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山黛眉不識君 第八十八章

而且這一次自己還破例的來看她,而連夜瑤都沒有去抽空看看她,也沒有時間打發人去看她,也不知道心裡怎麼想的,想到此,便問玉嬤嬤道:“南飛他們可是有抽空打發人來看過爾雅?”

“這個……”玉嬤嬤也不知道當不當說,有些支支吾吾的。

延平公主見此,便更是問道:“你且說來,我不怪你。”

玉嬤嬤聞言,才道:“公主,老奴向來是個什麼人,您是比誰都清楚,這話不是偏袒誰,也不是說要擠兌誰,只是就事論事的,想大夫人他們一家先前都是住在城裡,而且那裡的一切還是二公子給打點好的,大夫人的弟弟既然都知道小姐如今在這裡,而且原先還來找過麻煩,幸虧是有翛王爺在,他纔沒有在這裡鬧事,老奴想,大夫人的弟弟不可能不去告訴大夫人小姐的事情,不過大夫人卻一次也沒有打發人來看過,更別說她自己會來了。”

說到此處,玉嬤嬤又說起陸爾雅道:“小姐呢,因爲大夫人跟她也是同樣有着身子的,她原先是有跟老奴提過去城裡看看大夫人,可是後來一想,她名不正言不順的去看大夫人,大夫人會怎麼說還不知道呢,所以就給打消了這個念頭,聽說去年那個小河村裡送來了新鮮的瓜果蔬菜,小姐高興,就讓管門房的朱大爺跟李大李二倆兄弟去城裡,送些給他們,可是他們門都沒有開,後來還把朱大爺給氣的,說大少爺不管事,整整都是聽着大夫人的,然大夫人又靠着孃家。”

延平公主聞言,知道玉嬤嬤自然不會去擠兌誰的,只是如今聽來,自己的那個不成器的長子確實是很多事情都依靠夜瑤給拿主意。

想來夜瑤小的時候也挺是乖巧的,可是這越長大,就心眼越來越多了,也不知道她那是在爭個什麼,南飛怎麼說也是自己的親兒子,而且又是長子,即便在仕途上沒有北捷的前途,可是以後這家還不是要交給他們的。

可是現在她這樣做,不是在逼自己重新考慮以後叫誰來掌家麼?

忽然間又想起一件事情來,自己當時只管想着出門,而且雲管家又跟着自己出來了,家裡雄哥自然是不管內院的事情,如今夜瑤一滿了月子,就匆匆的回去,莫不是想要趁此把家裡的事情都給接過來管理。

現在家中的那些管事,說不定現在已經給她收買了去。

想到此,延平公主便覺得這事說不大就不大,可是也不小,再加上婆婆也在家中,難免她們倆聯合起來,恐怕自己回去的時候,已經是她們二人的天下了。

當下便對玉嬤嬤道:“玉嬤嬤,走咱們過桃花塢去,今天晚上一定要說服爾雅,叫上她明日就啓程去金城。”

“出了什麼事情麼?怎麼突然這樣急匆匆的?”玉嬤嬤見公主忽然間着急起來,便也十分擔心的問道。

延平公主自然對玉嬤嬤是沒有隱瞞的,只道:“果真是要出大事的了,本宮來東洲的時候,那南飛媳婦剛回到府裡,便說要幫我打理家事,本宮想着都是自己的媳婦,索性就暫時交給她了,如今雲管家也不在府裡,難免她跟老夫人生起事端來。”

玉嬤嬤聞言,頓時也着急了起來,“那公主,咱們過去吧。”

陸爾雅這才做了兩個菜而已,薔薇便來喊她道:“小姐,公主已經來了,請你過去呢。”

來了,不是說晚飯再去請她們麼?怎麼來早了。陸爾雅一面解下圍裙,一面洗手出了廚房,可是還沒去廳裡,青嬤嬤又來拉住她道:“哥兒哭鬧起來,想必是餓着了,小姐趕緊去喂喂,公主那裡老奴再請她過你屋子裡去。”

“這樣妥麼?”陸爾雅有些猶豫起來,還不知道那公主是怎麼樣看自己的,自己此刻若是先去喂孩子們,不知道她心裡會不會覺得自己是故意這樣做的。

青嬤嬤看出了她的顧慮,只推着她去道:“這個小姐不要擔心,公主也不是很想看小主子們麼?老奴這裡去請她過來,不是正好麼?”

想來也是,陸爾雅這才謝了青嬤嬤,連忙回了屋子去喂孩子。

青嬤嬤見她去了屋子,這才趕緊去廳裡。

給延平公主請了安,方道:“公主,小姐方纔在廚房裡呢,正洗手出來要來見公主的,可是小主子在那邊叫喊起來,就做主讓小姐先去餵了孩子。”

“嗯,那本宮就去她屋子裡,也正好看看那倆小寶貝兒。”延平公主聞言,並未說什麼。玉嬤嬤上前去連忙將她給扶起來,一同去了陸爾雅的屋子。

一進到屋子,方到外間的小廳裡,便聞到一陣清新的香味,叫人很是提神,延平公主還從未聞到過這種味道呢,當下便問道:“這個是什麼味兒?”

青嬤嬤回道:“這個小姐管叫做薄荷味,是小姐自己種的,咱們採來了十幾斤葉子,才壓榨出一小杯子的薄荷水呢,不過小姐這個人捨得,還給了老奴們用些,說是勞累的時候可以提神的,而且還可以釀酒,那朱大爺閒着就是貪杯,幸得有這個薄荷水,所以他的酒性也收斂了許多。公主若是喜歡,我們便去多采些葉子來做。”

陸爾雅在裡間的屋子裡,已經聽到了延平公主的聲音,可是自己剛剛喂好哥兒,姐兒那裡又喊了進來所以自己這會兒還在喂着姐兒呢,自然是不方便起身來,便吩咐晴媽媽道:“麻煩媽媽代我去請公主進來。”

晴媽媽點頭應了聲,轉到外間,“老奴見過公主,小姐正在喂着姐兒,不方便給您請安,讓老奴來請您進去呢!”

延平公主一面隨着晴媽媽進去,便見這十分寬敞的屋子裡,除了與平常人家一樣的裝潢以外,還連接着一間書房,便想這陸爾雅看來平常裡也很是喜歡看書吧。

又見陸爾雅的大牀邊,還放着兩張小牀,只見一張牀上正躺着一個可人的娃兒,正在自己一個人玩耍。

而陸爾雅的屋裡還在喂着一個。

陸爾雅見到由着青嬤嬤跟玉嬤嬤扶着的女人,看去也不過是三十上下而已,而且臉蛋比較白皙,眼睛是一雙比較大些的丹鳳眸,高鼻朱脣,總體的來說,便是現在她這個年紀,也是個一等一的絕世美人,難怪上官北捷長得那般好看,原來都是來自她的遺傳。

只見她行步間,那雍容高貴的氣質自成而形,根本不用去特意的展現,卻也是百般迷人的風韻。難怪別人常說上官北捷的父親對於他母親是情有獨鍾,若是換了自己,自己有這麼一位美嬌娘在懷,自然也不會去看別的女人一眼了。

連忙抱着姐兒站起身子來,還沒行禮,就給延平公主走上前來給按着坐下道:“不必多禮,先喂孩子纔是要緊事情。”

說着,一面轉向那躺在牀上的哥兒,將他摟抱在自己懷中,滿心喜愛的說道:“來,奶奶抱抱。”

陸爾雅聽她說起這奶奶倆字,只是感覺怪怪的,想必還是這個延平公主太年輕的關係吧。一面請道:“公主快請坐下。”

正說着皎月便捧着茶水進來,行着禮道:“奴婢參見公主。”

延平公主聞言轉身去看,便聽玉嬤嬤介紹道:“這就是長亭的媳婦兒,公主不是一直想見來着麼?”

