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山黛眉不識君 第八十章

柳月新接過他的話道:“雖然你有上進心是好事,可這成親是個傳宗接代的大事情,怎麼能說晚些呢?你就算是不爲自己考慮,也要爲你母親考慮,你母親也是有些年紀了,她又只有你這麼一個兒子,你也該好好的娶個媳婦回家來,在生個大胖小子,讓她開心一下才叫孝順。”

宮少穹怎麼會聽不出她話裡的意思呢,只是他們家的姑娘,他實在是不敢去恭維,聽說一個方跟金城王尚書家定了,就無緣無故的跳水了,一個聽說暗地裡害了上官北捷,還刺下一個,聽說還算是文靜閒逸的,可是早上看見的那個不知道是哪一個,就那副模樣,比自己家的丫頭都還要差許多呢。

不過他自然不會直接說永平公府的姑娘不好,只是還沒等柳月新提出來,他就先婉轉的拒絕道:“伯母說的是個正理,所以小侄也是看上了一個小姐,本來是要回去跟母親說一聲,讓她找人去說的,只是不巧這裡的事情,所以給耽擱了下來。”

不過柳月新似乎還是不死心的追問道:“是哪個世家的小姐啊?還是哪個名門貴女呢?說來說不定我也識得,給你出出主意。”

這,宮少穹是隨口胡說的,他沒想到柳月新會追問下去,便又胡亂編造道:“這只是給普通的商賈小姐,伯母恐怕不知道的。”

他這話剛說完,便聽柳月新道:“這怎麼可以呢?以你的身份,怎麼也是個名門貴女纔可以配得上你,那樣的姑娘便是又萬分的好,在身份上也是上不了檯面的,最多做個妾室還差不多,若不然你母親是萬不會答應你的。你也聽伯母一句勸說,這事兒千萬別跟你母親提起,若不然是要惹她生氣的。

宮少穹是個商人,本應是身份最低賤的,可是因爲他們宮家世代是皇商,而且出過一個皇后,所以也算是高人一等,與那些世襲的名門世家一起一個位子,算是門當戶對的。

雖然如此,可是他並不在乎什麼門當戶對,也沒想過以後非得娶個世家千金,或是名門貴女什麼的。此刻聽柳月新說這番話,心裡不禁有些不大讚同她的話,不過臉上並沒用顯現任何的不悅之色,“這個,伯母說的是,小侄會好好考慮的。”

柳月新滿意的應了一聲,突然間像是想起什麼事情來一樣,看着宮少穹道:“對了,聽說你喜歡顧少堂的詩詞,我們家瑾娘姑娘也很是喜歡,既是難得遇上這樣的知己,又是自家人,而且這陣子府上也沉悶了許久,明兒啊,我把你們這些年輕的都招在一處,好好的玩玩。”

宮少穹那句告辭的話還沒說出口呢,正欲說,聞杏便進來稟道:“太太,陸姨娘給您請安了。”

柳月新招招手,“你去喊她進來吧,宮大爺也不是什麼外人,不必忌諱陸爾雅由流蘇扶着進到裡間了,便見那坐在旁邊的人有些眼熟,突然想起這人就是那個椎她院門進去討茶喝的男子口旁邊的流蘇也認出了,一面用扶着她的手戳她的手腕,叫她去看。

先給柳月新請安道:“媳婦給母親請安。”

同樣是請了坐,流蘇站在她的身後,正好與對方面對着面。

她剛剛進來的時候,宮少穹還沒認出她來,待面對面的坐着,這才發現她有些眼熟,頓時便反應過來,她就是那人。不過,但見她此刻身着一襲淺紫色如意雲紋衫,早上那散披着的發也給綰起來,插着一隻紫色的簪花。一張小臉也完全露了出來,雙眸剪水明如燭,嬋娟兩鬢秋蟬翼,整體看來,算不上美人,但是卻也是清麗婉繡。

柳月新先指着陸爾雅介紹給宮少穹道:“這是我拿不成器的二子的第三房姨娘,是東洲刺史家的三千金。”

恕宮少穹孤陋寡聞,他沒有聽說過陸爾雅前些年的那些風花雪事。聽見柳月新介紹,便站起身來行了一個禮,“見過嫂嫂。”

柳月新對陸爾雅道:“這是金城宮家的宮大爺。”

所謂來而不往非禮也,陸爾雅當即也站起身子來福了一下,“見過宮大爺!”

柳月新轉向陸爾雅,只道:“爾雅啊,聽你奶奶說過,你的詩詞都很是不錯,我這裡正想明兒把姑娘們和你們這些年輕的媳婦都喊到一起來,好好的熱鬧一下呢。”

陸爾雅聞言,心想柳太君剛剛不過是安享高壽,這柳月新就急不可得喊大家來湊熱鬧,難道是想趁着那些來弔喪的貴公子們沒有走完,想把自己家的幾個姑娘給推銷出去?

不過推銷誰她也沒意見,那是她們家的事情,與她無關,當下很是委婉的回道:“那是奶奶誇過了,其實爾雅不過就是多認得幾個字而已,哪裡有那麼好。”

“不管怎麼樣?就這麼樣子的定了,明天都到我院子裡來,我一會兒打發丫頭們去請其他的公子小姐們,正巧那西園的楂花也都在開了。”柳月新不容她答不答應,當下就定下道。

陸爾雅還能說什麼,“只是道,那就按照母親說的來辦吧。”

只是宮少穹,他這告辭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呢,就這樣被柳月新第一個邀請了,這能拒絕麼?當下也道:“如此,那明日定然要來的。”

“如此甚好!”柳月新很滿意的點點頭。

宮少穹原本是今日想告辭了,明日去夕照樓找那掌櫃的,看能否將他們的客找買過來,然後在擴大些。不過如今來看,自己明日是去不成了,看來回金城的日子,要推上幾日了口但是自己今兒倒是可以先去那夕照樓看看,當真是如此的聞名麼?可以在這麼短暫的時間裡成爲東洲的第一樓。

便站起身來告辭道:“那小侄今日就先告辭,不叨擾伯母了。”

柳月新見他已經站起身來,便也不再留他,而且自己正好有些事情要跟陸爾雅交代,便道:“去吧,記得明兒要來,別負了我一番心意。”

“是的,小侄謹記了。”

宮少穹一走,柳月新便問陸爾雅道:“那個不成器的東西,近日都可有去你那裡?”

“沒,最近家中事情多,又有那麼多事情,相公忙得無暇分身,哪裡會有空兒去我那裡呢?”陸爾雅一面說着,一面是滿臉的委屈。

地的委屈,柳月新也是看在眼裡的,只道:“那個東西,也罷,他只要曉得坐些正經事也罷了,你奶奶走的時候,還杜念着這個事情,一再叮囑我要放在心上,其實這也說我的青任,如今惜若那裡,這東西就是不愛去,而且惜若身子也不好,怕是帶着了也保不住,小鐲那個賤人呢,這麼不長進的,如今就是指望着你了。今兒你回去好好的等着,我讓他過你那你去,你好好的服侍。”

陸爾雅嬌羞的點點頭,“是,爾雅全由母親做主。”

丫頭上茶來,柳月新又請吃了茶,才又道:“如今你奶奶走了,家中的大小事務都落在了我一個人的肩上,今兒三房那邊今兒方大太太來了,雖然沒有明說什麼,可是我聽出來了,她是想要城外的那十畝荷塘,不過我也沒允她。”

陸爾雅有些納悶,這柳月新好端端的,跟自己說這個事情做什麼?要說也是跟柳惜若跟白婉兒說的道理啊。正是詫異,又聽柳月新道:“其實啊,那荷花池我原本是想等你懷上孩子的時候,讓你去那裡養胎的,這裡府裡面啊,什麼樣的人,什麼樣的心思,你年輕大概是不知道,所以我在那裡把旁邊的宅子給讓人修草了一番,沒想到不過是剛剛修羊好,你奶奶就永歸了,更不知道,那方大太太是哪裡聽來的休息,想要去那裡頭唸經,說是圖清淨。

“爾雅謝謝母親的一番心思。”陸爾雅並沒有刻意的謝謝柳月新,那十畝荷塘,怎麼說來,應該都是有些分量的,要不然她也不會以此給自己養胎的方式訓到夜狂瀾的名下,可見那方大奶奶的看出了她心思的,所以纔想着法來討。

不過陸爾雅又納悶了,不是說永平公府一般的權利都是在夜狂瀾的手上麼?或許說的是勢力,而不是這些有關材米油鹽醬醋的瑣事。

“我的意思就是,你要早些過那裡去,倒時候看方大太太來怎麼說的,她若是心裡不高興,我就在給她另外撥一出清淨的地方得了。”柳月新又道。

陸爾雅點點頭,快到了晚飯的時間,陸爾雅便告辭回了院子。這夜狂瀾要來,她自然得作些準備纔是。

太太心思似針密,借人謀得肥田地。

“姨娘,您不是不願意跟四爺麼?剛纔你怎麼就答應了太太呢?”一出了上陌園,流蘇便迫不及待的問道,心裡很是很是不解姨娘在想什麼。

陸爾雅也沒說他來了,自己就非得跟他躺在一張牀上啊。

只道:“你認爲他會來麼?”

