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子雖然掌着庫房,可庫房裡的東西也不是老婆子自己的,今日進了什麼出了什麼,老婆子都是要向王妃娘娘回稟的,前幾日盤賬的時候王妃才問起來今年杯盞怎生消耗的這麼快,老婆子一瞅,可不,這才半年,清塘院已經領了十幾套杯盞了,煙畫姑娘,這樣,老婆子也很難做啊。”
“都是屋裡的小丫鬟們不懂事,毛手毛腳的,這杯盞本就是精貴的東西,也容易磕着碰着,消耗的快了,也是正常。”煙畫一張臉漲紅了,把以前常用的理由搬出來搪塞。
“果真如此?”邱嬤嬤似笑非笑地望着煙畫,煙畫心虛,但還是用力點點頭。
“老婆子曉得了,原來如此,那犯事的小丫鬟如今可交給了管事嬤嬤去重新教導了?這樣毛手毛就的可不行啊,打一兩個杯子沒事,若是燙着了主子可就是大事了。”邱嬤嬤問道。
煙畫只能輕笑,相糊弄過去,“小丫頭們年紀小,活潑些也正常,平常伺候夫人也用心,不曾有過懈怠,至於打翻個杯盞什麼的,算不得什麼事,不必小題大做。”
邱嬤嬤卻笑着說道:“老婆子知道齊夫人和姑娘們心善,想護着那些丫頭們,可是老婆子王府呆得久了,有些道理,即便是惹得姑娘厭惡,也是要和姑娘說說的。”
“能的嬤嬤指教,是煙畫的福氣。”眼見得時間已經過去不少,煙畫叫苦不迭,回去太遲,恐怕自己也免不了一頓皮肉之苦了,可是邱嬤嬤,同樣也是她得罪不起的。
邱嬤嬤對煙畫的態度很滿意,笑盈盈說道:“夫人心善是好的,可這樣對那些小丫頭們可不是什麼好事……若做錯了事情狠狠罰了去,她們就長了記心,下次做事會更用心,若夫人因此不忍心,饒了她們,那些小丫頭們,便可能覺得碎了一兩樣東西是無所謂的,可姑娘要知道,這府裡御賜之物可不少,若有那小丫頭仗着主子心善漸漸沒了規矩,不小心摔了一樣御賜的貴重物件,那……可就不是被罵一頓打一頓能了事的,而且,到時候夫人說不定也會受了牽連,姑娘說,是不是這個理?”
“嬤嬤這話,正是金玉良言。”煙畫自家人知自家事,什麼小丫頭毛躁,若真有那毛躁的,早就被夫人治死了,還容得她三番兩次碎了杯盞麼。
“姑娘回去也要勸勸夫人,莫因爲一時善心,害人害己。”邱嬤嬤笑盈盈把自己的話做了總結,煙畫只能聽着,最後,還得連連點頭,謝過了邱嬤嬤的指點。
最後,煙畫福身行禮,“嬤嬤說得,煙畫都記下了,回去定然會勸誡夫人,只是如今夫人那兒,實在是沒了杯盞可用,求嬤嬤寬宏,賞賜一套吧。”
邱嬤嬤嘆息一聲,搖頭道:“姑娘,不是老婆子不願意給,實在是庫裡如今沒有,姑娘若要,可就得請姑娘寫了條子,請示了王妃,下個月纔好去採買……”