聞言,延平公主便細細的打量着她,先前知道她的身份是陸爾雅家的丫頭,跟着陸爾雅到了永平公府,出來的時候,陸爾雅還是將她給帶上,兩人的感情很是深厚,當下便和顏笑道:“不必拘禮!長亭兄弟二人云管家一直把他們當做親兒子一般的教育,你既然跟了長亭,日後就要好好的孝順雲管家纔是。”

皎月點頭回道:“是。”一面給延平公主請上茶水道:“公主喝茶,這是小姐自己做的花茶,美容養顏的,而且味道還可以,公主請嚐嚐。”

延平公主聞言,也覺得自己從聽鬆閣的時候,就邊水也沒有喝一口就過來,此刻聽皎月說來,便覺得口渴,把孩子小心的遞給晴媽媽,才接過茶水。

一口喝下來,卻是覺得十分的甘爽,就是不知道是個什麼茶,便問道:“這裡面加了什麼花?”

陸爾雅見她喜歡,心裡也算鬆了一口氣,自己沒有什麼本事,所以就只有在這吃喝上下手來討好她了,便道:“這個其實是冬天裡的雪梅花,加上清明前的早茶,用露水給泡的,對於皮膚的保養很好。”

延平公主聞言,對她很是滿意,這些雅的她也能懂些,以後至少是不會在那些金城貴女們的面前少了臉,見她喂完了姐兒,便將茶盅放下來,連忙伸手去抱姐兒,高興的在姐兒的小臉上親了一口,道:“我們上官北捷從來都不缺男丁,就是少了個閨女,如今我運氣真好,能抱上個閨女呢。”

玉嬤嬤聞言,不禁笑道:“這天下,就見公主跟小姐倆人寶貝閨女,人家誰不是稀罕哥兒的,就小姐那天生產完,剛剛醒來的時候,先抱上的是姐兒,還高興的喊了一聲,‘幸虧不是兒子’。老奴在想,若是哥兒懂事了的話,知道小姐一開始這麼不待見他,不知是要怎麼生氣了。”

陸爾雅聽玉嬤嬤將這個事情提起來,不禁也沒顧忌延平公主在此,只朝玉嬤嬤撒着嬌道:“玉嬤嬤,都說了不許再說這個的,您怎麼又提起了。”要是再這麼說下去的話,遲早有一天兒子是要知道的,那還不認爲自己是真的不疼他。

延平公主見此,不禁覺得陸爾雅倒是也有些可愛,便忍不住笑起來,朝玉嬤嬤道:“嬤嬤,這個事情可是以後不準再拿出來說笑了。”

陸爾雅聞言心裡不禁是放鬆了下來,從這句話來看,延平公主這也算是在爲自己說話兒了。

大家又說了一會兒的玩笑同,見倆孩子有了睡意,嬤嬤們跟皎月似乎都很有默契的走出了房間。

見此,陸爾雅想必這延平公主是有話要對自己說的,便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等延平公主開口。

“你且先坐下來,跟我你也不必太拘謹,若不然的話,反倒是顯得生疏了。”延平公主見她站在一邊,而且似乎還有些緊張,便笑着說道。

“謝謝公主。”陸爾雅聞言謝過,但是卻沒有跟她坐在一樣高的椅子上,而是坐在她身邊的矮椅上。

延平公主見此,覺得對她是越來越滿意了,知道要怎麼做纔不會逾越了自己的身份,便道:“其實我今日來,找你是爲什麼事情,你應該是十分清楚了吧?”

陸爾雅點點頭,“爾雅知道,是爲去金城的事情。”

出乎意料,延平公主沒有想到她會這樣坦言的說出來,自己還以爲她會裝愣說什麼請明示的話。臉上的笑容不禁更是多加幾分,問道:“那你是怎麼看的。”

陸爾雅擡起頭來,毫不避諱的直視着她的眼睛,說道:“如果是要說心裡話,爾雅其實是不想去的,可是如今比不得我自己一個人了,現在有了孩子們,我不能再爲了滿足自己的私心,爲了自由,而不去爲孩子們打算。我也不能這麼專制,因爲他們現在不會思考就直接剝奪了他們對選擇生活的權力,替他們做主跟我留在這裡。”

延平公主點頭,律師贊同她,也很是理解她,當年自己也是一樣,不禁道:“我當年也是如此的想法,硬是要北捷的父親與我在公主府裡,而不去將軍府裡住,可是當本宮也有了孩子們時,才突然覺得自己這樣做,會嚴重的造成了孩子們對於自己父親的看法,他們一定以爲自己的父親不過是個徒有虛名的將軍罷了,若不然也不會跟着自己的母親住在公主府,而不是自己的將軍府。現在想來,自己當時確實很是自私,爲了自己想要的那些自由,卻把將軍的尊嚴一絲不顧。”

聽她對自己說起這些,無非不過是想要跟自己說明,現在自己若是硬是要留在這裡的話,日後一定也是百般後悔,當下便道:“多謝公主跟爾雅說這些,爾雅知道怎麼做了。”

“真是個好孩子,你這樣做,不僅是爲了你自己,也是爲了孩子跟北捷,他會好好的對你的,本宮也相信,你是個好媳婦。”延平公主聽了她的這句話,心裡也放心了不少。當下便是十分高興。又連忙道:“原本來東洲一趟是十分不容易的,想去看看淺羽,只是恐怕沒有時間了,如今金城府裡有些事情,須得早點啓程纔是,你若是沒有異議的話,明日便啓程回金城。”

她能有異議麼?可是自己難道就這樣跟她去了金城,名不正言不順的。便直接問道:“公主可是給北捷定了親?”

延平公主一愣,不知道她怎麼就提起這個事情來,而且還毫不含蓄的問:“這話怎麼說?”

“如果有,請公主告訴爾雅,爾雅心裡也好有些準備。”陸爾雅道。

“如果有?你願意做妾?”延平公主淡淡的挑起眉頭來,她倒是想看看,陸爾雅會委曲求全麼?

陸爾雅很堅定的回道:“不會,我不能讓我的孩子成爲庶子庶女,一輩子低人一等。更不會在這件事情上就委曲求全,若不然以後再想翻身便是難了。”

其實陸爾雅說出這一番話來,是賭的,這話裡若是有心人聽了,會覺得她這個人沒有容人之心,心思狹窄,可是她這個卻又是實話,敢問天下哪個女人願意自己做妾,願意自己的兒女是庶出的。

延平公主不說話,一雙眼睛緊緊的盯着陸爾雅,似乎是想從她的身上找些什麼出來。

而她越是不說話,陸爾雅就越是緊張,難道她覺得自己心眼小,男人有個三妻四妾是正常的,而且自己還是這麼一個過去。

許久,延平公主臉上突然浮起一抹笑容,終於開口說話道:“陸爾雅,我很喜歡你霸氣的性格,沒有一點的優柔寡斷,更不會像是那些其他女人一樣道貌岸然的說什麼委曲求全,所以本宮現在就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北捷並未定親,但是金城裡想與他結百年之好的人不在少數,本宮不會去逼他娶,但若是有人自己尋上門來,本宮也不會去管的,必須你自己去處理,如果你連他們都擋不住的話,你也沒有資格再將正妻的這個位置做下去,而且本宮也不會幫你,你歷史最可是明白?”