“可是太太說,會讓四爺過來的。”流蘇有些擔心道。

陸爾雅不以爲然一笑,反同道:“他何時聽過太太的話?”

“也對啊,我竟然給忘記了。不過,這一次四爺要是聽太太的話,真的來了怎麼辦呢?”流蘇先前是高興,突然又怕萬一來了。

“那還不簡單麼?所以現在我就先一個人回去,你在園子裡逛逛,要得意的更丫頭們透露,今天晚上太太會叫四爺來我的凌雲居,最好叫小鐲知道,但是你又不能那麼招搖的說,明白麼?”陸爾雅早已經想好了,若是小鐲知道了的話,定然會派丫頭先前攔着夜狂瀾的。

有她那裡擋着,自已有什麼好擔心的。

流蘇聞言,點點頭,只覺得姨娘這麼個法子到時可行,高興的點點頭,便去大園子裡溜達去了。

陸爾雅走了一段路,到花園的一處假山,前面突然擋出一個人影來,一臉不懷好意的打量着她,一面滿是興奮的嘖嘖道:“你這樣果然比先前好看了許多,不過現在卻似乎又少了先前的一種嫵媚,夜狂瀾還真是好命啊,不過我剛纔聽說你的事遜 ……”,淡淡的看着宮少穹,兩條猶如遠山黛眉的纖細長眉有些微微的挑起來,靜靜的等待着他的下一句話。

宮少穹也是剛纔出來墨梅園,才聽說陸爾雅爲嫁進永平公府來之前,給東洲的男子們寫信的事蹟,心中不禁嘆息,當初自己怎麼不來東洲呢?說不定也能收到一封呢!想想真是可惜,自己竟然錯過了這樣好玩兒的事兒。

狹長的、略似狐狸一般狡猾的眼睛眯成一條細線,但是卻不覺得醜,反倒是有些迷惑人心,脣角勾起成一個半月牙形狀,接着自己剛纔沒說完的話,問道:“你可以給我寫封信不?”

說完這話,他竟然是一臉的哀怨,又是感嘆道:“你別看我長得還是不錯的,可是因爲常年奔跑在外面,都沒有一個女人願意嫁給我這樣的一個人獨守空閨,好不容易結交了幾個知己吧,她們也是看着我家中的銀子。”

陸爾雅很肯定,這個宮少穹的腦子有毛病,不在理會他,欲從他的身邊繞道過去,卻沒想到這宮少穹竟然毫不避諱各自的身份,一把死皮賴臉的拉住陸爾雅的袖子,“不給我寫,我就拉着你不妨。”

他說着,一臉的得意之色。

威脅她?她陸爾雅什麼都怕,就是不怕威脅,原本沒什麼好臉色的容顏上頓時綻出一抹盈盈的笑意,“好啊,你拉吧,我不急,在這裡站着吹吹風也好,何況還有你這麼一個人相伴。”

宮少穹怔了怔,頓時覺得沒什麼意思的將她的袖子放開道:“你到底是不是女人啊?”

陸爾雅笑笑,眼角有些邪邪的勾起,“很顯然,跟你是不一樣的。”隨之又道:“兄弟,娶不到媳婦不要緊,剛纔你沒聽見夜狂瀾他媽說了麼?明日裡什麼大家聚在一起玩兒,爲的就是把他們家的姑娘推銷給你,所以啊,你也不必擔心,更不要這麼拉着自已的嫂嫂,別人看了會怎麼想,我倒是不怕,反正我名聲不怎麼樣,而且也嫁人了,倒是你,媳婦還八字沒一撇呢,悠着點啊。”也不再跟他講究什麼道貌岸然,因爲陸爾雅發現,這個宮少穹跟自己也是一樣的,人前現矩,可以算得上是模範,可是這人後麼?有些變態。

宮少穹聞言,俊臉頓時黑去了一大半,看着陸爾雅道:“你這個女人到底知道不只道什麼叫作廉恥啊,竟然跟我這個男人討論這些,還如此罔顧禮教的那樣稱呼自己的相公跟婆婆。”

陸爾雅不禁不氣,反倒覺得自已解氣,在柳月新那裡憋了那麼久,現在算是出出氣,又道:“你就算高興也不必如此的激動,你看看你桃花運還是挺好的,最起碼現在永平公府的姑娘都哭着喊着要嫁給你。”話必,陸爾雅又在後面加上倆個字道:“的錢!”

“你,沒見過你這樣的女人!哼,真想不到夜狂瀾會娶你。“宮少穹氣的臉色一片通紅。

“這個世界是你沒見過的東西多了去,不過我也沒想到自己競然會嫁給夜狂瀾,哎,真是計刊趕不上變化瓶。”陸爾雅說着,忍不住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怎麼,先前不是說你天天哭着喊着要嫁給夜狂瀾的麼?如今嫁都嫁了,你怎麼還如此不樂意,難道你是看上了我?”宮少穹頓時似乎心情大好,也不在氣憤了,因爲他發現自己要是生氣的話,豈不是跟她一樣的人了。

陸爾雅文雅,忍不住笑出聲來,“呵呵,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難道你一個皇商的屋子裡還沒有一面鏡子麼?也不照照自已長得跟個狐狸一樣。

“狐狸聰明。”宮少穹昂首挺胸的一擡頭。

陸爾雅真不想打擊,他這個人是怎麼做上皇商的啊,但還是忍不住道:“狐狸啊,還是畜生!”說吧,趁着宮少穹愣住之際,從他的身邊走過去。

宮少穹看着遠走的那個女人,狐狸一般的眼中頓時閃爍出一絲的算計,但是又極快的消失不見,打着口哨,一面吊兒郎當的搖回自己的院子,當然一路上還是問了幾次的路。

無良女兒無良心,狐狸男擬狐狸計!

陸爾雅果然是盤算的好,晚上一直到了戌時也不見夜狂瀾來,想來小鐲是已經把他成功的攔到自己院子裡去了。

夜深人靜,星稀月燦,陸爾雅的屋子裡突然多出了一個人影,只是他並未進到陸爾雅休息的裡間,而是規矩的侯在外間的屏風外面。

“不知道墨姑娘有何事吩咐?”來人正是上官北捷身邊的長亭。

陸爾雅還坐在桌前,桌上正擺放着柳太君的那幾樣玉器,便道:“你進來吧,不必如此避諱,我有很重要的事情麻煩你。”

長亭聞言,便僵硬着身子走進來,眼睛特意的偷瞄了陸爾雅的腹部一眼,據說,這墨姑娘的肚子裡有他們家的小主人。

陸爾雅不是沒有發現他這異常的舉動,只是當做沒有發現而已,一面小,心翼翼的把柳太君給自己的這六樣玉器和先前給自己的肩子裝進一個個墊着絲綿的錦盒裡,一面道:“你把這些東西給我送到別莊去好生放着,最好不要叫旁人知道,連着皎月她們也不能告訴!”

