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之上,雙方對峙,最重要的是各自的士氣。
而那亞倫薩,凱林·希爾家門前的攻防戰,卻出現了氣勢一邊倒的局面。
奧斯士兵因爲克洛維亞展現了‘神蹟’而氣勢異樣高漲,相對立的,那亞倫薩的士兵同樣被這不敢置信的一幕嚇得不知道該如何攻擊這羣似乎無法殺死的傢伙。
加上連同他們的公爵對此似乎都沒有反應,敵人眼看就要攻破城門了,而公爵他卻沒有看城門的跡象,而是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直愣愣的盯着敵人的統帥。
莫非公爵是被嚇傻了?
是了是了。再怎麼說,這個公爵的年紀還沒有他們來的大,會被嚇到很正常,但是現在該怎麼做啊?
所有人的腦子裡都在飛快的思考着,沒有統一的命令令所有人不知所措。
有手持弓.弩的士兵拿出了箭刃,朝那些沒有穿戴重鎧甲的士兵射去,凱林·希爾沒有贊同也沒有制止,他依舊那樣呆立着,呆呆的看着被射中的敵人倒下後又在光暈中完全康復過來,聽着鳴修·羅德里指揮士兵繼續潑灑熱水,儘可能的潑的遠一些,更後來,他們端出來了早就準備好的滾燙的油。
城下攻城的士兵慘嚎着,遍體鱗傷的癱倒在地面上,甚至被自己受驚的戰馬踏在蹄下,然而所有的努力,沒等他們鬆懈下來,那聖光又是一陣一陣的浮現,所有在鳴修·羅德里看來已經死得不能再死的傢伙,又原地滿血復活了過來。
攻擊開始變化的麻木,他們看着死了的人又再次站立起來已經變得習以爲常而麻木萬分。
“該死的!!”鳴修·羅德里半趴在城牆上,結實的拳頭重重的敲擊在厚實的青磚上,有道微不可見的細紋在他掌心下的城磚上蔓延起來,“我他麼的就不信整不死這幫怪物!!”
“將軍!公爵府已經沒有油了……”有士兵匆忙的彙報着。
他的彙報令鳴修·羅德里眉頭上的皺紋再次加深,“給我找!不管是熱水還是冷冰還是滾燙的油!哪怕是醋也好,既然弓箭派不上什麼用場,就給我找有用的!這座公爵府不是剛剛竣工嗎?把大塊的剩餘的石料磚頭亂七八糟的有重量的東西通通給我往下砸!!”
“可是……死了他們還會活啊,他們耗得起,我們耗得起嗎?”
“廢物,膽小鬼一個,我們用的是材料,士兵的體力還保持的很好,而對方完全是仰仗着那個施展魔法的傢伙才一次次的無畏死亡的!我就他麼不信了,我們耗費水油石塊難道還沒有對方不斷的消耗魔力撐得久嗎?”鳴修·羅德里的面色有些猙獰:“給我找!所有能給敵人造成傷害的東西都給我狠狠的拋下去!!!”
“不用了。”一直沉默的凱林·希爾突然開口道:“什麼都不用做了……”
“你怎麼回事?!”鳴修·羅德里一把扯住凱林·希爾的衣襟:“你倒是給我說說清楚!什麼叫什麼都不用做了?就這麼放棄了嗎?你他麼想投敵想認
輸老子還不想!給我繼續攻擊!!!”
“真的什麼都不用做了。”凱林·希爾的聲音不大,卻清晰的傳到了每一個人的耳朵中,他拂去鳴修·羅德里攥着他衣襟的手掌,他上前一步,雙腳踏在城牆邊緣,“我說的對吧?金髮碧眼的傢伙?”
克洛維亞的眼睛眯了眯,他策馬上前,仰着頭看着城牆上方遮去一方陽光的身影,薄薄的脣角輕輕的扯了扯:“你說的沒錯,的確沒有必要了,你也做不了什麼,乖乖的不要抵抗,我還可以饒你一命……”
“希爾……公爵?”
“凱林·希爾!你這是在做什麼?向敵人求饒嗎?!”
“凱林……”
“錯了呢,我看輸的人不是我,而是你……”凱林·希爾抿了下脣:“我觀察了很久,你一共施展了不下五十次的光明魔法治療,有的甚至直接讓死人活過來……”
“是又如何?”克洛維亞挑釁的看着少年:“我可沒從你的觀擦中發現什麼對我不利的東西呢……金髮碧眼的傢伙。”
同樣顏色的眸子遙遙的對視着,微弱的風將兩人金色的髮梢微微揚起。
“五十次?”