陸爾雅當下從椅子上起來,對着延平公主跪下謝道:“多謝公主。”只要她不去幫別人便好了,而且從她的話裡判斷,她是可以準了上官北捷娶自己做正妻,至於能不能保住這正妻的位置,還得看自己的本事。

如此,她也放心了。

果然,又聽延平公主道:“起來吧,本宮會在近期之內想辦法讓北捷回來跟你成親,你做好準備便是。”一面說着,伸手去扶起她來。

其實如果不是方纔她說的那些話,自己是絕對不會讓北捷娶她作爲正妻的,可就是不願意委曲求全,所以以後纔有魄力去管好這個家。

“多謝公主成全。”陸爾雅並沒有拒絕她的扶持。

延平公主見此也算是說定了,便朝陸爾雅道:“那就這樣決定了,明日便啓程,晚飯就不用陪本宮了,你先去把莊子的事情安排好,還有,本宮聽說那整個小河村一直都是你在打理着,你如今有了孩子,也別再操勞了,看有可以信任的管事,小事就叫他們去辦,到時候回稟你就可以了。”

“多謝公主體貼,只是恐怕還要麻煩公主多等爾雅一日,既是要去金城,爾雅就該去拜別一下父親母親,免得叫他們擔心了。”陸爾雅說道。

“對了,本宮竟然將這個事情給忘記了,明人不做明日便跟你一起去城裡,既然你踊北捷的事情就這麼定了,本宮盲文是去你家裡走動一下,跟你父親母親商量一下,反正是我將軍府的媳婦,也不能叫人給看低了。”延平公主也道。

“多謝公主,那爾雅就先下去了。”說着又轉向小牀邊,看了一下已經睡着了的孩子們,將那從薄棉被子裡伸出來的小手放進去,各自親了一口,嘴角掛起甜甜的笑容。

延平公主見此便道:“你不必擔心這倆小寶貝兒,本宮就一直呆在這裡看着他們,你再將那長亭媳婦跟玉嬤嬤留下來跟着照顧便好了,若是餓了哭鬧,本宮再打發下人去跟你說。”

“嗯,多謝公主,那爾雅這就去了。”陸爾雅說着,又看了倆孩子的睡顏一眼,突然間竟然很是想念上官北捷。

當天下午到晚上,陸爾雅就將莊子裡的事情給安排好,又留了書信給蕭淺羽,請他照顧小河村裡的事情,便開始準備去金城的事宜。

如今流蘇她就不能帶走了,一來流蘇在伺候蕭淺羽,二來她的家是在這東洲,跟自己去了金城,難免會想家裡,而且她留在這裡,到時可以給自己幫忙看着這些管事的。

所以也給她留了一封書信。

至於小寶自己也犯難了,不知道要不要帶走,現在又不好去問遊小小。看來只有去問冬兒了,若是可以的話,她便將小寶跟水秋帶走。

當然她也沒有那麼偉大,在善良的同時,她還得希望小寶有一天能成爲救自己的法寶,畢竟怎麼都覺得夜狂瀾是不會這麼罷休,看着自己給他戴了這麼一個大大的綠帽子,而且還放任自己過的好。

當夜一直處理到了子時才得以去睡下的。

第二天才起來打理好孩子們,延平公主那裡便打發人來請她過去吃早飯,然後一塊去城裡看她的父母。

陸爾雅趕緊的收拾了一下,皎月跟玉嬤嬤抱着孩子,便去了聽鬆閣。

一進門陸爾雅便正好與雲譜碰見了個正着,因爲昨兒才賭過氣,此刻見面難免是有些尷尬的。

陸爾雅知道雲譜在上官家的重要性,便先開口笑道:“昨兒實在是爾雅任性了,本說了晚飯賠罪的,因爲莊子裡的事情耽擱了,還望雲管家不要跟爾雅一般見識。”

昨晚公主已經將爾雅的事情跟雲譜說了,所以他也不再心存什麼芥蒂,此刻陸爾雅又是先給他臺階下,當下便也笑道:“小姐多想了,改正昨日也是說的有些過分了,還望小姐不要在意。”

延平公主正好出來,一面從皎月懷裡先抱起那姐兒,一面笑道:“得了,你們也別站在門檻上,雲管家去準備一下,用過了早飯便去城裡。”

雲譜聞言,便退下去準備。

吃過了早飯,天也還早,所以算是涼爽的,陸爾雅便與延平公主帶着孩子們便去了城裡頭,一面吩咐皎月去夕照樓把事情交代一聲。

臨近下午,夜狂瀾正與幾個紈絝公子坐在那天香閣裡頭,臨窗正看着那對面剛剛一家窯子看那些此刻袒胸露背,坐在窗欄邊擺着各式媚人姿勢,跟他們墊圈豐媚眼的紅塵女人們。

“那個小合歡聽說伺候人的功夫很是不錯了,瀾四爺要不要去試試。”這說話的是城中一個商賈家的王公子,自以爲只要攀上了夜狂瀾這棵大樹,以後就好乘涼了,所以一個勁兒的鞍前馬後的爲夜狂瀾服務。

不過那夜狂瀾此刻心裡是憋屈得很,前天就是陸爾雅滿月的日子,自己竟然想去看望她,可是一想到那兩個孩子是別人的,心裡就有氣,不過更氣憤的是,她離開自己的時間越是久,自己想起她的次數就越來越多,而且還有更可惡的,她對自己做出了這樣的事情來,給自己戴綠帽子,射瞎自己的眼睛,這些若是換作別人的話,自己早就置那人生不如死,可是對她,自己爲什麼就狠不下心來呢。

雖然說那個翛王爺在那裡,可是自己倒是有辦法引他離開,然後殺了陸爾雅的,可就是下不了手。

聽見那王公子提起那個小合歡,便搖搖頭,覺得自己不能再去,正欲接過王公子的話,卻又聽趙公子不以爲然道:“那個小合歡啊,原本就是春風閣的第二花魁,如今怎麼跑到這裡來了,想必是在春風閣裡混得不如意吧,不過說實話,她的技術是不錯,就是腰粗了些,不過今晚咱們要不要去捧捧她的場呢?”

“我看你們如此熱情,不如今晚就去點了她的牌子。”夜狂瀾聞言便道。

“好啊!不過四爺最近似乎都吃素了啊,怎麼就不跟我們一起麼?”王公子聞言,欣然答應,一面問夜狂瀾道。

正說着,便聽隔壁一座的幾個人指着那街上的一輛精緻華貴的馬車道:“那輛馬車裡坐着的是延平公主,方纔從刺史府裡出來的。”

另一個人也道:“是啊,聽說裡面坐着的還有陸刺史每三千金和她給上官北捷生的那對龍鳳胎。真是母憑子貴啊,聽說今天是來商議婚事的,你們瞧瞧,因爲那對龍鳳胎,堂堂的將軍府竟然能接受她,而且據說還是正妻呢,這比陸爾雅當初在永平公府裡做那個不受待見的小妾可是好了許多,也不知道怎麼人家就能生出這樣的好命來啊。”

那兩個人說話的聲音不大,可是足夠夜狂瀾他們聽見了。

幾個跟着他一起的紈絝子弟也是聽見了。

那王公子看了一眼夜狂瀾不是很好看的臉色,便站起身子來,走到那一桌人的前面去,直接將那桌子給掀起來道:“你們剛纔在說什麼,再給本公子說一遍!”