自己將這些玉器私自帶走,料定從容也暫時也不會說出去的,畢竟這事情說出來,沒幾個人相信,她又沒什麼證據,而且自己還‘死了,。

可謂是死無對證了,她也不是那種自討麻煩的人,叫所以的人都知道,她自已知道玉器的下落。

長亭點頭,“是!”一面見陸爾雅把那些小錦盒都裝到一個箱子裡,抱着箱子便欲離開,卻聽陸爾雅道:“你切等等,我還有事情要拜託你。”

見她神色比尋常見到她的時候嚴肅得很多,長亭便將箱子放下來,“姑娘請說。”

“我決定明日離開永平公府,免得夜長夢多,而且我若是在這樣呆在這裡,又怕你家公子擔心。”陸爾雅道。其實,她最害怕的是夜狂瀾來跟自己行房,還有要是發現了她肚子裡的孩子的話,豈會饒過她呢。

“姑娘的意思是現在就讓屬下帶你一起走?”長亭問道。

陸爾雅搖搖頭,“那樣不行,夜狂瀾定然會找的,我這幾日翻看了東洲的地史,發現這東洲城裡面,那石塘銜的有一段街是在雲湖上,據說那凡是掉進那湖水裡的人,無一生還過,所以明日我會坐馬車到那裡過,馬車會翻到雲湖裡去,你的輕功怎麼樣,應該可以伏在橋下等我吧?”

長亭聽來,她這個辦法未免不可,當下便點頭,“不知道姑娘什麼時間從那裡過?”

“午時!”陸爾雅道。

送走了長亭,流蘇跟薔薇便來敲門,兩人都是一臉的疑感之色,不知姨娘爲什麼要這個時候叫她們到屋子裡來。

陸爾雅見她們進來,便也沒什麼顧忌,只拉着二人也都坐到桌前來,親自給二人倒上一杯茶。

“姨娘?你可有什麼事情?”薔薇先開口哦問道。

陸爾雅到沒有直接就跟她們說,而是問道:“我待你們如何?”

兩人相互望一眼,不知道姨娘爲什麼突然這樣問,薔薇先開口道:“我到姨娘的身邊,雖然不過是四五個月,可是卻是待我們下人最好的,薔薇雖然是從小是在這永平公府裡頭長大,可是自從帶我的嬤嬤去了之後,便沒有一個人真正的關係過我這個下人,直到沒銀子賄賂那些分管人事的嬤嬤,給打發到凌雲居里來,沒想到還是因禍得福,以後說句實在話,就算是姨娘你沒有給四爺生出一兒半女來,我也都還願意跟着你的。”

流蘇也點點頭道:“姨娘對我的恩德,還有我們一家子受的恩惠,豈是這一輩子能報答得完的呢,我知道姨娘在這裡不如意,可是卻還事事的照料着我們這些下人。”

“你們能這樣想,我也當是沒有白白的對你們好,今兒我叫你們來,就是想問你們,我要是離開永平公府,你們也願意跟着麼?”陸爾雅想來想去的,只有她們倆信得過,一來薔薇沒有了一個親人,而流蘇一家子若是沒有了自己扶持,也不可能有今天的,二來,她們都還算是小,許多的想法沒有那麼的成熟。所以自己才下定決心帶她們走。

於媽媽那裡的話,自已是不用擔心的,因爲要是自已不在這裡了,她自然就要回去養老的,只是何寡婦這人,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相信,先出去了在說罷。

薔薇知道那日姨娘帶她出去看那個夕照樓,大概就已經猜到姨娘不想再這府裡了,可是自己以爲她會做出什麼事情來,讓四爺把她休了,可是此刻聽她的口氣,似乎是想偷偷的就這麼走了口不驚詫異道:“姨娘,你該不會是想自己走吧?這能走得了麼?”

流蘇又是興奮又是擔心道:“是啊,姨娘,而且你還帶着我們,若是叫人認出來,可怎麼着啊?”

陸爾雅已經打算好了,只道:“你不們不必擔心,我已經想好了法子,明日你們只管一切聽我的就罷了,反正到時候你們還是照樣的回來,至於你們的契約,我早已經給你們把契約從管人事嬤嬤的那裡給要了過來。” 說着,站起身子來,從自己的妝臺上拿來兩張契約道:“你們儘管收好了,明日不管出了什麼樣的事情,都像別人一樣,別人怎麼樣,你們也要怎麼樣,反正就是別叫旁人發現你們的不尋常之處。到時候沒了我這個主子,院子裡的丫頭們肯定都要被從新打發到別處去,你們在拿着自己的契約離開,來夕照樓找皎月,她會帶你們來找我的。”

二人雖然不知道陸爾雅是怎麼打算的,但是都聽話的點點頭。

陸爾雅知道她們倆也精明,所以很多事情也沒有刻意的去交代,見着時間也不早了,便道:“你們也去歇着,若不然皎月一會兒起夜的話,聽見我屋子裡的聲音,定然會來問的。”

薔薇跟流蘇站起身子來,“那姨娘你也早點睡了,我們回去了。”

陸爾雅點點頭,她們二人離開,自己關上了門,也吹燈睡覺了。

天大亮,陸爾雅才洗漱好過來吃早飯,知道柳太太在她墨梅園安排的活動最低也是要下午纔會有人過去,便吩咐何寡婦道:“何嫂子,今兒我答應了母親那裡,去墨梅園的,不過我看估計下午才熱鬧,看此刻天氣不錯,我出去轉轉,看看有什麼好玩兒的,只是要麻煩你給我準備些精緻的小吃,昨天晚上四爺沒來,今天晚上估計會叫母親那裡攆着來的。”

何寡婦不知道她今日怎麼又不排斥夜狂瀾了,只是見她如此高興,也沒在去問她怎麼改變注意了,只是應道:“好的,姨娘你早些回來纔是。”

陸爾雅自然應了,“好,不知道何嫂子可有什麼要買的,我一塊給帶來。

何寡婦搖頭,笑道:“就不必了,姨娘倒是小心些,多叫上倆丫頭,小廝也不能少帶,最近那外面的偷子多着呢,許多人的錢袋子都給偷去了,官府又還沒拿到人。”

“知道了,我叫上薔薇跟流蘇了。”陸爾雅回道。

見流蘇跟薔薇與她一塊兒出去,何寡婦這才放心了。

去了門房那裡叫了馬豐,便從側門出去了。

時間等人腹不等,離開不知成不成!

直到午時過了,陸爾雅也都還沒有過來,柳月新那邊也差人過來叫了幾次,後來夜狂瀾竟然也來,心裡滿是氣憤的,今天的那墨梅園裡的事,母親也是爲了讓宮少穹跟各位妹妹熟悉一番,給她面子,叫她去陪襯,她竟然還擺起了架子來,眼裡還有沒有他這個相公,眼裡還有沒有母親。

凌雲居的大門突然被一腳踢開,何寡婦小心翼翼的迎上去,“四爺,您是來找姨娘的吧,她還沒有回來,明明是說好了午時回來的,可是剛剛喚了丫頭去門房那邊問,說馬車也沒有回。估摸着不會是去了孃家吧?”

夜狂瀾也覺得很有可能,心裡很不是滋味,這陸爾雅一次兩次的不將自己放在院子裡頭,如今明明是答應了母親的,卻還敢去孃家,難道她不知道自己是那潑出去了的水麼?

二話不說,便也去門房那裡喊了車,直接就去了刺史府。

一進廳,他便像兩位長輩行禮,“小婿拜見岳父岳母。”

程氏對他已經沒有了半點好感,本來是不想離他的,但是此刻見他如此有禮,便冷冷的回了一句,“你又有什麼事?”

“小婿是特意來接爾雅回去的。“夜狂斕忍着程氏冷冷的口氣,耐着性子會道。

程氏與陸毅相視一眼,便“咚”的一聲,拍着桌子站起來道:“你……”爾雅根本沒有回來過,你來接她,是不是又打了她?”