“起死回生?完蛋了完蛋了,這仗根本沒法打了,敵人太變態了……”
身後傳來士兵抱頭痛苦而糾結的聲音,凱林·希爾微微眯起了眼睛:“這點正是我要說的,克洛維亞是吧?你確是是個難對付的硬茬,連自己人也不放過,我想沒有人想在戰爭中遇到你帶領的隊伍,不然連自己是生是死都搞不明白了……”
克洛維亞的眉頭緊緊的蹙起,他抿了抿脣,沒有吭聲。
“你很強大這點沒有人會懷疑,我在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已經感覺到了,但是……”凱林·希爾停頓了一下,他豎起一根手指,目光定定的看着對方,“你很強大,可是還沒有強大到可以這麼簡單的隨意而任性的復活死人的地步,我雖然剛剛接觸魔法,但是,也知道替人治癒的光明魔法是很消耗體力的,更不要說閣下隨意的就可以一次令垂死的數十甚至數百人死而復生,那是連光明神殿的教宗都做不到的吧?我觀察了你很久,你動用了這麼多次光明魔法,頭上卻連顆汗都沒落下,敢問你到底是何方高手啊?竟然能像玩小把戲一樣這麼輕輕鬆鬆說救就救,說活就活……”
凱林·希爾的一番話下來之後,克洛維亞的面色變得有些陰沉,卻依舊冷冷道:“不用拐彎抹角,有話直說別憋着掖着。”
“那我就直說了。”凱林·希爾收回了豎起的那根指頭,緩緩道:“你之所以施展的這麼輕鬆到匪夷所思,因爲它本來就是一場戲,演給我們也演給他們看的一出好戲。”
“你應該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自己做不到的事情,怎麼能判定別人就一定做不到呢?”
面對克洛維亞的置疑,凱林·希爾笑了笑,濃郁的魔法氣息在他周身盪漾起來,在他身後的沙默爾等人被那股銳利逼退幾步
,凱林·希爾的目光依舊只注視着克洛維亞。
“你要證據是嗎?那我就證明給你看,”一股藍色的魔法氣息順着凱林·希爾手指的方向蔓延而下,冰藍色的藤蔓帶着同樣藍色的花朵綻放在他所指的兩個士兵的身上。
“我這是怎麼了……我……”被纏繞的一名士兵剛開始還在疑惑這蔓延在周身的藤蔓沒有任何攻擊他的意思,相反他感覺到久違的疲憊,屬於正常戰鬥纔會有的疲憊,可是在克洛維亞大人的救助下他不但沒有死掉,甚至感覺不到任何疲憊的滋味,但是這會……
在被那些綻放着藍色花蕾的藤蔓纏繞的瞬間,劇烈的疲憊跟眼皮的沉重將他拉到了地上,他直直的倒了下去,在所有人的注視之下,完好的軀體上開始浮現出密密麻麻的傷痕,熱水跟滾燙的油造成的傷痕猙獰而可怖。
“你……你對我們做了什麼?啊!!!”另外一名被纏繞的士兵見到這一幕後驚恐的後退,他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批發發生着同樣的變化,劇烈的疼痛令他無法站立,同前一個士兵一樣,他重重的跌倒在了地面上,但是卻沒有死掉,而是在劇烈的痛苦之中不斷的掙扎着。
克洛維亞的眼睛眯成了一道縫隙。
只是那麼一瞬間的功夫,局面開始逆轉。
奧斯的士兵驚恐的注視着倒在藤蔓之下的兩道身影,手中的騎槍通通向上舉起,直指凱林·希爾的方向!
“巫師!你是巫師!!”
“你是被凱撒帝國成爲黑暗魔法師的傢伙!!邪惡的巫師!!”
“邪惡的人可不是我,造成這一切的人也不是我,”凱林·希爾頓了頓,指着那個已經死掉的士兵緩緩道:“讓他死掉的人同樣不是我。”
“鬼才信!!”
“該死的邪惡巫師!!!我們會打敗你爲他們報仇雪恨的!!”
“沒錯,這些都是這凱撒的巫師所造成的!”克洛維亞藉機增強士氣,“看到沒?就是這個傢伙造成了這一切,用他那骯髒而卑劣的手!!”
“骯髒而卑劣的人可不是我啊。”凱林·希爾有些憐憫的看着追隨着克洛維亞的士兵,他手上的藤蔓蔓延,同情而又憐憫的開口:“你們真的以爲你們的將領救治了你們的傷勢甚至救回了你們的性命嗎?別傻了,起死回生就算有人能做到也是以放棄自己的生命爲前提一對一的交換的,而你們的這位統領別說起死回生了,他連最基本的治療術都沒有施展,他做的只有障眼法而已,我的藤蔓並沒有任何攻擊的屬性,只是幫你們看清楚連自己也沒有發現的可悲的事實罷了……我說的對嗎?金髮碧眼的傢伙?”
漫天的藍色雪花般飛舞,所有沾染上凱林·希爾魔法氣息的士兵都恢復了本質,慘嚎的聲音再次迴歸,更多的是躺在地上開始冰涼發硬的屍體。
“真是可悲,本來你們的傷勢有的不至於死掉的,卻在那傢伙的一再‘治療’下,一次又一次奮不顧身的撲向危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