方纔討論的那倆人都是些安分守己的商家人,此刻被王公子地痞的氣勢給嚇得,只道:“我們沒有說什麼,真的沒有。”

“哼,你放屁,當老子耳朵是聾的麼?你們剛纔分明說了什麼陸爾雅!”王公子見兩人嚇得顫顫發抖的雙腿,很是得意起來。而且欲動手打人。

夜狂瀾見此,便止住王公子,一臉笑意闌珊的,只道:“一個破鞋而已,有那麼值得生氣麼?走,去對面,今天除了點那小合歡的牌,本公子還要將那整個窯子都給包下來。”

王公子聽見夜狂瀾的話,一面狠狠的其中的一個人,才朝夜狂瀾走來,點頭哈腰的跟在他的身後道:“既然四爺這麼熱情,我們也只好犧牲相伴了。”

那趙公子也樂的開懷,他早就給那小合歡撩人的動作給勾得三魂不見了兩魂了,當下聞言,便連忙從位置上起來,擁着他就要去。

於是幾個人便這樣相擁着在大白天的去了窯子裡。

可是夜狂瀾卻是十分的惱怒,難道這樣放任她了麼?可是如今有那延平公主跟着,自己還真是沒有法子了,若是去把那兩個孩子偷來的話,到底是會激起整個將軍府與自己爲敵的,那麼自己這麼多年的部署豈不是的白白浪費了,心中只得默默道:“小不忍則亂大謀,日子還長着,終究有一天會叫她後悔今日對自己所做的一切。”

再說陸爾雅,有延平公主陪送回了孃家,不僅是長了臉,也叫程氏跟陸毅終於放心下來,當天下午一回天莊子,便開始收拾,第二日一早因爲怕小河材質村民來送,所以天不亮就走了。

晴媽媽自然是留在了莊子裡,而陸爾雅也只是帶了皎月跟薔薇兩個丫頭,所以身邊就單單剩下玉嬤嬤和青嬤嬤跟着伺候了。

一個大早的,上官爭雄便親自出城去迎延平公主,此刻家中便只是剩下沈老太太跟夜瑤夫婦了。

夜瑤到底是在這個家裡做了這麼多年的媳婦,所以自然是十分清楚這個沈老太太的性子是個怎麼樣子的,而且還極不受人待見,自己方來的那會兒,也叫她三天兩頭給撒氣。

不過現在自己倒是能好好的利用一番她的這個性子,她就算再不受待見,可是她到底都是這個家裡的老夫人,自己公公的親孃,她便實在有個什麼不是,最多就是被公公說過兩句罷了,所以自己如今很多事情都是要依仗她來做了。

上官南飛到是個會過日子的人,一點也不像夜瑤這般的操心,大概就是那種有肉吃肉,沒肉吃青菜的人。此時見夜瑤把那些原本珍貴的烏參給拿了出來,不禁問道:“你今日怎麼有這樣的好心情,想要燉烏參麼?”

課代表本來自從知道了延平公主去東洲是爲了接陸爾雅,心裡就有氣,可是這個上官南飛竟然像個沒事人一樣,跟尋常一樣,陪着上官玉早上練練長槍,下午寫字作畫,每一次自己看着都着急得要命,好幾次忍不住要發脾氣,可是一想跟這樣的一個人較什麼勁呢。

但是現在她就不知道上官南飛哪裡看出了她的好心情了,冷着臉看着他,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氣,只道:“你每天除了吃就是玩,你說你腦子裡整天都在想什麼,便是你自己淡泊名利,可是你好歹要爲兩個孩子的將來打算啊。”

突然被夜瑤這麼一吼,上官南飛當場愣住了,而且還不知道她怎麼好端端的就生氣了,還沒開口問,就見夜瑤哭了起來,兩行眼淚順着臉頰流了下來,似是有着無限的委屈。

只聽她說道:“你難道都不會在公公婆婆的面前好好的表現,有點出息麼,不指望你像小叔那般的上戰場殺敵,成爲舉國英雄,可是朝中有缺位的時候,你怎麼就不找找公公,或是婆婆幫幫你呢,如今我看你就是玩物喪志,所以我們母子才受如此的冷落。”

聽見夜瑤罵自己玩物喪志,心裡自然是有些不舒服,可是她哪裡又不受待見了,母親一直待她都如親生女兒一樣,有時候自己還覺得比待自己都好,更別說是對孩子們,這二子如今父親不是也很是疼愛麼,還給取了名字爲溯,便道:“你這是哪裡說來的不待見,父親母親難道還不疼你麼,哪裡又不待見你了?你倒是說說?“夜瑤見上官南飛跟自己大聲說話,心裡不禁更是難受,覺得自己如今不止公公婆婆不再待見了,連上官南飛對自己也敢大吼大叫了,便數落道:“你是真傻還是假傻,我在東洲的時候,溯兒出世,母親可是有打發人去問一聲了,可是如今她竟然還親自去接那個賤女人,你說這不是明擺着給我臉色看麼。”

說到此處,夜瑤不禁哭得更兇了,上官南飛聽她這樣說來,似乎倒是真的是這麼一回事兒,當下心裡就微微有些不舒服,可是卻給自己找了個理由道:“那不是她身邊沒有個人麼?二弟又在邊關,母親去接她也是應該的啊。”

“什麼叫做她身邊沒有一一個人啊,難道青嬤嬤跟玉嬤嬤就是死的麼?如今雲管家跟着母親去接她,更像是在我臉上狠狠的扇了一個巴掌,我是你的妻子,這找我跟找你又有什麼不一樣呢,說到底,還不是你不管事麼。”夜瑤哭得更是兇了,也把那剛剛兩個月大的上官溯嚇得哇哇大哭起來。

上官南飛聽到孩子的哭聲,也沒空再去理會她了,連忙喊了外面的風鈴幼鈴進來伺候。

風鈴跟幼鈴早就聽見了自己家小姐跟姑爺的吵鬧聲音,想來都是怪那個女人,如果不是她的出現,小姐跟姑爺就不會吵起來了,如今小姐也不會日日擔心以後的日子。

進到屋子裡來,兩人也不敢說話,只是連忙把二少爺給抱出到外間去哄着,又去喊了奶孃來喂,那上官溯才停止了哭鬧聲。

屋子裡一下子沒有了上官溯的哭聲,單剩下夜瑤的抽泣聲,所以顯得很是沉悶,丫頭奶孃都不敢出聲。

賣到上官溯睡着了,幼鈴抱他進裡間去睡覺,夜瑤才停止了哭聲,喊住幼鈴道:“去拿個好看些、體面些的盒子來給我裝這些烏參。”

幼鈴聞言,就點頭出去了,風鈴跟奶孃也趁機出去,畢竟主子吵鬧的時候,她們還是不要在場的好,反正勸又勸不得,又幫不得,有時候主子各自翻爛底的時候,她們還聽不得。

聽見丫頭們都出去了,上官南飛這才道:“這烏參可是宮中御賜的,咱們不過也才從母親那裡討了這麼幾根來放着,你竟然要去送人,虧我還以爲你要熬來給溯兒喝呢。”

此刻上官南飛的口氣已經比先前緩和了些,所以夜瑤也沒有再跟他較勁兒,只道:“我送人,還不是爲了咱們的日子打算麼,再說這烏參給溯兒那般小的孩子,能喝麼?”

“那你要去送給誰,也看看值還是不值。”上官南飛到底還是捨不得這些烏參。

“送給老夫人去。”夜瑤回道。

上官南飛一愣,“你送給老夫人做什麼,這不是白白將這烏參打水漂了麼,老夫人是個什麼樣的人,難道還是要我來跟你說麼。”

“就是因爲她是個這樣的人,所以我纔要送給她去。”夜瑤說道。

見她態度堅決,上官南飛也不管她在打什麼主意,只道:“你便是要送,也不該送這麼貴重的東西,你第一次送了她這個,第二次她就比着這個要,你有麼?”說來,那老夫人饞得很,而且吃東西也是撿着好的吃,夜瑤要是第一次就送她這烏參,以後想再找她做什麼事情的話,那定然是要比這個烏參更重要的東西才請得起她。

聞言,夜瑤也愣住了,問道:“你說的倒是,我竟然沒有想到,可是你說送個什麼東西比較好呢?”

“咱們那些天山鹿茸呢?給她送些去不就得了。”上官南飛道。

卻見夜瑤一臉無奈道:“那天山鹿茸我前幾日給送了府裡面的幾個管事們,哪裡還有剩下的,就算是有剩下的,老夫人要是知道我送她的東西跟送管事們的一樣,豈有不找我鬧的。”

“你,你出手倒是大方得很,你就算是再怎麼想掌家,也不該這麼大方,那些管家你以爲會有那麼好餵飽了,以後有你哭的時候。”上官南飛發現夜瑤是想管家想瘋了,竟然用那些也很珍貴的天山鹿茸去送那些管理雜事的管家們,要送,那也是要送雲管家纔有用啊。

夜瑤冷眼看了上官南飛一眼,“你知道什麼,就是你才把這些東西看在眼裡,所以一輩子沒出息,等我掌了家,那倉庫裡好東西多了去了,說不定單是這烏參就有許多呢。”婆婆是公主,她東西多的不在話下,只是自己這個沒出息的相公不知道怎麼去討好她,若不然還用得着自己這麼賣力的到處拉關係麼。

上官爭雄從早上天不亮就來的,此刻那日頭爬上了頭頂正中央,卻還不見人來,等得他可是心急如焚啊,又問身邊的雙喜道:“你確定公主是說今天早上就能到的麼?”