陸毅也沒等夜狂瀾開口,同樣非常生氣的站起身子來,氣得有些發抖:“我不是跟你說過麼?你不待見,就給我把她送回來,老夫就算是比不了你們永平公府的繁華富貴,可是養一個女兒還是養得起的。”

這下換夜狂瀾有點急了,陸爾雅會騙他,程氏會騙他,可是陸毅總該不會騙自己吧。不過還是抱着陸毅也騙他的態度,誠懇道:“岳父岳母,先前是小婿不懂得怎樣心疼她,可是如今小婿已經知道錯了,請二老給我一個機會,叫爾雅出來跟着我回去吧。”

他這態度,陸毅二老還是第一次見到,可是爾雅真的不再,口氣放的平緩了許多,便問道:“爾雅什麼時候來的,說不定這會兒還在路上呢!”

“不可能,我問了下人跟門房那裡,爾雅中午就來的。”夜狂瀾真的急了,當下立刻道:“小婿立劑回去看看。”

說了也沒有告辭一聲,轉身就匆匆的離開。

見此,程氏心裡也着急,趕緊拉着陸毅道:“老爺,這怎麼辦?咱們也得趕緊派人去找找啊。”

陸毅點頭,“我正是這個意思。”應了程氏,便像廳外喊道:“來人。

正在此時,一個小廝急匆匆的跑進來,“老爺,前面的石塘街翻了一架馬豐,剛纔街門那邊打撈出來了,是永平公府的馬車,聽人說,咱們家三小姐就在那馬豐上。”

程氏差點沒有趺倒在地上,幸虧陸毅將他扶着,但是陸毅也好不了那裡去,當下身體也顫抖的厲害。

那石塘街的兩邊,都是深不見底的湖水,所以街邊的護欄都給特意加高了許多,可是爾雅的馬車好端端的,怎麼會掉進那湖水裡呢?

“快,快,準備馬車,立刻去看看。“半晌陸毅才調試過情緒來,連忙吩咐下人準備馬車。

不過是片刻時間,陸毅夫婦就上了馬車朝石塘街趕去,街上的行人都知道是刺史府的馬車,也知道那石塘街發生的事情,便都紛紛的讓開路來,讓馬車一路行駛通暢無比。

不過是半個時辰的時間,便到了石塘街,此刻但見夜狂瀾已經先到這裡,正指揮着下人們在查找。

只是一切都是徒勞而已,從古至今,凡是掉進這湖裡的人,沒有一個是活着出來的。

夜狂瀾眼眶裡此刻滿是暴戾,一把將那趕馬的小廝提起來,“你們不是中午就出來的麼?這麼天都黑了才從這裡過去。”

這個趕馬的小廝看那馬車失控翻下去的時候跳下來的,當時拉住了橋欄,所以沒有掉下去,此刻被自己家的主子提着脖子,也是滿臉的委屈道:“姨娘說是很久沒有出來了,先去那家新開的夕照樓,又去東街的錦緞閭,幾次轉轉回回的,所以天色就按下來了不知道怎麼的,到了這橋上,馬一下就失控起來,向橋外衝下去,小的也是手快抓住了橋欄,才僥倖沒掉進裡面的。

“好端端的,她去那些地方做什麼?難道家裡還沒有她要的麼?”夜狂瀾心裡有氣,無處可發,只得可憐了這個小廝無辜受他的氣了。

小廝繼續道:“姨娘去夕照樓是給親家老爺夫人買點心,去東街的錦緞閣是給四爺您看緞子,小的趕豐的時候,聽姨娘在馬車裡跟她的丫頭說,夏天就快完了,要學着給四爺您做件秋衫。”

夜狂瀾的心在這一刻融化開了,她竟然是爲了去給自己挑緞子而晚了時間,心裡此刻便是對她有萬千的成見,此刻也什麼都不是了。

有些發狂的走到那被馬車撞斷的橋欄邊,看着湖面上站在小舟上用長長是竹竿打撈着湖裡的人們,只是默默道:“給我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若不然你們就在這裡給她陪葬了!”

程氏此刻已經暈倒了,陸毅一叫人面又連忙差人送他回去,一面又急得找船,他要親自下尋。

可憐此刻身邊更無人,那陸長文早在柳太君下葬的那天中午就跟夜子軒一起去了雲州,如今的他雖然是孤苦伶竹了,幫得上忙的,不在身邊,在身邊的別說是指望他幫上忙,如今不給他添亂就得了。

夜狂瀾只聽見那邊的幾個小廝在那裡拉拉扯扯的,不知道要做什麼,卻走上來一個刺史府的家丁,一臉擔憂的稟到:“姑爺,您去勸勸我們老爺,他死活要自己下去尋找三小姐,老爺向來懼水,下去別說是給幫忙找,還讓人擔憂他呢。”

聞言,走過去,卻見原來那幾個小廝是在拉自己的岳父,見他此刻老淚縱橫,一態悲涼。心裡不禁一陣歉意,這也算是因爲自己吧。

流蘇跟薔薇聞譏而來,也都趴在斷裂的橋欄上大哭起來。

夜狂瀾見她們倆都好好的,不禁有些懷疑道:“你們怎麼不在馬豐裡?”難道馬豐是她們兩個丫頭動的手腳。

薔薇一面哭得梨花帶雨的,喘過氣來,才結結巴巴的一面抽泣道:“我們今兒出來,去了夕照樓裡給太太買糕點,因爲沒有了,所以我們就訂做,然後姨娘又帶着我們去東街的錦緞閣,給四爺您挑緞子,好不容易挑到個好的,又沒有貨,我們就回夕照樓來,只是那糕點還沒有做好,姨娘讓我跟流蘇在夕照樓裡等那些訂做的糕點,她一個人又回東街的錦緞閣那緞子,我們本想着都是坐馬豐去,所以就應了,沒想到!嗚嗚嗚!等了好久也沒見姨娘回了,就聽見這裡傳來的消息了。!嗚嗚嗚~”

說着,薔薇哭得更傷心,流蘇更是哭得一句話也說不了。

夜狂瀾見問她們倆也問不出來,便只得去是使勁的在雲湖裡打撈。

只見馬豐的殘骸已經完全撈了上來,卻獨獨不見陸爾雅的屍體,時間已經過去了這麼久,大家也都知道她肯定早就斷氣了,而且有史以來,這裡掉下去的人,沒有一個人的屍體會漂浮起來的口、只是大家都不敢吱聲,只曉得在夜狂瀾極近瘋狂的命令下不停打撈。

直到天黑的時候,終於打撈上一隻小巧的繡鞋,流蘇跟薔薇指着道:“那是我們姨娘的鞋子。”

夜狂瀾徹底的絕望了,這麼久了,她已經沒有了,頓時竟然發現自己有些無力,眼前浮現陸爾雅的種種畫面,笑的、哭的、鬧的……卻一直沒有對自己真正示好的,如今她卻是去爲了自已的一件秋杉而葬送了性命,只是那馬是不會平白無故的專向湖裡去的,到底是誰要害陸爾雅呢?

心裡瞬間簡單的擬出了幾個人的名單,她們都有嫌疑。

收了隊伍,找人送自己的岳父回去,已經到戌時了。

柳月新滿臉淚痕的,見他回來本來是要去問的,可是但見他獨自一人來,也都大概明白了,陸爾雅是走了,那雲湖她也是知道的,那是個吃人的湖啊。

宮少穹頓時覺得也無趣,沒想到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好玩的人,卻一下子就死了,真是側霎啊口第二日也告辭去關注他的生意去了,此刻柳月新也沒有心思去留他,只是託他問候一聲他母親而已。

湖邊噩耗顫永平,狂瀾裡突起波瀾!

白婉兒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如今少了陸爾雅這個對手,自已也可以放心些,不過陸爾雅的死,最高興的還是小鐲。

晚上還擺了酒,打發人去請夜狂瀾過來。

此刻夜狂瀾正巧是難過,如果說柳太君的死帶給他的是對於那幾樣玉器的擔憂,那麼陸爾雅的死,給他的便真的是有些心痛了。

如今陸爾雅的死算是已經釘子釘在板子上的事情,自己就算是不承認也不行了。

而今天本來是要找幾個舊友去借酒消愁的,不想小鐲去如此的體貼,已經爲他給張羅好了。

一杯酒下肚去,解去萬千愁!

