那演戲呢。
“什麼意思,唬你啊!你還真以爲老子們是來敲詐的啊,那老匹夫本來只是想讓你說一下血神教的幾個窩點,表忠心懂不懂!誰知道你上趕着給他送錢啊,老夫在那裡拼命給你使眼色你看不見啊!那老匹夫這會兒心裡一定樂壞了,他絕對沒想到有一個二愣子上趕着給他送錢,不要就真跟你一樣蠢了!我呸!那老匹夫跟老子一起長大,修爲一直都差不多,可他年輕時候就不是好東西,盡欺負老子了,要不然怎麼是他當大長老,老子當小弟呢。”
孫自在越說越氣,上去就呼頭蓋臉的一頓招呼,打的李命哇哇大叫。
自閉了!
這會兒真自閉了!
孫老頭說的不錯,那大長老心臟啊,不對,你倆老頭心都髒啊,不聲不響的算計我一個小同志,你倆都無恥啊。
李命以前就是個偷,調查完直接偷,偷完了就跑路囂張,哪裡跟這種老狐狸交過手,所謂厚黑學他懂個屁啊,心痛得一批,錢都沒到手呢,就飛了。
……
夜間,依然是長春閣分店的後宅大廳,一羣人坐在一張圓桌旁,上面擺滿了山珍海味,李命拿着一大疊紙張狠狠的拍在了笑得十分囂張的大長老面前,翻了個白眼,就開始胡吃海塞,像個土匪一樣完全不顧餐桌禮儀,可把他餓壞了。
江湖規矩,一個唾沫一個釘,輸了咱就認。
李命下午的時候就頂着一頭大包躲進了房間裡,拼了命的把血神教的遺產全部肝了出來,那一張張紙上筆鋒如刀,蒼勁有力,不是因爲他的書法好,而是因爲他每寫一個字都想着某個老混蛋,爲了發泄,他連界網都沒用,頂着飢餓的身體一筆一畫的就像在老混蛋身上割肉一樣。
“哈哈哈,小師侄你這書法真的不錯,難得現在還有年輕人有這水準啊。”
老混蛋臉皮厚的都快趕上一堵城牆了,心裡估計已經笑瘋了,完全不在乎別人什麼態度。李命的眼睛已經快翻到天上了,孫自在在一旁笑呵呵的點頭,只是不自覺的掰下了椅子的把手,嚇得一旁的老陳瑟瑟發抖,再過去點兒的蘇傲風和張豐年埋頭吃飯,屁都不敢放一個。
“好了,說正經的,李命你接下來什麼打算。”
聽見大長老開口了,李命也不隱瞞,說道。
“目前查到的是我們的生意肯定跟血神教有關,韓城肯定是跟血神教有聯繫,而且地位不低,他爹和兄弟姐妹們被他囚禁在韓家,只是不知道爲什麼沒有解決。所以我的想法是,要想解決我們的困難,最好還是從韓家着手。”
“具體什麼辦法呢?”
“您二位都來了,那還想什麼呢,我覺得乾脆利落一點,您二位直接去韓家鬧一頓,把韓城引過去,然後我帶人想辦法把人救出來,再公佈出去不就好了。”
這簡直就是山陽城的故智,不過管用就行,有這二位大佬在,那還操什麼心啊。
“不可!”
“想都別想!”
誰知道李命的話一開口,孫自在和大長老果斷拒絕了,接着大長老說道。
“我們這個級別是不可能輕易出手的,而且剛剛那場戲也引來了飛沙城高手的注意,影響太大了。”
張豐年這會兒結過話頭,道。
“小師叔你不清楚,今天外面那位是飛沙城城主‘蠍王’獨孤仇,也是王極的存在,倘若二位長輩在飛沙城鬧得動靜太大的話,那位的臉可全沒了,韓家可沒少給獨孤仇上供。”
“什麼!這座飛沙城居然也有位王極?”
李命震驚了,因爲在血浮屠那個年代飛沙城還沒呢,誰知道會有這麼一個大佬。隨後張豐年解釋道。
“是的,極西可跟鴻蒙皇朝那裡不一樣,一座飛沙城相當於就是一方諸侯,不然老早被其他勢力吞併了。”
也是,那這樣的話李命一時半會兒還真沒什麼主意,只好低頭繼續吃飯,順便思索着。等了片刻,老陳這個狗頭軍師倒是開口道。
“二位師祖,小師叔,我倒是有一個主意。”
只見他笑眯眯的摸了摸他那標誌性的八字鬍,一副運籌帷幄的樣子,引來桌上衆人的興趣,大長老笑罵一聲。
“快別賣弄了,有什麼想法就說。”
“你們想,小師叔既然吸收了血神教教主的記憶,對於血液一道也獨樹一幟,而且現在血神教的餘孽還隱藏在暗處,那事情就簡單多了。”
李命的眼睛微微眯起,感覺不太妙,總感覺這貨要開始坑自己了,果然只聽他開口說道。
“小師叔有沒有興趣做血神教教主?”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