雙喜點點頭,“是的,奴才以奴才家的四喜的腦袋擔保。”

也不知道他是十分掛念公主,還是因爲那對龍鳳胎,畢竟在將軍府裡沒出現過雙生子過,而且還有個姐兒,能不叫上官爭雄淡定下來麼?

“雙喜啊,你確定公主說今天早上就能到這裡?”上官爭雄又問。

“是啊,不是的話奴才回去就把四喜的頭宰了下來給將軍當球踢。”雙喜再次的保證。

卻見上官爭雄倏然站起身子來,瞪起雙眼看着他振聲道:“那你去宰來,看看這是個什麼時辰了。”害他早飯都沒吃就來了。

雙喜頓時一愣,又立刻反應過來,伸出頭在亭子外看了一下那掛在正中央的太陽,訕訕的又縮回頭來,聲音變得弱弱的,“將軍,您饒了奴才家四喜的狗命吧,它從出生就一直不好,從小還給別家的狗欺負,如今奴才一把屎一把尿的把它拉扯着長大了,將軍,您就饒了它的狗命吧。”

見到他這幅樣子,上官爭雄的心裡頗爲好受了些,雙喜是個閹人,那四喜對於雙喜來說,就是親兒子一樣的,但是最可恨的是,每一次他都要拿那狗的命來做擔保,輸了的話又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求。

不過每一次看見他這個樣子,上官爭雄就很少解氣。

突然,雙喜變得很是興奮的指着那對面的官道上來的馬車叫道:“公主,公主,是公主的馬車,將軍您看,我們家四喜總算是有救了。”

上官爭雄聞聲看去,果然見那官道上緩緩駛來的,正是他們將軍府的馬車,馬車前面的燈籠上,還有‘上官’兩個醒目的字。頓時便也饒過了雙喜,闊步走出亭子,站到那官道邊等着。

連續十幾日裡在馬車裡顛簸,陸爾雅已經是筋疲力盡了,倒是那倆個孩子,該睡的時間就睡,該吃的時間就吃,絕對不會少了一頓的。一路上幸得有丫頭嬤嬤們幫襯着,若不然陸爾雅可是要給累死的。

這才迷迷糊糊的睡下去,馬車便停了下來,睜開眼來,只見青嬤嬤跟玉嬤嬤也都睡着了,有些迷茫的看着皎月,“怎麼了?”

皎月搖頭,一面掀起那車簾,卻見是前面的馬車停了下來,還沒問車伕,只見雲譜騎着馬過來道:“是將軍來了,這會兒在跟公主說話呢,恐怕要歇下來會兒。”

陸爾雅聞言,便坐起身子來,也將頭探出簾子外面,問道:“已經到金城了麼?”

“就一兩里路程了,小姐堅持一會兒就到了。”雲譜回道。

“雲管家辛苦了,若不然就藉機停下來歇會兒,也讓大夥兒都在那前面的亭子裡乘會兒的涼。”陸爾雅但看那外面烈日當空的,便說道。

雲譜聞言,也道:“是啊,這日頭確實挺烈的,馬車裡也悶,小姐可是要下車來?”

陸爾雅立即反應過來,這雲管家的意思是要她抱着兩個孩子下來給將軍看,畢竟那將軍巴巴的來這城外迎接,想必不只是來特意接公主的,便連忙道:“那麻煩雲管家尋一處陰涼的地方。”

雲譜當下眉眼展笑,“屬下這就立刻去。”

陸爾雅見他高興的離去,想必是去稟報將軍吧,便叫皎月道:“喊嬤嬤們醒吧!”這馬車實則就是一張炕的佈置,左右給置放着輕巧小几,分有上下兩層,放着些點心跟水裡,後面放着的則是一個小衣櫃,裡面都放了孩子們的衣服跟一次性的尿布。而在這離着車門邊,則是設置了個小鞋箱子。

皎月喊醒過兩位嬤嬤,便先從鞋箱子裡拿出鞋子穿上下去,青嬤嬤也跟着她先下去,玉嬤嬤這纔將兩個娃兒遞給她們二人,這才伺候陸爾雅下車來。

想必是在這馬車裡顛簸的時間有些長了,陸爾雅又不大適應,所以臉色有些蒼白,玉嬤嬤扶着她下來。見前面跟着公主正坐在一起說話的中年男子,想必就是上官北捷的父親。

見她們下車,雲譜趕緊迎過去,道:“小姐請,公主跟將軍已經在那裡等着你呢。”

陸爾雅笑着點點頭,一面側身走着,一面伸手將襁褓的邊緣拉開些來遮住臉。兩個孩子都陸爾雅施教在車上餵了的,這會兒突然被這太陽一曬,都驚得睜開眼睛來,那纔要哭鬧,見着陸爾雅的臉在邊上方停了下來。

抱着進到了亭子裡上官爭雄跟延平公主幾乎是同時起來,一人接過一個孩子,都滿臉歡喜的逗樂起來。

雖然他們的目光不在自己身上,這禮還是要行的,陸爾雅向兩人福了身子,“爾雅見過公主跟將軍。”

延平公主眼睛看了她一眼,只道:“爾雅不用這麼客氣,趕緊坐下來。”

上官爭雄這也才轉過頭看,打量了她一下,也很是體貼道:“快伏下來吧,聽萍妹說你有些不大適應坐這長途馬車,如今還帶着這兩個孩子,肯定是累得不輕。”

延平公主的閨名叫做簡萍,而上官爭雄向來都是稱呼她爲萍妹,可見倆人的感情是多麼的好。

陸爾雅謝過,卻不知道要坐還是不坐,上官爭雄跟延平公主都是站着的,若是自己一個人坐下的話,那就太讓人覺得自己不懂規矩了。

想必是看出了她的擔心,延平公主隨之也坐下來,一面示意她也跟着坐下,所以陸爾雅這才坐下來。

“不知道北捷何日纔回來?他定然很是想看看孩子們吧。”上官爭雄抱着那哥兒道。

延平公主只道:“我已經寄了書信與他,恐怕現在已經收到了,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

“對了,孩子的名字可給取好了?”上官爭雄又問道,說着看向陸爾雅。

陸爾雅微微一笑,回道:“還沒有取呢,原先還以爲北捷會在孩子出世的時間裡抽空回來的,所以沒取。”

“孩子沒有個名字可是不行啊,何況這都一個多月大了,不如雄哥給孩子們先取一個,北捷若是回來不喜歡的話,再換一個不就得了。”延平公主說道。

這個孩子取名可大可小,不過最好還是當家的人來取,才顯得這孩子在家中地位的高下跟尊卑。

上官爭雄自然是欣然同意了,這個是他最疼愛的兒子的孩子,當下跟延平公主說道:“我給哥兒取,萍妹給姐兒取一個,怎麼樣?”

“自然好。”延平公主點頭笑道。

陸爾雅覺得上官北捷的這對父母真是不嫌膩,在自己和這麼多下人的面前也都不忌諱,還雄哥萍妹的。

只聽上官爭雄道:“我們上官家這一輩都沒有加用字輩,玉哥兒跟溯哥兒都沒有用,那我就給單取一個煊字,你們以爲如何。”

而此時此刻,夜瑤正拿着禮物去沈老太太的梨園。

沈老太太看着夜瑤身後丫頭手裡的東西,很是詫異,問道:“今兒是颳了什麼風,南飛媳婦怎麼來了?”