醉意有些上來了,挽着小鐲問道:“你說陸爾雅是個怎麼樣的人?”

小鐲很不滿意他此時此刻去狂念一個死了的女人,塗滿了大紅色的指甲輕輕的畫在他袒露出來的胸膛上,嘟着小組兒道:“人家在你的面前,你卻去說一個死來的人,真是晦氣。”

聽到小鐲的話,夜狂瀾有些不悅的皺起眉頭來,本來以爲小鐲是陸爾雅的丫頭,怎麼說也是伺候了十幾年的,不管怎麼樣也會有些情分的,如今陸爾雅走了,她怎麼也應該難過纔是,所以自已原本以爲是找到了一個同愁知己,卻不想她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

便道:“怎麼?她不在了你很開心?”

小鐲只道夜狂瀾一直都很不待見陸爾雅,所以跟本沒有想到夜狂瀾此刻的心思,便道:“高興是談不上,只是終究少了一個她,太太就不會逼四爺去她那裡了。”小鐲說着,一臉綻放着勾人的笑容,低頭開始挑逗夜狂瀾。

感覺到了他的反映,小鐲吻得更是賣力,從他的脖子一直向下滑去。

夜狂瀾突然有些厭惡的一腳將她踢開,“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想的,難道你以爲就算母親沒有逼我去,我就不會去了麼?你以爲就算少了一個陸爾雅,本少爺也會獨寵你麼?你這個賤人。”

小鐲被這夜狂瀾這突如其來的變化給嚇呆了,愣愣的半倒在夜狂瀾腳邊不遠處的地毯上,竟然忘記了疼痛。只是拼着命的搖頭,滿臉的委屈哭訴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想一心一意的服侍四爺的。”

見她還做出一臉勾人的模樣,夜狂瀾更覺得噁心道:“賤人,誰允許你自稱我的,陸爾雅怎麼說你也服侍了十幾年,可是你看看你都做了什麼,勾引自己的主子,爬了上來,越發的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出生了,是不是?”

“不是的,妾身不是那個意思,絕對沒有說要獨斷專寵。”小鐲真的給夜狂瀾嚇着了,自從跟着夜狂瀾這麼久來,他從未像是今天這樣對待過自己。但是仍舊不知道自已是哪裡惹惱怒了他。

夜狂瀾陡然站起身子來,蹲到小鐲的身邊,兩指夾着她的下巴,將她的頭毫不憐惜的扳起來對着自己,“那還說你沒有,那陸爾雅死了,你高興個什麼?恩?”

小鐲感覺自已的下領就快給夜狂瀾給捏碎了,頓時也才明白過來,夜狂瀾生氣是因爲陸爾雅的死,一面掙扎着,一面淚水漣漣的央求道:“我沒有高興,我也很難過的,四爺,求您放了我,痛死了!”

聽見地痛苦的慘叫聲,夜狂瀾心裡似乎才舒服了些,所以自然不會就這麼放了她,反倒是多加了幾分力,一面道:“好啊,那我就幫幫你,讓你更難過些。”

“啊!”小鐲的慘叫聲似乎穿透了整座主屋,可是丫頭嬤嬤悶也不敢推門進來看,因爲只要是四爺來的時候,小鐲都是一個晚上的叫不停,今夜估計是四爺太用力了吧,所以沒有一個丫頭進來看看是怎麼回事,反倒是聽見她的這聲音而羞紅了臉。各自早早的回屋子蒙着被子睡覺。

小鐲終於是給痛暈過去了,可是夜狂瀾還是不解氣,一面看着地那一聲透明薄紗下面的雪白肌膚,以及那件紅燦燦的肚兜,頓時撲到在地上,將她身上所有的障礙物都給撕去,在她昏迷的身上pingchi起來。

疼痛逐漸被身上的情慾所帶來的快感佔領,小鐲張開眼睛來,看着身上那具俊美的軀休,忍不住的呻吟起來。

夜狂瀾聽到她的聲音,頓時不知道怎麼的,興趣全無,當下抽身出來,穿上衣服便離開。

小鐲下巴的疼痛感又付上來,將身體裡的那些情愫卻還像是蟲子一般的在身體裡鑽來鑽去的。

在說三房那邊跟夜冰雙生的那個五爺夜子淇,一個晚上覺得天悶悶的,便一個人到處逛園子打發時間,不知不覺得竟然逛到了小鐲的院子裡來,又沒見一個人,只見那主屋裡的門去半開着,本來知道那主屋裡自己一個男人是進不得的,但是因爲這天又熱又悶的,自己逛了這麼久,口也渴得厲害,可是又不見半個丫頭的人影,便自己進去那屋子裡倒茶喝。

卻不想但見那地毯之上,躺着一具白嫩嫩的女人嬌軀,夜子淇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看見女人的身體竟然是這個樣子,只見那女人半閉着眼眸,小嘴裡一聲聲的嬌憨着。

聽得夜子淇口舌更是發乾,更奇怪的是,他發現自己的下身竟然起了變化。

這小鐲下頜疼得厲害,只管閉着眼睛一聲聲的哼着,聽見腳步聲,以爲是自已的丫頭,所以也懶得睜開眼睛,直道:“扶我起來,給我把衣服穿上。

夜子淇看了屋子裡一下,就他跟地上的女人,當下便以爲她是在喊自己,便慢慢的靠近去,伸手去扶她,可是那手原本是要去扶她的手臂的,可是卻不由自主的落在了那高聳的玉潤上。

小鐲只覺得胸口上傳來一陣顫慄,猛的睜開眼睛來看,竟然是個身着華貴衣衫的小公子,但是並沒有叫出聲來,她清楚的知道此刻叫出聲來的後果是什麼,何況這小公子手一碰到她的身子,她下巴就感覺不到痛了,有的只有那無法言語的舒服。

見她沒有叫,夜子淇膽子也更大了些。

小鐲忍不住呻吟了一聲,雙手便纏上了夜子淇的腰身。她根本不知道此刻身上興奮的小公子是三房那邊的淇五爺,跟着夜冰是對雙生子的夜子淇。

初次嚐到甜頭,夜子淇難免是興奮,整整是一個晚上,都不得歇停。

丫頭們聽見小鐲的叫聲,也當她是在跟夜狂瀾,根本就沒有起來看一眼是個什麼狀況。

小鐲糊塗求雲雨,五爺初嘗禁果歡!

自從柳太君死後,薛媽媽手裡的權利給交到了柳月新的手裡,其他的幾個嬤嬤因爲原先柳太君活着的時候未免有些仗着是主子而到處欺壓,如今這柳太君一走,她們便沒了好果子吃,一個個的都給打發走了。

冷雪一直住在上陌園,給柳太君守靈,算是沒了一個盼頭,而從容呢,自從陸爾雅走後,也沒了個盼頭。心中唯獨放不下的是柳太君留下的幾件玉,器,鑰匙是在陸爾雅的手裡,如今她都走了,這件事情便只有自己一個人知道,自己也想過,要不要把事情告訴柳太太去,可是又想起柳太君的交代來,而且自己真的要是說出去的話,不免給自己招來麻煩,而且府中爲這些玉、器來的人雖然已經大多走完了,可是他們併爲離開東洲啊。

自己又何必沒事找事呢?經過深思,只得是對不住太君了,將這件事情永遠的埋下去。

於媽媽因爲陸爾雅突然的去了,難過得生了一場大病,聽說也不會在回來了的。

院子裡的小丫頭們,找到門路的也都各自去伺候了自己的新主子,刺下的便只有那三個養老的嬤嬤跟何寡婦、流蘇、薔薇了。

昨日那專管人事的嬤嬤也來發話了,要是不願意在去伺候人的,要麼給配到莊子上的漢子們,要麼自已贖身離開。 如今這也算是陸爾雅的頭七了,從容自從柳太君走了,性子變得冷淡,也不似原來般的喜歡說笑,她又不願意在去伺候人,柳太太便做主將她打發給了那在城外管理着那十畝荷塘的劉管事續絃,那劉管事的雖然有三個孩子,可是人也算得上是老實,這樣柳太太也覺得自己算是對從容照顧的了。

流蘇跟薔薇也趁勢出了府裡,何寡婦見親近的人也都走完了,覺得留着也沒有意思,而且她不是家生奴才,更不是那種簽了賣身契的下人,所以很是簡單的去賬房結了銀子便也走了。

如今的凌雲居,頓時一片荒涼。

有道是:人在人歡鳥也鬧,人走茶涼花不開!

