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世傑怕夜長夢多,以最快的速度將榮豐盤了,而何老闆也很快還清了欠金順的銀子。當何老闆將銀票交給楊老闆的時候,楊老闆的臉都青了。
“表弟,這個坑挖的的確是時候。”楊老闆接過銀票,手都在微微顫抖。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難道表兄希望我一直拖着不還嗎不跳字。
楊老闆盯着他看了好半天,才嘆了口氣表弟啊,你以爲,那林世傑是真心要替你還債嗎你現在得了他的好處,恐怕一輩子都還不完了”
何老闆說這個是我和慶盛昌之間的事,表兄就不必費心了。其實,我倒想奉勸表兄一句,恆裕雖然資金雄厚,一出手就震動了整個寧州,可畢竟在寧州的根基淺,遠不及慶盛昌根基牢固,這場角逐,將來誰勝誰負,很難說的。咱們這些小店,最好還是不要捲進去爲好,免得將來無法收手。”
楊老闆冷笑一聲表弟啊,你這是在勸我離開恆裕嗎你有資格這樣勸我你不也是抱住了慶盛昌這棵大樹想着日後好乘涼嗎難道,恆裕靠不住,慶盛昌就能靠得住真是笑話”
何老闆誠懇地說表兄,不要說賭氣的話,生意場上的人,最怕的就是意氣用事。你和我不一樣啊,你的金順,在寧州木器業算是中上乘的,不像我的榮豐,勉勉強強混個溫飽,而且還欠了債。憑着金順現在的實力,就算是不與任何一家聯盟,也差不到哪裡去,表兄爲何一定要捲入這場風波呢我是沒有辦法了,因爲要還債。”
楊老闆看着他聽你這意思,是我把你逼到絕路上去嘍是我藉着你那筆債,逼得你不得不與慶盛昌聯手”
何老闆急忙解釋表兄,我哪裡會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說,我們兩個情況不同麼。我是經營不善,背了債務,怨不得旁人,可你無債一身輕,何苦要受制於人逍遙自在,的生意說了算,不是更好嗎何況”
“夠了”楊老闆鐵青着臉打斷何老闆,“我真沒想到啊,你不僅這麼快就背叛了咱們的聯盟,而且還反替慶盛昌做說客。慶盛昌給了你好處,你這麼向着他們實話告訴你吧,和慶盛昌,我一定會作對到底的”
何老闆無奈搖頭道表兄啊,金順和慶盛昌的那點兒過節,我也是清楚的。當時大家都是爲了各自的生意,這不是很平常的事情嗎雖然最後你敗給了慶盛昌,可現在金順經營得也不啊。咱們凡事要往前看啊,不要總是糾結那一點點不快麼。再說了,就算是靠着恆裕,就一定會比以前好嗎恆裕唯一的目標就是打垮慶盛昌,那麼慶盛昌真被打垮之後呢恆裕會怎樣做表兄你可考慮過”
“這個”楊老闆略沉吟了一下,很快又恢復了剛纔的篤定,“這個不用你來替心。你呀,還是好好用腦子想想吧,林世傑替你還債,不是做善事,恐怕將來啊,你更加還不清”
何老闆有些生氣了好吧,表兄,咱們說不到一塊兒,那就算了,我也不勉強你。不過我還是要告訴你,林大是替我還了債不假,他替我還債是有條件的也不假,可是,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表兄,你就好自爲之吧,我先告辭了。”
楊老闆飛快地轉動着左手手心裡那兩個玉珠子,不冷不熱地說不送。”
“哎呀,原來是葉姑娘”何老闆正在櫃檯上撥拉着算盤,爲年底做個盤點,忽然一擡頭,看見葉紫靈走了進來,急忙走出櫃檯去迎接,又吩咐小夥計倒茶。
葉紫靈笑道何老闆不必忙碌,我只是替林大少爺來看看,這快到年下了,何老闆對於明年的生意,有打算”