聽着她不陰不陽的口氣,若是平日裡夜瑤轉身就走,可是現在比不得原來,臉上硬是扯出一抹看起來算是親熱的笑容道:“老夫人您這是什麼話啊,難道我這個孫媳婦還不能來看你麼?”一面示意身後的風鈴幼鈴將剛剛跟上官南飛重新挑選出來的送她的玩意兒奉上去,又道:“這一次我在孃家住了這麼久,回來顧着打理那些荒廢了許久的事情,這不,今天才抽出時間來看老夫人。”

沈老太太身邊的李嬤嬤接過來,當場就打開來給沈老太太過目。

“這個是什麼東西?”沈老太太看着那錦盒裡的幾個奇形怪狀的石頭,問道,心裡有些被戲弄的感覺,竟然說來看她,卻拿這麼幾塊破石頭打發她。

夜瑤連忙解釋道:“回老夫人的話,這是玉機石,聽說放在身邊可以延年益壽的。”

“是麼?”沈老太太看着這幾塊石頭,怎麼看也都沒有看出與尋常的石頭有什麼不同的地方。

夜瑤又道:“如今老夫人是膝下子孫環繞,而且又是錦衣玉食的,可是這歲月不饒人,老夫人如今最缺的便是長壽了,我跟南飛機緣巧合的得了這幾塊石頭,想來便送給老夫人,希望老夫人壽比南山。”

沈老太太這才被她忽悠住,吩咐李嬤嬤道:“收起來,給我放到那牀頭邊。”

一面又招呼丫頭給夜瑤請了座,上了茶,才問起夜瑤道:“聽說你婆婆去了東洲?”

“正是。”夜瑤回道,並不知道沈老太太也去過那東洲,陸爾雅住的別莊裡。

“去做什麼?”沈老太太又問道。

此刻夜瑤才口氣,才道:“聽說去接那母子三人呢。”

沈老太太突然明白她來看自己的用意了,心裡覺得很是高興,但也有些氣憤,高興的是這夜瑤原來是失寵了,不高興的是這陸爾雅竟然來了,不過轉念一想,曾經她在那莊子裡趕過自己,如今她來了,自己也要將她給趕出去,若不然實在是不解氣。

便道:“南飛媳婦,你也不必着急,有我在,你婆婆心裡以後一定還是疼你的。”

夜瑤根本就不知道沈老太太曾經去過那裡,更不知道她給陸爾雅給趕的經歷,當下雖然聽到了她的話,可是也怕以後沈老太太給她收買了,反倒在婆婆的面前說自己善妒,於是便道:“多謝老夫人的好意,不過我也是知道婆婆該疼愛她的,她一個人也不容易,只是我心裡到底是因爲婆婆要去東洲接她的事情也不跟我提提,那時候我跟南飛還在東洲,若是知道這個事情的話,就多些時間,等她滿月了再一起回來,難道我們夫妻倆還照顧不了她這麼一個人麼?”

沈老太太聞言,便跟身邊的嬤嬤相視了一眼,便確定夜瑤根本不知道她去過東洲的事情,所以便索性不提自己被趕的事情,一面反倒是體貼的安慰,道:“南飛媳婦啊,這個事情卻是你婆婆的不是,她這樣做分明是信不過你嘛。也真是的,你好好的一個媳婦,她也沒有這般在意過,竟然去在意那樣的一個鄉野女人,那個女人我曾經因爲依然,去那裡住了幾日,可知道她是個什麼樣子的人,聽說以前還是你弟弟的小妾?”

夜瑤一震,沒想到陸爾雅已經先跟這個刁蠻的沈老太太搭上了仇,感情是老天爺也幫自己了,這家中恨她陸爾雅的人還是有的,看來自己更是沒有來錯。

也不再忌諱個什麼,直接道:“是啊,說到這個事情,我心裡下野多種經濟成分着呢,可是又找不到一個貼心的人來說 ,想那陸爾雅原先在東洲是個什麼分店名聲,我弟弟肯娶她,還不是因爲我奶奶在的時候給強硬的押着我弟弟娶的麼,她定然是使了什麼陰謀詭計,才懷上了小叔的孩子,你說這樣一個陰險的女人,能到咱們的家裡來麼,那還不翻了天。”

“也是,那個女人我也是見識了的,待她到這家裡來,少給她好臉色看,對了,你去吩咐那些丫頭們,也少搭理她,看她怎麼着,這可不是在她的別莊裡了。”沈老太太反倒過來吩咐夜瑤道。

夜瑤點點頭,“我已經跟那些小丫頭們打了招呼,想必婆婆如今也是給她迷惑住了,待婆婆回來,我們要好好的一起開導婆婆纔是。”

沈老太太也道:“這個自然的,絕對不準那女人進這個家裡。”就算進來了,自己也不給她好臉色看。

一到上官府裡,雲管家便親自帶陸爾雅去了爲她安排的院子裡,左面正緊靠在上官北捷在家裡時住的院子,而東面則是經堂,其地勢遠離着夜瑤跟沈老太太的院子。

看來只要自己沒有事情就不出院子的話,跟他們是不會那麼容易遇見的。

因爲身邊的丫頭遠遠的不夠,而且如今又還有這兩個小主子,所以雲管家當夜就給她先安排了兩個二等丫頭先伺候着。

青嬤嬤跟玉嬤嬤自然也是要跟着伺候的,只是因爲去了東洲半年多,回來了都應該先回自己的家中看看。

所以當天便只有皎月薔薇和那兩個丫頭伺候,而且皎月如今是嫁作人婦了的,晚上也不在陸爾雅這裡歇息。

那兩個丫頭,一個叫小翠,一個叫碧雲,聽說都是家生的奴才,父母也都在上官家裡當差,所以自然也十分熟悉上官家的家規,因此雲譜纔將她們倆人調到陸爾雅的身邊。

吃過了晚飯,陸爾雅因坐馬車的時間太久了,是十分的懷念躺在牀上的感覺,餵了孩子們,就準備先去睡了,便吩咐皎月道:“你去叫碧雲跟小翠進來服侍,你便先回去了吧,別叫長亭久等了。”

皎月被她這麼一打趣,不禁頓時羞得滿臉紅暈,“小姐,我今日不打算回去,今兒玉嬤嬤跟青嬤嬤不豐這裡,我哪裡放得心,我先去叫人準備給你洗漱。”說着便出了房間。

因爲初來,所以哪裡打水也不知道,但又沒有見到小翠跟碧雲,只見院子裡有幾個雜耍的下丫頭在說玩笑,便道:“你們去給小姐打些水來,小姐要洗漱休息了。”

只是那幾個小丫頭不過是回過頭來看了皎月一眼,又繼續說她們的,似乎那裡就沒有皎月這麼個人他的。

皎月當了十幾年的丫頭,自然是知道這幾個丫頭是看見了自己,也聽見了自己的,卻假裝沒有瞧見,想來是不曾把她給放在眼裡,本想發怒,但是轉念一想,如今小姐纔來這裡,沒有半點人際關係,自己不能一來就把關係弄僵。

於是又走上前去靠近她們,好聲好氣的笑着說道:“你們現在都閒着的,就去給小姐打水來吧。”

只見其中一個原本跟那些小丫頭們說笑的丫頭頓時臉上的笑容盡收,冷眼看着皎月道:“你自己沒有手不會去打麼?”

皎月一愣,自己還是第一次給小丫頭使喚,但還是忍住了性子,只得耐心道:“水跟桶在哪裡,你們可以幫忙指給我一下麼?”

她這話才說完,另外一個小丫頭便將她推開道:“你瞎了麼,不會自己打着燈籠找啊。”

“你們……”皎月當下氣得臉色發白。

那小丫頭見她生氣了,不但不道歉,反而笑道:“我們怎麼了?沒見着我們正說話麼?”