從容也是當天跟冷雪到了別,姐妹倆難免是抱頭痛哭一場,只是各自心中的秘密也都沒有坦誠的說出來。

且說陸爾雅那日自從在石塘街的雲湖邊演了這麼一場戲之後,一回到別莊裡頭,就天天的大吐特吐,不知道是在永平公府壓抑得太憋屈了,還是現在就算是孕吐也不怕被發現了。

可憐長亭鞍前馬後的伺候着,深怕有個萬一掉了,他們公子還怎麼在邊關打仗呢?

陸爾雅先前是擔心自己的父母,卻發現自己的頭七都過了,夜狂瀾也沒有什麼動靜便放下心來,雖然是苦了老人們,以爲自己真的淹死在了雲湖裡,哭得死去活來的,本想去告訴他們自己還活着,可是又怕讓夜狂瀾發現自己假死,所以也只得忍着。

皎月自從那天便將夕照樓交給了冬兒跟月鳴打理,自己便寸步不離的跟着陸爾雅的身邊照顧,冬兒姐妹倆看見長亭如此寸步不離的跟着,也大概猜到了陸爾雅的孩子是誰的,只是大家都沒有點破。更沒有去聲張,所以冬兒連着月鳴也沒有去告訴,她深知這其中的後果是有多麼的嚴重。

陸爾雅住在了桃花塢,裡面此刻院子裡面雖然沒有了桃花,卻是那片片的桃子,如今正是桃園飄香,所以昨兒陸爾雅忍不住的多吃了幾個,晚上便開始鬧肚子,拉了一個晚上,天差不多亮了纔去睡。

此刻皎月在外面做好了雞湯候着,長亭抱着刮在一邊冷冷的看着皎月,“都是你,竟然讓你家小姐吃了那麼多桃子,你是不是居心不良?”

皎月自然也冷眼瞪了回去,“你這說的是什麼話?什麼居心不良,我看你才居心不良,每天拿着列在我家小姐的面前晃來晃去的,是不是想下黑手?”

長亭整個是一個冷冰冰的人,又不善言辭,哪裡是皎月的對手,當下聽見皎月反咬一口,一張俊臉頓時氣得通紅,回道:“你修得狡辯,那桃子還是你給洗的的呢?”

皎月冷冷一笑,也不甘示弱,“可是那桃子是你摘的吧!你不摘來,我那什麼洗?說來說去,都是你的錯,還敢怪我。”

“我怎麼知道小姐會全部才吃完。”長亭整個人的氣勢一下減去了不少。

皎月這下更是得意道:“所以我說,你纔是罪魁禍首,你纔是居心不良,圖謀不軌。”

“你少給我胡說,我要是圖謀不軌,那也要先殺了你。”長亭說着,一面當真是亮出了自已的刻。

皎月自然也不甘示弱,拿起身邊的掃帚,正要向長亭打去,屋子裡突然飛出一個枕頭來,“你們給我消停下,行不,在吵都給我滾。”

兩人聽見那屋子裡的聲音,也都頓時安靜下來,各自去做自己的事情。

陸爾雅把枕頭丟出去之後,這才發現自己何時變得這樣暴躁了,自己是不是得了產前抑鬱症了?可是有這麼一個病麼?正想着,那門外便傳來那小寶的聲音,奶聲奶氣的喊着,“千娘!乾孃!”

話說這小寶此時說話也比較有些清晰了,自從陸爾雅住進來之後,他也是最開心的一個,每天至少要過來拜訪一次。

陸爾雅也沒有什麼睡意,便穿上鞋子出來,卻見水秋一臉無奈的從小寶的身後拉着他的衣領,滿是歉意的朝陸爾雅門前的倆位大門神道:“我可不是故意的,可是我若是不帶他來看看小姐的一眼的話,他就鬧。”

長亭的臉色很不好看,但是卻沒有說什麼,見陸爾雅出來,便示意皎月去扶,皎月這會兒也不跟他樞氣,看見他使眼色便連忙上前去扶着陸爾雅道:“小姐小心些,你現在可是有身子的人了,不比原來蹦蹦跳跳的。”

陸爾雅很無語的看了皎月一眼,現在覺得當初自已看見小鐲懷孕時,那些丫頭扶她就根本一點都不是她故意要做着,而是丫頭們真的是太盡心了。

也懶得在去甩去皎月,反正知道自已就算是甩了她也要來扶着的,便向小寶走去笑問道:“小寶,今天又聽水秋姨姨的話麼?”

小寶乖巧的點點頭,如今養得胖嘟嘟的身子一面掙脫着水秋的牽引,一邊衝向陸爾雅一面道:“有聽的,可是水秋姨姨都好討厭,人家都聽她的話,她卻不聽人家的話,人家說來跟乾孃玩她都不許呢!”

聽着小寶告狀,陸爾雅不禁有些替水秋擔心道:“水秋啊,你看小寶這麼小,就會學會告狀了,若是在大些,你可有好日子過了。”

說到這個問題,水秋不禁也是哀聲嘆氣的,訃姐就別消遣我了,隨着小寶越來越長大,我感覺我就沒怎麼過個那好日子,晚上睡覺都沒得個安寧。”這小寶晚上不是尿牀就是半夜起來要出去玩兒,鬧得她可謂算是不得安寧,此刻不禁很是羨慕姐姐,在城裡雖然忙,但是好歹晚上還能睡個好覺,哪裡向自己一樣,給這小祖宗鬧得。

此刻正有位老媽媽來稟報,“姑娘,冬兒姑娘回來了。”

陸爾雅一聽,冬兒應該是不會無緣無故的回來的,難道是薔薇地們來了,正想着,便聽見薔薇跟流蘇的喊聲:“小姐。”

只見流蘇還一面揮着手,一面向她奔跑過來,聲音裡滿是興奮的聲音道:“小姐,太好了,我們都好擔心你呢。”

陸爾雅伸手拉起她跟薔薇一人一隻手,也很是高興道:“我昨日以爲你們會來,還叫皎月去店裡等了你們一個下午呢,怎麼你們是被什麼事情給點耽擱了?”

薔薇道:“原本昨日是要來的,可是流蘇想去看看她家裡,我就跟着她去了她家裡,歇了一宿,今兒才找到夕照樓的,只是卻叫小姐給擔心了。”

因陸爾雅已經出了永平公府,所以薔薇她們也都不在稱呼她爲姨娘,而是跟着皎月和冬兒喊小姐。

只見流蘇一面從自己的包袱裡拿出幾個醬菜罐子道:“出來的時候,我還給小姐帶了幾瓶醬菜呢。”

皎月一面接去了那醬菜罐子塞給身後的長亭,一面道:“這個咱們自已吃就得了如今小姐是吃不得這些,要多吃新鮮的纔好呢。”

“小姐好端端的怎麼不吃,這個也很新鮮啊?”流蘇有些不解,這醬菜又沒有發黴,爲什麼不能吃。

卻見皎月滿臉笑容的說道:“因爲我家小姐肚子裡現在已經有小寶寶呢,所以這些泡的千萬不能在吃了,所以要吃新鮮的營養的。”

流蘇薔薇頓時怔住,兩雙眼睛同時瞄向陸爾雅平坦的小腹,有些難以置信。

還是流蘇先反應過來,問道:“小姐,你真的懷孕了?可是四爺和你根本就沒有那個啊!”礙於長亭站在陸爾雅身後,流蘇終究沒說出圓房二字。

在看陸爾雅身後的俊美少年,一臉的冰霜臉,而且怎麼看,他都不像是孩子的爹。

陸爾雅倒是坦白,只道:“這是我偷來的。”但是管誰那裡偷來的,她並沒有說出來,怕打擊道薔薇跟流蘇,那上官北捷可是她們倆人仰望的夢中情人啊。

流蘇難以置信的吞了吞卡在喉嚨裡的口水,“小姐你?”