何老闆不好意思地一笑我這個小店,你們也是的,自從傳到我手裡之後,就沒大的起色。明年的生意,明年再說吧。這不,我剛剛纔算完今年的賬目,除去那筆債務不說,也算是賺了一些。唉總算沒有丟了祖宗的基業,過年的時候,我可以安心祭祀祖先了。”
葉紫靈抿了一口茶,說人無遠慮,必有近憂,雖說眼下何老闆可以安心過個年,可是,這年,幾天也就了,等這個年過完,何老闆有何打算”
何老闆雖然不是做生意的料,可畢竟也在生意場上打拼多年,經驗總是有一些的,當下聽了葉紫靈這話,忽然明白了一點。於是笑道葉姑娘這話的意思是想幫我替明年做些打算”
葉紫靈又喝了一口茶,不緊不慢地說不僅僅是明年,而是今後的三年。其實何老闆也心知肚明,林大少爺提出三年的期限,並不是想兼併榮豐。何老闆如此看重這份祖業,林大少爺也不忍心那麼做。不過,林大少爺對於三年之後能不能收回債款,卻是着實的擔心啊。”
何老闆心中一動葉姑娘有錦囊妙計”
“錦囊妙計是沒有的,只不過有些初步的想法,今天想拿來與何老闆商討一番。若是何老闆覺着還可行,那麼也算是我給何老闆忙了一個幫;設若何老闆認爲不妥,那麼也就當是我們閒聊了。”
何老闆心裡飛快地盤算開了。葉紫靈的大名,早就傳遍了寧州木器業,她爲慶盛昌設計的那些新鮮,比如輪椅,比如木製小擺件,早已風靡整個寧州。若是她肯替的榮豐出一點點主意的話,那麼三年之內,不僅能夠輕鬆還上林世傑那筆銀子,而且賺到的利潤,肯定比現在要多,更重要的,是能保住祖宗傳下來的這份家業。
何老闆心裡也清楚,這個小小的木器行,人家林世傑根本就不稀罕兼併,這次的事情,人家真的是在做善事,當然,最主要的是爲了瓦解恆裕的那個聯盟,也算是各取所需吧。
想到這裡,何老闆正色道何某久聞葉姑娘大名,但凡葉姑娘出手,就沒有不賺銀子的道理。而且,我也,自從葉姑娘離開林家後,慶盛昌製作輪椅和小擺件的生意就停了,只不過現在葉姑娘回到了慶盛昌,小擺件又在南記開始製作,只是這輪椅,目前雖然很多人想買,可就是沒地方買去。唉損失了這一筆銀子,也的確怪可惜的。那麼,葉姑娘是不是打算在榮豐製作輪椅”
葉紫靈莞爾一笑何老闆還說不善經營聽聽這幾句話,真是叫我不想把輪椅製作交給榮豐,恐怕都是不行的了。不,何老闆一眼就看出了我的來意。當初輪椅風靡了整個寧州府,就連好多外地的客商都跑到慶盛昌去訂做,那段日子,單單靠着輪椅,慶盛昌老店就賺了不少銀子,只可惜後來我離開了林家,否則,慶盛昌老店一定會賺個盆滿鉢溢的。只不過現在,慶盛昌的情況有些變化,想必何老闆也有所耳聞。如今慶盛昌老店主攻傢俱,南記主攻小擺件,至於東記,暫時還在調整之中,所以呢,林大少爺的意思,是在榮豐恢復輪椅的製作。一來呢,是幫助何老闆儘快還清債務,二來呢,也是希望何老闆幫慶盛昌一把,不要將輪椅的製作荒廢了。”
何老闆喜出望外這可太好了葉姑娘啊,你也,我這榮豐,一直都不景氣,我也想大幹一番,可一直都沒地方下手,也不從何做起。現在,葉姑娘居然將這麼好的一筆生意交給我來做,我一定好好幹,還清債務,保住祖宗家業”
回到南記,檢視了一番做好的木製小擺件,葉紫靈覺得還滿意,命人將這些小擺件封存在倉庫裡,因爲,快要過年了,工匠夥計們早已按耐不住,開始收拾行李,準備回家過年。相比起在擁擠不堪的春運大潮中排除萬難也要回家過年的現代人,古人更加註重親情的團聚和傳統的風俗。