“哼。”皎月冷哼了一聲,便自己去找,不再求她們。剛剛沒走多遠,便聽見那些丫頭嘻嘻笑道:“還以爲這個女人的丫頭有多麼厲害呢,被我們說兩句,聲都不敢出一聲,虧得碧雲姐跟小翠姐還叫咱們小心些呢。”

“是啊,我看那樣的女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若不是命好生了那對龍鳳胎的話,哪裡來的這樣好運氣,公主她們更是看都不會去看她一眼的。”

皎月只覺得自己的心口咚咚的劇烈跳動着,恨不得轉回去給那些丫頭一個耳光,可是如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只得忍下了這口氣,自己去找桶打水。

陸爾雅在屋子裡等了許久,薔薇已經給她把頭髮解下來披着了,都還沒有見皎月回來,而且那兩個新來的丫頭也沒見着影兒。

等着等着,薔薇已經靠在桌上睡着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皎月才滿身是汗的提着大半桶來水進來。

陸爾雅見此連忙上前去幫她,一面問道:“你怎麼自己去打水了,那些丫頭們呢?”

皎月擦着汗水笑道:“丫頭們剛好有事情,所以我也不好麻煩她們,就自己去打了,來小姐你先坐下,我給你從嚴治黨去。”皎月說着,彎腰去那外間的小間裡找盆。

陸爾雅本來就有些懷疑皎月說的話了,且不說那兩個剛來的二等丫頭,單是這個院子裡的小丫頭,上上下下的加起來,就有二十來個,難道個個都恰好有事情麼,連打一桶水的時間都沒有麼?

此刻見皎月久久不出來,便問道:“怎麼。”一面推開小間裡的門,卻見皎月呆呆地站在那裡,別說是盆沒有,洗臉的帕子也沒見着一塊。

見陸爾雅看到了,皎月也不再隱瞞,口氣裡難掩氣憤的道:“小姐,她們也太過分了,竟然這樣對你。”

“罷了,皎月,你也別生氣了,既然要來這些就該要面對的,只是你要相信我,我也不是那種任人拿捏的,今日的事情不管誰在背後指使,我都不會就這麼輕易的放過,你且回去吧,那兩個丫頭估計今晚也不會再來了,今日給我的下馬威大概也是這個樣子了,你就放心吧。”

“不行,小姐,我怎麼能放得下心你呢,還有兩位小主子。”說着,見屋子裡的光亮越來越暗,便欲去專門放蠟燭的箱子裡拿蠟燭來,只是一打開箱子,裡面空空的,連着半截蠟燭也沒有。

陸爾雅也瞧見了,嘆了一口氣,看來這些人當真是欺人太甚了,便不得已哈哈皎月道:“你現在就去雲管家那裡找些蠟燭來,只是別的不要多說一句,就說咱們剛來,鉉哥兒跟意兒都不大適應這裡的環境,所以我想多點些蠟燭來充當着太陽,哄他們睡覺。記着,單跟雲管家一個人說就得了,而且要不經意的強調我們屋子裡是有蠟燭的。”

意兒是延平公主給取的名字。

皎月當下明白了她的意思,要自己去引雲管家來,但是又不能在雲管家的面前直接說,而只是讓雲管家自己覺得這邊有事情而已。但是皎月想來,單是雲管家來的話,又能怎麼樣呢,按她的話,是最好也叫將軍跟公主來看看這幫奴才都是什麼東西,便道:“難道小姐就要這樣忍下去麼?萬一雲管家不來呢?”

陸爾雅只道:“就算他不來,我也不能就這麼算了,可是事情現在大晚上的,若是真給鬧起來,還不是要驚動大家,何況現在公主跟將軍都已經睡了,爲了這麼個事情,把他們打擾起來,終究是不好,你且去吧,再晚了一會兒這屋子裡就沒有光。”

皎月無奈的點了下頭,便打着燈籠去了雲管家的院子裡。

陸爾雅這一轉身,卻發現薔薇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醒過來,想必已經是聽到她方纔的話了,便道:“小不忍則亂大謀。”

“小姐,真是苦了你,若是知道來這裡是這麼一個情形的話,怎麼也不會讓你來的。”薔薇眼睛有些紅紅的說道,心裡百般後悔,當初聽說小姐要來金城的時候,自己還竭力支持呢,可是現在這個日子過得,連那些雜耍丫頭也不將小姐給放在眼裡。

看了一眼那快燃盡的燭花,陸爾雅只道:“你去把那些蠟燭再挑下,一定不能叫它們就這麼滅了,若不然一會兒鉉哥兒他們鬧起來了,到時候我們看不見,可不是玩的。”

薔薇含淚點點頭,這便去拿起蠟鉗,挑起了燈芯。

只是不過也就堅持了一會兒,屋中便暗了下去,陸爾雅最怕的事情就發生了,只聽意兒驚恐的哭聲從屋子裡自己的身邊傳來,連忙轉身摸着給抱起來哄,不想那鉉哥兒因爲意兒的哭聲也給驚醒過來,見到一片黑幽幽的也哭了起來。

薔薇也連忙把鉉哥兒,一面哄着,可是鉉哥兒似乎能感覺到抱着自己的不是自己的母親,所以更是哭得囂張,幾乎那園子裡都能聽得清清楚楚的。

只是園子裡卻沒有一個人,丫頭們的屋子裡卻都亮着,但就是沒有一個人出來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似乎那哭聲是她們預料之中的。

一間房裡,只見小翠碧雲正跟幾個小丫頭打着牌,聽得見了那哭聲,也充耳不聞,一個小丫頭究竟是小,很是擔心道:“小翠姐姐,咱們這樣做,真的不會被發現麼?”

小翠一臉得意的笑容,“怕什麼,這裡一面靠二公子的園子,裡面又沒有人住,哪裡有誰能聽見孩子的哭聲,另外一面又是廟堂,如今不是十五,又不是初一的,裡面壓根沒有人,自然也聽不見這裡的聲音。至於將軍跟公主那邊,十萬八千里了,除非他們有千里眼順風耳,若不然也不會知道這裡的事情。”

那小丫頭聞言,便鬆了一口氣道:“既然是這樣,我就放心了。”

說着大家又繼續玩起來了。

皎月一進到園子裡,便聽見那錐心痛的哭聲,便連忙藉着那走廊裡高高掛起的燈籠亮光,走到了小姐住的東閣,可是一沓進東閣,裡面別說是小姐的屋子裡頭,便是那長廊裡的燈箱也是熄了的。

自己心裡也沒有譜,不知道雲管家到底有沒有跟着自己來,如今打着那燈籠,也管不了他到底來沒有來了,急衝衝的走進陸爾雅的屋子裡。

用燈籠一照,只見陸爾雅正在摸着黑喂意兒姑娘吃奶,一面是她吸吮着奶的聲音,一面輕輕的抽泣着。然還沒吃上的鉉哥兒正在薔薇的懷裡哭鬧着,薔薇也急得眼淚一面流着。

皎月心中一酸,趕緊的把自己拿來的蠟燭點上,屋中恢復了光亮,原本哭得一塌糊塗的鉉哥兒這才慢慢的小聲哽咽着。

“路上沒有被那些丫頭爲難吧。”皎月一點上蠟燭,陸爾雅便有些擔心的問道。

“沒有。”皎月回了陸爾雅的話,便去接過薔薇懷裡的鉉哥兒來哄。

陸爾雅這才鬆了口氣道:“那便好,如今得了這些蠟燭將就着,應該是可以用幾天的,過了這幾天,咱們也纔好跟雲管家開口,又不叫他發現個什麼。”直覺告訴陸爾雅,雲管家一定跟着皎月來了,於是便才這樣說的。

聽見陸爾雅說這些話,皎月自然是知道了她的用意,便道:“就是不知道這些丫頭都是聽了誰的話,竟然這樣子使壞,今晚便就這樣了,可是明兒要出院子去給公主和將軍請安的,總不能不洗臉就去吧?我看這些事情小姐就算是這個時候不想去打擾公主將軍,就該去稟了雲管家,雲管家是個公正人,自然是會爲小姐做主的。”

薔薇不明就裡,只是也覺得就這樣算了是不行的,所以也道:“是啊,小姐,皎月說的對,她們現在把這裡日常要用的東西都給拿走了,現在咱們要洗漱,就發現什麼也沒有,要換蠟燭,又發現蠟燭沒有,不知道要給小主子們換尿布是不是也沒有呢?”