正在此時,小寶突然喊起來要尿尿,秋水也只得帶着他先離開,冬兒也幾日沒有好好是跟小寶親近了,所以便也告辭先過去了。

皎月見她們吃驚,這也是正常的,就連當初小姐跟她捉這個事情的時候,她也嚇得不輕,不過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接受小姐這個建議,還跟她同謀。

但是見到小姐有意不想叫太多的人知道孩子的父親,所以便轉過話題道:“對了小姐,你明天想去廟裡面,這下有薔薇她們跟着,也不怕我一個人伺候不過來,咱們明天就可以去了。”

陸爾雅其實是想去給上官北捷求個平安而已,還有給父母求求,至於姐姐那裡,自己竟然沒有聽到什麼消息,由此來看,夜堂春應該是會保護好她的,怎麼說,姐姐也給他生下了一兒一女的。

於是當下便答應道:“好啊,只是我們不要去挽山寺,悟空大師人太羅嗦了。”

身後的長亭聞言,很想提醒她,羅嗦的日子還長呢,剛纔他正接到悟空大幃的信函。說是過幾天,要來莊子裡呢。

皎月也有同感,而薔薇則是在那裡抽到一副極不好的籤子,所以也是極力贊同另外去個廟堂裡。便提議道:“挽山寺對面不是有個青燈庵麼?若不然咱們去那裡,聽說那裡的燈火也很旺盛哦!”

“好啊,你們去看看要準備多少香油才合適,先準備好,明兒一早起來便去。”陸爾雅也聽說過這個青燈庵,所以當下便答應了。

主僕相見亦同樂,相伴一起去佛堂!

在說這小鐲,自從那夜之後夜狂瀾便極少的過來,而那葉子淇卻是幾乎夜夜翻牆造訪。只是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的。

且說這夜狂瀾半夜不知道怎麼的,翻來覆去的睡不着,便想到去小鐲的園子裡,叫她給伺候一下。

只是此刻已經是半夜,丫頭們都睡覺去了,夜狂瀾便直接用輕功翻進去,前院裡是靜悄悄的,只是不過翻過後院的那道水磨石牆,又過那一叢芭蕉葉,便見小鐲屋子裡紅燭慢搖。

心裡不禁一喜,難道這小鐲夜夜都亮着燈等自己來麼?如此一想,覺得自己那日就這麼把她丟下,也着實在對不住她了,今夜一定要好好的疼一番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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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不過是走到那園子中間,腳步頓時就生生的頓住了!

只聽見小鐲的屋子裡傳來他極爲熟悉的叫聲,“哎喲!我的好五爺,奴家愛死你了。”

夜狂瀾眉頭皺起,這麼暖昧的叫聲,一般只是他們在成好事的時候纔會叫出來的,難道小鐲做春夢了?可是口裡喊着的怎麼是成五爺?

心裡突然有一絲非常不舒服的情緒,迅速的爬上心頭,佔領了大腦,特意放慢放輕步子,靠近那主屋的窗口,只見屏風後面,隱隱約約的看見兩個正在密合糾纏在一起的人影。

“小鐲,我把你要到我屋子裡去吧!到時候我們就不必這麼爺爺提心吊膽的。”夜子淇一面狠狠的在小鐲的身上吻着,一面含糊不清的說着。

這幾天來,他幾乎夜夜翻牆過來,而且還對自己都是那麼的溫柔,最重要的是,自己說什麼,他就願意做什麼,其實一輩子要是有這麼一個男人疼着就行了,想來自己那麼死心塌地的對待着夜狂瀾,可是他卻因爲一個死人那樣對待自己,哪裡像是夜子淇,雖然他們在一起不過是半個多月而已,可是這夜子淇對自己卻是極好,又是疼愛有加,唯一不好的就是,他只是個庶子。

但是此刻聽見了夜子淇的這番話,心裡不禁盪漾起一圓圈的漣漪,可是卻也極爲清楚自已一下就答應他了,他定是不會怎麼珍惜自已的,倒不如先掉掉他的胃口,聲音裡夾滿着濃濃的情慾回道:“人家也想,可是如今我就進也是柳太太跟柳夫人承認了的妾,雖然說沒有經過什麼禮節,可是這也是鐵板釘釘的事情,何況你們怎麼說來也是一家人,雖然我有心於你,可是總是不想見到你們兄弟之間爲了我而反目成仇,所以我覺得這樣也挺好的,只是有心辛苦你了。”

夜子淇聽見了她的這話,雖然沒有明確的答應自已,但是卻是完全爲了自己跟瀾四哥的和睦着想,而且還同意他日日來,也心疼他。

頓時心裡滿是歡喜,更是賣力的在她柔軟如蜜的嬌軀上騁馳着。

突然大門陡然的一聲巨響,被猛然的推開來,似乎是因爲那推門人是火氣太大,將兩肩門扉雅倒,而那兩扇門扉將中間置放着的屏風給推倒下來。

兩具全身上下一絲不掛的人,頓時間只感覺到身上被外面的風給吹得一陣哆嗦,在看見那站着門口前的人影,更是僵住了。

“果然是郎有情妾有意啊,怎麼不繼續了呢?”夜狂斕一臉的冷笑,站在門口邊上,一頭的墨發被風吹得揚起來,迎着那園子裡淺淺的月光,有些詭異。

夜子淇只覺得自已的下身猛然的萎縮了下去,整個身體也從小鐲滑溜溜的身體滑下來,雙腿抖得厲害,結結巴巴的指着身邊還在震驚中的小鐲道:“瀾……瀾……瀾四哥,都是這個賤人勾引我的,你……饒了我啊。”

夜狂瀾見着夜子淇的這番模樣,似乎很解氣,慢慢的走近二人,蹲下身子親密的看着夜子淇,“你緊張個什麼?我又沒有說是你自己找上來的。”

夜子淇嚇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胸口起伏的厲害,聲音更是顫顫巍巍的,“瀾四哥,求你饒了我,我……我錯了,我明天給你重新找幾個通房來,你放了我啊!”

小鐲似乎此刻才反應過夜子淇的前一句話來,頓時滿臉怨恨的看着夜子淇,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剛纔還是要將自己給要回去的,可是此時此刻面對夜狂瀾,竟然是這麼副德行,畏畏縮縮的,哪裡有半點男人的氣勢。

又是羞又是惱的,虧得自己還那麼真心實意的對待她呢口一面速度的拉起那散落在地上的衣衫,遮住自己私密之處,瞬間是一臉的悽苦,淚水連連的,上前去拉住夜狂瀾哭訴道:“四爺,您可得爲妾身做啊,一切都是淇五爺,那夜強了我,還威脅我不許說出去,妾身害怕,所以只好隱忍了,可是沒想到今兒他又來,妾身不得已,怕他大喊大叫的,驚醒丫頭們,所以只好先從了,穩住他,四爺,您要相信妾身,若是孌身說的有半句實話,天打雷劈。”

小鐲說着,一面做出發誓的樣子,但揚起手片刻,也不見夜狂瀾攔住她,便開始了那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戲碼,看戀情深的看着夜狂瀾,“如今妾身就、已經失身,多說無益,只是想以死證明自己的清白,證明自己對四爺的真心,只是希望來生還能伺候四爺。”

說完,做出要去撞桌腳的模樣。

夜狂瀾嘴角溢出一絲的冷笑,看着她,但是卻沒有絲毫攔住她的意思。

此刻小鐲心裡是真的擔心起來了,恨不得現在就算有個丫頭拉着她也好啊,她也可以有個臺階下啊,可是卻無人理。

夜狂瀾冷笑一對,夜子淇無情相送。

見到此時此景,小鐲也沒有了法子,只有真的已死證明了,只是故意的撞偏些去。

夜狂瀾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加大,左手一推,將那桌子推偏了些,而小鐲原本故意偏開的頭卻正好撞了個正着。

“啊”的一聲慘叫,一道滾燙的液體濺到了全身棵露的夜子淇的身上,嚇得他連忙的光着身子退開,一臉的青紫色口眼珠子看着地上斷氣了的小鐲,慢慢的變得散渙起來。

隨之身子一軟,暈倒了過去。

夜狂瀾見此,慢悠悠的站起身子來,朝屋外那些早已經給驚醒過來,此刻滿臉大駭的看着屋中所發生的一切的丫頭們,“看見吧!把去找兩個膽子大的來給我丟到廢井裡去,在把淇五爺送回去。”

吩咐完,夜狂瀾睡意也來了,似乎他今夜就是爲了處理這一對姦夫淫婦來的。

自釀苦酒自己嘗,小鐲假死成真亡!