看着忙忙碌碌喜氣洋洋準備回家的工匠夥計們,葉紫靈忽然想起來,也該爲來到明月王朝的第一個大年做一番準備了,雖然只有和韓夢嬌兩個人,可這年,畢竟還是要過的。上一次,林世傑送去了不少年貨,可是吃的喝的,沒辦法提前儲備,只能這幾天去買、去做。葉紫靈伸了個懶腰,看看天色已經不早,將桌上收拾了一下,準備收工回家。而且,她還在考慮一件事,那就是要不要讓韓夢嬌去見她的母親和一番。
葉紫靈覺得這應該沒大問題,因爲如今的林世偉與犯人無異,幾乎與世隔絕,被困在靜思樓那一方小小的天地中間,別想再耍花招。不過爲了謹慎起見,葉紫靈還是認爲,僱一輛轎子,或者用林世傑的馬車,將韓和韓夢婷接到花錦巷,讓她們母女姊妹三人見一面,還不能鬧出太大動靜,還不能太長,否則,街上的鄰居肯定會有那吃飽了撐的沒事幹的會關注的。這私藏人口的罪名,葉紫靈可是擔不起。
葉紫靈走在回家的路上,又想起來一件事,那就是東記。
自從林世偉被囚禁之後,林世傑也開始着手整頓東記,可是沒想到東記的人對林世偉十分忠心,竟然不將他放在眼裡。比如,林世傑說,這件事情應該這麼辦,可偏就有人說,二少爺在的時候,是這麼這麼辦的,弄的林世傑十分生氣,索性暫時讓東記在那裡撂着,打算過完了年,再好好整頓,讓他們,慶盛昌究竟是誰說了算。
林世傑還有另外一件煩惱的事情,那就是母親和他說了好幾回了,要高素月回到洗衣房去繼續做婢女。林世傑母親說得對,一個已被貶做洗衣婢子的人,有資格賴在綰翠閣不走很多人都會說閒話的。
旁人不提,單只是陳姨娘,就爲了這事兒跑到雲熙堂鬧了好幾回了。
她和林老爺說就沒有這個道理。高素月已經被大少爺罰做了洗衣的婢子,可還這樣堂而皇之住着綰翠閣,這叫駱和我的臉往哪兒擱駱和我,好歹是林家的半個主子,爲林家生過的,現在一個下濺的婢子卻要和我們平起平坐這不得被人將我們笑話死了的人呢,說咱們林家寬厚待人,既往不咎,不的人,還以爲咱們大少爺剜到筐裡就是菜,分不清個好賴,居然對一個賤婢這麼戀戀不捨。老爺,這事兒您可要發句話,咱們林家好歹也是大戶人家,在寧州也是有頭有臉的,可不能叫人笑話”
林老爺本來不想管這些破事兒,何況現在事兒也不歸他管了,他已經被架空起來了,看起來仍舊是一家之主,林家說一不二的人物,可實際上,是妻子和大在衆人面前地維護着他這份虛假的尊榮,實際上,林家的大權,慶盛昌的大權,早就已經是他們母子的了。
可是陳姨娘果然是個蠢,就會咋咋呼呼,一點兒也看不出來個眉高眼低,還以爲自個兒仍舊大權在握呢,她可以像以前那樣撒嬌撒癡,使些小手段,讓滿足的一些心願。
之前,她就提過很多次,想把東記要給世豪,當然林老爺也的確那樣做了。可是她卻無法下手,去了一趟作坊,去了一趟店鋪,哪哪兒都是陌生的,而且作坊裡面還很髒,鋸末亂飛,刨花滿地都是,半成品的傢俱摞起來比兩個她還高。
在作坊裡面走了小半圈,早已把當作大戶人家貴婦人的陳姨娘已經無法忍受這一切了。她逃也似的衝出了東記的作坊,一面叫丫鬟替她拍打身上的鋸末和塵土,一面開始後悔這麼輕率就要來了東記。
催促着馬車以最快速度回到芸香閣,陳姨娘洗了個澡,換了三盆清水。
之後,林世傑以雷霆手段將東記兼併的時候,陳姨娘只好裝聾作啞,當作本來就是那麼回事兒。這倒省去了林和林世傑一個麻煩,本來他們擔心,陳姨娘會鬧一場,可竟然悄無聲息。。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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