陸爾雅聽見薔薇的這最後一句,纔想起來道:“薔薇,你趕快去瞧瞧小櫃子裡,可是有準備了尿布,咱們原先準備了的尿布都在來的路上用得差不多了。”

薔薇連忙去打開櫃子,果然裡面空空如也。見此,不禁是犯難起來,“這可怎麼辦?”

陸爾雅將吃着奶已經睡着了的意兒放回牀上,從皎月手裡接過早已經等不及的鉉哥兒,換了另外一邊喂着。一面也只能道:“罷了,今晚咱們三輪流着睡吧,別叫他們打溼了自己就好了。”

“小姐,我真不明白,你以前的魄力都哪裡去了?難道就這麼任人打壓着麼?”薔薇很是不解,小姐這麼厲害的人,這會兒竟然會甘願受這種窩囊氣。

卻只聽陸爾雅回道:“我不是忍這些丫頭,而是想看看這背後指使丫頭們的都是何人,明兒一早,那丫頭定然是要去稟報那個指使她們的人,到時候你們給瞧緊了,知道了是誰,以後咱就盯着些,自然會叫她薪水階層把柄的,到時候就算是說開了,到公主跟將軍的面前去,也沒有有說咱們這是初來乍到,就無理取鬧了。”

“可是現在咱們就有證據,那些東西現在去搜,定然是在丫頭們的屋子裡藏着的。”薔薇又道。

“可要是我們恰好沒有找到,或者是她們早在我們發現之前,就給拿到了別的地方去呢,咱們興師動衆的去搜去找,到時候反倒沒有找到,還把府裡的人都給驚動了,你說其他人會怎麼想,會說我一來就開始無理取鬧,仗着公主和將軍的寵愛,或是又說我仗着倆個孩子,變着法子的在府裡顯擺,到時候別說咱們能得半分的理,反倒叫人越是看不起,那個後面害我的我不知道還要怎麼笑呢。”

“可是……”薔薇還是不甘心就這麼饒過了那些丫頭。

又聽陸爾雅說道:“沒有可是,有道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你們連對方的底細都不知道,就輕舉妄動,這不是往別人編好的套子裡鑽麼,倒是正中了對方的下懷。”

雲譜聽着這陸爾雅的話,心裡已經瞭然,她現在不去稟報給公主,也不告訴自己,想必就是覺得現在她剛剛來,做這些事情的是誰都還不清楚,而且如果這事情她自己都不能處理,還要去麻煩公主的話,定然怕公主看不起她,以後還怎麼在這府裡呆下去。

不過雲譜倒是欣賞她能夠沉得着氣,可是自己找來的那兩個丫頭卻是如此膽大妄爲,幸虧陸爾雅是個明事的人,沒有認爲那兩個丫頭是自己故意挑來爲難她的。

這些事情說來是不算是多大的事情,可是卻也不是小事情,自己會晤該去稟明公主纔是。

用輕功出了東閣,但見那丫頭們的廂房裡還亮着燭火,而且還時不時的傳來一陣陣得意的笑聲,雲譜心中怒火突然冒起來,這些事情她們都有份的,自己應該現在就先把她們拖出去打板子纔是。

可是轉念一想,這件事情算起來,也正好是試探一下陸爾雅到底有沒有這個管家的能力,如果她連自己的這件事情都處理不好的話,以後怎麼能掌管整個將軍府,做北捷的賢內助呢。

只是她到底初來乍到,許多地方都還很陌生,自然是要自己在暗中扶持她一把纔是,況且,今兒這些丫頭竟然連小主子的尿布也敢藏了起來,若是他日小主子們會吃飯了,她們難不成還敢在飯裡下毒麼。

一面用輕功懸止那下人們的屋頂,掀開一小塊瓦片,但見裡面的十幾個丫頭分作幾撥,竟然在打牌呢。

想不到自己跟公主這纔去東洲這麼一個月的時間都沒有,這些下人們竟然這麼沒有了規矩,竟然還敢聚在屋子裡賭錢。看來自己是不是該把那些小管家手裡的權力給收回來了。

正欲習飛身離開,便聽那屋子裡的小翠問道:“碧雲,如今你父親管理着院子裡的花匠總管,我有個表哥在外面弄了一批銀杉樹,正好沒有出手的地方,你能幫忙問問你父親麼,這個事情若是成了,我表哥那裡定然是少不了你的好。”

碧雲聞言,面目難免有些得意,卻道:“這個事情我可是不敢跟你打包票,你要是說雲管家不在夜裡的時候還差不多,如今他都回來了,事事他都要管,可不比以前那麼鬆了。”

其他丫頭也道:“是啊,小翠姐你怎麼爲早點跟碧雲姐姐說呢,現在雲管家回來了,咱們許多事情都要小心翼翼的防着呢,何況是這麼個大的事情,他一定會給發現的。”

不過碧雲卻是不以爲然道:“其實雲管家也沒有什麼可怕的,他再怎麼厲害,也還是個下人,咱們呀,只要能找到一顆好乘涼的樹,就不怕他這個下人了。”

隔壁一桌的幾個丫頭聞言,也都湊過來問道:“難道碧雲姐姐有什麼路子麼,也指點我們一下吧。”

碧雲一臉神秘的笑起來,只道:“其實啊,我也沒有什麼路子,只是覺得大夫人那個人挺好的,你們說她一來出生不凡,二來又是府裡的生花妙筆,以後這個家不管怎麼來說,都是要由她來掌管的,咱們趁着不如現在就跟着她,以後說不定也能在她身邊管管事情呢。”

說着得意的笑了笑,又道:“你們別看現在玉嬤嬤她們是怎麼樣的神氣,可是當年還不是從一個小宮女一步步的給爬上來的。”

雲管家心裡已經十分的清楚,這背後的人是誰了,只是這個事情如果由陸爾雅自己來辦妥的話,不僅是可以扳倒夜瑤,而且還可以將這些丫頭們心裡的獨斷的想法給打消了。

誰給規定這個家該交給長媳來打理的,難道她們沒有聽說過“擇良從優”麼!

不過自己倒是有些收穫,不在原來自己不在府裡的這段時間裡,這些管事的果然在濫用私權,看來自己今晚就該把賬本好好的查查。

“萍妹你當真是想把這個家交給陸爾雅來打理麼?”上官爭雄知道延平公主對陸爾雅的印象一直都不錯,尤其是這次見到陸爾雅後,更是毫不避諱的喜歡她,可是她這喜歡不會是因爲愛屋及烏吧。

延平公主應聲道:“我是有這個想法,而且雲管家也覺得可行,你不知道她把那東洲的莊子打理得可好,而且待人也隨和,沒有一絲架子,哪裡像是南飛媳婦,動不動就對人擺出她世家千金的身份來,似乎怕大家不知道她是永平公府出來的一樣,不過如今我看她也不嫌害臊,那永平府的姑娘們,怎麼樣子的人都有,前一段時間傳來她那個庶妹的謠言,還以爲是誤傳的,可是這一次去了東洲,才發現是個真真的實話。”

方到東洲的時候,自己就聽見了還有人議論這件事情,而且那個庶妹如今成了什麼窯子裡的頭牌,真是的,所以自己都沒有好意思去永平公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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