快到了晌午,陸爾雅這才起牀來,昨夜竟然夢見小鐲,滿頭是血的來求自己饒恕,所以心裡很是不舒服,總覺得不怎麼吉利,所以一起牀來,飯也沒有吃,易了容,便喊了轎子,由也算是簡單易容了的薔薇、皎月、流蘇三個丫頭陪着,外加長亭這個可有可無的侍衛便去了青燈庵。

因這別莊是在城外面,所以去那青燈庵根本就不必去城裡,但是路程也不遠,走了一個多時辰,那日頭也大,陸爾雅便吩咐到前面的茶棚裡歇息。

長亭先去打探了一番,確定好了沒有什麼特別熟悉的人,所以才請陸爾雅下的轎子。

那茶棚裡已經是許久沒有來過像是陸爾雅她們這樣的貴客,所以那茶棚的老闆娘便親自出來招呼道:“小姐請坐,不知道要喝什麼茶水?”

這荒郊野外的,指望喝什麼好的,就算只要喝,他這裡也拿不出來,便道:”有什麼便喝什麼,另外還要麻煩老闆娘給我那些小廝們備些涼茶,若是有什麼點心的話,也一併配着。”

那老闆娘見這主僕大大小小的加起來,也有十幾二十人了,想着都是自己有時候一整天的客人了,所以便照顧有加,更是賣力的添加着茶水,而且看這陣勢又是富貴人家,吃得喝的也沒有小氣,正好自已好好的賺上一筆。

陸爾雅正擡起茶水,便聽見隔壁一些從城裡出來的路人道:“你聽說了麼?昨天晚上,瀾四爺的小妾死了,還有那個三房的五爺也傻了。”那人一臉神秘兮兮的。

另一個人也道:“是啊,最近這永平公府可是不大太平,自從那夜嫿小姐跳水了以後,瀾四爺的那個小妾,就是咱們刺史大人家的三小姐無緣無故的落進了雲湖,然後柳太君去了,現在那個小妾也突然死了,五爺傻了,聽說是夜嫿小姐死的時候下了詛咒的。”

“是啊,聽說最玄的是那個陸爾雅,她那天來來回回的在石塘街都過了好幾趟,可是卻恰恰只有她一個人坐在馬車裡的時候,那馬不知道是被湖裡的什麼東西引去了魂,就把那陸爾雅往湖裡邊帶呢。”又一個莊家漢子付過來說道。

陸爾雅不禁是聽得毛骨悚然的,這些人說得繪聲繪色的,好像他們說的這些都是他們看見的一番,不過有些令她震驚的是,小鐲竟然死,心裡不禁想到昨天晚上夢,更覺得自已今天來拜佛就是拜對了。

一面吃着茶,一面吩咐皎月道:“你去給大家說一聲,吃快些,咱們早點走。”

皎月地們也是聽見那幾個閒人的話,知道陸爾雅不愛聽,所以便點點頭,叫那些擡轎子的小廝都趕緊吃了早些上路。

一路都是烈陽高照,便是陸爾雅的那轎子裡,也都悶得厲害,陸爾雅想來自己坐在轎子裡,還有丫頭在邊上肩着涼風,也都還覺得熱,那這些走在外面的轎伕定然更是熱,所以到那陰涼的地方,又歇了幾次。

這樣,一路上她們又走走停停的,一直竟然到傍晚纔到那青燈庵。

不過到了青燈庵,陸爾雅便下轎子來自己走,卻在那門房邊上看見了一架夜家的馬車,不由朝流蘇道:“你去打聽打聽,來青燈庵的是何人?”

想來,還真有些狹路相逢的意思。

因而來的晚,所以便安排住在了廟裡的廂房,不過這裡不是扼山寺,有自己的園子,而是跟許多的香客住在了庵裡的西廂房裡。

去大堂裡拜了菩薩,本來還要去四處逛逛的,只是現在正是那早課的時間,庵裡的姑子都在做晚課,所以便只是讓一個小尼姑陪着。

剛剛流蘇已經查探清楚來了,那門前的轎子,竟然是夜狂瀾父親的。

此刻一面跟着那小尼姑一起在庵堂裡轉着,一面很不經意的問道:“今兒在庵裡住宿的香客倒是挺多的啊。”

那小尼姑聞言,似乎有些自豪道:“是啊,施主,今兒單是大富人家,除了您,還有一位貴客。”

“呃?什麼貴客?”陸爾雅裝着一臉的不知,好奇的問道。

“告訴施主,今兒永平公府的永平公爺也來了,而且在永平公府沒有遷到東洲來之前,他也經常來咱們庵裡,一來最低也是要住半個月才走。”小尼姑一臉神秘的說道。

半個月?而且東洲沒有遷過來的時候,他從金城也要不遠萬里的來東洲,這是爲什麼?難不成那金城就沒有廟,沒有庵堂麼?

陸爾雅如今已經離開了永平公府,按理是不必在去管永平公府的事情,可是好奇心的驅使,讓她心裡升起了各種的懷疑。

說來也巧,偏偏還叫她看見了那永平公爺跟主持師太說話。

此刻正是那月上中天,陪着她的小尼姑早就已經回去打坐了,可是自己的心裡大概是今兒聽到那些閒言碎語,所以很是凌亂,此刻由皎月跟長亭陪着,在庵裡四處閒逛。

突然只聽見前面傳來一陣哀聲嘆氣的聲音,陸爾雅小心的止住了腳步,只見那轉角處的假山邊,站在兩個人影,一個看不清楚,但是看背影的話,陸爾雅覺得很是眼熟,一個卻是青燈庵裡的主持師太。

夜文令嘆了一口氣,看着冷麪對着自已的無塵師太,還是忍不住問這個他已經問了許多年,但是卻未果的問題,“你倒是告訴我,我們的兒子在哪裡?”

那無塵師太雖然法號叫做無塵,可是似乎並未遠離塵囂,聽見夜文令的話,不禁滿是惱意,“侯爺,你說的是什麼,貧尼不知。”

“你到底要我怎麼樣?難道你要看着我死了,也沒法跟我的親生兒子相見麼?我知道當年我是錯了,不該對你背信棄義,可是你也知道,我是永平公府的繼承人,在那個要緊關頭,我只能去娶了柳月新,可是我也已經說了,娶你做平妻,可是你到底要怎麼樣呢?難道真的是要我休了柳月新麼?”夜文令口氣裡也充滿了惱意跟委屈,爲了得到爵位,拋棄了當年身懷六甲的女人,似乎這一切根本就不是自己的錯一般。

陸爾雅心裡嘖噴的稱歎,看不出這老爺子都這麼個年紀了,還想風花雪月的,不過沒想到夜狂瀾還有個兄長。正欲轉身離開,卻聽那無塵師太道:“好,你既然非要問的話,我就告訴你,他前些時間還在你們府上做事呢!

無塵的心裡聽見他這樣的口氣,心裡就越滿是恨意,便冷冷的將自己的兒子在他府上做事說出來,好好的氣他一番。

“什麼?你竟然讓他去自己的家裡頭幹那些雜碎?你……”夜文令聞言,有些氣憤的指着無塵師太,沒想到她竟然是這樣待自己的兒子。若是跟着自己,就算現在沒有掙到過一官半職的,可是在永平公府裡,那也是個少爺,好吃好喝的待着,哪裡會去做那些低賤人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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